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节
作者:卡车      更新:2023-06-19 16:20      字数:47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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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小男孩欢呼雀跃地奔进了屋子,一边叫嚷着,“我抓到一只山鸡了,我抓到一只山鸡了,我们有东西吃了,奶奶……”崇煊的嘴角扬起一丝慈爱的笑容,看着这个天真烂漫的小男孩那股兴奋劲,心中也跟着温暖起来。
  “啊……奶奶……奶奶你怎么了,奶奶……”一声凄厉的呼叫响彻在屋子里,紧接着是小男孩撕心裂肺的痛呼声。崇煊的心头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当即拔腿冲进了屋子里。拥挤的堂屋里,季大婶满身是血地躺在了地上,旁边的锅碗瓢盆翻了一地,屋子里凌乱不堪的一片,四处都充斥着一片血腥的味道。小男孩蹲在季大婶的身旁,不住地摇晃着季大婶的身子,大声地哭喊起来。可是季大婶的身子已经慢慢地变冷,呼吸也没有了。微微张开的眼睛有些浑浊,似有不甘。
  崇煊只觉得身子一阵发冷,刚刚还在想象着和小裳见面的情形,这一刻面对的却是一具满身是血的尸体。旁边的正屋里,门也破破烂烂地歪倒在了一旁,崇煊屏住了心神,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侧步走进了正房里。眼前的景象更是让他没来由地一阵心惊,床榻已经被砍成了几截,棉被也是被捅得破破烂烂的,床头的一只瓷碗跌落在地上,显得那么寥落而又孤寂,窗纸也被捅得稀巴烂,地上还有一滩灼灼的殷红,一条长椅上挂着一段染血的雪色断袖,崇煊心绪复杂地走了过去,拾起了那一截断袖,面上的肌肉开始抽搐起来。这雪白的云锦缎子却是小裳随身穿戴的,他不敢想象在这之前屋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而小裳现在又被人带去了哪里了,她现在是不是很危险。
  “嗤”地一声,门外忽然响起了一声轰隆巨响,崇煊只觉得整个屋子都震动了起来,紧接着一股灼热的火浪向着屋子里侵袭过来,房子外边突然升起了熊熊的巨火。崇来不及多想,跨步出了房间,一把搂住正蹲在季大婶旁边的小男孩,身子一掠,纵空而起,从屋顶上飞了出去,逃出草屋的那一刻,屋子轰然倒塌,淹没在一片熊熊的火海之中。
  崇煊搂着小男孩趴到在地上,四下里寻看着,可是没有发现放炸药人的踪迹,他们的动作真是出奇的快,会是什么人呢,竟然要将这座房子也给炸掉。崇细细地思量着,事情仿佛变得更加的扑朔迷离起来。
  小男孩大声地叫唤着***名字,一边狠狠地捶打着地上的积雪,哭得嗓子都哑了,一夕之间,快乐的童年就这么残忍决绝地划上了句号。
  第一百六十章 倩影翩翩梦几回
  小裳,小裳,我来了,我来了,我,我一定会救你的裳……”归墨院内,崇煊半伏在桌子上,沉沉地闭着眼,嘴巴里喃喃地唤出声来。已经是第八天了,小裳失踪已经不见了八天。这八天来,崇却是没有睡过一场好觉,没日没夜地奔波在山林里,累了倦了的话就伏在桌子上稍稍地安躺一下,天一亮,又继续四处打听着小裳的行踪。
  八天下来,他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大圈,胡子也密密地长满了嘴边,临近傍晚的时候,又一场鹅毛大雪瓢泼而下,纷纷扬扬,不消片会,便将整个世界融入了一片雪白之中。崇煊原本还想着在山上转几圈,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可是山上的道路已经被大雪覆盖,而且还有滑坡倒塌的现象不断地发生着,山上的路根本是险象环生,非常的难走。一个人晚上行路的话是十分的危险,袁天朗和云墨溪却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崇拉了回来,押着他小睡了一会。周妈妈又煎了些宁神的汤药给他喝,心情急躁难安的崇煊这才稍稍平静了些,肯伏在桌案上小憩一会。可是在梦里,他都没有办法不去想着小裳。
