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节
作者:津股巡览      更新:2023-05-25 15:16      字数:4893
  “真是委屈你了,下次记得接剧本时留个心眼,千万别跟我接同一部戏呀!”
  “这你放心,我的档期早就排到明年了,你还是自己选剧本的时候留个心眼吧。”他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转身走开了。
  看着他释然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惆怅浅浅晕开,在柔软的阳光下迅速蒸发无踪。未来的艺能天王,控制情绪到底是游刃有余,入戏出戏收放自如。而自己,偏偏在最后一场戏险些乱了心绪。细细想来,这只是自己的第一部电影,如此呕心沥血的角色,又是最后的杀青戏,心生眷恋亦是人之常情吧。
  夜里在当地特色的小餐厅里吃饭,大家都聚在一起,却唯独少了关卓宇。问了身边的人,说是他有事要办,迟些再来。
  一群人边吃边说笑,不知不觉就有人喝多了,开始神情激昂口齿不清地唱歌,其他人则笑得前仰后合。关卓宇那时才匆匆赶来,在我身边空下来的座位坐下。
  “你去哪里了?这么晚才来。”喧闹的嬉笑声里,我凑在他耳边问。
  “嗯,有些地方要去。”他只是敷衍着答。
  “卓宇,你去哪里啦,这么晚才来,罚酒!”已经喝得满脸通红的道具师递过来一杯啤酒。
  “好,既然大家喝得这么高兴,我当然奉陪。”他倒也干脆,仰头就一口喝尽。
  但毕竟他来得晚,其他人早就喝出了几分醉意,散场的时候清醒的没几个,一群人勾肩搭背地走在深夜幽静的路上。
  我和关卓宇走在后面,看着他们七倒八歪的滑稽模样,不觉好笑,他笑说:“你酒量倒是不错嘛,没喝成那样。”
  “我又没有他们那么贪酒,”夜里空气清凉,忍不住大口地呼吸两下,感叹道,“这么快就要走了,还真不想回去啊!”
  “我以前也像你这样,不过现在都习惯了,倒没什么感觉了,反而想早点回去好好休息两天。”
  “哦?你还有档期可以休息吗?”我顺口问道。
  他苦笑答:“只是想想罢了,回去又要赶着录专辑,一天也不能停下来。还是你好啊,有个关心你的经纪人,肯定不会让你忙得连喘气的时间也没有。”
  晚风阵阵拂过,微醺半醒的感觉这般惬意,不觉发了呆。
  半晌,他说:“怎么了?在想一凡吗?”
  “哪有!”我回过神来,否认道,“你想到哪儿去了。”
  他似是随意地说:“总不会是在想秦远吧?”
  抬头专注地望他,他的表情却紧张起来,迟疑许久才缓缓地说:“怎么了?”
  我扑哧一笑,道:“看你是不是这么不胜酒力,喝一点点就醉成这样了。”
  微蹙的眉心徐徐化开,淡然地说:“我可是说认真的。”
  “你还真八卦,我就还不能发一两下呆了?”
  “好吧。”他撇撇嘴,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相信,却也没再追问。
  安静地走了一段路,他又突然开口,语调和神情都煞是认真:“其实这部戏对我来说,还是很难忘的一次经历。而且,如果有机会,还想再和你合作。”
  我会心地说:“彼此彼此。”
  作者有话要说:  召唤:坑爹狸请尽快将中意的名字告诉我,过时不候!!!
  ☆、误会
  “现在化这么美,一会儿去了不还得重化?真搞不懂你们女人。”泽川定定地站在我身后,俯下身,目不转睛地看着镜中的我细细描眉。
  “美吗?”我放下手里的眉笔,端详镜子里的自己。
  从美国回来赶完两个广告之后,就再没有接过什么工作,这次能和一家心仪的香水品牌签下合约,着实兴奋,不免有些紧张起来。
  细碎的吻落在耳根,向脖颈蔓延,带着恶作剧般的挑逗,喃喃地说:“很喜欢听我夸你吗?”
