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作者:宫本宝藏      更新:2023-06-15 15:18      字数:5027
  面无血色不住咳嗽的陈默背着他在深山里穿行时,缺水想要自己下来行走,陈默却死活不让。晚上更是把缺水紧紧抱在怀 中,就像生怕有谁把他抢走一般。
  两天后,陈默眼看缺水高烧不退,只能大着胆子离开山道窜进山下小镇,想法偷了一辆马车。
  缺水,喝点水。缺水醒醒! 缺水睁开眼,眼前是他熟悉的面孔。他勉强笑笑,嘴唇刚沾了水,人又昏了过去。
  昏昏醒醒,每次醒来陈默肯定会在身边,而每次醒来陈默身上的伤也就多上几道。缺水看在眼中,痛在心中,只恨自己现
  在不但无能为力还成为累赘,留燕谷的追杀紧跟不放,两人避无可避,已经被截杀过两次。
  如果再被堵上一次,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逃的过去?
  你不用担心其它,只要安心养伤就好。一只厚实布满老茧的大手摸上他的头,一下一下温柔如昔。 缺水闭上眼睛,从被里伸出右手,轻轻握住搁在床沿的男人的另一只手。
  顿了顿,男人用他一贯的语气淡淡说道:缺水,我要帮你换药,但。。。。。。我不想再点你道,你明白么? 缺水猛地抬起头,半晌,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阳光斜射下,少年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 陈默故意忽略那只突然握紧他的手,小心挣开,伸手帮他脱去外衣。 外衣下,是缠满布条透出浓浓药味的赤裸身体。
  缺水瑟缩了一下,尽量不把双眼看向面前为他换药的男人。
  布条被一点点解开,布条下的秘密也尽皆曝露在男人面前。伏下眼睑,也伏下眼中混乱至极的感情,陈默准备好药罐,把 备好的布巾用清水浸过。
  不能再给陈默添麻烦,不能!可是。。。。。。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拒绝来自外界的碰触。
  缺水!陈默无奈轻喝。
  缺水抖了一抖,不住深呼吸。
  缺水,你不想我再点你道吧?
  缺水赶紧摇头,他恨透了那种神智清醒却一动不能动的状况。前段时间实在因为他反抗太厉害,陈默才不得不点他软麻后,给他清洗上药。
  陈默看着他,不言不语。缺水在他的眼光下屈服,慢慢松开双手,让身体呈现。
  陈默的手很轻很温柔,柔软适度的布巾沾着温水,擦在身上也很舒服。 可是,屋中却响起了低低的呜咽声。
  陈默狠下心,不声不响也不安慰,只是加快手中速度。他不得不狠心。。。。。。 翠绿色药膏均匀地抹在少年的胸膛上,手指不经意地掠过左胸上形状奇怪的伤痕。
  缺水身体一抖,脸上的恐惧一闪而过,下意识地想要躲开为他上药的手掌。 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这样的行为,一只大手紧紧摁住他的肩膀,让他无处躲藏。
  上半身前后好不容易裹上布条处理完了,当陈默的手刚刚碰到缺水的下半身想给他清洗时,少年大叫一声,竟死活不再让 陈默碰触。
  缺水听话。 我自己来。。。。。。我。。。。。。
  你自己怎么来?你连动都动得不利索!缺水。。。。。。唉。男人叹息,手指按在了他的软麻上。 不要点我的道,陈默。。。。。。少年的眼中有了乞求的神色。
  陈默一咬牙,手下吐劲。刻意忽略缺水闭上的双眼,刻意忽略他青白的脸色。 擦洗,上药,陈默毫不犹豫。 为什么点了道以后身体的感觉仍旧存在?为什么不能忽视这种感觉?
