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1 节
作者:
花旗 更新:2023-05-08 11:52 字数:5132
不待秦妈妈的话说完,我截住话说道:“是以那位门主再次对我出手。目的就是想让我再痛一次。可万不想……碰到了阿信,阿信是误打误撞中了他们的埋伏还是被他们事先就算计不得而知,除非找到青龙、朱雀他们。”
“娘娘放心,我这便传出话去,找青龙、寻朱雀。”
眼见秦妈妈又急匆匆而去,我歪身靠在床头想着心事。
我的床榻已被李世民毁了,这张床榻是新的,全梨花木雕刻,豪华得不得了。但再大、再豪华,躺着的只是我一人。
燕小满━━李世民的新欢。
出生于名门,其曾祖为隋朝上柱国之一。其父却喜隐居的生活于是携全家隐居于长安郊外,是以燕小满便出生于乡野之地。因其有过目不忘的奇慧被人赞誉‘艺文该博’,求亲之人如过江之鲫,但都被其父否决,一直待字闺中。万不想一朝被秦王爷选中。
“或许,这个燕小满会在你心中占据一席之地了罢。”
念及此,突地觉得有些心酸。
曾经属于自己的东西,一旦失去,仍旧是这么的不想承认。呵呵……在一起的时候,你是我的。不在一起的时候,我怎么可能还强求你是我的呢?
“观音婢。”
吃了一惊,也不知她是否听到我方才的自嘲,我缓缓的睁开眼,看向向我走来的兰诺伊。紧接着,她扑到我怀中,嘤嘤的哭了起来。
轻叹一声,我抚摸着她那头秀美的头发,“兰诺伊,怎么了?”
“观音婢,我不服、不甘。”
又一个不服、不甘的。
当不服、不甘在她心中久酿,原来那些儿女豪情将再也不再,剩下的也许只有去争、去夺、去抢……“兰诺伊,你伤心了吗?”
轻点着头,她抬头看着我,“你呢?”
我笑着摇了摇头,“这不就是我们女人的命吗?”
“谁说的,命是可以改的。”
“那你为何要当妾?”
“我爱他,也爱着你。我想只要能够陪在你们两个人身边,我便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可如今,眼看着他一天天的疏远你,眼看着他新人不断,我……这是怎么了?一切怎么都变了。都不是我原来想像的样子。”
“傻姑娘,趁未陷得太深,你……回突厥吧。”
“不。”兰诺伊突地坐直了身子,坚定说道:“我和世民有五年之约,我不能认输。就算有再多的不甘、不服,我也不能认输。否则我便是逃兵,是我们突厥人最看不起的懦夫。”
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倔强呢?我无奈的笑道:“你是个姑娘家,再怎么逃避,别人也不可能笑话你是懦夫。”
“可我是突厥人,誓不放弃希望和梦想的突厥人。”
呜呼哀哉:情之一字,使我沦亡。
天底下到底有多少痴儿女,为了‘情’之一字,找着令自己痛苦的借口!
6月18日,大吉、宜嫁娶。
杨丝蕊、兰诺伊是李渊收下的,是御封的‘夫人’。
杨百卉、阴胜男虽然是李世民收下的,但也是御封的‘贵人’。
但这些夫人也好、贵人也罢,都没有走形式,收入府中并没有大肆宣扬。
唯独燕小满,李世民是认真的。
大张旗鼓的、火速的走了全套流程不说,更是亲自选了个黄道吉日迎亲,还未见面便赐了‘贵人’之姿。
秦王府漫披红彩,来来往往的人脸上均洋溢着欢乐的笑。
一眼望去,恍惚有晋阳宫出嫁之时的热闹和喜庆。
心痛、头也痛了。
自嘲一笑,原来,我还是会嫉妒。
原以为那些女人对于他而言不过是暖床、生子的工具,但万不想此番他认了真,居然亲自去迎亲。
可以说,这个燕小满不是‘纳’进来的妾,而是‘娶’进来的妾。
纳妾本不应该如此奢华、铺张,纳妾本不应该赛过‘娶亲’,但李世民素来是个不按规矩出牌的人,如今他要将‘纳妾’之事赛过‘娶亲’便要赛过,谁敢说半个‘不’字,谁又敢说一声‘不合规矩’?
