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5 节
作者:花旗      更新:2023-05-08 11:52      字数:5062
  李世民看向秦琼,“还有多少马没有运回?”
  “三百匹左右。”
  李世民爱马如命,这些战马可都是他的大功臣。闻言,他吩咐道:“等我们的战马都吃饱喝足运回后再和他决一死战。现在么……秦将军,你只带200个兄弟和夏贼那几百号贼兵玩玩,记得一定要拖延时间。”
  少时,秦琼一马当先,冲向黄河岸边。身后跟随着气势如虎的200名玄甲军。
  呵呵……秦琼将那个‘拖延时间’执行得真够彻底,只命手下人持着长槊和夏军已然过河的人对着干,不是敌进我退便是敌退我进,搞得夏军那领兵过河的将军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不明白秦琼是‘打’还是‘不打’。搞得他们进进不得,退退不得。
  “那个将军名唤什么?”
  知道李世民问的是夏军领头的,段志玄答道:“王琬。是王世充的族兄,便是他前往夏营屡番劝窦建德前来相助王世充。”
  “本王对王琬不感兴趣。倒是他胯下那匹青骢宝马的来历你可有映像?”
  见李世民在眨眼睛,段志玄这才对王琬所骑的宝马研究起来,半晌他如梦初醒的‘哦’了一声,“隋炀帝三征高句丽时,骑的便是这匹宝马,当年末将追随在隋炀帝身边,见识过这匹宝马的风采。”
  “本王在中原战场上,相继失了‘飒露紫’、‘什伐赤’,如果能够得到这匹青骢宝马,本王的蚕儿肯定会高兴之极。”’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儿子的爱好?
  我好笑的看着李世民,本待开口。不想一直没开口的尉迟敬德说道:“末将替王爷将那匹宝马给夺来。”
  眼见尉迟敬德要打马走人,李世民急忙‘诶’了一声,关切说道:“敌我情形仍旧严峻,岂可因一战马而丧一勇将?”
  估计这个‘丧’字激怒了尉迟敬德,他怒瞪了李世民一眼后大喝一声直冲向黄河岸边正在鏖战的王琬、秦琼部。只见他手持紫金鞭如入无人之境,三下五除二便打到了王琬身边,一声猛喝‘过来吧’便将人家王琬卷到了自己的坐骑上,接着他大手一抓,制止住那匹受到惊吓的青骢宝马,然后一拉马缰向唐营方向跑来。
  真是一员猛将啊。
  我估计,王琬是这个世上最郁闷的将军,因为他还没看清敌方是谁便被掳了。
  ‘哈哈’的笑声响彻虎牢关,李世民朗声说道:“古有关公温酒斩华雄,今有尉迟一瞬擒青骢,皆是美谈。记下尉迟将军这一功。”语毕,李世民拍着自己的坐骑笑道:“青骓,这一下,你有伴了。”
  你有爱才之心,但也不能将好马和猛将相比,人家尉迟是个受不得激的人,你这个‘丧’字实在太不给人面子,也难怪人家要一瞬擒下青骢了。
  看着李世民意气飞扬的笑颜,我的心亦笑了起来:你能够又回到一个充满自信心的你,真好!
  再说夏军,见尉迟敬德顷刻之间擒将、掳马、勇猛难当,一时间有些慌乱。于是又赶紧派出数百骑人马过河和秦琼的人马战在一处。
  秦琼也是员猛将啊,有多少过河的便杀多少。
  看着被鲜血染红的黄河,夏军终于有些胆寒了。
  “要秦将军继续坚持,只需坚持到午时便可。”
  午时?看来你是要在人家吃中饭的时候动手了。人家的饭还没吃到肚子中你便杀到,他们慌乱无措、又没用餐的情形下难免手软脚软。而你的部下不一样,他们长期跟着你冲锋陷阵一日不吃、两日不吃是时有的事。再加上到了午时,你的战马定然吃饱喝足且悉数归来,看来你所言的‘夏营午时必破’不是妄言,念及此,我笑道:“避锐击惰、奇兵突袭。秦王爷,此战若胜,不日将克下洛阳,中原之战的辉煌不下柏壁之战。”
  其实,何止不下柏壁之战,简直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围城打援,一举两克,时不我待。”嘴角扬着轻快的笑,李世民马鞭指向夏营方向,“无极,你看。”
  远远望去,只见夏军营中的将士也许觉得李世民只派这点人马来和他们的20万大军相持是天方夜谭,想着胜利迟早是他们的。所以他们都有些懒散的坐在地上休息,还有不少士兵出营到河边饮马洗澡。
  “窦老贼治国宽厚固然令人欣赏,但治军纪律宽松却是兵家之大忌。如今夏营军心已疲、阵形已散,刘总管,去,助秦将军一臂之力。”
  很快,刘弘基点了1000名玄甲军奔往战场。
  见唐军中来了援军,夏营亦急忙点兵点将的准备渡河来相帮。
  可他们点兵点将那个速度太慢,大多有些掉以轻心,还有一些被点到的人正慌乱的到处找着铠甲。
  见夏营如此无秩序,李世民笑了,他看向段志玄,“我们的战马可都回来了?”
