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节
作者:童舟      更新:2023-05-08 11:56      字数:4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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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寒风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不知道在哪听过?眼前这人也有几分眼熟,亦是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
  玉绾看着齐语馨:“我们从未见面,何来有恩一说?”
  齐语馨知道,若她今日不说出原由,别说这对父女不会吃这点心茶水,就是这大费周张,劳民伤财的铺子也白费了心思。
  她凑向前,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对玉绾道:“灵仙镇的三生桃花园,姑娘曾救过一名紫衣男子,他是我兄长。”
  玉绾微惊,看向齐语馨,她是紫衣男子的妹妹?
  她想起那位秀小姐曾唤紫衣男子语堂哥哥,语馨,语堂,这倒确实有点关联。
  不过她根本没救齐语堂,为什么先前来个秀小姐,后面又来个亲妹妹,都说是她救的?就因为她杀了几个刺杀过他的杀手?她杀她的人,与紫衣男子有半毛钱关系?
  “姑娘弄错了,我并没有救他。”玉绾才不领这份莫名其妙的恩情。
  齐语馨善解人意道:“我知道玉绾姑娘对此事有顾虑,但请放心,我们一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这间铺子就算是我们给你的一点小小回报,希望玉绾姑娘能收下,让我们稍稍心安。”
  玉绾挑眉看着齐语馨,字字句句皆为她着想,让人无从拒绝,更有种她若拒绝便是令他们兄妹不安的罪人的感觉,这个齐语馨,三两句看似简单的话,却透着不简单。
  但既然执意要把这救命恩人的头衔罩她头上,还逼着她接受回报,那她就……受了?
  且刚刚锦衣也说了,这条华颜街乃是圣都主街,千金难求的宝地,多少人挤破头都得不到片地,她玉绾一介平民,无权无势便能拥有一间这么大的金铺,她又不是傻子,会不要?
  一念至此,她一脸我是做好事的表情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让你们心中不安,这铺子我收下了,有劳姑娘破费。”
  莫寒风并没听到齐语馨和玉绾说了什么,现在听到玉绾说要收下铺子,不由得一惊,想说点什么,但又不愿当着外人的面驳了玉绾的面子,只好默不作声。
  锦衣橙衫自是欢喜的,不用去找铺子,且在这样好的地段有了一家布置好的店铺,省下多少麻烦事?她们求之不得。
  “玉绾姑娘哪的话,只要你不怪语馨唐突就好。”齐语馨见玉绾收下了铺子,高兴坏了,朝身后的青衣看了一眼,见青衣朝她点头,她赶紧道:“玉绾姑娘,莫公子,酒菜已经准备好了,你们一路劳累,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用膳了。”说罢起身,功成身退。
  玉绾莫寒风起身相送,玉绾道:“姑娘慢走。”
  齐语馨朝玉绾笑了笑,这个丫头倒是她见过最与众不同的女子,虽然年纪小,但行事说话却透着成熟稳重,连她也给比下去了。
  她朝莫寒风看去,见莫寒风的视线一派淡漠,似只看过她一眼后,视线便再没朝她脸上看来过,心中顿时有些失落,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带着青衣离去。
  好两名丫头摆好酒茶后,也跟着她离去。
  她们一走,莫寒风便握住玉绾的手问:“小绾,为什么要收下这间铺子,我看那齐小姐并不简单,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放心,铺子是她要送的,我不收她还不安,我们就当做件好事,她把我当成她的恩人,我想她应该不会害我们,坐下吃东西,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玉绾拉着他坐下,然后让锦衣橙衫也坐下吃。
  莫寒风叹了口气,希望如小绾所说吧,他得查查这个齐语馨是何来历?最好不要对小绾有什么恶意,否则不管她是谁,他都不会留情!
  锦衣橙衫早就饿坏了,赶紧坐下拿起筷子吃喝起来。
  齐语馨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抬头看了一眼面前巍峨的府邸,左将军府四个大字无比风光耀眼。
  收回视线,她领着青衣进了府。
  “小姐回来了?”一路进去,遇到下人婆子护卫巡卫无不低头行礼。
  齐语馨没有回房,径直往兄长齐语堂的院子而去,却刚走到九曲回廊,就遇上了兄长从外面带回来的那名叫钱浅的女子。
  齐语馨对钱浅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总觉得她不像兄长所说是流落边境,差点被杀的普通女子,因为钱浅的眼神异于常人,而她又看不出来,钱浅的眼神究竟哪里不对?因而对她,未表现出过多的情绪。
  “小姐,将军在房间等你。”钱浅按规矩给齐语馨行了礼。
  齐语馨点头,未说什么,带着青衣快步而去。
  到了齐语堂房间,青衣和钱浅候在门外,齐语馨独自进去。
  齐语堂正摆了碗筷备了酒菜等她,见到她进来,赶紧起身迎上去道:“如何?”
