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节
作者:花旗      更新:2023-05-08 11:51      字数:5027
  如云、如月二人听得直是乍舌,“我们看他们都挺尊重咱们的,倒还真没看出来里面的玄机。”
  我嘴角撇笑,一一戳着她们二人的脑袋,“那是因为他们都怕二郎,是以不得不让着我们三分。也正因了此,我们万不可恃宠而骄而落下什么话柄,免得被人暗地议论我们长孙家没教养。”
  “姑娘,我们知道了,以后定会小心。”
  用手试了试水温,感觉水微冷,秦妈妈示意我站起来,一边替我披衣,一边说道:“姑娘,这只怕也是你替大房准备了双份礼品的原因罢?是为了妯娌之间的和睦?”
  我轻点着头,“雪主说的故然有些夸张,但……我们初来乍到,防人之心不可无。”
  “明白了,姑娘。”
  依历史定论,李世民以后的作为定是超出李建成,我可不想是因了妯娌间的矛盾才导致那狗血的玄武门之变。所以,对于郑盈盈,我能够做的就是敬而远之。“对了,妈妈,那些礼物都送到了没有?”
  “除却府中几位少爷的我觉得姑娘是不是拟错了没送外,其余各宗各族的均送到了。”
  我诧异的看着秦妈妈,“错了?”
  示意如云、如月二人替我攒着头发,秦妈妈走到书房外拿了我拟的小册子,展开说道:“姑娘拟给承宗、承道小少爷的礼物和拟给智云少爷的礼物一般,我们可以撇过智云少爷的礼物不谈,但再怎么说,承宗小少爷可是李府的长子长孙,怎么能够和承道小少爷的一般无二呢?”
  秦妈妈的话不无道理,当初替承宗和承道二人准备礼物的时候,我也曾纠结过。但他们二人均不是嫡出,虽然我有人人平等的观念,但这个时代不允许有。我接过册子佯装细看,“没有错。承宗虽然是长子长孙,但终不是嫡出,如果我看在他是长子长孙的份上多拟,一定会伤你们大少奶奶的心,就算她再怎么大度的替大哥纳妾,但她至今无出终究是个敏感的话题。同时,这番作为也会伤承道小少爷母亲的心,与其伤两个人,不如一视同仁。所有庶出的少爷,皆一般无二。”
  秦妈妈欣慰的看着我,“姑娘果然长大了,考虑得这般周全。要不然,落下不是的反倒是我们长孙家……是妈妈多心了。”
  我将册子重新递回秦妈妈手中,拉过她的手说道:“观音婢以后还有许多事得仰仗妈妈呢。妈妈不但要多心,而且还要费心。时时提醒观音婢一二才是。”
  轻拍了拍我的脸颊,秦妈妈笑容可掬,“这个自然。妈妈定会当仁不让。来,头发干了,该睡了,明天还得早起呢。”
  眼见如云翻箱倒柜的找出玉龙子要放在床榻上,我拿过细细的摩挲了阵重新递给她,“放回去罢。”
  “姑娘不用了吗?姑娘不是讨厌那烟烛的味道?”
  “这东西太过显眼。”
  只简单一句,想到我方才叮嘱她们的话,如云有所悟的将玉龙子重新放回原处,又仔细的替蜡烛罩着灯罩。
  倒在床榻上,一时间竟无了睡意,想起元霸,想起李世民说元霸的赵王府已然竣工一事,我问道:“元霸呢?他有没有住在赵王府?”
  ‘噗哧’一笑,如云说道:“元霸少爷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天到晚不是腻在夫人的身边就是腻在老夫人的身边,有时还腻在智云少爷和元吉少爷那里……那个赵王府啊,空空王府一座。”
  看着如云脸上一派戏谑之神,我由不得也笑了,是啊,十年没有享受亲情,如今可以享受了,他怎么舍得当个孤家寡人。
  “那元霸少爷的礼物,我们是送到他的赵王府去还是……”
  我知道秦妈妈话中的难处,如果元霸住赵王府,只送到赵王府中去即是了。可现在元霸行踪不定,送到哪一房去都不好,会引起他人的误会。我沉思了会子,笑道:“我和他二哥如今回来了,他肯定会赖在我们这里。你们去给他安排一间屋子,只将那些礼物堆到那屋子中去即是。”
  知道李世民和李元霸的感情,知道我说的定不是大话。秦妈妈眼中一亮,“还是姑娘聪慧。”
  脑中突地一亮,我又想起元吉,“对了,元吉的礼物送出去了没?”
