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节
作者:铲除不公      更新:2023-06-09 10:22      字数:4750
  蛮素攥紧拳头,几乎就要转身,却被陈明远一把喝住。“你跟这种人争什么!”可是他自己却转过身。“别过去,我去。”
  林炎炎惊呆了,急忙跟上去。蛮素听话地站着不动,兰亭拉住她,“妈妈,什么是拖油瓶?”
  蛮素蹲下去,心念电转间,只好打马虎眼。“拖油瓶……是笑话小孩子不被人疼被人爱。以后,我们能不能随便说一个人是拖油瓶呢?”
  “不能。”
  “是啊。有爸爸妈妈爱的小孩子不是拖油瓶。没有爸爸妈妈爱的小孩子很可怜,更加不能笑话他们,兰亭你说是不是?”
  “那那个奶奶怎么说人是拖油瓶呢?她……是在说我吗?”
  蛮素拍拍兰亭的肩,“就算说我们也没关系,她说话从来不真实不可靠,不用在意她说什么。”
  两个人说着话就没留意陈明远和林家人说了些什么,事实上要留意也听不清。蛮素扭头只见陈明远和林妈妈虽然在争辩,声音却都有意压低。林辰听得不耐烦,径自朝蛮素走来,小女友紧随其后。
  蛮素对林辰心有防备。林辰苦笑。“对不住,今天是我妈过分了。”
  蛮素淡淡,“你看得清就好。你母亲,我实在招惹不起。”她望了林辰的小女友一眼,人家脸色却不好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也无暇介意,眼看那边陈明远和林妈妈说完了,陈妈妈一脸气伤到的表情,而陈明远一脸冰霜走回来。她觉得很抱歉,让陈明远也搀和进来,却又隐隐有几分喜悦,毕竟陈明远还愿意帮她的忙。
  林炎炎有点兴奋,她老公刚刚不动声色就把那气势凌人的女人打败了,她不知道她这个老公还能这么“坏”——“是因为连我们这小门小户都看不上你们家所以这才耿耿于怀紧咬不放吗?”他没有凌人的气势,就是一股子冷淡,冷冷地就把人讽刺到骨子里去了。
  四个人一道走,林炎炎按捺不住好奇,问蛮素:“你到底怎么得罪那家人的呢?”
  蛮素瞄了一眼陈明远——这个是连他都不知道的了。“她总以为是我引诱她孩子,有一回找上我,说话很难听,我反驳,也很不客气。”
  “你跟她孩子恋爱过吗?是刚刚那个——”
  陈明远打断,“她跟那人什么都没有。”
  林辰的事,他并不了解,但他知道,什么都没有。
  林炎炎还想刨根究底,但是她的男人似乎很不喜欢她的八卦,只好闭嘴。
  蛮素却不介意,解释说:“是什么都没有,但他做出过许多表示,许多人就误会了。”
  蛮素又想起简衣,要是简衣的事被那家人知道,不知道又要受多少羞辱。那人家据说比陆家富不知道多少倍,但是论气度简直差陆家不知道几条街。想到这里,蛮素情不不禁摸了摸兰亭的小脑瓜。能嫁给陆寒桥,她的命其实也算不错了吧。
  陆寒桥是在这晚六点多回来,先前他们就约好了等兰亭比赛结束一家人在外面庆祝。与陈明远夫妇分别后蛮素直接带着兰亭去陆寒桥预定的那家儿童主题餐厅。
  他们一家三口的约会并不多,很多时候他们吃饭会另外叫上几个人。蛮素知道陆寒桥是故意的,他好像故意制造氛围缓和跟她的尴尬局面。她叫了一盘沙拉,和兰亭啃了一点水果垫肚子,然后带着兰亭去玩。
  兰亭很快和其他小朋友打成一片,蛮素守在一旁,一不小心就发起呆。这一天遇到的每一个人都足够毁掉她的心情,她实在渴望陆寒桥早点到来,倒没打算把自己的事告诉给他,就是想他,想对他多多微笑,告诉他自己真的不需要孩子,却是以温柔的口吻表达。
  作者有话要说:
  ☆、爱生怨
  兰亭把餐厅里所有感兴趣的游戏都玩遍,眼见就要到陆寒桥约好的六点半。蛮素频频看手机。兰亭也着急起来,“爸爸为什么还不到?”