  “哎呀,我忙活了大半天了,你也得让我先喝口水不是?你心里只有玉绾,还有没有我这个妹妹?”齐语馨假装生气,抱怨起来。
  齐语堂岂不知这个妹妹是何心思,又无可奈何,只好扬手请齐语馨坐下,亲自给她倒了杯水,递到她面前殷勤道:“辛苦了,喝口水。”
  明明是冷僻不近人情的性子,却装出一副很关心她的样子,齐语馨甚觉好笑,接过水喝下,便饶了他,独自说道:“放心吧,她已经收下铺子了。”
  “太好了。”齐语堂松了口气。
  他就是担心玉绾不肯收下店铺,所以才让妹妹出马,毕竟都是女儿家,说话也方便些,而且他怕见到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到时候弄巧成拙。
  齐语馨打量起这个多年外出的兄长来,他穿着淡紫软袍,锦带束发,长发披泄肩头,明亮的烛光下,容貌冷俊,眉目间散发出一份夜的懒散,说不出的俊美好看。
  要是他性格不这么冷僻,估计有很多女人投怀送怀,只可惜,经历沐颜那件事后,他整个人都变了……
  但此刻,他眼神中却透着一丝不易人察觉的温度,她知道这丝温度来自于玉绾,那个不足十四岁,有倾国之貌,脱俗如仙的少女。
  她莞尔一笑,打趣起这唯一的兄长来:“这么多年来,你从来没有请我来你这吃过饭,今日我真是沾了玉绾的光了。”
  齐语堂独自倒了杯酒喝,眸光闪了闪,并没说话。
  “不过,见了她之后,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对她这般上心了。”齐语馨突然变得严肃道。
  齐语堂看着她:“既然你知道了,就多帮我照顾她,你应该明白她在我心中的份量。”
  “当然。”齐语馨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鱼吃,一边吐刺一边道:“她的事你先不用操心,她和秋芙蓉很熟,秋芙蓉定然不会让她被人欺负,而你为玉绾拿下那间铺子,沐家那边定然不会罢休,你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沐家?”齐语堂端起杯子仰头饮尽怀中美酒,嘴角尽是讥讽:“沐学海虽然过了禁足期,但皇上对沐家已今非昔比,就算我夺了沐家的铺子,他又能拿我如何?他若有胆闹,我就奉陪到底,最好是闹到圣上面前,我必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见齐语堂这般胸有成竹,齐语馨放下心来,再夹了块鹿肉放进嘴里,问道:“接下来没我的事了吧?”
  “当然有。”齐语堂夹了块粉蒸肉放进齐语馨碗中,这是齐语馨最爱吃的:“玉绾在圣都无权无势,生意必定难做,虽然她有真本事,难保一些人会暗中刁难她,你帮我打点一二。”
  齐语馨看了碗中的粉蒸肉一眼,白白糯糯的,引人垂涎,她咽了咽口水,暗道,我向来不出门,与各权贵之间并无往来,我怎么办你打点?
  但她并没说出口,而是问:“这些都我做了,你做什么?”那是你的恩人,不是我的好吧?
  齐语堂道:“我自是专心对付沐家,沐学海在灵仙镇便想对玉绾出手,要是知道玉绾来了圣都,必会想办法为难她,我得想条好计,让沐学海无暇顾忌玉绾。”
  “哥,你是在报复沐颜还是在保护玉绾?”齐语馨不解问。
  齐语堂看了齐语馨一眼,再端起酒杯喝了杯酒道:“报复她?她配吗?”
  齐语馨不作声了,觉得倾刻间胃口尽无,站起身道:“我吃饱了,回去睡了。”言罢不等齐语堂出声,快步而去。
  “馨儿。”齐语堂叫住她。
  齐语馨止步转头:“还有什么事?”
  “你也该着手你的婚姻大事了。”
  “你都没成亲,我怎么能嫁人?这总有个长幼有序不是?”
  齐语堂看着她,不答反问:“你还在等他?”
  “没有。”齐语馨转过头去,眸中却尽是伤痛。
  “这么多年来,你装病足不出门,不就是为了躲避皇上的选秀和各官商的提亲,这么多年了,他估计已经死了,你何必执着如此?”他们兄妹情路坎坷,多年来孑然一身,好在父亲并没给他们施压,否则岂容得他们如此随性?