“娘娘,前面传话,吉时就快到了,王爷和燕贵人的轿子只怕也差不多到府上了。按规矩,王妃娘娘得到花厅接受燕夫人的跪拜。”
“不去。”我再大度、再淡定,但此时也有说不出的痛。曾经心若止水的心因了这起婚姻的热闹而被搅得翻云吐雾。
“娘娘。”
“人说母子连心,母就是子、子就是母,让乾儿去,让她拜乾儿便是。”语毕,我也不理睬如云、如月二人震惊的神情,拂袖进屋。
他李世民能够当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我为什么便不能!
半晌,外面传来秦妈妈的声音,“还不去找到小王爷,按娘娘吩咐的去办?”
恍惚听得如云、如月二人道了声‘是’后纷纷跑动的脚步。
看着菱花镜中那个嫉容满面的我,我突地笑了起来,“妈妈,您说说,我现在这个样子像不像嫉妇?”
“何止像,简直就是。你方才那样子将如云、如月都吓着了。”
轻叹一声,我说道:“妈妈,我以为我早想透了,却原来……他的一举一动仍旧会伤到我。”
“你不是说只要做王爷的第一个女人便足够了吗?”
“可燕小满会做他最后的女人。”人都说,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这样算的话,我仍旧是个输家。
“傻姑娘,痴人一个。像极了老爷。”说到这里,秦妈妈眼睛一红,又道:“老爷恋千金公主而不得,宁肯苦一世,如痴如狂。”
是吗?
是啊!
还真像。
父亲没得到过都苦了一世。
我得到过又失去了,还不知要苦几生几世,若哪一日我回到21世纪都不知会不会还因这个时代的事而感到心痛。
呵呵……谁叫我的身体中有父亲一半的血液呢。
“几天了,你真不见颉利?”
听闻李世民高调纳妾之事,颉利特特从突厥赶来,一来为刘武周占据太原时他力不从心而致歉,二来祝贺李世民纳得新欢,三来看看他的妹子兰诺伊,四来更为李世民送来三匹宝驹:飒露紫、什伐赤、青骓。
最奇的是那名唤‘飒露紫’的宝马,浑身透着燕紫色,承乾喜爱得紧,自从得了这‘飒露紫’,他天天不是缠着李世民便是缠着兰诺伊教他骑马。颉利对承乾爱极,时不时的亦是充当老师的角色。
至于‘什伐赤’和‘青骓’,听闻是波斯王送予颉利的,颉利知李世民爱马,是以借着这喜庆又转赠李世民。
这三匹宝驹和颉利前番送予李世民的‘特勒骠’、‘拳毛騧’都是日行千里的良驹。可以想见颉利为了讨好李世民还是下了血本的。
前番,我命地煞星替颉利送信,让颉利免于刘武周、咄吉的联合军事打击……也因了此,‘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刘武周丧命在咄吉手中。
但是,无论是萧皇后的事还是地煞星送信的事,颉利并不知是我所为。
见我久不作声,秦妈妈又问道:“莫非娘娘觉得颉利就是那青铜武士的门主?”
“若他是门主,他定然不会来见我。”说到此处,我嘲讽笑道:“正因为他不是门主,我才不想见他。”
“娘娘这么肯定?”
“起初虽有怀疑。但如今细细想来,那门主的身高和颉利有着太大的差别。就算声音能够作假,但颉利的中原语言说得不流畅,再假也假不来。所以,颉利定然不是门主。”
“说起门主,老身想起一事。地煞星有信传来。”
我心中一喜,“如何?查到了没?”
“查到了。”
“确实有地道?”眼见秦妈妈点头,我又问,“通向何处?”