  蛮素决定先点两人份的菜,一边安慰兰亭,“是我们来早了,爸爸没有迟到。”
  可是依陆寒桥的作风,他一下飞机就会来电话的。蛮素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手机欠费了他打不进来。
  一大一小两个女人,饭量连个男人的都抵不上。蛮素要了一份菠萝饭,一份蘑菇汤,一份榴莲忘返,每份都和兰亭一起吃。
  点完菜,手机终于响起来。蛮素如释重负抓起手机。
  陆寒桥的声音有点急。“对不起,娴雅这边出了点事……我这边安排好就过去找你们。”
  蛮素望见兰亭期盼的眼神,轻松地说:“没关系,你安顿好她,完事就直接回家吧。”
  她暗暗叹气,勉力笑笑跟兰亭转告陆寒桥的意思。还好陆寒桥平时就爱带兰亭出门,一次爽约兰亭并不介意,依旧开开心心的。蛮素这才发现真正介意的人只有自己而已。
  母女俩吃完回家,兰亭都上床睡觉了陆寒桥还是没回来。蛮素把手机带进卫生间,冲澡的时候也留心是否有铃声响,结果一个电话都没有。蛮素有一刹盯着手机出神,忽然之间觉得她白天遭遇的人和事都朦胧远去,白日她想再多,再难过,不及晚上陆寒桥一个爽约带来的失落,不及他没打电话丢给她的牵挂不安——他从她这里收回去的时间,给了别的女人呐。
  浑浑噩噩出浴室,瞥见床上有个人影,蛮素手一抖,手机啪地掉在地上。是陆寒桥,他正靠在床头望着她,眼神看起来很疲惫。蛮素以为他会说点什么,但他只叹了口气,“好累。”
  蛮素忘了自己本来要吹头发,干站着。“你吃饭了吗?”
  陆寒桥点点头。给娴雅煮面,自己也吃了一碗,就当做晚饭了。
  “那……去洗澡吧。”
  他进去洗澡,她在外头吹头发,收拾他的行李。他的便西就扔在行李箱上。铁灰色的光滑衣料,领口和肩头几抹独属于女人脂粉的颜色并不显眼,但她还是发现了。蛮素只觉心口发凉,那寒意迅速蔓延全身,她紧紧抓着那衣服,无力地坐在床边,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竟然,带着另一个女人的脂粉回家。
  遇上陈明远可以倒流的眼泪这一刻却再退不回肚子。蛮素从没觉得自己有这样狼狈,控制不住忌妒愤怒,控制不住脆弱的眼泪。她以为他和赵娴雅再不会有瓜葛,她甚至觉得就算他再度和赵娴雅一起出差她也可以放心。她是这么信任他。
  把衣服扔在行李箱上,她去了客房。
  好一会儿陆寒桥才找到客房来,而门反锁了。夜已深,陆寒桥也不敲门也不喊话更没想过去找钥匙硬闯,他只站在门外问:“发生了什么事?”是那种发沉的语气,而不是小心翼翼。
  蛮素咬牙,一声不吭。而陆寒桥竟也没再追问,只说:“我们明天再谈吧。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又突然不理我,我想不出自己做错了什么,你也别多想,早点睡吧。”
  蛮素哭得眼肿鼻子红,也想躺下去睡,可是根本睡不着,辗转反侧不知道多久,终于忍不住开门出去。一室阒静,兰亭一定睡得正酣,陆寒桥大概也早已心安理得地入梦。蛮素去公用浴室擤了把鼻涕又洗了把手,然后站在客厅不知道何去何从,对着主卧发怔。后来她到底忍不住,蹑手蹑脚摸去主卧。
  小心翼翼开了门,借着客厅的光亮,她看到漆黑的房间里床上那人盖着被子侧卧的模糊轮廓。他很会照顾人,大冬天不会自顾自睡,总会很紧地挨着她,半环半抱,那样她很快就能暖和起来。她忽然想,大概一直以来更多是她需要他的怀抱,没有她,他一样可以安然好梦。
  蛮素不敢走进去,就那么扶着门把对着这个黑房间空站。黑暗中陆寒桥翻了个身,蛮素心跳到嗓子眼,脚步一退就想溜走,黑暗中却传来陆寒桥沉郁的一声——“陈蛮素。”没有一丝刚睡醒的惺忪,清清冽冽。
  蛮素呼吸一窒,僵在原地。她没想到他竟然也一直没睡着。
  陆寒桥灯也不开,摸索着爬起来,到了蛮素跟前什么也没说,直接张臂将人拥住,却不是保护的姿态,他把脸贴着她的发顶,深深依靠。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理我?”
