第 172 节
作者:西门在线      更新:2023-06-28 13:58      字数:4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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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儿,齐鲁女止住泪水,抬起头来,看了看身边。只见修成君还在她的身边笑着,笑得面色迷蒙,如同月染霜浸的夜晚桃花;东方朔则在另一侧乐着,乐得嘴都拢不到一起,好像世界上从此再无任何烦恼。只有前面的两马匹,在小罐儿时而一下的低声吆喝声中,用八只蹄子有节奏在敲击着绵软的沙地,发出没有休止地“扑扑”的声响。而后面的一辆大车,还不时传来“咚咚”的声音。
  原来后边那辆车上,还拉着一具棺材!
  第二天一大早,平原人便知道东方朔回到了平原,于是他们急忙套上自己家的轻车小马,或牛车驴车,争先恐后地拥到平原的官仓之中,每个车装载着一担粮食,要给东方大人送去;没有装到粮食的也成郡结队,在窦都头的马队率领下,浩浩荡荡地向神头进发。
  当他们来到神头时,东方朔和修成君的家门前早已堆满了人。只见平原太守王成白色孝衣,守丧般地站在大门口上。王太守是清晨第一个接到东方朔回到家乡的报告的,当他顶着晨露来到神头时,东方夫人满面泪水地告诉他说:东方大人因为身染重病,无法治愈,才要求回到家乡;他在昨晚回乡的途中,受不了路途的颠簸,到了家后不久便已死去。王太守一听,急忙走到正厅里探视,果然见到东方朔面色腊黄,躺在大堂正中,身上盖着白布,已经没有一点气息。而他身边放着一套早已准备好了的平民使用的棺材,有棺无椁。
  王成大悲,一方面亲自起草奏章,让人飞马奔向长安,向皇上禀报;与此同时,命令平原郡的仅有的几十名官员们,统统穿上丧服,为东方大人守灵。他还弄来几大马白布,全部裁成一只宽的白条条,按照平原和规矩,每个前来吊丧的人,都发给一根,或包在头顶,或扎在腰上。那些平原人,从小便听着桃仙子的故事,长大了又多次经历东方朔带来的恩惠,此时见他溘然离去,怎能不齐声恸哭!尤其是死去的长脖子鹿的儿子三角眼,到了东方朔的面前,认真地看了一眼,突然牛叫一般地吼了起来,哭了三声便昏了过去。太守王成急忙传令,所有吊唁之人,不许在遗体面前多呆,至多只许转上一圈。齐鲁女和修成君两个一开担惊受怕的,她们怕东方朔万一醒了怎么办?后来见道三角眼狼嚎鬼晕的,东方朔一如死去的样子,二人又害怕起来,别再弄假成真,这淘气鬼真的没气了吧!想到这里,老姐妹两个还真的动了感情,于是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抱着东方朔的脑袋大哭一场。太守王成跪请他们节哀,还说要用冰块将东方大人保护起来,等候皇上圣旨发布了,再行安葬。这一下齐鲁女和修成君急了,他们把眼泪一抹,嚷嚷了起来:东方老爷如今已是一介平民,用不着皇上来管,必须当天下葬,不能超过明天天亮!王成也害怕皇上的姐姐告御状啊,于是急忙安排一个懂风水的人去勘寻吉利的地址。齐鲁女却说,地方在哪儿都无所谓,可是当家的临死之前早有遗言,说还得给他再准备七十二副棺材陪葬,一共要挖上七十三个墓穴。至于哪一个棺材里是他的尸体,又埋在什么地方,除了齐鲁女一人之外,谁也不许知道。王成心想,她们是怕有人盗墓!修成君接着说,所有费用都从皇上给她的月供中支出。她的月俸积聚在平原郡里,已经好几多年没领呢,想用多少用多少,要是不够,由她再向皇上索要。王成哪敢不从?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吩咐那七十二辆送皇上赏赐之粮的车主,让他们到平原郡内,不管棺材好与不好,一担粮换上一辆,统统拉到神头来。这一招还真灵,果然那帮车夫,半天就把事情办妥了。王成又安排这些人,每人带着十多个人,到神头北边的空地里,连夜挖出七十三处墓穴。