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做男人挺好的      更新:2021-02-17 19:35      字数:4810
  之中,那三人的身影若隐若现。
  我在想,那商黎阳瞧起来细皮嫩肉的,没想到命倒是不小,连这毒都毒不死他,这真叫我伤透了脑筋,或许我应当去问问师父,毕竟他同商黎阳交了那么多回手,想必对他还是有一丝了解的。
  “舍不得我同他们一道去?”
  在我万分仔细的整理自己的计划之时,方才离开的商黎阳复又出现在树下,长身玉立端的是风流倜傥。
  我瞧了瞧这几乎没有了窗纸的窗子,片刻之后还是决定将它甩上,且不说效果如何,气势终归要有的。
  因着背对着商黎阳,我瞧不见他的举动,只听得身后一阵烈烈风声,再一抬眼,夹杂着一身肃然的白衣身影已然立于我身前。
  “你愧疚?”他饶有兴趣的望着我:“你明知我不会怪你。”
  我眉心动了动:“商教主未免太自作多情了罢,我几时说过后悔对你投了毒?”
  商黎阳拖长音一个哦字:“那你又何苦一直放在心上?我方才可是什么都没说。”
  自知斗嘴不是我的强项,我索性不再搭理他,犹自走到一旁,一口接着一口喝着手中的水。
  一早便听师父说商黎阳的口才了得,这还要追溯到他们年少时,听闻那时商黎阳的性子不似现下这般沉稳,大抵是堪堪束发之年,不过是十五、六岁,正是好动的年纪,少不了上街吃喝玩乐。
  一日正在几人聚于酒肆把酒谈天之际,一妇人自他们身旁而过,商黎阳手中酒樽一个没握紧,杯中酒便洒在了那妇人的下摆之上,彼时那妇人的面色便难堪起来,起初瞧商黎阳模样俊美,倒是未想刁难,当然,商黎阳也只是扫了她一眼,面上并未显出任何的愧疚之色,正待那妇人抬脚欲往楼下走,师父玩兴大起,突然想知道人的度量究竟可以大到如何程度,当下便撞了撞商黎阳握酒杯的手臂,商黎阳一个没注意,那酒便又如数洒在了妇人的后裙摆之上,这下那妇人倒是容忍不了了,抬手便在桌子上拍了一拍,桌上的盘子同酒壶便跟着颤了一颤,妇人怒喝:“我方才不愿同你一般见识,你这小哥倒是变本加厉了,同女子搭讪也不是如此搭讪法。”
  商黎阳愣了一愣,被口中来不及吞咽的酒呛了一下,这才抬眼细细瞧着面前的妇人,但见那过于丰腴的身子已达到了低头瞧不见脚面的程度,商黎阳忍了又忍,不准备同她做多纠缠,索性同师父换了个位子,背对着那妇人。
  那妇人当下便不乐意了,指着商黎阳的后脑勺道:“你这小哥模样倒是俊美,也不过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主,就这素养你还上街来喝酒?粗人!”
  商黎阳眉头皱了皱,并未曾动地方,只是饶有兴趣道:“你方才最后一句说什么?”
  那妇人见商黎阳如此不耻下问,当下不负众望又重复了一遍:“粗人,我说你是粗人。”
  商黎阳未做犹豫,若有所思的吐出三个字:“我腰细。”
  便是这单单三个字足以完胜那妇人,彼时整座酒肆笑声此起彼伏,直哄的那妇人自觉再也没有颜面待下去,这才愤愤然快步离席。
  当时我听完此典故,便觉古人云都是有凭有据的,人以类聚这话定然不是随意捏造的。
  “在想什么?难不成是知道我会回来,是以穿的如此坦诚相待?”
  恐是我许久未曾搭理他,商黎阳淡然开口,我被他的声音惊得头皮发麻,抬眼正对上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低头一瞧自己这身清凉的打扮,登时觉得一股燥热漆上脸颊。急忙扯过被子盖在身上。
  “无耻,节操碎一地。”
  商黎阳不以为然:“节操是什么?不认识。”
  我突然丧失了说话的欲。望,一瞬不瞬的瞪着他,心想若是被我瞧得无地自容后,他总会知趣的离开,孰不知这无耻之徒见我瞪着他不说话便径直朝我走了过来,毫不客气的矮身落座于我身旁:“你在期待什么?这个?”