  轻易地就乱了心跳,忍不住缩起脖子,娇嗔地嘀咕:“讨厌,你总是这样。”
  “哦?”他一把从身后环住我,灼热的气息吹过我的面颊,在耳边低吟,“讨厌我吗?”
  “真是的,”声音不自禁地柔软下来,稍稍侧过脸,对上他宠溺而期待的目光,“喜欢你,满意了吧?”
  “这还差不多,”他得意地松手站起来,“走吧。”
  “我自己去就好了,你不用送我。”
  他早已穿戴整齐在一旁等我:“我又不是特意送你,我自己也要去做个杂志访问。”
  “访问?”愕然道,“你不是向来都不喜欢这些事的吗?”
  他把钥匙扣套在手指上不停地转圈,漫不经心地说:“盛情难却,就去吧。”
  一把夺过他的钥匙,踮脚伏在他耳边说:“难却的是访问,还是访问你的人?”
  他一把箍住我的腰肢,低头轻啄我的脸颊,轻轻地吐出一句话:“回来再好好收拾你。”
  这一次拍的虽然只是一组平面广告,但因各自的理念相近,摄影师又是曾经合作过的,拍摄的过程煞是愉快,对成片也充满期待。
  约定两天后去看样片,先看到的,却是泽川的杂志访问。
  在Peter的办公室等他,顺手拿起办公桌角搁着的新出炉的《明星周刊》。对八卦新闻早已免疫,哪怕是身边的人上了报,也不过随手翻翻就一笑而过。但封面上的人是泽川,倒不禁庄重起来。
  封面的照片水准不低,冷漠的暗灰色调。是在一间破旧的平房,烟头随地丢弃,烟灰洒了一地。他慵懒地靠着墙席地而坐,光着脚,穿破破烂烂的牛仔裤,衬衫的前襟半敞着,露出胸膛流畅的线条,侧脸低眉,唇角有个不经意的弧度,似笑非笑的神情,干净利落的短发。散发着浓浓的自恋气息,淡漠的目光下却是一览无遗的张扬和不羁。
  对着这张照片发愣很久。这个与我如此亲近的男人,他的杀伤力似乎总是比我想象的要更多。
  标题是“冷若霜,热似火——两个世界的童泽川”。加上这张引人入胜的封面照片,差一点就让我忘记了,这是一本八卦周刊。
  所以,它八卦周刊的本质本没有因为出色的外衣而有任何改变。冗长的采访,只用了四分之一的篇幅,轻描淡写地概况了他在美国的三年奋斗。其余的四分之三,则全部留给了他的那些花边新闻。
  有关这些内容,三年里在网络和一些小报上已经看了很多,但大都是些记者的捕风捉影和胡乱臆想,这次当事人主动开腔,自然使报道更具价值。
  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的情爱往事,心就像被拴在了一根绳子上,每看一点,绳子就收紧一些,把自己逼到无法呼吸,却又因为有了他的名字而不愿意抽身,任凭自己在嫉妒和煎熬里挣扎。
  和Anna的相识是因为她的好友是他队友的女朋友。那时他不过是个替补车手,Anna已是小有名气的模特,她对他的支持令他感动,但最终因为无法忍受她醉生梦死的生活习性而分道扬镳;
  在一个派对上认识了Julia,算是一见钟情。但她的强势和霸道与他格格不入,很短的时间他就提出分手,她却不愿意,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都被她纠缠着;
  出名之后有不少人慕名而来结识他,Jennifer便是其中一个。很自然地走到一起,在一起的大半年里,却因为彼此的职业而聚少离多,最后感情归于平淡而自然地分开。
  末尾提到了我。一来一回极短的对话:
  记者:那么黎若莎呢?
  泽川:我们两家是世交,所以从小就走得比较近,算是朋友,再无其他。
  再无其他。铿锵有力的四个字,像一记闷棍打在我的脑门上,天旋地转。
  “若莎,不好意思,让你等。”Peter很不合时宜地走进来,看到我对着杂志脸色发青的样子。
  我尴尬地把杂志阖上推到一旁,心虚地冲着他笑:“没关系,反正我也没别的事。”
  他倒极为坦然地拿过杂志,笑嘻嘻地问我:“这个封面拍得很不错吧?”
