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节
作者:花旗      更新:2023-05-08 11:51      字数:5017
  轻轻的将盒子打开,一张浅黄的折子出现在我眼中,将折子打开,上面满满的写着曾经属于我和三哥的东西。
  我笑着将手中的盒子推到高小凡面前,“不必了。二哥在官场上的开销多,留着给二哥罢。”
  “若想你姨娘走得安稳,你得收下才是。”说话间,高小凡不容我反驳的将盒子重新塞到我怀中,“婆婆算定你不会收下,对我交待过,说你出嫁的时候,她都不好意思给你准备嫁奁……如果你真不愿收下,那么,这些东西就当是替你准备的嫁奁罢。难道你想拒绝长孙家替你准备的嫁奁吗?”
  从我再度踏进长孙府的那一刹那,我就知道,我心底深处仍旧向往着、期待着我有重归长孙府的一天。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责任感和对亲情的依赖。
  “好,我收下。”
  见我收了盒子,高小凡又抹了抹眼泪,“其实,我们从洛阳回来的时候,婆婆听到玄奘法师替你卜了《坤》之泰卦,再贵不过的好命的时候,可开心了……可是,她又叮嘱我们,不得外传。可万不想,这事还是传遍了隋地,前些时,婆婆的一些闺中好友来访的时候还直是道喜,可婆婆直说那是流言蜚语,要她们不要相信……”
  悠悠岁月,滚滚红尘,有多少是与生俱来的,有多少是能够带得走的……也许只到临去之际,方能看得明白。
  艳姨娘,也终于看明白了。
  浮生,不过若梦!
  063章 凤初啼3
  因艳姨娘新丧,长孙府的年过得极是冷清,相应的,李府的年也热闹不到哪里去。舒欤珧畱
  李世民虽然对我长期待在长孙府很是不满,但看在二哥和小凡的交情上,他妥协了。时不时的亦是来长孙府帮忙。
  转眼七七已过,二哥亲送艳姨娘去洛阳郊外安葬。
  我是嫁出去的女儿,这种扶丧之事无需相随,送走二哥和小凡后,我回到久别的李府。
  这段时日不是守灵就是帮着小凡安排艳姨娘的后事,不是客来客往的迎请就是朝中一应事情的打点,一段时日下来,人累极,一回到李府,我早早洗漱后就睡下了。
  迷迷糊糊之中,感觉有人睡在了我的身边。虽然阵阵酒香袭来,但也有我熟悉的味道。我嘴角含笑,转身睁眼。
  妖孽啊!
  俊脸上抹着浓浓的胭脂之色,那微眯的俊眸中带着迷恋和醉痴之态,还有那一袭得体的雪色中衣,将整个人衬托得如白莲迎风而绽。恍惚间只当天上的皓月遗落人间,一时间,‘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之句就那般现入我的脑海。
  见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李世民嘴角上扬,略带霸气的俯身而上,“观音婢,是否被我美色所诱?”
  ‘蹭’的一声,只觉得头一大,我很快的推开他,“什么美色,也不知羞。如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要又说些什么如果用女子形容你就打爆人家的头的话。”
  语毕,只觉得自己的心仍旧在‘卟卟’的跳,确实是美色无边啊!
  他不满的喊了声“观音婢”后,又带着些傻笑的说道:“谁叫你方才看直了眼的?”
  我瞪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心虚,“谁看直了眼?”
  “观音婢……”
  眼见他又想欺身而上,我急忙顺势滚进他的怀中,紧紧的抱着他的腰身,分散着他的注意力。“喝酒了?而且似乎喝了不少。”恍惚中看到洞房花烛夜中那个面红耳赤的人,由不得让人心神不宁啊。
  我将他抱得动弹不得,他只好轻抚着我的头发,“姐夫那些贾柳店拜盟刺血结义的兄弟来了,推辞不过,喝了几杯。”
  难怪数天不见人影,原来是陪瓦岗的那帮英雄去了。“都是哪些人?可有恩公、罗成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咕哝两句,他将我轻轻的扳开,顺势吻上额头,眼眸。
  我心一跳,急忙又问:“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停下一路轻啄的唇,他抬眼看着我,“这不是你们女人应该关心的事情。”
  唉,原来我们之间仍旧有千年的鸿沟。在他的眼中,男人才是天下。
  见我的眼神有了落寞,他急忙说道:“不过是趁陛下巡幸西域惹得天下民怨沸腾之机,李密想夺下洛口。”
  见他将事情说与我听了,我笑道:“不是说不关我们女人的事么?干嘛又讲给我听?”
