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8 节
作者:花旗      更新:2023-05-08 11:52      字数:5082
  穑俊?br />
  起初一怔,紧接着杜如晦被我的话逗得‘哈哈’笑了两声,回道:“我是说无极和世民的性格、脾性很像。”
  是啊,两个执着之人,两个硬骨头的人,哪有不像的道理?
  “如果世民未失武功的话,和无极便更像了。”
  看杜如晦的神情寂然,知道他是从李世民的中军大帐而来,我问道:“秦王……还是老样子?”
  转身看向中军大帐的方向,杜如晦点了点头,叹道:“我都害怕,害怕从此世民就这般沉沦下去,从此不再是原来那个意气飞扬、睥睨天下众生的秦王爷了。”
  李世民出外这长时间李唐大营仍旧未乱的原因是内有杜如晦、徐茂公二人亲自坐阵,外有李靖、秦琼等人打掩护,于是乎这李唐大营便没有一个人发觉李世民外出了的。而李世民是正月接到李渊班师回朝的密诏后他一方面调兵遣将、故布疑阵,另外一方面却是亲自回长安说服李渊继续围攻洛阳,万不想在回长安的第一夜便逢到我生孩子、孩子被掳的事。于是他又亲自追踪直至洛阳遇险。
  失了武功的李世民自回到青城宫后难免有些浮躁。好在有孙思邈游历至此亲自为李世民疗伤。
  奈何纵孙思邈医术高超,但也只能使李世民的伤口迅速愈合却并不能使李世民恢复到能够练武的境地。
  从此,李世民和一个普通人无异。
  也从此,李世民日日饮酒伤神,动不动就发脾性。
  “其实,还有什么是比活着更重要的呢?总有一天,秦王会想通的。”
  “但愿吧,好在世民抢回了面团儿,如果连面团儿都没有抢回的话,我想……”言及此,杜如晦突地停顿半晌,最后才幽幽说道:“我想,他连死的心都有罢。”
  身体一震,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如晦。他不但懂我,更懂李世民,如今他说出这番话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李世民真有死心?
  仍旧看着李世民中军大帐的方向,杜如晦再度说道:“曾经,世民是李家的宠儿,上至皇太后、陛下、窦皇后,下至太子殿下,没有一个不是真心心疼他的。可自从走上皇权这条路,父子亲情不再、兄弟亲情不再。曾经,世民得到过秦王妃全身全意的爱,可随着年岁的增长、时日的延长,他又失去了这份他可以为之抛国舍家的情爱。曾经,他有一身笑傲世人的武功,可如今即便是他辛苦修习而来的武功也不再属于他……这般失去至亲之痛、失去至爱之痛、失去武功之痛,换作是我也不可能熬得过来。”
  至亲、至爱、武功……
  我一步步的往后退,一步步的往后退。
  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过呢?原来他失去了这么多,多得生不如死。
  见我久不回言,杜如晦突地转身,定定的看着我,那双如朗月的眼中又充满了探究。
  稳住心神,我慌乱的找着话题,“为什么,杜参军为什么要说秦王失去了秦王妃之爱?秦王妃不是方方为秦王涎下一对龙凤胎?秦王妃更是为了那个苦命的面团儿正远走突厥,准备以她的自由换回面团儿的自由吗?秦王妃这般的爱着面团儿不正是因为爱着秦王爷吗?”
  “有时候,孩子不过是维持夫妻关系的纽带,这和夫妻情爱无关。”
  闻言,我一怔。是啊,即便是21世纪,有多少夫妻形同陌路却不得不假言欢笑的同住一个屋檐下,原因不过是为了孩子。
  我思绪间,只听杜如晦又道:“无极,你能够将失去生存勇气的世民安然的从洛阳带出来,想必世民还是听你的话的,如今能够劝得了世民的人只有你了。”语毕,他深深的一揖,“拜托了。如晦代表这里数万李唐将士拜托无极,也代表这天下泱泱众生拜托无极,救世民一把。”
  急忙上前搀扶起他,我说道:“杜参军,本尊没有你所说的那么神通广大。本尊唯一能够做的便是替秦王打听清楚军事消息,让秦王不至于走弯路,力助他战必胜、攻必克。”
  “无极。”
  “人的一生随时会面临许多出其不意的事情,或许是天灾,或许是人祸,在经历这些天灾人祸的时候,不知会留下多少伤疤痛楚。如果一一记住它们的痛,恐怕早已失去了生存的勇气。与其记住痛,为什么不记住教训若凤凰涅槃般展翅九天?所以,秦王的心劫谁也解不了,解得开的只有他本人。”
  想当初,杜如晦亦是在我父母去世的日子留在我身边劝导我该如何向前看,如今的他应该非常明白我话中的道理。
  眼见他定定的看着我,我一笑说道:“杜参军,既然无极方才说了大话,说了要助秦王战必胜、攻必克,如今本尊便要替他打探消息去了。”
  似乎知道我要去哪里,杜如晦问道:“你要去夏营?”