  蛮素委屈得鼻子发酸。“你最清楚自己做过些什么。”
  “对不住,今天我实在不能不管她,不是有意这么迟。”
  蛮素只觉有些事不堪想象,有些话难以启齿,心里堵得发慌,眼泪簌簌地掉。陆寒桥不察,见她不出声,脸颊在她发顶稍稍摩挲,自言自语似地说:"娴雅总怪我不念……情意,找错了人,我没有找错,我只是辜负了她。她也是个倔强的人,而我……也不会对自己的选择后悔的……"
  她陪他这么久,只换来他一句不后悔……蛮素心里钝痛,拼命忍住不让自己抽泣出声。
  "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陆寒桥说得极简单。“是韩毓生通知我过去的,娴雅在他那边喝得大醉,又哭又吐,又不让人碰……她从没有这样失态。后来我就把她送回家。”
  蛮素握紧了一只拳头,指甲嵌入掌心,很疼,她把头越垂越低,逼迫自己开口。“她……你衣服上沾了她脸上的粉……”
  陆寒桥很吃惊,一下松开蛮素,这才去开了灯。
  蛮素不知所措,甚至低头不敢看他,怕看见他心虚愧疚的表情。这种时候,才知道自己像鸵鸟一样软弱。她抚了一把脸,满手湿淋。“陆寒桥……如果你和她……”她哽得说不出话。
  陆寒桥检查自己的衣服,又看到蛮素一脸悲绝,这才有点恍然的样子。“因为这衣服,你跑客房去?”见蛮素没否认的意思,他忙又解释:“不要误会,当时她闹得厉害,这是蹭上来的!”
  蛮素似要虚脱,整个人轻飘飘地抓着门。陆寒桥站在她跟前,捧住她下巴,“你信我吗?”
  蛮素点点头,又两颗眼泪豆子似的滚落。
  陆寒桥轻叹了口气,把她拉进屋,“回来睡吧。”
  等蛮素再次从浴室擤鼻涕洗手出来,陆寒桥已经把客厅和客房的灯都关了。四月的夜还挺凉,两个人僵持了那么久,身上都笼上一层薄薄的寒气。因为这场僵持,陆寒桥原先的疲惫反倒褪去,他心头热热的,表现在脸上就是眼神发烫。
  蛮素有点懵,为他突如其来的精神奕奕。他把她压在床上,将她双手押在头顶,用力吻下去。他的动作有点粗鲁,力道又大,蛮素几乎怀疑唇会被他咬破。蛮素挣扎着避开他,“你不要……留下痕迹……”
  陆寒桥睁开眼睛,凝着她,一壁将她捞起来抱坐到他腿上。她腿心密密地抵着他的腰腹,想挣又不敢挣。陆寒桥垂下眼睫,放轻了去吻她的颈子,痒得她心尖发颤。
  “要是你和别人发生点什么……我也会无法原谅。我们现在,只能是彼此的,所以我和娴雅,再不会有什么。”
  坚决地说完,他埋头向下,衔住她胸前的柔软。蛮素身上烫得厉害,不敢看他放浪的动作,只抱着他的头,小小地配合他。
  蛮素忽然恨恨地说:“如果你和她真发生什么,我……我会和你离婚——啊!”他竟一口咬住嘴里软肉,痛得她全身一抽。
  陆寒桥不知道想到什么,动作粗蛮地扯下彼此衣物,对着蛮素重重顶了一下,密密实实地进入——什么措施都没做,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故意的。蛮素艰难地计算着安全期,又想着不然去买药吃……主意都没打定,被弄得迷迷瞪瞪。她那一头洗得很清爽顺滑的长发这会儿发丝凌乱,有的黏在她自己身上,有的覆在陆寒桥头上。心魂俱散,心头只飘着一丝清明,调不成调地问他:“弄在外面好不好……”
  她没遂愿。陆寒桥一点弄在外面的意思都没有,泄身后仍不肯退出,紧紧地埋在她里头。歇够了,他长臂一勾,扯了一把纸替她和自己简单清理,又扯过被子盖上,轻声说:“睡吧。”
  两人都困倦极了,紧挨着很快睡过去。
  赵娴雅与陆寒桥间还没完。赵娴雅这次的突然爆发事出有因。最近她又相亲了,双方家长都极满意,那男子也对她很热情,但她始终不冷不热。 她和家人参加了个堂妹的婚礼,长辈小辈都聚在一起,话题自然多围着婚姻大事转。娴雅那么出众却在众小辈中成家最迟,父母对她都很不满,她之前那场退婚再一次被家里拿出来数落。时有不巧,相貌能力什么都不及自己的堂妹跟夫婿甜甜蜜蜜,赵娴雅本就窝火伤怀,被众人一撩逆鳞火气更旺,虽不至于当场吵起来却是气咻咻愤而离席,跑去韩毓生的会所喝了一下午酒,酩酊大醉又哭又吐。韩毓生很是头疼,想送走她可是根本近不了身,只能干耗,等陆寒桥回来。
  女人的眼泪很可怕。赵娴雅什么都不用说,单单一个哭就够陆寒桥招架。他们之间,纵然无情的是陆寒桥,但最初提出分手的却是赵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