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节
作者:月寒      更新:2023-06-02 12:48      字数:5292
  壳交璩恋厮ァ!?br />
  两天以后,肖海的身体迅速地恢复,我亲眼看着他一顿吃掉多半斤包子,一大碗土豆烧肉,外加两碗红豆粥,令我惊讶不已。小海说审讯那几天,即使不吃饭也不知道饿,而且老想吐,现在晚上做梦都是好吃的东西。
  一个下午,王队把我叫到办公室,闻着他满嘴的酒气,看着他涨红的一张老脸,我估计这俅现在官运横通,乐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他眯起眼睛,一边将他嘴里的臭气喷到我脸上,一边问:“你小子答应给265多少钱?”
  “几万块吧。”我敷衍他。
  “不跟我说老实话,坦白从宽,知不知道?”他笑着说,好像对自己的玩笑很得意。
  “你说我能给他多少?钱我留着孝敬您老人家,我舍不得给他。”我回答。
  他嘿嘿地象个鸭子一样笑着:“到底多少钱?”他又问。
  “真的几万块”我和他逗贫。
  王管教一副不以为然样子说:“几万块?他265能为了几万块替你再做两年牢?那小子也见过世面,他爹妈都是有钱人,寄来的东西都他妈是外国货,好多东西咱都没见过。”
  “再坐两年牢?为什么?”我张大嘴巴问。
  “你还不知道?他被加了两年刑,我已经通知他了,明天出操的时候公布。”
  “为什么?”我大声问。
  “这你还不明白,人家费了半天劲儿,屁也没搞来,邪火总要有地方撒吧。”
  “什么理由给他加刑?”
  “什么理由都行,不服从管教,聚重闹事,参与流氓行径,伤风败俗。”王队边说边用指甲扣下塞在牙齿里的一块什么浊物,又嘬了嘬腮帮子。
  “这些肯定都是你们写的。”我没好气地说。
  “咱们一个小破监狱能不给人市局这点人情吗。操!”
  我没再接着问他什么,站起来说:“要是没别的事我走了。”
  “你给我坐下。”姓王的一把撤住我,把我拉回椅子上。我满心惦念着怎么去安慰小海,计划着是否让他和我一起逃走。但现在却不得不和这个酒鬼纠缠。
  “你到底给他多少钱?”他又问
  我看着姓王的好奇、贪婪、发红的醉眼,悠悠说道:“我从来没和他提过钱。”
  “……”这回是王队张大嘴巴,瞪大眼睛发傻。
  “你说我应该给他多少钱?我给多少钱能让他这么帮我死扛?差点没被折腾死!而且还是为了我以前欺负他的事,现在又被无缘无故地加刑!”我说着低下头,压抑着有点激动的情绪。
  “你们……你们这是江湖义气还是搞同性恋呢?”