  “回了。个个吃得饱得狠。带着我们杀个两天两夜都不成问题。”
  “好,等夏军开中饭的时候我们便冲过去。一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二来抢了他们的饭填饱我们的肚子。”
  李世民说话间,刘弘基带的人马早将那些匆忙过河来应战的夏军杀了个尸骨无存。
  被刘弘基的狠劲吓住,更以为是李世民的主力军来了,夏军不再掉以轻心,而是迅速的点出一列精锐的骑兵。
  高头大马、铠甲鲜亮、阵形有序……
  这列骑兵较之于先前那些懒散的将士而言明显有秩序、有纪律了许多。
  “他们定然是窦老贼的主力骑兵。”说话间,李世民有些兴奋,“我们的马都回来了没有?”
  “回来了。”
  大手一挥,李世民高声说道:“贼势已懈,急击勿迟!”
  随着他摆手间,所有的玄甲军秩序井然分成八列,悉数过河。
  唐军在午时发动猛攻,显然出乎夏军意料之外,他们那些煮饭的、闲谈的、假寐的、躺着休息的、河边牧马的一时间慌乱无措,不是找不到战马便是找不到铠甲,不是找不到马鞭便是上了马却发觉自己的靴子还未穿上,更可笑的是旗牌官连自己的令牌都找不到了……那情形,简直是一团糟,
  再看李世民这边的将士,个个精气神十足。
  瞬时间,秦琼、尉迟敬德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了夏营的前方阵地,夏军的指挥官在还没来及布好阵形的情形下便魂归九天。那些初初排好阵列的夏军将士就更不用说了,随着指控官、旗牌官的相继阵亡,他们的阵形彻底乱了,将士丧魂落魄,竞相逃窜。
  夏军前营阵地乱成一锅粥,只剩下先时出战的主力骑军仍旧井然有序的和刘弘基、段志玄等鏖战在一处。
  既然窦建德的主力骑军亮了想,而且他们没有后退的打算,也就是说窦建德应该在离骑兵不远的地方。几个左冲右突之后,见所有的夏军誓死保护着一座离汜水不足500米的营帐,李世民手指大营方向大声喝道:“窦老贼在那个营帐中。谁抓到窦老贼,谁便夺得虎牢关之战的首功。”
  李世民赏令一下,他手下那些悍勇便越发不要命了,集体涌向那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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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7章 虎牢关9
  大帐内,窦建德正在开军事会议,他万没有想到李世民会率着那么点子人马攻进来,他还认为李世民的战马都在黄河那边牧草,所以当看到冲进营帐的唐军的时候,他整个人呆了呆。但很快,他便清醒过来,一边亲自组织骑兵突围,一边命令所有的人向东面的高坡撤退。
  久经战场的他倒也临危不乱。
  一时间唐、夏两军陷入鏖战,杀声震野、尘埃漫天。
  燕赵多勇士真不是妄言。
  随着苏定方、刘黑闼拼死的护着窦建德撤退,随着夏营强劲的弓弩手,我们这批先冲进中军大帐的人倒也没捞着什么好处。
  追着窦建德出了中军大帐,但帐外大批的夏军人马本就有优势,我们这些先头兵就算有以一挡十之勇也无法立马接近窦建德身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窦建德在一众人的拥护下离我们越来越远,而阻隔在我们和窦建德之中的夏军却是越来越多。
  擒贼擒王之计要失败了吗?