  “还没来得及,姑娘,怎么了?”
  想起以后的历史阴云,我说道:“将元吉少爷的礼物也摆在那屋子中,也不说那屋子是为哪个少爷留的,元霸愿意住就元霸住,元吉愿意的话就元吉住,如果他们俩愿意同时住下,那也成。”
  秦妈妈笑道:“姑娘这个安排倒也有趣……不过,说起元吉少爷和元霸少爷,他们二人倒也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元吉一向陪在李建成的身边,少有待在李府。若非元霸的原因,他又如何愿意待在李府看窦氏疼其他的儿子却独不疼他呢?
  可怜的孩子!
  思及此,我叹了口气。
  见我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仍旧没有睡意,秦妈妈替我捂了捂被子,问道:“姑娘,是担心姑爷?”
  “也不知战况如何?”
  “姑娘的疑兵之计,姑爷的火烧曹营,都是虚实结合、谋攻有利的兵法之道,一定会旗开得胜。”
  原来秦妈妈也是个用兵之道的高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心中虽有揣度,但未有展现在脸上,我只是一笑说道:“妈妈说的是。”
  “姑娘,别想了。夜深了,明早还得给夫人、老夫人请安,快睡吧。”
  “妈妈,观音婢睡不着,您陪陪我吧。如云、如月,你们两个先休息去。”
  闻言,兴致颇高、毫无睡意的如云、如月二人明显不满,但又奈不住我的瞪视,只好依依不舍的退下。眼见房门合上,我笑着示意秦妈妈坐到床缘边,“妈妈,讲些太原的见闻我听听。”
  “好啊。”
  舅舅、李靖、红拂、刘文静、房玄龄的事从秦妈妈口中一一道来,她的声音纯厚绵长,听来让人昏昏欲睡。只是当听到她说“太原城危急,知晓李靖是人中龙凤,得房先生推荐,夫人请李靖出马守城。为了这事,房先生都立了军令状”的话后,我的瞌睡再次不翼而飞。睁眼问道:“妈妈,你将房先生和房夫人的事讲给我听听。”
  房玄龄做为李府的幕僚本应该住在李府,可自从他和卢雨烈成亲后就独立了门户。听秦妈妈话中的意思,卢雨烈将房先生看管得甚严,有些惧内……
  ‘惧内’在21世纪被升华为‘爱老婆’的代名词!
  “姑娘笑什么?”
  “房夫人对房先生真的……真的那么严厉?那是不是说房夫人是个……是个悍妇?”在我的映像中,那卢雨烈落落大方、仪态不凡,应该不会啊。难道结婚后的女人都会变?
  “也说不上悍妇。其实那房夫人可友善了,看人总是笑嘻嘻的,说话更是优雅大方。最奇的是她的一手琵琶弹得极好,和姑娘的琵琶技艺可以媲美。”
  用十年的时间忘却,然后重新拾起直至超越,这简直可以和21世纪电视中所谓的独门秘笈武功相提并论。
  我正思绪间,秦妈妈猛地站起,眼神凌厉的看向屋外,“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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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3章 凤初啼10
  这剑拔弩张之气,由不得让人想起两年前我新婚遭劫的那个夜晚,那个刺客倍出的夜晚。舒虺璩丣
  “姑娘,禀气。”说话间,秦妈妈不进反退,迅速将整个帐帏拉下。
  由内向外望去,可以看见秦妈妈的身影如泰山般的挡在我的帐帏前。‘保护伞’三字就这般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夫人,是属下。”
  这世上喊我‘夫人’的人不多,因为他称呼李世民为‘爷’。这声音,再熟悉不过。是他━━候君集。
  “候爷!”
  随着屋外如云、如月的轻咤声传来,秦妈妈急忙步到门边将门拉开。“候爷!”
  “想必你就是秦妈妈罢,好功夫,候某佩服佩服。这是爷交给夫人的信。”语毕,我可以看见门外的影子向我作了个揖,“夫人,属下还要赶回去和爷汇合,告辞了。”
  这人,真是来如影去如风,我还没问什么,他已不见了踪影。
  “如云、如月,你们两个很是机灵。现在没事了,去睡罢,这里有我。”说话间,秦妈妈关上房门,手持着候君集方方送来的信,递到我面前。
  只当是什么战报,我急急将信展开,一时间又恼又气、又羞又笑,信上的字再熟悉不过,只有两个字:想你!
