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4 节
作者:花旗      更新:2023-05-08 11:52      字数:5040
  拚诫分挤⒊觯昂蟛辉市沓桓鍪背剑裨蛉孔麝菸缶怼!?br />
  什么渭水之盟,被人家打到了家门口……倒不如说是渭水之辱的好。
  这一次,我要一鼓作气、直捣黄龙,一雪前耻。
  北征以来,捷报频传。
  十二月,再度传来好消息:随着李靖、李勣连战告捷,颉利败守定襄。只要拿下定襄,突厥便再也没什么大的军事关隘,统一突厥指日可待。与此同时,咄吉见颉利兵败,惊骇不已的他惧于唐军气势,不战便率五万部众自缚请降。
  “臣本域外之民,自此归服王化,永为天子藩屏,使朝廷不复北忧!”
  呵呵,说起来,这咄吉是真正的‘墙头草’,一直处于摇摆不定、强则抢、弱则降的境地。虽然不屑他的为人,但考虑到突厥民风彪悍,便算收服还得以他们的首领统领为宜,就算此时咄吉仍旧有二心,我也要用自己以后的手段让他死心。
  念及此,看着跪在殿下双手托着降表的咄吉,我笑道:“可汗大仁大义、审时度势,免我二方战争,免我二方伤亡,是李唐子民之福,亦是突厥子民之福。朕接下你的降表。”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传朕旨:敕咄吉为北平郡王,享郡王俸禄。”
  大喜过望,咄吉再度拜服,“臣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来呀,传朕口谕,为迎接北平郡王的大义归来,赐宴‘顺天楼’。”
  雕梁画栋、斗拱交错,殿角飞檐、玉宇琼楼,皇宫的一切浸润于月色之下,看着,不觉便有些心神荡漾。
  说起来,我和你分别已近一年的时间了,因了关注突厥的事倒也不觉得无聊。只是,每每清闲下来,夜深人静的时候,你的笑靥便会出现在我的眼前。
  在隆重的招待了咄吉后,再也睡不着的我只身前往军机重地,想再看看那沙盘之上有没有被我遗露的地方。
  一个失查,也许就会满盘皆输。
  “参见陛下。”
  “参见陛下。”
  示意守卫免礼后,我拢了拢身上的大氅,走近沙盘处细看,同时问道:“突厥有没有消息传来?”
  自从颉利败守定襄后,两军进入胶着状态。
  我知道颉利是想拖,在这严寒的冬季,颉利想拖得我李唐的将士无衣穿、无粮吃,然后主动撤兵。
  “回陛下,没有。”
  这可不是好消息啊。李唐将士多征关内中、壮年,他们不习惯边境的苦寒,这几日送来的战表中便有不少这样的人因受不了严寒而倒下的消息。
  细细盯着沙盘,我前后左右的察看,不放过沙盘上任何一处细小的地方。突地,我眼睛被一个小小的、从来便没有引起我注意的小山岭吸引住,指着它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回陛下,奴才不知。”
  看着心有戚戚的守卫,我笑了,是啊,他们只是守卫而已,如何知晓这沙盘上的山川奥妙。“去,传莱国公马上来见朕。”
  “是。”
  不一时,如晦便急急忙忙的来了,同行的还有无忌。看着二人,我指着方才的小山岭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如晦和无忌研究了半天,都摇了摇头。接着,如晦拿过军用地图细看,一一比对后才说道:“这地方名唤‘恶阳岭’,距定襄八十余里。”
  八十余里、八十余里,定然有颉利的游骑、贞骑。只要是出其不意,破其守在这里的游骑、贞骑,然后在他们的慌乱下我军再以催枯拉朽之势进逼定襄……
  想到这里,我眼睛一亮,说道:“你们两个倒是说说。如果你们是颉利,会不会觉得我李唐的主帅此时会只身犯险,孤身入敌军腹地?”