  “不错。窦建德接到王世充的求援信不是一封、两封,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他迟迟按兵不动也不知是不是想不出则已、一出惊人。为了以防万一,本尊不得不去看看。告辞了。”语毕,不待杜如晦出声,我已飞身而出。
  夏营。
  窦建德,果然是个狡猾的老狐狸,正所谓‘狡兔三窟’,在他的‘夏营’中逗留了几天,他的中军大营到底在什么地方我居然就没探出个真假来。
  但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这几日‘夏军’的动向很是明显。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几日‘夏营’中运输了好几趟粮草,看数量大得惊人。
  难不成窦建德终于决定出兵力助王世充?
  唇亡齿寒下,窦建德力助王世充也是必然,这扶弱除强历来是割据势力耐以生存的资本。
  可是,王世充已然是块难啃的骨头,如果再加这气势如虎的窦建德,李世民的压力便大了。
  既然窦建德出兵是必然,那我只得打听清楚他的兵力、路线、计划才是。好让李世民做到防患于未然。
  仗着夜色,仗着一身的轻功,我飞身掠过一座座营帐,期待找到窦建德的军帐。只有找到他的中军大帐,我才能掌握最机密的文件。
  在接连排除数十座营帐之后,忽见前面有一片比较空旷的地,这里的营帐相当整洁有序而且灯火通明。
  细看,这空旷之地上的军帐相当的豪华。
  难道窦建德在此处。
  念及此,我毫不迟疑的飞身贴近最中间的那座军帐,左右看了看,又掀起帐帘瞧了瞧,确信里面无人,我轻巧的翻了进去。
  莫看这军帐比其它的军帐豪华许多,但其内的摆设却相当的简单,倒是那摆放在军桌上的一瓶插腊梅使得这严肃的军帐充满了生命的气息。倒颇有点小女儿的情怀在里面。
  莫非这是女兵兵营?
  如果是女兵兵营的话,那女兵的统帅可就是窦线娘了。
  窦线娘虽是一介女流,但她的地位一如李雪主在大唐的地位般,无论是什么军事机密,窦建德都不会向她隐瞒。
  心中一动,我急步行至军桌边,在军桌上翻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有意义的军事计划部署。
  可惜,什么也没有翻到。满心不甘,我决定再找找看,也许漏了什么也说不定。
  正在专心寻找之际,听得外面传来脚步声,还有一个女孩儿清脆的声音,“公主,你回来了?”
  公主?
  窦线娘!
  我看了眼四周,急忙隐身躲了起来。
  少时,窦线娘进了军帐,紧接着是一个女兵陪着她进了来。
  和瓦岗之时那个明艳动人、如花似玉的人绝然不同,此时的窦线娘瘦了许多,眼中充溢着的都是淡淡的哀伤,嘴角的笑意显得很是牵强。
  “公主,可要喝点热茶?”
  “小环,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名唤‘小环’的女兵机灵的点了个头,又道:“那我替公主准备沐浴的水去。”
  窦线娘‘嗯’了一声,小环笑着退出了军帐。
  少时,窦线娘似乎无限累的坐到椅子中,盯着军桌上的蜡烛出神。半晌,她从怀中掏出个香囊,就那般静静的看着,眼中的神情一时喜、一时悲,五味陈杂。
  想着她在瓦岗寨替李世民治伤的往事,看着这个无比落寞的女子,一时间,我的心居然出奇的酸涩起来。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那个名唤小环的女兵领着一群人抬了水进来,然后将水送入里间。
  一大群人忙忙碌碌的进出,窦线娘视若不见,似乎在她的世界中,只存在一个香囊。
  安排好一切,那小环示意所有女兵出去,最后立在窦线娘身边半晌才叹道:“公主,都准备好了,趁着水热,快洗个热水澡罢。”
  尤有不舍,窦线娘放下手中的香囊,举步进入里帐。
  耳听得沐浴的水声‘哗哗’的响了起来,我正计划着要不要到别的营帐再去转一转,不想外面却传来惊天动地的‘有刺客’的声音,紧接着整座‘夏军’大营锣鼓宣天。
  是谁,好大的胆子,居然来‘夏营’行刺,是要行刺窦建德?
