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作者:换裁判      更新:2023-06-28 13:57      字数:4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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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这老兄折腾一个够合上记事本,让老马里奥带路围着农场正中闲置的小楼绕了一周,然后一猫腰钻进了警车,准备扬长而去。二大妈见状追至车旁问他下一步该做些什么。警官查尔斯沉吟片刻,从车窗内伸出大毛手指了指我,又指了指小楼:“Move him in it(让他搬进去住)!”
  二大妈的故事
  我无法用时下流行的语言描绘二大妈
  女作家裘山山写过一篇向往农妇的美文:“在我向往的农场中,我拥有一大片的肥沃的土地,一小片的茂密的树林,还有成群的奶牛,若干匹出色的骏马,上千只鸡鸭,几池塘鱼虾。当然,还有许多拖拉机,翻上机,插秧机,收割机,脱粒机等等,反正已实现了农业机械化……每天早上醒来一睁开眼,就能看到满眼的阳光和绿色,能听见小鸟的鸣叫;走到户外,能立即感受到空气中那泥土的芬芳;随便挑一匹马,任意在山坡上慢行,或者坐在草地上,看马儿自己小跑——我太喜欢马小跑的样子了,无比优美。小狗也快乐地跟在一旁,咬自己的尾巴,疯闹,狂奔,怎么都行……”
  二大妈绝不像我想象中的农场主,也不像乡村农妇,她纤细的身材、柔弱的声音,其美丽、智慧的形象只有在耶路撒冷教堂的壁画上才能看到。这种形象不可能在物欲横流的世俗社会出现,所以我无法用时下流行的语言描绘这位长辈,她身上许多非物质的东西是我这样的唯物论者永远无法了解的。
  在农场里生活了一辈子的二大妈从来对农活一窍不通,也从没想“通”。当年之所以买下农场,只是想给我二伯买个玩具,因为二伯天生是离开土地活不了的中国老农,而二大妈下决心和这个老农过一辈子。“革命往往雄壮男人,粗糙女人”,二大妈就这样在二伯的怀里粗糙下去,乃至连生儿育女的时机都错过了。因为二伯把全部精力都投在作物育种上,尽管他们从未生育,但培育了数不清的优良作物品种。
  汽车大王亨利。福特年轻时对制造汽车十分狂热,因走火人魔被邻居戏称为“疯子亨利”。惟一对福特崇拜得五体投地的是福特妹妹的女朋友克拉拉。布、赖恩特,以至福特24岁时娶这位小崇拜者为妻。他把妻子呢称为自己的“信徒”,因为只有“信徒”坚定不移地相信福特一定能制造出“不用马拉的马车”。1896年6 月4 日凌晨2 点,疯子亨利工作室随着“砰”然巨响炸出一个大洞,紧接着一辆汽车从破洞里钻了出来,开车的正是疯子亨利,紧跟其后的是“信徒”——小媳妇布赖恩特。
  1998年春节,我和著名记者赵浩生在画家韩美林家过除夕。几个在生活中不甚得意的男人酒足饭饱,不知不觉聊起女人。韩美林说自己多次被女人欺骗,大量绘画和手稿都被盗走。赵老则动情地称赞伊藤博文“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男人境界。接着回忆自己年轻时占领日本期间,曾经遇到的一位中国美女——邵和景小姐,可惜没追到手,至今难忘。听到“邵和景”三个字我心猛然一跳,插话说我也认识一位邵和景,只不过不是小姐而是夫人。听得赵浩生两眼放光,把住我的双肩,把我从头看到脚,追问我的这位邵和景多大年龄?现在何处?我说邵和景是我二大妈,现在美国西南角的唐氏农场。赵老一拍脑门:“这就对了。早就有人告诉我,邵和景从日本去了美国康奈尔,又跟一个农夫去了什么地方。想不到远在天涯,近在咫尺,竟然就是你们唐家!”
