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团团      更新:2023-05-21 14:15      字数:4945
  影快速的走过。“我只能在冉府待一年,一年后,我们就得分开……”
  她怕感情放太深的后果,会让离别变得更伤感与不舍。
  于是,她也得慢慢收回对亲如姊妹的兰儿的友谊;在爱情或许尚未成形前,
  狠心的打碎它……※※※
  “少爷,奴才刚才从商咏眉的房间经过,听到了她和兰儿的谈话。”阿卓替
  主子磨墨的同时,逮着了机会就忙着报告稍早前的发现。
  “商咏眉?”冉旸惎覆诵了一次,显然对这个名字并不熟悉。
  “少爷忘了吗?就是夫人刚给您纳的小妾啊!”阿卓忙着提醒自己,等会儿
  别忘了把这个消息告诉少夫人。
  最近他真可谓鸿运当头,夫人给了不少赏银,只要他观察少爷与商咏眉之间
  的往来 。天晓得这份差事多轻松,少爷根本就是完全忘了家里还有个小妾的存在,
  每天除了棉织坊,就是书房,要不就是萍儿姑娘那里,生活和商咏眉一点交集也
  没有,夫人是白操心了。
  “你也直呼她的名讳?”
  冉旸惎放下了帐本,脑海冷不防的浮现那个在他心里引发各种矛盾感觉的女
  人。
  以为主子生气了,阿卓怕事的忙着解释,“回少爷,是夫人要我们毋须喊她
  二夫人的……”
  少爷不是和夫人一样都不喜欢她吗?
  其实他并不讨厌二夫人,有时候反而还觉得她备受欺凌很可怜,但因为吃人
  嘴软,拿人手短,谁给他好处,他就得站在那边。
  “是吗?”冉旸惎微微拢眉,不讶异除了侯琴瑛外,还有谁会如此指示下人。
  “说吧,你听到了什么?”
  他的脸很快又恢复平静无波,似乎府上的奴仆们怎么称呼她并不关他的事。
  “她跟兰儿说嫁给少爷为的是钱。”
  “这已经不是新消息了!”但即使已是旧闻,乍听的同时,冉旸惎的手指仍
  偾怒的抡成拳头。
  比寒冬更冷的狂风自他脸上吹刮而起,他正隐忍着他火爆的怒气。
  阿卓看到主子的反应,有些战战兢兢的,“她还要兰儿别叫她二夫人……”
  “她真的这么说?”
  “是的……是奴才亲耳听见。”虽然她们中间说些什么他没注意听,但他的
  耳朵在二夫人说起这两句话时竖得可直了。
  “很好,想必她连二夫人这个称谓也不屑!”怒气使冉旸怒的声音浓浊。
  她跟丫鬟说这些,怎么?她也怕兰儿待她太尊敬,会心有愧疚吗?
  什么之于她都不重要,她也不想要,她的眼里只有钱,贪婪的心机连瞎子也
  看得出来!
  虚情伪意的女人!
  “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她!”
  “是,少爷。”
  第五章
  “该死,你拿着扫帚在这里做什么?”冉旸惎抓住咏眉的手臂,全身紧绷,
  怒气勃发。
  “爷?你……不是出门……了吗?”咏眉的声音抖得厉害,话都连在一块儿
  了。
  他的声音让她觉得很像是老虎欲殂杀猎物从喉咙中所发出的声音,无情且深
  具危险性。
  “现在是我在问你话,说,我出门后、回来前,你在庭院做什么?”
  “我……”
  “我叫你说!”冉旸惎用力的箍紧她的手,粗鲁的扭到她身后,阴沉沉的瞪
  着她。
  咏眉的惧意像朵寸步不离的乌云盖顶般威胁着她,“我……在扫地。”
  “你在扫地?府里没有奴婢了吗?”冉旸惎的口气冷得足以冻结地狱之火。
  “不是的……”
  “就算不想当二夫人,也用不着做这些洒扫的工作来明志吧?”他的怒气加
  倍的指向她。
  正打算给夫人送茶点的的小娟恰巧经过长廊,瞧见庭院的这一幕,她的唇使
  坏的一笑,走了过来。
  “少爷,您不是上棉织坊了吗?”她报复的暗视着咏眉,那天挨骂的愤恨,
  打算一次讨回来。
  “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少爷有所不知,二夫人多能干啊,府里的工作她样样抢着做,而且每做一
  样就跟夫人要一份酬劳,林林总总加起来,她一天内可以赚好多钱呢!”