  无忌摇了摇头,“天寒地冻的,孤身犯险是大忌。”
  “微臣和无忌是同样的想法。”
  这就好,只要你们两个如此想法,那颉利只怕也是如此想法。指着‘恶阳岭’,我坚定说道:“马上传朕诏:诏李靖带朕的三千玄甲军自马邑出发,避过突厥大军的正面防线,夺下‘恶阳岭’。另外,诏李勣伏一万骑兵于白道。”
  虽然不明白此时我为什么要下此险诏,更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诏李勣伏兵于白道,但如晦和无忌没有太过反对,很快,敕旨便八百里急报传至李靖处。
  说起来,我的兵法得益于李靖。在接到我的敕旨后,李靖深晓我心,亲自带着三千玄甲军不眠不休三夜赶付‘恶阳岭’并且将那些误认为李唐将士是天降天兵的突厥游骑、贞骑杀得落荒而逃。一如我所料定,颉利没有想到我李唐主帅会在这般天寒地冻的日子里只身犯险、兵出险着,在惊慌失措之下不及详查,带领人马逃出定襄。
  于是,定襄被李靖轻松收入囊中。
  再说颉利,仓惶出逃的他兵不择路,逃至早就在白道设伏的李勣手中,自然是一败涂地。颉利数日之内在自家腹地内连败两仗,不知唐军究竟来了多少军马,于是仅率数百铁骑仓皇北窜,最后在碛口站稳了脚跟,再设牙廷。
  眼见颉利被我若困兽般困于碛口,只要我一声令下,颉利将成为历史。偏偏在此时,我收到了白鹘传书━━皇后至突厥。
  084章 天可汗18
  万不想在我李唐形势一片大好且只差一战定江山的功夫你居然只身前往了突厥?
  震惊中,我很快便知晓了:你定然是劝降颉利去了。
  不知你和颉利说了些什么,一直被打得如丧家之犬却一直高仰着骄傲的头不愿投降的颉利终于低了头,于贞观四年正月,向我李唐送来了求和请降表。
  “陛下。颉利的请降表明明是拖延之计,他实际上是为了争取时间,企图待草青马肥之时再转移到漠北,伺机东山再起。所以,微臣认为万不可给颉利喘息之机,应该趁机直捣黄龙、收服突厥。”
  “陛下。微臣倒觉得颉利的请降很有诚意。一来,两国交战时至今日,颉利人马所剩无几,便算他是有意拖延,便算给他一年时间他又能够征得几万大军呢?二来,突厥内战不断又逢我李唐义师,连番战乱下人心定然思定,便算颉利再征将士,只怕不会再有人愿意投军其麾下,想颉利不是不明白这中间的道理。三来,咄吉虽然归降,但他数度心口不一,实在令人防不胜防。陛下不是说要留下这些首领,让他们仍旧去管理突厥人吗?那么,留下颉利,正好可以制衡咄吉。所以,综上所述,微臣觉得还是接受颉利的降表的好。”
  朝堂之上,自《大唐仪礼》一书颁布以来,第一次起了纷争。
  无忌、侯君集等人主张乘胜追击,不给颉利以喘息之机。房玄龄、魏征等人主张接受颉利归顺以制衡咄吉。
  听着一众臣子的议论,待廷下一众人争论完毕不再做声,我道出我心中早就做好的决定。“朕出兵不是为了消灭突厥,而是为了做到胡汉一统、江山一统。自朕即位以来,天灾不断,去岁虽然脱离天灾,但我李唐子民仍旧要以休养生息为主,不易频繁开战,虽然颉利已然是穷途末路,但能够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善之善者也。所以,朕决定,派使臣前往碛口,接受颉利的求和请降。”
  “陛下,万万不可啊……”
  殿堂内热闹非常,那些反对颉利归降的慷慨陈词,而那些接受颉利归降的亦各陈利弊。
  我看向一直静静站在殿下的承乾,说起来,承乾这两年又长高了不少,个头比你都高了,但仍旧‘恋母’之极,这二年无论你去什么地方仅只带着青雀、丽质二人,他心中到底生了多少恼只有他清楚、我知道。可是,谁叫他是太子呢,总得守好朝堂,以后好挑起重担才是。
  “太子,你怎么看?”