  “嗯,是啊。”虽然心里不是滋味,还是很不甘心地承认道。
  他竟得意地说:“是我给Alex安排的摄影师,不然以他们自己摄影师的想法拍,他一定会发毛的。”
  “哦,”颓然应道,想想又觉得不对,“你早就知道他要接受访问了?”
  “是啊,他一回来就有一堆记者想方设法地找他,他就把这件事扔给我,叫我替他随便联系一家。我还以为他对接受访问是很排斥的呢!”
  心下愕然。既然我和Peter都知道,以他的个性,绝不会这般配合地接受采访,那他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只是为了与我撇清关系?
  回到家里,他依旧和平时一样若无其事的模样。我把带回来的食物拿到厨房,打开水龙头洗蔬菜。他在客厅看足球比赛,和哗哗水声很不和谐的喧嚣声一阵阵传来,我终于沉不住气,关上水龙头跑出去。
  “我今天在Peter办公室看到你的杂志访问了。”我站在沙发后面用努力维持着的波澜不惊的语调说。
  “嗯。”他没有回头,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视屏幕里的三个人抢球。
  不以为然得让我有点窝火,但仍不希望局面失控,忍耐地说:“你为什么要接受采访?”
  他依旧不回头,随口答道:“不是说了吗,盛情难却。”
  我绕到他身边抓起遥控器关了电视:“童泽川,你骗我!”
  他一脸无辜地坐在沙发上望着我。
  “这访问明明是你叫Peter安排的,就是为了跟我撇清关系,对不对!”我厉声问道。
  他倏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轻轻地抓住我的肩膀:“是这样的,但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甩开他的手,激动地喊:“什么这样那样!反正你骗我!”
  他不由分说地揽住我,任凭我在他怀里挣扎:“你静下来听我说嘛!别总是这样激动!”
  “你放开我!放开我!”明知徒劳,仍然不断地挣扎,“我为什么要听!我跟你只不过是世交的小孩,走得比较近,再无其他!”
  他露出无奈的笑,依旧紧紧地圈住我:“这只是澄清绯闻的官方话呀!”
  “是啊!和那些Anna、Julia、Jennifer就情真意切,我就只需要官话打发一下就行了!”
  他箍得我更紧,低声问:“吃醋?”
  “是啊!”我贴在他身上,动弹不得,“我为什么不能吃醋!我说了我是个小气的女人!我就是吃醋就是嫉妒!你在美国的那些滥事我心里再不舒服也眼不见为净了,你现在承认她们,却否认我,怎么哄我都没用!”
  他突然霸道地吻上来,我被他的力道牢牢地钳制住,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态任他肆意探入我的呼吸。气上心头,狠狠地咬下去。
  他一个激灵,顺势松开我,抹了抹下唇,有晕开的血迹,吃吃一笑:“你还真下得了嘴,太狠了!”
  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嗔怪的意味,似水温柔从他的目光里流淌而出,一直蜿蜒到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潜藏多日的委屈一股脑儿袭上心头,蹲在地上嘤嘤地哭起来。
  他蹲在我身旁,轻轻地抚摸我的背脊,和缓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是混蛋,不该到处留情。我知道你一直很介怀,很多次都差一点说出口,我不该叫你把委屈咽下去的,所有的事都是我的错,不该让你一个人承受。你别哭了,你骂我打我咬我,我不还口不还手好不好?”
  “讨厌!”我胡乱地挥手打在他身上,抽泣着含糊不清地说,“每次都只会说这些骗人的话!如果你在意我怎么会单单只否认我!”
  “笨蛋,我是爱你才会这样做的。”
  他心平气和地说出这句话,轻易地触动了我的心,那里是雨过天青后的一片澄净,繁花开遍,处处馨香。抬起头懵懂地望着他,企盼更多的安慰。
  他缓缓地替我抹去挂在脸上的泪滴:“你的事业现在才要重新出发,跟我这样声名狼藉的人拉上关系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何况,我很珍惜我们现在所拥有的,我认为把爱情拿出来接受所有人的关注实在太冒险。”
  熨帖的温暖在内心涌动,倔强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