  婠婠取了件暖和的大棉衣,缓缓地向着桌子前走了过来,看着这般愁苦不堪的崇煊,心中也跟着闷闷地难受起来。这几天,她是亲见着这个英挺伟岸的男人是怎么一天比一天消瘦憔悴地。那般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的高大将军如今却不过是一个颓丧低迷,沮丧至极的可怜男人罢了。以前,她对小姐说这个男人是如何如何对她情深义重显得很是不屑,可是这几天下来,她是彻彻底底被这个男人折服感动了,忙完了军中的事情。剩下的全部就是有关小姐的一切。原来有些东西真地不是光看表面就能够看出来的,他对小姐的这一番用心和深情,也不枉小姐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吧。
  婠婠怅怅地吁了口气,摇了摇头,一边搓了搓手,小心地将那件大棉衣给崇煊披上。“小裳,小裳……”崇煊忽然间大声地喊了起来,身子微微一侧。右手已经抓住了婠婠的小手,很是激动地睁开了眼睛。
  “姑爷!”婠婠有些尴尬地看着崇煊,一边将手从他的手里抽了回来。“是你啊!”崇的眼底掠过一丝惆怅和失落,恹恹地道,声音显得有气无力,一边咳嗽了一下。
  “外面下着雪,天很冷,你上床躺一下吧,盖上被子会暖和一点的。你看看,你都感冒了。保重身体要紧!”婠婠吁了口气,关切地看着崇煊。“我不冷,没事的,就在桌子上打一会旽。我不想到床上去睡,我怕我一睡就会睡到什么都忘记了。小裳现在还是下落不明,我一定要找到她!”崇煊摇了摇头。一边摆了摆手,缓缓地站了起来,推开房门,一股冽冽地寒风飞面而来,吹得呼呼直响。看着那漫天飘落的雪花,崇煊自失地叹了口气,目光显得愈加的沉重和无奈起来,自言自语道:“这么冷的天。小裳又刚刚生了孩子,能去哪里了?老天爷,你快告诉我,告诉我。小裳到底在哪里,在哪里……”说到最后,变成了一声声的责问和呐喊,捏紧的双拳狠狠地捶打在门框上,眼角,晶莹的泪花然而下。
  “姑爷,小姐不会有事的,她一定会平安的!”婠婠吸了吸鼻子,无可奈何地看着这般伤情的崇煊,一时间也说不上什么安慰地话。“平安,所有的人都是这么跟我说的,可是她真的会平安吗?”崇煊有些轻嘲地笑了一下,哼了一声,目光渐渐暗淡下来,有些落寞地看了婠婠一眼,“婠婠,你还是像以前一样讨厌我,觉得我配不上小裳是不是?在她最危险的时候,我什么都帮不了她,让她一个人流浪在外。”
  “不错,以前我是很讨厌你,真的不想小姐就这么跟你过一辈子。可是不是我不想就能够阻止得了小姐地,她最终还不是选择了和你在一起么?而且这些日子以来,我的确看到了你对小姐的真心。我也相信,姑爷你会给小姐带来幸福的。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事情本来就很难讲清楚的。姑爷,我只知道在这个时候你要是倒下了,就真的没有人能够救得了小姐了。我希望你积极一点,振作起来。也许,小姐很快就会有消息的!”婠婠耸了耸肩膀,悠悠地笑了笑,也不隐瞒自己对崇煊地看法。
  “谢谢!”崇煊释然地吁了口气,闭了闭眼,“你说得对,我不应该这么消沉下去。小裳也不想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婠婠,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小裳找回来的,我要让所有的人知道我和小裳在一起是没有错地,我给得起她幸福。虽然这一个过程会很艰辛会很难走,但是我一定下去的!”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婠婠嫣然一笑,“那你先去床上睡一会吧,明天还要继续的。我,我先回房间了!”一边说着,婠婠已经推门而出,施施然地消失在了长廊尽处。崇煊也是放宽了身心,听了婠婠的话,上床躺下了,好好地睡上了一觉。
  漫天的飞絮雪片飘落在长廊两旁,清朗的夜空里夹杂着呼啸的冷风之声,听得人心里一阵发寒。婠婠缩了缩脖子,哈了口气,快速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推了门进去,将灯点上,掌了起来,房间里***通明起来,婠婠解下了身上的风衣,便要上床歇息,床头幽幽伫立的一个暗影让她不由一呆,俏丽的面容上隐现出一丝不悦。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婠婠有些愠怒地看着那一袭清冷的身影,颀长的身材。着一色月白长衫,眉目清秀俊朗,隐有几分书卷气息。
  “是王爷叫我来地,他要我带你回去!”月白长衫的男子毕恭毕敬地道。“现在正月还不到,用得着这么急吗?”婠婠甩了甩头发,清清冷冷地看着对面的男子。
  “不到一个月了。属下也只是希望郡主有个准备。”月白长衫的男子依旧是一脸的淡漠,声音仿佛飘在空气之中。