平原人深感东方朔的恩德,没有一个人索要报酬的,男女老少一齐出动,个个争当义务劳动者,于是在天黑之前,便把那神头的地上捅得窟窿遍地,七十三处墓穴,虽说参差不齐,星罗棋布,可个个墓穴却是齐齐整整。半夜时分,王成挑灯前来巡视,已经晕了头点得像货郎鼓一般。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围着太守的屁股转坑去了,东方朔家的灵堂里,只有两个老姐妹和小罐儿。齐鲁女让小罐儿守好了门,自己和修成君弄来一碗水,硬掰开东方朔已经僵硬的嘴,颤抖着给他灌了下去。过了一会儿,东方朔嘬了嘬牙花子,瞪起了眼睛:“谁让你们硬灌我的?过了一会儿我自己会醒的!你看,我的一颗槽牙(今天学名称臼齿)都让你们给弄得活动了!”齐鲁女的气不从一处来:“老姐姐,你看看,我们俩满口的牙都要掉光了,他还说我们弄活动了他的一颗槽牙。早知道,灌水之前那会儿,我们把他的牙全给弄掉,让他这会儿一块儿嚷嚷!”修成君正想笑,突然小罐儿给他们敲响了警钟:“王太守他们回来了,我看见了一队火把再动!”东方朔急忙跳将起来,把身上的衣服被褥抱成一团,往棺材里面一揣,然后一个人想把起棺材盖子抱起来盖上。无奈七日不食,气力早不如以前了,他竟然抱不起来。齐鲁女和修成君两个人忙来帮忙,好不容易才将那棺材盖放到棺上。这时外边已有大队马的脚步声传来,东方朔双脚一蹬,跳到灵堂的房顶。小罐子忙跑过来,帮助两们老太太把棺材盖好,这时王成已率几个壮汉走了进来,齐鲁女和修成君却累得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王成心想,快点下葬吧,折腾了一天兼半宿,我都受不了啦,万一两位老太太再出了事,平原的老百姓饶不过我,皇上更会治我的罪啊!于是让众人把自己的官轿抬来,亲自把两位老太太扶了进去,又让窦清风和四个衙役亲自抬着灵柩,向北边的坟地进发。这时王太守还有一根拐仗在自己手里,他哪知道这拐仗是修成君的?突然间,他想起了平原人说的,东方朔平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婆拿棍子打”,便以为这是齐鲁女的桃棍子,于是他便想起自己家中床前也有一根棍子,那是他父亲讨饭时用的打狗棍,他父亲用讨来的饭和钱,供他读书识字,娶妻生子,死时留下的唯一遗产便是那根棍子。王成的夫人也把棍子作为家法,如她听到外边有人说,王成在官府做了挨老百姓骂的事情,回到家中便把棍子放到床上,非让王成痛哭流涕认错不可,然后还要让他抱着棍子睡在床下。王成知道,他这个好官,就是老婆用棍子家法逼出来的!难道东方大人一生功德无量,也与这种棍子有关?惺惺惜惺惺,英雄叹英雄,就让这根棍子随着东方大人去了吧!于是王成双手捧起那根拐仗,毕恭毕敬地走在前头。平原人看了,都以为这是照着东方大人死前的遗嘱办的,于是便称这拐仗是“哀棍子”,后来家中只要是老人死了,一定要让儿子捧着“哀棍子”,领棺下葬这是后话。那王成当时可没想好么多,他真心真意地捧着棍子,让所有的空棺材都跟着前面那个“真棺材”走。窦清风却纳闷地问道:“太守大人,这棺材怎么这样轻,倒像个空的?”王成听了心里直急,第一次对窦清风发了脾气:“胡说!东方大人是神仙体质,本来就该很轻;何况他老人家关怀你们,不想让你们受累呢?难道你们想让他把周朝的宝鼎弄来,放在里头压死你们?”说完,领着七十三个棺材队伍便出发。每当走到一个墓穴前,他都要向轿子里的两位老太太问一声:“真?假?”俩老太太早就偷着乐啊,修成君还咬起了齐鲁女的耳朵:“什么真的假的,全是假的,没有一个真的!”可是太守问了,齐鲁女就要答:“埋假的!”王太守便让人把后边的空棺材放一个进去。又遇一坑,再问:“真?假?”轿子中还是那句话:“埋假的!” “埋假的!” “埋假的!”直到只剩下最后一个窦清风他们亲自抬的棺材了,王太守还再问:“真?假?”没想到轿子中传来的还是那句话:“埋假的!”几天之后,王太守想起这事儿,还在家中自愿地抱着棍子躺了一宿,他哭着对相劝的夫人说:“那天两位老太太晕了,我也晕了!剩下最后一个,我还问她们‘埋真的,还是埋假的’;我要是不那么问,老太太们怎么会回答‘假的’呢?看来,连我这个太守也当得不真了!