  “不是这样的,爷,是夫人……”
  “不是这样,那你在这里干什么,拿着扫把赏风景?”冉畅惎的脸上扬起了
  严峻,眼底的暗沈更深了。
  沉重的冷冽感袭向咏眉,恐慌从心底窜起,她四处搜寻一个可供藏匿之处,
  她想躲起来,逃离他的暴怒。
  她见过他的笑容消失得多快,也领教过他的手劲,知道他会有多么大的能耐,
  可能一个不高兴就折断她的手臂……几次经验下来,她清楚他听别人的话,就是
  不会听她的解释。
  但她想为自己辩驳,因为这件事本就不是自己的主意,她只是接受夫人的提
  议啊!
  “为了赚钱,你这么努力,不畏寒风?你真的让我大开眼界了,我长那么大
  还没见过像你这般嗜钱如命的女人!”冉旸惎冷凝着一张脸,她贪图金钱的作为
  令他不耻。
  “爷……”他阴沈,毁灭性的言语像是可怕的恶魔紧紧地缠绕住咏眉。“我
  承认,我打扫的确是想赚钱,我不能待在冉家什么事也不做,因为你……”
  她猛地住口,惊觉还有第三者在场。
  “因为我不上你的床,所以你的八千两飞了,得靠这些收入来抵?”冉旸惎
  没有她的顾忌,一对眸子灼亮的盯着她。
  “我真想知道你这么卖力赚钱为的究竟是谁,难道你有个等你赚钱回去好赴
  京考试的青梅竹马?他愿意收容被我上过的你,他不介意你为我生过孩子?”
  他的心因这个疑问而莫名的揪了起来。
  “咏眉从小就让老爷和夫人收养,没有青梅竹马……”一阵椎心爆裂的痛楚
  击中了咏眉,她感觉五脏六腑碎成千万片。
  “我只是想报答老爷和夫人抚养的恩惠……”她缓缓道来自己的身世,同他
  坦白苏府待她的好,只希望他不要再诋谩她了。
  “少爷,你千万不要被她骗了,这只是她杜撰出来的谎言,她看起来就不像
  会报恩的样子……”小娟尚在舌尖的话,让冉旸惎一个眼神给逼得吞回腹内。
  “好,你告诉我你那四个好姊妹在哪儿,只要确定真有其人,我就相信你这
  么拚命赚钱是为了报恩。”
  “找……”咏眉说不出来。
  她们五人约定一有钱便会重回苏府,现在彼此都没有联络,她不知道她们在
  哪儿,只知道大家一定都正忙着攒钱。
  “小娟真的说对了,这是你编出来的?”冉旸惎的眼珠子跳跃着火苗,对这
  个谎言已感厌倦了。
  “爷,我真的没有说谎,我不知道大家会去哪里……”说出事实为什么还会
  被怀疑?
  “我倒觉得你可以不必再费心解释了,因为我不会再信你说的一字一句!”
  他疯了不成,刚才竟耐心的听完她可笑的故事!?
  “你想赚钱是不,喜欢扫地?好,我就让你扫个够、赚个够!”冉旸惎的手
  勾住树枝,用力摇晃起来。
  瞬间,只见树叶满天飞舞,从咏眉的眼前飘落到地上,暗黄的颜色似乎也跌
  入她体内,呼应着枯冷的一颗心。
  ※※※
  “商姑娘,今天要买多少啊?”肉贩高伯远远看到咏眉朝摊子走过来,笑吟
  吟的挥着手。
  “高伯,麻烦你给我五斤肉。”
  “今天要怎么烧,需不需要我先帮你切好?”
  “那怎么好意思……”咏眉很难为情,他已经算她很便宜了,她怎么能再劳
  烦他。
  高伯无所谓的迳自忙了起来,“花不了多少时间的,你一个姑娘家要处理这
  些猪肉太费力了,我帮你切成块,可以让你省不少工夫呢!”
  “谢谢你,高伯。”咏眉衷心感谢。
  夫人每天给厨房一定的采买钱,规定要烧出五菜一汤,而这笔钱通常只要运
  用妥当,都会有盈余。而且因为夫人并不追回剩余的菜钱,所以这为数不多的几
  个铜钱即成她额外的收入。
  “不客气,高伯只对好女孩好。在冉府工作辛不辛苦啊?我看你每天得买好
  多菜。”高伯有丝心疼,她是他见过最乖巧的女孩,不但长得漂亮而且还勤奋、
  有礼。
  “不辛苦,工作上手后做来就容易多了。”现在她切菜的速度已大有进步,
  厨房的工作几乎由她一手包办了。
  “你和冉府的契约还有多久?高伯的儿子好喜欢你呢!他今天去东城门那儿
  帮他母亲卖菜,要让他知道你今天来买肉了,而他却没见着你,肯定又要埋怨我
  了。”
  “高伯……”咏眉懂他的意思,他已经不下一次明着、暗着的让她知道,他
  们高家有意要娶她这个儿媳妇……她感激他们如此看得起她,但若是他们了解她
  在冉家的身分,及她因何而成为冉旸惎的小妾,想必好感会消失殆尽吧?