“这个地道很是复杂,而且所有地道如今均被新土掩埋,若想探得源头,得需大动静。若要将那四通八达的暗道重新全部整理出来,至少得1、2年的功夫。”
呵呵……袁天罡,青铜武士,你们真狠。居然算准了我的每一步行动,居然知道我会查觉到地道,居然将地道零零碎碎、间间断断的用新土掩埋。而我要清理却得花大力气、长时间。
好在地煞星精于此道,否则必然查不出这其中的奥妙。
即便这个工程再浩大,我也得试试,终究这是个起点。“妈妈,组织人手去挖,就算要1、2年的功夫,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好。我有感觉,那暗道最后的走向应该就是那座古墓。只要察到古墓,我不信察不出个蛛丝马迹。”
“好,娘娘既然有交待,这事就交予老身了。只是秦王府中,娘娘要多担待担待。”
知道挖土工程巨大,而要想将这些重新挖出来的土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出王府,必须得有个隐蔽的地。
我仔细的思索着秦王府的整个地图。眼睛一亮,“妈妈,我记得,秦王府西边一里地之遥有一座庄子,想办法将它买下来。”
“娘娘的意思是?”
“那处地离我的三思园最近。而三思园中肯定有暗道。让地煞星他们从那庄子另挖一条暗道过来。”
很快,秦妈妈明白我的意思。“不错,如此一来,即便秦王府地下的暗道是张蜘蛛网,但那些新土都可以通过那庄子清运走,也不会惊动秦王府的人。”
“要快,我不想再被袁天罡牵着鼻子走了。”
“明白。”似想起一事,秦妈妈突道:“这几天被王爷纳妾的事给冲昏了头了,还有一件极要紧的事忘了告诉娘娘了。”
“什么事?”
“天机星看到单盟主了。”
闻言,我惊得站了起来,“在哪里?是死是活?”
“活着……但走了。”
“走了?”
“天机星无意中发现的单盟主,还有青龙、朱雀等人跟随在单盟主身边。看样子,应该没事了。”
李世民终究没有杀单雄信。念及此,心中突地升起异样的感觉,很是复杂,“可知阿信去了什么地方?”
“看他们行进的方向,应该是……洛阳。”
即便李世民又救他一次、放他一次,他仍旧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走上李世民的对立面,他们二人的大战再也避不了。
再见面,他们二人必有一死。
心中突起无限的惆怅,明知按历史的进程应该是李世民赢,但不知怎么回事,心中总有些不安稳,而这份不安稳我清晰的感觉得到,是为了他━━李世民。“至少,你能不能够……能不能够不要让阿信死在你的手上……”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的送新嫁娘歌隐约传入耳中,是那么的熟悉……
‘新郎、新娘……拜天、拜地……’的高喝声是那么的熟悉,我想挡都挡不住。
方才有事便不会受这些外界因素的干扰,我尚且能够心静。但如今一旦无事,我便再也不能心静。
不公平!
这一点也不公平。
我心中仍然有他,但他的心即将被燕小满填满。
我正郁郁愤懑间,只听外园传来一个小丫头的声音,“王妃娘娘,王爷请娘娘到花厅喝燕贵人的孝敬茶。”
孝敬?哼,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婆,犯得着喝孝敬茶吗?“告诉王爷,我已睡下。要小王爷替我喝了便是。”
耳听得小丫头道了声‘是’后退了下去,我思索着问道:“听这声音,好熟。”
“是小莲。”
原来是那个服侍过佟儿的小丫头。
见我脸上黯然寡欢,秦妈妈说道:“娘娘既然累了便睡罢,明天一早起来,定然又是那个威风凛凛的堂主。”
本以为每月只有月圆之痛,万不想这个月不但有走火入魔之劫,更有心劫。
一笑之下,我自嘲说道:“睡罢。”睡着了,眼不见、耳不闻,一切清静。明儿一早醒来,我当发觉自己的忍功更进一层。
“观音婢。你睡了么?”
听着三思园外兰诺伊的声音,我诧异的看向秦妈妈,“这个时候,她来这里做什么?”语毕,我突地明白了,来的只怕不只她一人。
颉利定然跟着。
这些时日,颉利虽然在秦王府做客,但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根本碰不到我的面。他知道汉室的规矩,内院不得随意入内。他更知道,即便他要求见我,李世民定然也不会同意。是以今夜,他趁着李世民无暇分身之际,央着兰诺伊带他来见我。
相见争如不见,见了也是枉然。我回道:“我已睡下,有事明日再来罢。”
“观音婢,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