  秦妈妈匆匆一瞥下已是了然,以袖掩嘴,“姑爷,真让人……让人……”
  我接话说道:“无语!”
  这种时候了,还有这种闲暇写情书,能不令人无语?
  “老爷果然没有看错人。”秦妈妈将我手中的信收起,小心的放入一个红木盒子中。
  近段时日,秦妈妈口中时有说‘老爷没有选错人、老爷没有看错人’的话,我知道她说的‘老爷’是我父亲。只听她又道:“老爷慧眼识英雄,再加姑爷天生的龙凤之姿,姑娘,以后你的日子定不是‘锦绣繁华’四字可以形容得来。”
  莫若说雍容华贵……我轻叹一声,说道:“那种日子,我未见得喜欢。”
  “妈妈知道姑娘喜静……”摸着我的头,秦妈妈慈爱的说道:“这乱世之中,总得有人牵头平定天下,妈妈有种感觉,觉得姑爷就是那个命中注定的人,若它日姑爷果然能够平定天下,到时候姑爷一定会激流勇退,和姑娘守着独门独院,过着‘采菊东篱下’的日子。”
  秦妈妈的见识我向来不小觑,只是她不知道,她口中的姑爷何止是牵头的人,他可是平定天下后要当皇帝的人啦。那‘采菊东篱下’的美景,我不敢奢望。
  可是……等等……平定天下后激流勇退……这话怎么这么熟悉?
  一时间,那‘救百姓于水火,挽社稷于狂澜。功成身退,百世济昌’的黄金面具人宗旨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诧异的看着秦妈妈。想起她偷偷的听我和李世民说及黄金面具人的一幕幕……
  难道黄金面具人是秦妈妈?她就是霹雳堂的堂主?
  不对,不对,若刺杀我的真是霹雳堂的人,那从她数番护我来看,她不是,定不是。
  再说,自从她在我身边,几乎没有离开过我,如何去管理霹雳堂?
  “姑娘,怎么了?”
  未觉秦妈妈的话,我仍旧诧异的盯着秦妈妈,心中思绪万千:再或者她是霹雳堂的人,是霹雳堂安排在我身边的眼线?
  可如果她真是内线,置我予死地轻而易举,没必要劳师动众搞那么大的动静。
  她方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怎么让人突地就想到黄金面具人,感觉她就是黄金面具人,然后似乎想将位子传给李世民似的……
  “姑娘,你怎么了?”
  随着秦妈妈轻轻的摇晃着我的肩膀,我悚然回神,一笑说道:“妈妈,我没事。只是在想一件事。”
  秦妈妈缓缓坐在床缘边,摸着我的头发,“什么事?”
  不避不闪,我定定的看着她说道:“妈妈,原来您会武功?”
  嘴角噙着笑,秦妈妈的脸上未见任何波澜,“姑娘何以有此说?”
  “候爷方才说妈妈的功夫连他都佩服之极。”
  秦妈妈闻言,爽朗一笑,“什么佩服……是候爷夸大了,只不过是些花拳绣腿的功夫罢了。”知道我心中疑虑未释,她又解释道:“我呀,出生猎户之家,从小在山中长大,跟着父亲和叔辈们学了些功夫防身、猎物。但也仅能自保而已。”
  这个解释太过牵强!
  但我既已问出口,那就得一路问下去,否则必引起她的怀疑。是以又道:“我听二郎说,候爷的功夫虽然不怎么样,但他一身的轻功无人能及。就算是武中高手,也未见得听得到他的丝毫响动,妈妈是怎么听出来了的呢?”
  “姑娘,这是直觉啊。在山中捕猎的时候,如果没有直觉,很快就会被猛兽吞入腹中。姑娘是不知道,森林之中浓荫蔽日,而那些猛兽常悄悄的鸷伏在你的四周……”
  听着秦妈妈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她在林中狩猎的情景和数番靠直觉化险为夷的过往……虽然这些解释很说得过去,但我看得出来,她掩掩藏藏的想隐蔽些什么事。
  无论她想隐藏什么,只要想着她数番未加思索就一力护在我面前的场景,我有感觉,那都是为了我好。心中一热,我带些撒娇的说道:“原来妈妈这般厉害,观音婢真是何德何能,得妈妈的爱也就罢了,还得妈妈舍命相护。”
  那烛光反射的光亮中,可以看得出秦妈妈的眼中蕴着泪水,摸着我头发的手有些颤抖,她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