  或许从她与冉旸惎扯上关系的那一刻起,她就没资格再期待情爱了。
  “商姑娘,我知道我们高家不是大富人家,但高伯可以给你拍胸脯保证,当
  我们家的媳妇绝不会让你吃苦的。”
  “她的聘金是一万两,你们高家有吗?”
  一个低沉的嘲弄声从一旁响起。
  “冉少爷……”高伯因看到第一次靠近他小肉摊的有钱少爷,而惊诧不已。
  “爷……”咏眉的胃像翻了个觔斗,惧怕的揪在一块儿。他神色凝重,颈子
  浮出了青筋。
  “人家说小庙容不下大和尚,她的最低门槛是八千两。凭你一个小小的高家,
  养得起她这尊镶金的菩萨吗?”冉旸惎的怒气直罩而下。
  他生气的原因很复杂,但在这个节骨眼上深究不得。
  “爷,你不要这么说,高伯没有那个意思……”千百个痛楚在咏眉的心头窜
  掠,他要用怎么伤人的言词说她都无妨,但高伯是无辜的,他没必要接受他大少
  爷的贬视。
  “要替别人求情之前,先想想自己的处境。你不在府里,跑来这里做什么?”
  冉旸惎炯亮的利眸,直睨着她那双黯沈无神的眼。
  “我……”
  “冉少爷,商姑娘来找的肉摊当然是来向我买猪肉的。”高伯不懂他们两人,
  一个是莫名的生气,另一个则是没有理由的害怕。
  “买肉?这不是厨娘的工作吗?什么时候由你来做了?”
  “商姑娘不是在贵府的厨房工作吗?”高伯开始纳闷了。
  愤怒再次窜身而过,冉旸惎紧攫住她的颚骨,抿直唇角,“你告诉他们你是
  冉府的奴婢?”
  “我没有,我只是……来买菜……”咏眉逃不开那几乎使她瘫痪的恐惧感,
  她的眼睛开始发热起来。
  “你为什么会需要买菜,莫非做这些工作也有银子拿?”冉旸惎的火气克制
  不住的一直往上冲,从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他知道这就是事实。
  “你的丫鬟呢?你不带她来,是比较方便人家怜悯你,算你便宜一点?难道
  我们冉家没钱付买肉钱,会缺那几个铜钱,你就这么想丢我们冉家的脸?”
  咏眉的头猛摇得像是强风中的柳絮,“不是的,兰儿只是去陶大娘那儿买鱼。”
  “卖鱼的陶大娘?很好嘛,每个老板都混得挺熟了,套一套交情,是不是可
  以少算一些钱,那么你的私房钱就可以多些了?”冉旸惎的每一句话都夹带着炽
  人的赤焰。“你们主仆俩还真会分工合作呢!”
  “我只是想节省时间……”被他握住的肌肉似乎早已麻木,咏眉哀凄的望着
  从不停止折磨她的男人。
  “好做更多事,赚更多钱?你挖空心思都只为了赚钱!?”
  “咏眉没有偷、也没抢,我凭着自己的劳力赚钱,为什么爷总要这么看不起
  我、如此唾弃我?”
  他就像只饥渴的野兽,只要闻到任何恐惧的气息就会猛烈的攻击,咏眉看到
  周围愈来愈多的目光投注过来,她突然觉得前几日还待她和善的众人,瞬间都离
  了她好远好远,他们是不是会觉得她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以后该怎么办?她还得向他们买菜、买肉,她不想看到充满敌意的眼神,她
  从没有欺骗他们的意思……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对他显露出她的恐惧,只是好难,
  真的好难,她学不会坚强,无法将她的恐惧转化为胄甲应付眼前的战役。
  情绪早就不是自己的,但她还是不由得落下柔弱的眼泪……“你哭什么?”
  冉旸惎怒皱着眉,看到、也感觉到她的热泪沿着脸颊滑落在他位于她下巴的
  手上,像是扔开烫手山芋,他很快的放开她。
  她的眼泪让他的喉咙像咽下隔夜的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