  终南山上,云中居内。
  珠儿终于沉稳地、像个大人样地坐了下来。她坐在云中居客厅兼饭厅的大桌子正面的正座上,严肃认真地看着,看着蒲垫子和辛苦子两个人在那儿狂吃田大领班带来的扒猪蹄儿。
  回到长安五、六天了,珠儿以云中居为根据地,在傅
  介子和田仁的安排下,先把蒲垫子从军的事情搞掂了,皇上的大内侍卫不是随便进的,傅介子传来霍光的旨意,可以让蒲垫子先在大行令当几天差,等他懂得门道了,能讲长安官话了,再向皇上推荐;珠儿觉得这样不适合蒲垫子,便没采纳。田仁田鸭子说,不如让蒲垫子到他的手下当一名城门卫士,自己也能多帮帮他。珠儿说:让我侄儿给你去当竖在城门口的树桩子?没门!最后,珠儿让蒲垫子进了设在上林苑的皇上禁卫军的后备队,这正是她的希望所在,也是蒲垫子所盼着去的地方。至于辛勤儿嘛,田大领班的老板朱八帮他找了块好地方,就在东市里边不远,那儿已被朱八买下,本来他想开一个分店的,无奈地方离得太近,他怕影响了老店的生意,一直闲在那儿,他说先让辛勤儿弄几天舞馆再说吧。珠儿一想,那个地方正是张安世出没的地点,也好!姑奶奶正要找他的茬儿呢,就怕这个狗东西不出来!
  蒲垫子和辛勤儿早就听姑姑说,田大领班带回的扒猪蹄儿最好吃,如今终于尝到了,两个人吃得舌头直舔鼻头。田大领班见他新来的兄弟辈都有了好的去处,又爱吃自己带来的扒猪蹄儿,自然也是乐得合不上嘴。再看看珠儿摆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差点没笑出声来。突然,他想到了道儿给他的任务:齐国飞来了鸽子,带来一件天大的秘密,点交给珠儿!珠儿接过那个帛书,看到上面还有“绝秘”二字,便皱起了眉头。她细细一看,不由心里惊慌了起来:“老爹啊老爹,你这样用假死来骗皇上,可让女儿到哪儿找你呢?女儿终生终世,可都不想离开你啊!女儿本想杀了张安世,为我娘报了仇,便
  回到你的身边陪你一辈子的!”
  田鸿鹄见到珠儿神色异样,便关切地说:“珠儿,东方爷爷没事的,我都不急,你怎么了?”
  不知怎的,珠儿突然觉得一股无名火,直从心里头往上冒,于是一拍桌子,对着田鸡叫了起来:“鬼田鸡!说穿了,你比我也大不了两岁!论辈份,我是长辈。你一口一声叫我爹爷爷,怎么可以叫我珠儿呢?你这个大领班,朱八老板怎么就没给你培训一下礼仪呢?啊!”
  那田鸡被她突然间骂得摸不着头脑,平时我也经常叫你珠儿,可你并不生气啊!今天你是怎么了?噢,有你两个亲侄子在这里。“好吧,好吧!反正我田鸿鹄在你眼里,从来都是一只鬼田鸡。我叫你姑姑还不成?干嘛发那么大的火呢?我叫你姑姑,再不成,叫你姑奶奶,姑太太,这回,你高兴了吧!”
  珠儿经他这么一说,却也笑了起来。
  “姑姑,我爹放鸽子来,说了些什么事?”辛勤儿放下被他啃得精光的最后一个猪蹄儿,问道。
  “你爷爷又玩了一个新把戏,他为了让皇上不信鬼神,便诈称他已经死了。这样,皇上就有可能不再找他了,不让他求仙了,说不定皇上也就因此不信仙了!”珠儿不以为然地说。
  “咳!我爷爷这一招,可是高招啊!”蒲垫子觉得很是过瘾。
  “不管是不是高招,你们不许将真相说出去!再说,你们和你爷爷,和你们的爹,都没关系。蒲垫子,你姓你的蒲,你当你的兵,不许你提你爷爷一个字,更不能拉起虎皮当大旗。还有你,辛勤儿,你不仅不能说你爷爷是东方朔,更不能说你爹是辛苦子,你娘是罗敷。不然的话,你那个武馆,就要被长安人给挤炸了!”珠儿边说,边笑了起来,刚才的恼怒早已一扫而光。
  “那,俺该走了!”田鸡刚才被弄个没趣,便收起篮子,就要离开。
  “慢!你还生我的气啊!喂,鸿鹄,你慢点。说真的,我还有一件正事,要问你呢!”珠儿拦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呀,我的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