  “怕你担心啊。若你在心中计较,对你的身子也不利。还不如统统告诉你的好。”
  原来如此,不过是担心而已。
  我不可能在这个时代去和一个男人讲些什么男女平等的大道理。他能够对我任何事不加隐瞒,就足够了。
  想到他方才说及的洛口,那地儿离洛阳不远,而且是非常富饶之地。我不仅失声问道:“洛口可是天下粮仓,李密夺洛口,莫非……”是扩充兵力,为夺天下做准备?
  轻轻的刮了刮我的鼻子,“不错,定是准备图天下了。瞧瞧,不告诉你吧,你会担心。告诉你吧,你又会往长远处想。不管哪一方面,总喜欢劳力伤神,难怪总不见长肉。”
  想着二哥和小凡在去洛阳的路途中,可不要受什么影响的好。推开他在我身上不规不矩的手,“会马上开战?”
  看出我的疑虑,李世民笑道:“放心,我和恩公他们说好了,若真撞上了,无论如何,放过二哥和二嫂,让姨娘能够安稳下葬。”
  秦琼到长安来了,如此说来,罗成和程咬金应该也到长安了。他们定然是来寻柴绍探知朝庭内部行情的。
  见我沉思,李世民又道:“不过,就算李密夺下洛口,只怕也图不了天下。”
  “怎么说?”
  “一来,李密知道自己在瓦岗正渐失人心,如今急于想用夺下洛口的战功重聚力量,但……就算此番他能够夺下洛口、再度扬名天下,我仍旧敢肯定,他若不懂得兄弟阋墙必要先安内的道理的话,以后终究一个字‘败!’。二来,虽然隋庭如今风雨飘摇、人心思乱导致烽烟四起,但还不到分崩离析、轰然倒塌的时候,人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先皇创下的基业不是这么快就能够动摇的,李密若真夺下洛口,依他急于表现来看,接着定会起兵……在这时机不成熟的情形下,李密做为第一根出头的椽子,必定会先烂掉。”
  听着他前后分析,一时间我睡意全无,贴近他问道:“这么机密的消息,他们怎么会告诉你?”
  “总不是因了姐夫的原因。再说我和他们有五年之约,就算我知道这机密,也定不会出卖他们。他们如此信我,我又怎能失信他们?”
  我皱眉看着他,“不要忘了,你们李家可拿着隋庭的俸禄。”
  “如今天下英雄竞起,就算我出卖瓦岗,又如何阻止得了其他反王的狼子野心?所以不说也罢。再说……”
  看着他欲言又止,眼神中尽是一派担心之神,我心中一动,脱口而出,“你担心,我的《坤》之泰卦传到陛下耳中去了?”
  “坤者,地也。乾者,天也。乾坤者,天地也!天地即国家、江山、社稷……陛下少时轻狂,但如今历经了杨昭之死……唉,其余的几个皇子均不成气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依我看,这卦象若真传到陛下耳中,依他如今事事疑心的个性,他是宁肯错杀一千,必不会放过一个。”
  闻言,我心中一涩,难不成我还是逃不出杀头的命运。只是这一次,似乎要牵累到李家。我将头深深的埋在他的怀中,“对不起!”
  “你胡说些什么?什么对不起?”他强自扳起我的头,眼神熠熠闪光,“若有人想从我的手中夺了你、毁了你,我就毁了他,夺了他的天下。”
  明知道他以后是天之骄子,可这般杀气极浓的说词仍旧震得我心中一悸,我急忙伸手摁住他的唇,“休要胡说。那我不成了红颜祸水,国家为了我岂不是要民不聊生?”