  半月来,每天都会上演一次的情节,可为什么还是这么难以忍耐,尤其是当。。。。。。 熟悉地想要忘却怎么也忘不掉的感觉传来,身体内部被人肆意把玩抚弄的恶心感涌上心头。
  那不是那个恶魔,这是陈默,这是陈默的手指,是陈默。。。。。。不是别人。。。。。。一遍又一遍这样告诉自己,可异样的羞耻感还是淹没了他。
  所有的一切,所有最不堪的姿态,全都被陈默看到了。
  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他会怎么看我?他会怎么看我这个被。。。。。。
  心脏抽痛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缺水心中苦极,半月来他反复想的都是这件事,却怎么都问不出口。
  棉被重新盖上他的身体,道被解开,耳边传来沙哑的安慰:睡吧,什么不要多想。 缺水睁开眼睛,看着高大的男子端起水盆向外走去。
  第三批人找到他们了。 缺水躺在马车底下一动不动。
  自从陈默感到不对劲,把他点了道藏到马车底下的夹层后,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没人想到会有人藏在后院中马车的底下,太大胆,反而让敌人忽略了明显的地方。
  也许偷袭没有成功,前院传来留燕谷贼人挑明的叫骂声。 没有陈默的回声,也许他正躲在什么地方,等待给入侵者致命的一击。
  想了想,缺水忽然很想笑。他跟陈默在一起生活了那么长时间,知道他武功不如自己,却不知道他伏击暗杀的本领可以比 美丛林野兽。
  就像他从来也不知道陈默杀起人来也可以不眨眼,那样冷血残酷的陈默,让他感到陌生,也让他升起一股奇异的崇拜之情。
  如果不是自己体内余毒未清,伤重不能行走,凭借陈默藏匿行踪的本领,此时他一定已经安全达到袁家庄的势力范围。 如果陈默是我的话,父亲一定会更满意吧?
  远处传来长长的惨叫声,不知道陈默用的是什么手法,竟然能让一个人临死前发出这种断魔般的惨叫。 他只在清醒的状态下,见到过一次陈默伏击敌人的手法。
  那时,他就躺在马车里,车棚被人掀翻,敌人的金环刀从他身上拖过。在他身上的血溢出来的同时,他见到。。。。。。陈默吼叫着疯了一般扑过来。
  他不知道陈默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就像那个人临死都不知道陈默是怎么制住他的一样─陈默把那人活生生撕成了两半!
  血,溅在陈默身上、脸上。
  他想,他恐怕死也忘不了陈默那天脸上的神情。那样残酷,那样嗜血,那样。。。。。。愤怒!就像来自阿鼻地狱的修罗! 有人躲过陈默设下的陷阱,闯进了后院。
  他能感觉到有人蹑手蹑脚靠近马车,还有一个人似乎正往房屋摸去。
  唔!一声闷哼在马车后门响起。
  砰!有人摔倒在地。
  死了么?看来陈默在马车上作了手脚。 布置机关,这个又是陈默在什么时候学会的呢? 陈默的事情,到底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老金?呃!一声轻微的呼唤后,存在感彻底消失。 是陈默。他可以笃定。
  放火烧!他听到有人大喊。 不久,他就听到了火烧起来的劈啪声。热浪,慢慢向后院逼近。 前院再次传来了喊杀声。
  夹板被打开,缺水掉进熟悉的温暖怀抱中。道被解开,耳边有人轻轻嘘了一声。 缺水理会的对他眨眨眼,男人眼中有了一丝笑意。
  马车冲了出去。男人抱着他滚到井边,身体一翻,带着他躲进井道中。
  那辆马车至少可以杀死他们三、四个人。等他们发现马车中没人,我们已经在河道上了。陈默咬着他的耳朵轻笑。 河道?我们要改走水路?
  水路虽然比陆路绕远,但掩藏行踪更容易。加上留燕谷的触手还没有伸到水路上来,竟然让他们享受了十多天的清静。 夜,深了。
  小船停驻在九江一个安静平缓的港湾内。顺着水流,小船轻轻摇晃。
  船屋门被打开,寒冷的江风灌进船舱,有人走了进来。
  是他!缺水睁大了眼睛。恐惧,让他全身僵硬,竟是一动不能动。
  来人在他身边停下,嘴角勾起他熟悉的嘲笑。 棉被被那人用脚尖挑开。
  眼见那人慢慢弯下腰,似乎在嘲笑他眼中的恐惧一般,嗤笑着一把撕开他的襦衣。 走开!不要过来!给我滚开!
  怎么都无法喊出口的抗拒在喉咙口打着滚,变成微弱的呻吟。 布满厚茧的手掌,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抚摸着。因为寒冷因为恐惧而硬起的小小乳头,被掌心来回搓揉着。
  恶魔在他耳边发出奇怪的叹息,另一只手顺着他胸膛上的伤痕缓缓往复。
  缺水想要抗拒想要大喊想要挣扎,却像是被恶魔的力量束缚住一般,只能颤抖着睁着眼睛,忍受恶魔的凌辱。
  恶魔一般的男人对他露出了淫邪的微笑,身体一翻直接跨坐在他的身上。 他的手指从他左胸上方掠过,难言的敏感让缺水忍无可忍。
  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一块丑陋的伤疤。 可男人执拗地反复在那块伤疤上抚摸着。他甚至低下头,含住了那块缺憾,舌尖在疤痕上方扫过。
  啊。。。。。。缺水的小腹泛起一阵痉挛。
  为什么。。。。。。那里会那么敏感?住手!停下来!不要碰我!不准碰我!