  话音一落他一张脸便凑了过来,右手探到我脑后将我拉向他,一张薄唇准确无误的贴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2)(修)
  极其细微的碰撞声划破这一室的暧。昧,我瞧见门扇上映着的两道影子被烛光拉的颀长,其中一道影子时不时抬手胡乱挥舞着什么,我将身前的商黎阳推开,趁着他愣怔的档口将衣衫穿戴整齐,起身将桌子移开后,再将门打开。
  门外的莫芷遥眼中带泪,要掉不掉的模样倒是惹人怜惜,我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侧身将一脸了然的师父同擦着眼泪的莫芷遥请了进来。
  莫芷遥时不时递过来个打探的目光,在扫过我脸上的时候还顿了顿,虽说我同商黎阳并未发生什么,但我依旧有些心虚,回头望了一眼抱肩倚在榻旁没有解围打算的商黎阳淡然开口道:“这么快就吃完了?”
  可话一落又觉得这问题问的好似有些不合时宜,果不其然师父啧啧感叹:“我方才也说回来的如此早定会扰了好事,可她偏又坐立难安。唉,做人难难做人啊。”
  堪堪此时莫芷遥的视线再次向我投来,这下我瞧见了她视线中多了抹坚决,好似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她抬手将自眼中蔓延的泪水拭去:“应姑娘,听闻你要去到红竹峡,不如顺路带上我,不管怎么说,我终是会些功夫,必要时定能同黎阳助你一臂之力。”
  我心下不舒服之余又带了一丝为难,我从未答应同商黎阳一起去红竹峡,更遑论她了,再者说了,饶是她一路同往,这路上若是碰上个盗贼或是三教九流之辈她帮了也就帮了,可最后取得那灵药待我要杀商黎阳之时她还会不会帮我?当然,这问题有些难以启齿,我以为十分不适合问出口。
  是以我犹豫半晌,正要开口之际,商黎阳叹了口气:“累了,早些歇息。”
  他赶巧不巧的为我解了围,我心中也就松了口气,以为莫芷遥不过是一时兴起,明日一起来便会想通了,毕竟这不是出去游山玩水,可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错的,第二日迎接我的除去师父留下的一封信外,便是双眼红肿的莫芷遥了。
  这一路上我十分别扭,身后除去赶不走的商黎阳外又添了个莫芷遥,恐怕她瞧见我时是不舒服的,饶是师父信中不曾提及她爱慕商黎阳,我从她的举动当中也是瞧出来些许猫腻,于是我一直同那商黎阳保持着距离,不近不远,堪堪十步。
  “黎阳,我有些口渴。”
  正当我往前行之际,身后的莫芷遥突然开口,声音不大不小,堪堪能让我听到,不得不说她这分寸拿捏的十分准确。我的手不自觉的握着手中的长剑。
  我回头冷眼瞧着商黎阳会有何举动,但见他脚步顿了一顿,淡然开口:“好。”
  而后他便长身往路旁的铺子而去,期间莫芷遥的视线一直胶在他身上,几经犹豫后,还是追了上去。
  他们走后没多久,我便听闻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虽说街上人头攒动,可好似依旧未对身后的脚步声造成什么影响。我僵直着身子,总觉得好似不是什么好兆头。是以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可后来我便发现,我快,身后的脚步便跟着加快,我慢,那脚步便也跟着慢了下来,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我行至一处偏僻处。身后的脚步终是围了上来。
  我粗略数了数,一共是六个人,身材不说是高大威猛也算是高大威猛了,他们六人不慌不忙的将我围住,不慌不忙的举起手中的刀枪棍棒,不慌不忙的同我对话:“你是应梓棠?”