  听到这儿,我顿时感到事情蹊跷,后脖颈子发凉。随手摸出衬衣口袋里的派克笔,接过韩美林手里的水彩纸,将赵老讲述的故事详细记录如下。
  当年赵浩生追求的中国美女,竞是我二大妈
  “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国借美军力量,不仅报了甲午战争之仇,还收回台湾,参加占领日本。我当时就是占领日本的中国记者。中国是战胜国,占领日本扬眉吐气,可惜日本没有漂亮女孩,害得我仍然没有女朋友。以后大陆内战,好多人逃到日本。我有个朋友是中华航空公司东京办事处总经理,上海沦陷前,每周都有一次航班飞东京,每当名单上有小姐,这位朋友都事先通知我老赵,只为“先下手为强”。我跟他到机场很多次,可惜小姐们大多只有6 岁、7 岁,最大的不过10岁,令我失望之极,也弄得我这位朋友挺不好意思。
  “当时战胜国有自己的特别俱乐部,可供游泳,我常穿上游泳裤立在游泳池边傻等。邵和景是大家阎秀,齐鲁大学毕业,是很好的学生。其父邵逸周是占领日本的贸易代表。邵小姐人长得很秀气,高高瘦瘦,是当时惟一来自大陆的中国小姐。我记得邵小姐当时身体不好,似乎营养不良,有一种弱不禁风的魁力。一方面当时只有她一个人,另一方面确实样样优秀。当时她大概21-22岁,风华正茂。他父亲又是高官,英国留学生。可惜邵和景像所有的中国小姐一样,非常保守,追她得有极大耐性才行。她做小姐是做得高不可攀,追一阵子就觉得很累,女人不该把男人折磨得那样。想她,想见面,见了又无反应,总是高高在上。我们常见面,也怪我行动不够积极。她怎么也该给点希望,使用一下心理战。其实冷眼女人比娇艳女人更动人。男人希望女人庭前贵妇,床上荡妇,但贵妇更引人人胜。这也是电影中的贵妇比乱飞眼的女人更撩人的原因。接连碰壁之后,我追得不太努力。中国小姐太高不可攀,让人望而却步,于是退而求其次,娶了日本太太。当年我追邵和景属于剃头挑子一头热,由于追求失败,千万别向她提起我的名字。即使提起,想她必定记不起,这样我就更伤心了。邵和景非常有教养,但愿她还记得我。
  “以后我到日本女子大学讲学,学生会主席长得极美,追之,旋即到手。我和日本太太至今结婚已50年,现在我已80、她也ho岁了。我太太是景天塾(女子)大学毕业,和圣人差不多,平常在耶鲁教书,回家做一切家务。我所有毛病她都能适应。我认识她时她还很小,我非常自私地培养了她。上了中国愚民政策的当,这也是日本女性的特点。我早已不上班,她上班养活我。我两人开车外出,车胎放炮,我坐在车上看书,她趴在地上换车轮。有一次我一人开车外出,发现汽车没汽油了,汽车不会自己生油,就把车停在路边,找到最近的一个电话亭,让太太马上过来加油。她做这一切做得很高兴。我甚至从未剥过一个鸡蛋、从未擦过皮鞋。为此我们邻居总嘲笑她,因为每到星期天她都坐在院子里擦皮鞋。我有男性沙文主义,极不应该,但我愿意享受它。我们之间用英语交流,我也可以说日文,她中文说得很好,但两人亲热说悄悄话时不能说外语,要用母语,要用吃奶的话,从心里流出来的话。
  “美国人看我们是东方人,可我们回国也是外国人。邵和景比我小,清秀而不娇艳,极有女人味,我希望她能老景很好,有好景。我希望你能鼓励她来中国大陆。”
  二大妈唐邵和景
  二大妈的父亲邵逸周,1899年生于安徽休宁,1975年死于加州埃尔森特罗,享年76岁。现在武汉大学还有以他名字命名的“邵逸周先生纪念基金会奖学金”。邵逸周早年湖北博文教会学校毕业,其父是著名徽商邵百万(国基)。由于幼年数学奇好,初中就被清政府官费选派英国,就读于王国皇家学院矿冶专业,毕业后到缅甸殖民地任工程师。因立志建设祖国,毅然辞职回国,到江西萍乡煤矿任采矿工程师。
  邵逸周途经上海住在名流曹亚伯家,曹亚伯和南京名媛管毓清是好朋友。管毓清是管家三姐妹中的老大,家产占南京管家桥一条街,二妹已嫁,只有三妹年幼,待字闺中。大姐管毓清见邵逸周生得高大端正,一脸正气,又是英国留学生,当即求曹亚伯做媒,把三妹嫁给这位立志实业救国的小伙子。