  随着我的问话,殿下争论的群臣不再争论,而是和我的目光一起看向承乾。
  “儿臣赞成父皇的意见。”
  我‘哦’了一声,只见承乾摆了摆衣衫,傲然转身,看着一众群臣说道:“诸位卿家应该已然见识到我们接受咄吉归降后在突厥引起多大的震动,这也是导致颉利节节败退的根本,可见颉利部属人心思定。此时我们若接受颉利的请降并善待颉利,定然可以让突厥其它那些未归顺我们的、怀疑我们李唐王者之风的部落看在眼中。孤想,最终不用再派兵出征,突厥那些零散部落定会感化于我李唐的大国风采、臣服于我大唐的泱泱风范,请降归到我李唐门下。能够使突厥其它部落做到‘不战而降’即予我李唐子民有好处,又予突厥子民有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这三年,乾儿得我教诲,完全可以独挡一面了。
  今天,清贵的小人儿让他的臣下再一次见识了他的风采,丰姿峻嶷、仁孝纯深不外乎如是。
  我的乾儿,终于长大了。而我,似乎也可以喘一口气了。
  被承乾清朗的声音、有条的纹理所震撼,起初那些反对颉利请降的臣子面面相觑,最终无不臣服,作揖齐声道:“太子殿下明鉴,臣等愚昧。”
  眼见他们妥协,我道了声‘好’,朗声说道:“通知钦天监,择黄道吉日,送使臣出使突厥。”
  这一次,随着颉利的归来,你总得回来了吧。看你这一次还有什么借口离我离得远远的,只要你待在我身边,我还能不清楚了解你在到底在想些什么。
  然而,在我苦苦的等着你归来的日子里,却发生了一件我意想不到的事━━如晦病危。
  因了突厥战事日夜不休,身体本来就虚弱之极的如晦再度病倒了,只是此次他病得厉害,按太医所言:只怕熬不过今春。
  震惊中,再也不讲那许多,我只身前往如晦府上看望他。
  病榻之上,如晦消瘦的面容苍白之极,没有一丝血色。
  听蝶正一手牵着一个孩子站在病榻前,悲伤的啜泣。
  这两个孩子,大的三岁,名唤杜构,是如晦的长子。小的二岁,名唤杜荷,是如晦的次子。
  自从你被册封为皇后以来,为了避嫌,为了免得你会受我小性的无端之恼,如晦义无反顾的娶了听蝶为妻。
  “如晦。”
  我轻声的呼唤令听蝶母子三人吓了一跳,回首见是我,听蝶急忙牵着两个孩子跪拜。
  我急忙扶了他们起来,然后坐到如晦的病榻边缘,问着听蝶。“今日……可曾用药?”
  未语泪先流,听蝶摇了摇头。
  听太医所言,如果连药都喝不下去的话,那就……
  也就是说,如晦命不久矣了吗?心突地悲痛起来,我说道:“你们下去罢,我想单独陪陪如晦。”
  “是,陛下。”
  待听蝶告退,我再度看向如晦。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如晦没有醒来。但他眉宇间的痛苦我看得一清二楚。我清楚的知道他在等,等那个最令他放心不下的人。“如晦,你在等,等观音婢,是不?”
  恍惚中,我能够感觉到如晦的眼皮似乎动了动。
  见状,我急忙又道:“如晦,既然你一辈子最放心不下的是观音婢,那便一定得等她归来。等她归来,你肯定就会好的。到时候,你们还可以一起下下棋、写写诗、作作画……”
  曾经,你们在一起的这些行为令我忌妒不已,无端的发脾气不已。可如今说着说着,怎么就觉得心酸呢?我突地特希望如晦能够好好的活下去,哪怕以后他仍旧要和你一起下棋、写诗、作画。
  “陛下。”
  朦朦胧胧中,我恍忽看到如晦睁开了眼睛。不敢确定,我小心道了声‘如晦?’。
  “能够看到威风不可一世的李唐帝王为微臣掉泪,真是三生有幸啊。”
  你们两个的语调真像,也不知他是受你的影响还是你学的他。泪在眼眶中打转,我又爽朗的笑了,伸手给了如晦一拳,“好你个如晦,这般吓唬我。”
  “陛下……”
  看如晦想坐起来的意思,我急忙扶他坐起,塞了个枕头在床头让他靠着。
  “微臣这个样子,不能参拜陛下了。”
  “私下里,我和你还讲什么规矩?”一边说着话,我一边顺手拿起桌上的药递到如晦面前,“快,喝了它,喝了它,你的病就好了。”
  轻轻推开药碗,如晦静静的看着我,“陛下,从此后,便要少一人保护她了。”
  很快,我便明白如晦说的话。伤心的恼怒道:“胡说,我们曾经发过誓,都不许偷懒,都要护她一辈子。”
  “微臣的身子不争气,恐怕要失言了。”
  看着如晦那笃定的眼神,看着他眼神中异样的光彩,我的心猛烈的跳起来:回光返照!
  念及此,我手一抖,药碗‘丁当’一声掉在地上裂成两半,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