  我将被风拂到耳畔的青丝理了理:“不是。”
  先前问话那人脸上分明闪现出一抹疑惑的神色,他朝同伴望了望,好似是在确定着什么。望了半晌也不见同伴给出什么回应,只得腾出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副丹青,将它举至眼前,同我好一番对比,而后下了结论:“他娘的,你玩老子。”
  我由衷赞叹:“壮士好眼色。”
  这伙人终是被我激怒,再不做犹豫,举剑便朝我刺了过来,我提起一口气,踩着其中一个瞧起来不是那么强壮的男子的肩膀跃到旁边的屋顶,平稳落地之后,趁众人未反应过来之际掏出师父为我带的解药服下。
  地上站着的人再不给我机会,一个纵身跃到我身旁,齐齐舞剑,动作端的是干脆利落,恨不能一招置我于死地,我知道指着商黎阳同莫芷遥定然是行不通了,登时明白了什么叫靠山山倒。
  我只得平心静气将平日里忘到九霄云外的心法逐一在脑海中,缓缓将手中同装饰无二样的长剑横至身前。虽是闭着眼,可脑中却是一片清明,感觉也照往常敏锐了许多,耳旁不时有利刃划破皮肉的声响,听在耳中颇没牛ぺぶ泻盟朴幸还闪Φ乐甘刮胰绾问故种械慕R徽兄频小?br />
  这可谓是仪清剑法的妙处,只要你悟得其中的奥妙,便能做到人剑合一,师父便是这样极品的剑人,是以他能将十五重剑法参透。
  耳畔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惨烈,不时有腥热的液体溅到我的剑上、脸上,那味道实在算不得好闻,熏得我几经呕吐,于是我做出了个决定,便是杀了商黎阳之后我再也不会染指这江湖中的纷扰。
  我再睁眼时,正对上不远处商黎阳如海般深不见底的目光,他一脸的漠然同莫芷遥那微张着朱唇的愕然对比起来,未免显得太过冷静。
  商黎阳起初扫了一眼面前的横尸,继而一个纵身跃了上来,素衣翩飞似一捧白雪。
  他一言不发的从我怀中掏出一方帕子,细细为我擦着脸上的血污,那动作倒是分外的轻柔,面上亦是过分专注,素日里一向刚毅的面容有所缓和,显出一丝温柔来。
  “你受伤了。”估计是血污擦得干净了,他这才冷着一张脸开口。
  “商教主终于舍得现身了?”我没理会他的细心,只是抬手将他的手拂开,口中不忘挖苦道:“若是再晚来一些,你大可一并将我的尸体收了去。”
  我也不知自己哪来的一股邪火,但抱着以身体为本的态度,觉得总这么憋着也不是个事,是以干脆一股脑撒在商黎阳的身上。
  不得不说这商黎阳有时也不是没有优点的,比如说现下,他从善如流的接了我的火,而后还递给我个水壶,告诉我多喝些水败败火,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堂堂邪教教主能有如此的气度,我自然也不好再为难于他,只得仰头将壶中水一饮而净。
  再坐上马车时,已是两个时辰之后,这洗洗涮涮便没少花功夫。莫芷遥一副乖巧的模样坐在商黎阳身旁,那商黎阳倒是也没拒绝,只有我一介孤家寡人独自坐在他们对面,我瞧莫芷遥想同商黎阳说些什么却又碍于我在场,略一思索,我干脆起身坐到了车夫旁边,将车内的空间都留给他们夫妻二人。
  我出来之后,那赶车的小哥登时一脸的拘谨,脸上不知是被冻的通红还是如何,为了缓解这尴尬的气氛,我只好没话找话:“师傅,赶车呢?”
  小哥羞涩的瞧了我一眼,鼻子娇羞的哼出了一句:“嗯。”
  见他这柔弱的模样,我心中蓦地生出一股子怜爱,细细打量了他一番,但见他唇红齿白,模样生的好不俊俏,若是不仔细辨认将他当作姑娘家也不是没可能。
  “今年多大了?”我鬼使神差的将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他握着马鞭的手晃了一晃,鞭子便落偏了,狠狠抽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我于心不忍:“你怎的如此想不开,我不过是随口一问,你随口一答不就得了?何苦用这样的方法来折磨自己呢。”
  “姑··姑娘,在下今年二十有四了。”他扬着一张因疼痛而煞白的小脸,结结巴巴的答道。
  我未曾理会他的话,只是查看了下方才鞭子落下时的伤处,所幸冬日里的衣裳厚重,是以他方才那一鞭子只是抽出了几丝血迹,倒不至于皮开肉绽,我放心不少,掏出堪堪晾干的帕子盖在了他的伤口上:“娶妻了吗?”
  “还···还没。”他盯着那帕子半晌,脸上的潮红更甚,片刻之后强制自己一般移开视线。
  “你模样生的如此俊俏,怕是有些姑娘家都及不上罢,当真是绝色。”
  听了我的话,那小哥的脸红的好似能滴出血来,垂下头许久都未曾做声,我便也不好再戏弄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