  “就算不是因了你,你以为这天下就安稳太平么?如今各路反王拥兵割据一方,无需我动手,这大隋的天下很快就要乱了。现今局势堪忧,偏偏陛下特立独行,在明知道反王竞起的情形下,还大肆巡幸西域。仅留代王杨侑守西都长安,越王杨侗守东都洛阳。陛下是彻底的忘却魏武帝‘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事,这般小的孩子哪能守得住国家,不但守不住,无形中还分散了兵力……”
  李世民喋喋不休的陈述着当前的局势,大有指点江山的派头,大将之才一览无余。
  可很快的,我又为杨侑、杨侗担起心来。他们二人是杨昭的儿子,杨广有立皇太孙的打算,如果这隋庭的江山能够延绵下去,杨侑很有可能是隋朝继杨广之后的第三任帝王。只是如今战火纷纷、局势堪忧,这杨侑、杨侗二人也不知能否在战乱中活下去?就算活下来,以后唐取代了隋,这杨侑、杨侗又不知会是何种命运?
  “你又想什么去了?有没有将我的话听在耳中?”
  看着他探寻的眼神,我撇嘴笑道:“我能想什么?不总在想你分析的是对是错?”
  “那是对还是错?”
  我有些汗颜的说道:“肯定是对的。”
  “敷衍……我要罚你……”
  我的一言一行一个小动作果然都逃不过他的眼,看着他伸过来解衣宽带的手,我急忙挡住,见他懊恼连连的神情,我知道今晚再怎么想躲只怕也躲不过了。
  不如实情相告。
  于是我凑近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告诉他今天不行,是月信的日子。
  “先有艳姨娘的事,我都忍了许多时了,怎么又有这档子事,女人真麻烦!”
  看着他很是泄气、失望的神情,我觑他一眼,“这么说来,你觉得我也是个麻烦了?”
  他轻轻的卷着我鬓间的头发,挑着眉说道:“你当然是个麻烦。”
  冷哼一声,我推开他,面向床里侧而卧,“既然我是麻烦,以后,你离我远着些。”语毕,我拍掉他摇晃着我肩膀的手。
  见我真生气了,他恬笑着凑近我身边,再度搂抱着我,哄道:“不,不是麻烦。你是我的观音婢。你只是生来是麻烦我而已……”
  这都是一通什么解释?再瞧他那明明心不在焉的神情……我好气又好笑的推开那凑近的脸庞,“别惹我。”
  也许这段时日也确实太过冷淡了他,再加上他今晚酒兴十足,明明不再缠着我,却在我身边辗转反侧、哀声叹气……
  我有些头疼的回过身看着他,而他则立马摆出一个小孩子得不到糖果吃的神情看着我。
  这番神情……方才对他的怒和怨一扫而尽,我好笑的捶了他胸口两下,将21世纪中的生理卫生知识小心翼翼的用古代的名词解释了一遍。
  听得津津有味,他好奇的看着我,“真的?原来孩子是这样来的?”
  看他纯粹的、干净的求知眼神,我只好再度小心翼翼的不露痕迹的告诉他一些注意事项。
  本来一直在我身上不规不矩的手不再有举动,而是非常规矩的改摸为搂抱,“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我以后得注意些了,可不能令你生什么病。哦,对了,以后我若想和你亲热,那天必不饮酒,否则,那对我们的孩子会非常的不好……”
  这人,明明说过在我面前不再提孩子的事,可现在又提?
  我抬眼瞪着他,哪知他的眼睛早闭上了。
  想来是喝了酒的原因,再加上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些话,他有些昏昏沉沉了罢。
  人道酒后吐真言,他这般昏沉之际说出的话,才是他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吧。心中一动,我小心翼翼的问道:“二郎,如果……如果我……我没有生育能力,你打算……怎么办?”
  他紧了紧手臂,没有什么意识的喃喃回应。我凑近他唇边,却没听清楚他说了些什么。我推了他两下,他则翻了个身,仍旧梦着周公。
  轻轻的拧了拧他微红的俊颜,我含笑的神情慢慢凝结。回头看着桌上的药囊,我不禁咬了咬牙。
  那里面,我新制了一颗药,只要将那药吞下,我不必再时时服用避孕药丸,那一粒药,可以做到一劳永逸。
  只要吞下那粒药,我不必再时时纠结要不要服用避孕药丸一事。
  早则三年,迟则七年,若我无出,窦氏再怎么心疼我,必然会考虑为他纳妾一事。那个时候,没有孩子牵挂,我可以安心的离开他过我清静的日子,也许青灯古佛,也许采菊东篱……
  身边的人似乎受了我的影响,突地打了个冷颤,无意识的将眼睁开,定定的看了我一会儿,接着露出迷人的傻笑,轻轻唤了声‘观音婢’后又沉沉睡去。
  一时间,我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