  我看着王队,没有回答,只是轻蔑地一笑。他好像有点明白什么,轻轻晃了晃脑袋,象是在点头,他说:“也别管是什么了,从今往后,你就好好待他吧。”
  我有些吃惊地听王队这么说。他愣在那里象是在思索,我又听见他说:“这就叫共患难,知道吗?就说我吧,18岁就当警察,现在儿子都快高中毕业了才他妈的混上个队长,才他妈的科级。”他伸出小指头晃了晃:“想让老婆孩子过的好点吧,还要靠拿提心吊胆的钱,睡觉都得睁只眼睛。”他用力瞪了瞪好像噙着烧酒一样的醉眼:“我老婆跟我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过了这么多年,从来没瞒怨过我一句……”他说着又晃了晃脑袋:“……这世上真的不是所有的事都是拿钱买来的……”
  王队嘟嘟囔囔,唠唠叨叨又说了好久。我在想我和他虽然认识有五年了,可一个囚犯,一个狱警,一个行贿人,一个受贿者,我们从来不了解对方,也许永远都不能彼此了解。
  当我晚上回到牢房,问起肖海他被加刑的事时,小海苦笑着对我说:“我就这命,跟什么人好就得替人坐牢,没办法。不过想想也无所谓,我出去了还不是一个人,在这里和这么多人在一起,多热闹。”
  我将肖海拉到外面一个僻静之处,确定周围没有任何人,低声地将我的越狱计划仔细讲给小海听,我最后问他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小海确实被吓着了,一直惊讶地瞪着我,后来他回答:“你要真走,我一定跟你走。”
  “可你明白嘛,多周密的计划也有可能失手。警察是可以击毙任何一个越狱的犯人,无论他犯的什么罪。所以一旦出问题,可能连命都丢了。”
  “你要是不在这个地方,我一天也呆不下去。”小海严肃地回答我。
  我轻轻点头,什么也没说。我在黑暗中拉住他的双手,他却将身体靠住我,我用力抱住他,他紧紧搂住我的腰,我感觉到他的心脏急促地有力地跳动。
  27
  那一晚上,小海表现出很不自然的兴奋神情,我在心里感慨他确实还是个小孩,是个沉不住气的傻小子。我在心里默默求老天爷保佑我们,保佑我们在快离开这里的十天中平安无事,保佑我们的计划顺利成功。
  甜甜几天来身体不好,情绪也很低落。一个刚进来不久的犯人身上带了二期梅毒,不知怎么的竟没被检查出来,结果弄的甜甜,小姨子都被传染上了。甜甜一生病就不笑了,戚戚哀哀的一双泪眼异常妩媚,看的人由不得想多疼疼他。所以当他求我留在牢房里陪他时,我答应了。
  看着他在药物的作用下,高烧已经退去,但依然红彤彤的脸蛋,我对他说:“小猫儿爱吃腥,结果扎嘴了不是,下次弄不好就是爱滋病。”
  “没同情心的臭男人!你们家小海子得了病,你肯定不这么说。”
  “我们家小海要是和别人乱搞得了病,我就杀了他。”我说着看看甜甜娇羞、醋意十足的样子,想到再过几天我们走了,我和这个与我同床共枕了三年多的男孩永远也不会再遇见了,不禁对他说道:“你好像还有半年就出去了吧?以后出去了收敛点吧,少干些偷人东西,骗人钱的事,更别卖自己了,弄不好真闹个爱滋病啥的。”
  “不骗人钱,不出去卖我吃什么呀?除非找上武哥哥这样的大阔佬。所以说呢,还是监狱里好,有吃有喝,还有那么多好男人排队等着咱。”
  “你他妈的就不听我的话!”我骂道。
  “你要是有对小海子一半的心思对我,我什么都听你的。”甜甜一字一句地说,然后优雅、温和地一笑,像一个极顺从的小男孩。
  这样的甜甜让我不得不低下头,干笑笑。
  也许看我没再开口,甜甜继续说:“其实世界就是这样,你说古往今来,还是地球的东西南北,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没有法庭,监狱,警察,军队这些个国家机器,为什么呀,就是因为世界上的人很杂,各种各样的人。”甜甜坐在床上,用舌头有节奏地舔舔嘴唇,很招牌的一个神情,不过我知道他现在并非有意识的动作。他接着说:“有小海那样为人善良又吃得辛苦,但碌碌无为的好人;有他老相好那样学习优秀,事业出色,精明能干的国家栋梁;还有你小武这样贩毒走私,杀人越货的亡命之徒……”他说着嘻嘻笑:“当然还有我甜甜这样的,小偷小摸,小坑小骗,好逸恶劳的社会渣子。所以这个世界丰富多采,这个世界也就平衡了。”
  “你可真能扇乎,说话都一套一套的。”
  “这算什么呀,咱当年16岁的时候就是师范学院中文系的四小天王之一了。”
  “你还上过大学?”我吃惊地问。
  “你以为我吹牛?”
  “怎么现在混到这份上?”