  缺水的拒绝让男人感到愤怒了!恶魔疯狂了起来,啃咬他身体的力度变得失控,双手在他身上胡乱抓摸揉捏,襦裤被强行
  扒下,下身被抓住,双腿被打了开来,有什么试图挤进他的身体。。。。。。 住手!住手─
  放开我!不!放开我! 救救我!陈默,救救我!
  缺水,缺水你醒醒! 面颊被轻轻拍打。缺水胡乱挣扎着,直到看清眼前紧紧抱着他安慰的人是陈默。
  陈默?如磨砂一般的粗糙嗓音。
  是,是我。又做噩梦了?
  缺水还处在混乱中,刚才的感觉太真实,到现在他还没分清哪里是梦境,哪里是现实。
  没事了,别怕,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不会。。。。。。沙哑的嗓音温柔地安抚着他受惊的魂魄,比他大了四岁
  的年轻男人把他紧紧搂进怀中。 许久,缺水在陈默坚实温暖的怀抱中安稳下来。
  陈默。
  嗯?像对孩子一样的吻落在他的额头。 缺水的心被轻轻触动。 这个人怎么可以对他这么好。。。。。。
  你想说什么? 头顶被摩挲着。
  。。。。。。你会不会瞧不起我?
  呵呵,沙哑的笑声响起,小傻瓜,我瞧不起谁也不会瞧不起你啊。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耻? 笑声停止。
  我做了很多很羞耻很不好的事情,我无法忍受酷刑向敌人开口求饶,我被人当作练功鼎炉,那恶魔说要送我去做像姑,
  我害怕就主动要求他做他的练功鼎炉,我还因为怕狗。。。。。。我。。。。。。缺水说不下去了。
  渐渐地,缺水觉得陈默抱住自己的双臂越来越紧越来越用力,竟是要把他勒成两半一样。缺水不好意思运功抵抗,但又实 在太痛,。。。。。。陈默?
  啊,对不起。紧锢的力量松懈下来。
  没关系,你可以不用回答刚才的问题,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问出这么傻。。。。。。
  缺水!你不可耻,一点都不!你会那样其它人也会那样,那。。。。。。恶魔故意折磨你,你一点都不用感到羞耻。不要去在意 那些事情,你就全当是被人刑求了。
  你怕狗那是没办法的事情,人总有一、两样自己最无法接受的东西存在,就算我,也有极怕的东西。
  缺水没有询问陈默极怕的是什么东西,反而问出一个问题:陈默,像姑是什么?
  像姑?陈默愣了一下,没想到缺水会问他这个。
  那个假燕无过在威胁我的时候,曾说过要把我送去作像姑。说让我。。。。。。我猜,像姑应该是和勾栏院里的姑娘差不多,是 不是?
  那个混蛋!陈默震怒。
  对,像姑是指卖身的男孩。男人按下怒火。
  他们做的事是不是会被人看不起?
  见仁见智。 缺水闭上眼睛依偎在他怀里不再出声,还没有全好的喉咙也禁不住长时间说话。
  陈默并不奇怪缺水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只因缺水生活的环境太单纯,单纯到他知道勾栏的存在,却不明白它的意义,也没 有人会当他面去讲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勾栏院的皮肉生意对缺水来说,大概只是一个营生,和其它酒楼、饭馆、店铺一样,只是卖的东西不一样罢了。这大概也
  是缺水虽然被燕无过三番五次侮辱,却并没有像平常人一样寻死觅活,或者觉得自己肮脏不堪而彻底颓废崩溃。
  燕无过对他肉体上的凌辱,对缺水来说也许只是刑求的一种,只是侮辱性更强、更无法让他接受。
  想到这里,陈默突然想到,如果让缺水知道那种侮辱对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武林盟主的儿子代表了什么,如果让缺水亲耳听到、亲眼看到武林人士会对这种事有什么反应,尤其是他的父亲。。。。。。
  陈默打了一个冷颤。
  要继续下去么。。。。。。他要亲手把这个孩子。。。。。。毁掉么? 缺水,答应我。。。。。。答应我无论如何不要轻生! 陈默把少年搂进怀中,默默忍受来自良心的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