  我心急间,听得一声“窦老贼,纳命来”的怒喝,紧接着可以看到罗成骑着白马、持着银枪,不管不顾冒着箭雨直往窦建德方向追去。
  知道罗成报仇心切,担心他受伤。李世民大声说道:“无极,去护罗成。”
  看秦琼、尉迟敬德护在李世民左右,想着他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我大力拉转马头,亦是往罗成的方向而去。
  罗成之勇,勇冠三军。想他在扬州曾夺得‘武状元’之头衔不是浮夸。
  一边挡开漫天的箭弩,一边用手中银枪挑着那些上来绊马腿的人,罗成的双眼似血般的通红。只是时间一长,双拳难敌四掌,纵罗成有万夫莫挡之勇,但若潮水般的夏军仍旧将他和窦建德牢牢的分开。
  眼见着窦建德要消失于那潮水般的人群中,心急之下,罗成吐出一口血来,他大喝一声凌空飞起,背后的弓已然握在手中。随着夏军又一波箭雨的到来,罗成伸手抓了几枝稳稳的站立于马背,数枝利箭排于弓上。
  他这是即便自己不要命也要置窦建德于死地啊。
  急切间,不容我多想,我飞身上前,骷髅鞭挥开临近罗成身子的箭弩,尽力护着他不被万箭穿身。
  随着‘嗖’的一声,罗成手中的箭直往窦建德方向飞去。
  五枝,五枝齐发。
  护在窦建德左右的苏定方、刘黑闼闻得声音急急举刀挥箭。奈何罗成是拼尽了全力,所以他们二人在一瞬间能够‘当当’的分别挥开两枝来势凶猛的利箭已算相当的勇猛机警了。
  眼见着最后一枝利箭急往窦建德胸口飞去,一抹娇小的人影凌空而至,一声‘父王’后,人影闷哼一声趴在了窦建德的怀中。
  利箭贯穿人影的后心直没窦建德的肩窝。
  起初被罗成冷利的箭势吓着,后来又被突如其来的人影给冲得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最后看清怀中的人是谁的时候,“线娘”一声痛呼,窦建德凄怆的声音响彻在夏军阵列之中。
  公主中箭,出其不意,围在窦建德周围的将士同时怔住。
  “父王,对……对不起,父女情分,来生……再报。”
  “线娘,线娘,乖女儿,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来人,军医呢,来人啊。救孤的女儿,救你们的公主。”
  随着窦建德抱着爱女失声痛哭,夏军中离得远的只当是他们的主公出了什么问题,早就惊得不知再该如何是好,从而让追踪而来的唐军钻了空子,很快便将围着窦建德的夏军阵形外围拉开了一道口子。
  形势逼人,眼见着护卫的队形已散,又见唐营中有人马从两翼包抄过来离他们越来越近,苏定方强行将连接着窦建德、窦线娘父女的利箭抽出。
  因有窦线娘替他挡箭,所以窦建德虽然也中了箭,但箭头只插进肩窝少许,并没有受多大的伤。倒是窦线娘,随着利箭被拔出,血便那般飞溅至周围一众护着窦建德的夏军将士脸上。
  花颜似苍白的北国之雪,瞬时间便没了声息。娇躯似一片秋天的落叶,便那般瘫软在了地上。
  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儿,窦建德整个人都呆了。
  由不得窦建德多想,刘黑闼、苏定方二人一左一右强行驾起窦建德,“主公,走,快走。”
  “不,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窦建德拼命的挣脱刘黑闼、苏定方的拉扯,再度扑到了窦线娘的身上。
  “主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我们会替公主报仇的。”
  刘黑闼一边说着话,一边再度强行拽起窦建德。而苏定方更是狠命的将窦建德紧抱着爱女的双膀拉扯开,任窦线娘再度瘫软到了地上。
  “线娘,线娘……不……”窦建德在声声痛哭中被苏定方、刘黑闼强行拽着后退。他突地回神,狠狠的盯着罗成的方向,“罗成,孤恨不能食你肉、喝你血,孤要报仇,报仇……”
  报仇,报仇,怨怨相报何时了。你杀了罗艺,罗成杀了窦线娘……往后又该是谁来杀了谁?
  杀了人、报了仇后,果然都痛快了吗?
  念及此,一时间觉得无比的悲凉,我呆呆的望着护送窦建德远去的夏军。
  “线娘。”
  罗成那惊天动地的悲怆的叫唤声将我震醒,我缓缓的回头看向他的方向。
  一身白色的战袍上布满着鲜血,却再也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