  “说了都没有人信。”甜甜依然温和地笑着,说:“我那时和小海子现在的情况差不多,虽然没进监狱,可为了那个喜欢的人,前途也不要了,家也丢了,父母的心都被我伤透了。不过我比小海子命好,他对我真心的,和他正经过了几年好日子。”
  “他现在还在等你吧?”我问。
  甜甜一愣,转而笑得花枝乱颤,他止住笑对我说:“说句大实话,别看我的小武弟弟什么都干过,杀人都不眨一下眼睛,在大牢里上上下下打理得服服贴贴,没人不气,可这方面真纯呀。小海子是社会经验少、心眼儿好,可论单纯,谁也比不过咱小武弟弟。”
  “滚!”我骂他。
  甜甜毫不在意我的态度,用柔情似水的眼睛看着我说:“两个男人栖在一起根本不可能太长的,更别说一生一世了。象你和小海子,我不知道等出了监狱还能不能象现在这么好。”
  “我这辈子就要小海一个,别说出了狱,就是出了天边我也要定他了。”
  甜甜不以为然的笑笑,说:“现在你看他为你受那么大罪,自然是为他送命都心甘情愿。可五年后,十年后呢,很难想象,那时你会和现在是一样的心境。如果到那时你还能这么想,我就服你了。再者说,我不清楚你们家那么有钱有势,能看着让你胡来,跟个男的好?唉!”甜甜叹了口气,慢慢收起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带着一种我从没见过的悲伤和凄凉神态说:“什么样的爱情也禁不起现实的碰撞和时间的浸泡,最后不是变得支离破碎就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操。”我不屑地骂了一句。虽然甜甜的话我不知道如何反驳,但我认定他是胡说八道。
  “不过也不一定,这世界上难得一见的两个痴情烈货碰到了一起,谁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来,可能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就是不一样。是吧?”他说着又笑了,和他的绰号一样,很甜。
  “不跟你撤蛋了,我看你屁病没有,就是闲的。”我又骂他。
  甜甜没理会我的话接着说:“我呀,16岁的时候爱上一个人,没想到十几年后又犯了一次糊涂,只不过现在的我没有那时那样傻了。”看甜甜嘻嘻笑的样子,我想他是在开玩笑吧。“别站的离我那么远,过来抱抱我。咱们俩在床上混了三年,你从来没好好抱过我。”
  我站着没动。
  “别怕,我穿着衣服呢,就是抱抱我,不会给你传染脏病。”
  我下意识地朝门口看看。
  “紧张什么呀?你们家小海子看不到的,再说咱们不就是抱抱嘛,他要是这么小心
  眼儿,爷们儿早晚要丢的。”
  我走上前,轻轻抱住甜甜。说心里话,从前真的没体会过抱他的滋味,这个身高167公分,体重100斤左右的男子,总让我搞不清楚他的年龄,模糊了他的性别,我经常把他当成一个风尘味十足的小弟弟,一个魅力十足的小女人。现在我抱住他消瘦的身躯,贴住他扁平的胸,抚摸他后背突出的骨骼,那是个百分之百的男性身体,一个好像小男孩一样的体格。我又想起他永远收拾得白白净净,清清爽爽的脸上,一些细碎的皱纹隐约挂在眼角,尤其在他笑的时候更为明显。但我依然不能相信他果真如管教所说:是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
  我用力搂了搂这个给过我许多欢笑、快乐的男子,心里说:咱们各自保重吧,兄弟!
  28
  晚上学习的时间,老头子在几个狱警的簇拥下转到我们的牢房,他临走的时候命令我去一间审讯室取回放在那里的两本《邓选》,他用眼色告诉我一个特殊的信号。当我来到那间无人的审讯室后,除了取到放在桌子上的书外,还在桌下一个很隐蔽的地方找到个包裹。
  第二天,我等所有的人都离开了牢房,我将门用炉铲子别好,才打开那个包裹,里面有一身挺旧的干部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