  齐语馨心头一痛,面上却笑了,转头看向齐语堂道:“哥,你既然懂我,何必再逼我?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若是遇不到心中所爱,馨儿此生不嫁。”说罢快步离去。
  齐语堂叹气摇头,执壶倒酒,仰头饮尽,眸中是一抹化不开的深沉幽黑。
  “芙蓉姨,你终于舍得搬回圣都了,灵仙镇虽然景色怡人,但终究是偏僻了些,以后哓风就可以天天找你聊天了,嘻嘻,哓风好高兴哦。”秋芙蓉刚踏进第一庄,慕容哓风就像阵风似地刮了过来,抱着她的手臂开心道。
  不知道为什么,秋芙蓉今日对慕容哓风这亲热的举动有些反感,要是以前,她必会摸摸慕容哓风的头,宠爱地夸她一番的。
  她不经意地抽出手扶了扶头上的发簪,再走远了一步,勉强笑道:“好,以后芙蓉姨天天等你去找我聊天。”
  天黑光暗,慕容哓风未察觉到秋芙蓉的异常,拍了拍巴掌高兴得跳跑到前面去,边笑边道:“太好了。”
  以后可以天天看到表哥了,最近他老是躲着她,她去皇宫找他,他也不见她,她快要郁闷死了。
  “什么事让我们哓风这么开心?”慕容残月从回廊走来,见慕容哓风如此高兴,不由得笑问,视线扫了秋芙蓉一眼,眸光微微一暗。
  他穿一件绣残月图纹的月白软衫,兴是刚沐浴出来,长发未束,随意披在肩膀上,说不出的邪魅诱人,更让本就俊美得令人羡慕的容貌美了几分。
  在庄中修养了大半年,重伤早已痊愈,再无半丝在灵仙镇的狼狈,站在灯笼下,满身风华绝代。
  秋芙蓉一看到这张脸,就想到玉绾,这两张脸同样美得令人不敢直视,且眉眼间有几分相似的冰冷疏离,更是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哥哥,芙蓉姨搬回圣都了,以后都不会再走了,哓风好高兴。”慕容哓风快步跑到慕容残月身边,亲热地挽住他的手臂撒娇道。
  慕容残月宠爱地捏了捏慕容哓风白嫩的小脸,假意责备:“瞧把你这小丫头乐的,哪像个女儿家?你这郡主越当越不成样子了。”
  “哓风才不想当什么郡主,更不想当公主,哓风是第一庄的人,不要去皇宫那种地方,更不要和沐颜在一起。”慕容哓风想到秋虎对她的疏离,心中就倍感委屈,反正她是决定不当公主了,那个公主谁爱当谁当去。
  慕容残月听到这话,眸中一亮,摸了摸慕容哓风的头,笑道:“好,哓风要怎样就怎样,哥都依你。”
  “谢谢哥。”慕容哓风扑进慕容残月怀中,搂着他的腰好不感动幸福。
  看到这兄妹和睦,手足情深的温馨画面,秋芙蓉只觉得心中异常燥闷,她真的无法想象,若让慕容残月知道慕容哓风不是他的妹妹,会变成什么样子?
  见秋芙蓉脸色不好,站在那里亦没出声,慕容残月放开慕容哓风,问道:“芙蓉姨可是一路劳顿疲乏?怎么不在府上休息,是不是找残月有事?”
  “是有点事,不知残月是否有时间?”秋芙蓉深吸一口气,无论事情会变成怎样,若慕容哓风不是姐姐的女儿,就没有资格享受这份得天独厚的恩宠,且还有太皇……
  慕容残月见秋芙蓉满眸忐忑,似有什么为难的事?
  他不由得奇怪,秋芙蓉向来八面玲珑,上能受帝王官员夸赞,下能结交商贾富户,就连升斗小民,也都对她拥戴有加,混得可谓是如鱼得水。
  他觉得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事能难到她的,反而他有时候很多事都需要她指点一二,今日怎么会面露如此难色?
  他好奇起来,扬手对秋芙蓉道:“芙蓉姨多年未尝残月泡的茶了,今日芙蓉姨搬回圣都,残月给芙蓉姨泡杯茶消疲解乏。”说罢让慕容哓风早些去休息,转身带着秋芙蓉往房间而去。
  慕容残月的房间,除了他本人和一名打扫的婢女外,从不让外人进入,就连倍受宠爱的慕容哓风也是,因为这里面藏有慕容残月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