  “准备,准备什么。我不要什么准备,我不要当什么郡主,我只想在平常人家做一个小小的丫鬟,我只想过一个平凡人地日子。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段宁,你回去跟我爹说,叫他放了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想。真的不想回去。我,我不要去和亲,我不要去嫁给那个什么鞑靼王子。王公贵族里那么多公主,何况我也不是皇帝的女儿,为什么要选择我,为什么要牺牲我的幸福来换取那个残暴的昏君的江山,爹爹为什么总是这么傻!这个狗皇帝那么卑鄙无耻,残暴不仁,他为什么还要对他这么忠心耿耿。要不是当年正德皇帝,现在当皇上的是……”婠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激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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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主!”段宁神色一变,压低了声音道,“切不可胡言乱语。王爷地为人您应该很清楚的,他是真心疼爱你的。若他不为你着想,就不会将你从小就送走,远离了宫廷的是非。郡主。您已经逃避了十七年了,您已经过了十七年的平常日子了。可是王爷却不能,他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大明江山就这么在他眼皮底下分崩离析的。郡主,皇上已经发现了您的存在,这是逃避不了的事实。您要是不回去,不肯去和亲的话,王爷的性命堪忧啊,还有袁家。袁家必定会被满门抄斩地。这些您也是不会想看到的吧!”
  “真的会有这么严重吗?段宁,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婠婠身子一怔,讷讷地望着段宁,眼里几乎要陪出泪水来。“小王爷已经被皇上在宫中软禁起来了。王爷也被剥夺了实权。整个王府,已经被严嵩的人看管起来了。王爷一直是严嵩的死敌,这一次,他一定会抓住这一点不罢休地。郡主您要是在正月十五之前不赶回去的话,后果会是什么,您应该很清楚。”段宁脸上的表情依然是那么肃然,显得很是凝重。
  婠婠紧紧地拽紧了胸衣,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回去,我一定会回去的。段宁,你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了,我就跟你走。小裳姐姐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就算要走,也要等她回来了我才能离开,她就像我的亲姐姐一样疼爱我,我必须跟她说一声。对了,段宁,这几天你可不可以帮我找找小裳姐姐,我真的很怕她会出事!”
  “嗯,属下一定会多加留意的。郡主,您也要好好保重自己。该断地还是趁早了断了吧,不然的话,会连累到更多的人的!”段宁提醒起来,神色显得有些怆然。
  “嗯,我明白,你放心!”婠婠苦涩地笑了一下,耸了耸肩膀,这个世界上总是有这么多无可奈何地事情,她不能为了自己的幸福而将整个王府和袁家的性命都赔上。
  “婠婠,你睡了吗?我买了个暖炉给你,你看看……”门外忽然响起了一声快活的声音,却是那崇儒过来了。婠婠面色一变,慌张地看了段宁一眼。段宁却是平静如常,身子一梭,已经打开了窗户,从窗户里飞纵了出去,与此同时,崇儒跟着推门进来了,窗口的猎猎冷风迎面而来。崇儒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古怪,飞速地奔向了窗户旁边,警备地扫视了四周一眼。
  “你刚刚在同谁说话?”崇儒抱着暖炉,一脸狐疑地看着婠婠。“没,没有啊。我和别人说话,你听错了吧,哪里来的人啊,我刚刚准备睡觉的!”婠婠缓了缓脸色,轻浅地笑开了。
  “一定有人;显得有些不高兴起来。“哪里来的男人,你瞎说什么啊,根本没有的事情,你就知道冤枉我!”婠婠站到了窗户旁边,有些不悦起来。“那为什么你的窗户是开的,刚刚我进来地时候。明明感觉有人的,他从窗户里逃出去了。婠婠,你快告诉我,到底是谁?你,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是不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了,你有别的男人了是不是?”崇儒上前一步。紧紧地抓住了婠婠的肩膀。
  “没有就是没有,你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肯相信。刚刚是风把窗户吹开的,我是准备关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