  邵逸周闻言提出的要求是:“女方一要眼睛大,二要腿长。”相亲一见面,虽然眼睛和腿比不上盎格鲁一撒克逊人,但在华人中绝对凤毛麟角。当即订下阴历五月初三结婚。管家桥都骂大姐,说她一定把小妹嫁给人家当小,哪有五月初三嫁女人的,不知道这全是邵逸周的主意。后来发现嫁的人家不错,才总算伸直了腰杆。结婚次年生长子邵和高,带妻小回休宁囤溪老家,船上的吹鼓手竟然分不出船上谁是新娘子。
  邵逸周婚后到安庆电灯厂当厂长,家住安庆一个很大的院子里。邵逸周兄弟四人,二哥、三哥死得早,所以和公婆及大哥一家住在一起。大嫂舍不得让“腿长眼大”的小妯娌做活,只让她给婆婆梳头,所有家务都由大嫂一人包了。
  邵逸周任芜湖市长时生次子邵和仰,再其后生下小女儿邵和景,就是二大妈。兄妹三人“和高”、“和仰”、“和景”全部取自《诗经》“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因为邵逸周认为国文比英文、数理更有意思。
  以后邵逸周任武汉大学工学院院长,学校的校址、办公楼、宿舍都是他亲自设计的。东湖边是女生宿舍,斜坡是男生宿舍,山前小洋房住高层员工,山脚住低层员工。
  二大妈在武汉大学附小上学,附小老师由武大高材生担任。每次校医陈医生来打预防针,二大妈都很勇敢,连老校工都说她乖。武大附小运动会跑百米扭伤脖子,父亲说:“名次无所谓,有这点干劲就行。”
  以后二大妈转学到希理达教会学校,离家很远,必须住校,一个月回家一次。开学第一天,老师先教育学生如何与人相处,这和中国学校的教书认字有很大不同,让二大妈觉得洋人挺通情达理。
  50多年前,二大妈是中国占领日本代表团的秘书
  1937年,蒋介石庐山讲话,中日战争爆发。二大妈从希理达学校退学,一大家人在汉口德租界租了一层楼安顿下来。父亲整天为武大迁往四川筹款,把一大家人扔在旅馆里。二大妈头一次有零花钱,出门去买巧克力,店主欺负二大妈是武汉郊区乡下孩子,卖给她的巧克力里都是虫子,“头一次花钱就显得土头土脑”。晚上到汉口看电影才知道什么叫大城市,一次在维多利亚饭店吃冰激凌的滋味至今难忘。
  武汉失守前全家逃难四川,二大妈养的一只小狼狗发疯般跟着,可还是在码头上挤丢了。父亲邵逸局没和家人一起走,坚持“人在校在”,是最后撤离武大的人。以后武大迁到四川嘉定,父亲把家安在嘉陵江畔的当天,就带学生到康西考察。晚上来了日本飞机,由于来得突然,根本没时间逃向对岸的防空洞。大哥和高扛了一张长桌子到门洞底下躲炸弹,人被炸弹震得蹦起来。全城着火,到处都是浓烟沙尘。飞机飞得很低,追着难民扫射。二大妈眼看一个老头儿背着孙子飞跑,孙子身上血流如注,老头还不知道,其实孩子已经死了。重庆全城都是火,满院子都是炸弹皮,大火把天都烧红了,当夜不用灯就可以读书。母亲把家里的东西分给无家可归的难民,可二大妈人小不懂事,怎么也不许动自己的鞋、被单、毛巾……
  大轰炸后父亲调到资源委员会,住歌乐山,和孙越倚成了莫逆之交。其间一度负责玉门油矿,还去过蒙古考察。
  二大妈在沙坪坝南开中学上初中,和王世杰(国民党外交部长)的两个女儿是同学,邵逸周和王世杰留英时就是好朋友。王世杰太太住重庆牛市街,灵机一动把在南开上初中的两个女儿和二大妈一起退了学,转到嘉定上高中。父亲对此很不高兴,但木已成舟,也就不再说什么。但一年后还是转回南渝的南开中学。以后大哥邵和高上中央大学,二哥邵和仰上交大,二大妈上了齐鲁。
  日本投降后,父亲邵逸周代表政府接收鞍钢,任鞍钢总经理。1947年,二大妈从华西坝四川齐鲁大学生物系毕业,回上海和母亲同住。1948年陪母亲去东北探亲,先从上海坐船到天津,再坐火车经北平到沈阳。和父亲会合后,全家一起从沈阳坐车到鞍山。晚上父亲到沈阳办事,夜里电话不断,枪声响了一夜,说是共军和国军交火。
  次日坐手摇轨道车回沈阳,沿途村庄、高粱地、火车站都在熊熊燃烧,想不到刚打跑日本,中国人自己又打起来。母亲带着二大妈及七个副总经理级别的员工全部撤走,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