  窦建德的军营中有着严厉的制度,但凡发现刺客,各营便以锣鼓相应。就算那刺客有三头六臂,躲过了这座军帐也躲不过那座军营。
  本在里帐沐浴的窦线娘急急的裹了衣物冲出,厉声喝道:“怎么回事?”
  立马有个女兵冲了进来,“禀公主,有刺客正从大王的营帐方向逃窜,苏将军正在带人追捕。”
  “父王那里如何?”
  “大王的中军大帐方向的信号弹显示大王无事,公主不必心焦。”
  以信号弹传递消息,好个窦建德,果然有一套。
  闻言,窦线娘长吁一口气,说道:“传令下去,我女兵营中的人不要出动。这大晚上的免得和男兵混杂传出闲话来。”
  “是,公主。”
  眼见着那位女兵退下,小环正准备扶窦线娘重新进里帐沐浴,不想一个黑影踉踉跄跄的闯了进来。
  窦线娘利落的飞身至军桌边拔出利剑,直指向那个黑影。却是在将要刺到黑影的时候,手中的利剑‘叮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罗成。”窦线娘难以置信的开口。
  ‘刺客’是罗成无疑了。
  很显然,罗成受了伤,而且还挺严重的。
  也许罗成也未曾想会跑到窦线娘的军帐来,二人便那般定定的看着。少时,罗成冷哼一声,然后又踉踉跄跄的挣扎着要出帐而去。
  “罗成。”窦线娘一把扶住罗成,急道:“罗成,你受伤了。”
  “不要你管。”
  唉,战争……曾经的少年情侣,如今的杀父仇人。
  曾经的一夜夫妻,如今又该如何清算这笔根本算不清的帐?
  “罗成,你听我说。我知道,苏叔不该杀了爹……”
  罗艺毙命在苏定方手下,而苏定方是窦建德手下,和窦建德有着过命之交。
  不待窦线娘语毕,罗成截住话说道:“爹?你还有资格唤‘爹’吗?”
  被罗成的话问住,窦线娘一时哽咽,“对不起。”
  “道不同不相不谋。今日我是来杀你爹的,如今落在你手中,你可以将我交出领赏了。”
  “罗成,你真当我是那种薄情的人?”
  也许窦线娘的动作大了些,罗成胳膊上的箭伤被触动,痛得罗成龇牙咧嘴的哼了一声。
  见此情景,窦线娘急忙松了手,看向一旁呆愣的小环,“快,取金疮药来。”
  ‘哦’了一声,小环快步往里帐而去。
  “不要你管。”罗成一边说着话,一边继续往军帐外走去。
  “罗成,你是英雄、是好汉,是不屑女人救你、护你。但你想一想,一旦出了这个军帐,金定姐姐怎么办?还有通儿呢?你是想让金定姐姐守寡,想让通儿失去父亲吗?”
  眼见罗成定住,窦线娘急忙上前几步,重新扶住罗成,“让我帮你一回,就当是替我父亲赎罪。”
  “他的罪,你赎不了。”一迳咬牙切齿说着话,罗成额间的冷汗一迳流了下来。
  急迫中,窦线娘含泪说道:“好,那你便想一想金定姐姐,想一想通儿……若你心中真有他们母子便不要再逞一时之义气做出对不起他们的事来。好好的活着,活着去保护他们母子。”
  之于窦线娘,罗成终究是有愧疚的,此时窦线娘却时时以金定母子的重要性提醒他疏为重、疏为轻,罗成很是感动,“线娘,我……”
  伸手捂住罗成的嘴,窦线娘含泪带笑的说道:“什么都别说了,来,我替你包扎伤口。这箭头上有毒,好在我有解药。”
  一迳说着话,窦线娘一迳拉着罗成至军桌边坐下。
  小环利落的递上了剪刀、纱布、金疮药。
  一一剪开罗成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