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节
作者:天马行空      更新:2023-05-08 11:49      字数:4771
  他冷笑一声:“说的人话?我怎么就听不懂!”
  呵,还给她装疯卖傻,苏承欢最不吃的就是这一套:“你最好还给我,不然我就去告诉主持了。”
  威胁压迫?不好意思的很,奚清风也不吃这一套,他双手垫在了脑后,也不管泥巴地做那个的很,就躺了下去:“去吧,去告诉吧,反正他的本子上,记我的罪已经不少,我不介意多一项。”
  原来男人无赖起来,能把人的肺都给气炸。
  苏承欢忍着,她有足够的忍耐力和修养。
  而且和奚清风这一番对话后,她更笃定了玉如意在奚清风处,心里还放心了几分,只要确定在奚清风这里,总能拿回来的。
  开门见山的讨还不可以,那讲道理总行吧:“那玉如意,对你可能只是个珍贵玩意而已,够你逛一辈子的青楼妓院,但是对我,是十分的重要,因为……”
  “那两字是你刻的?”
  这个人跳脱的能力,真是可以,或者他在有意岔开话题,才说着玉如意呢,他怎么能扯到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上去。
  苏承欢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是她上次刻的“现代”两字,她应付了事的应了一声:“我写的……”然后继续道,“那是马斌送给我的定情信物,如果……”
  “现代,什么意思?”
  疯了,苏承欢要疯了:“你不懂的,你能不能听我讲完——如果我不拿回来,我就要……”
  “苏承欢,你好烦!”他嫌恶的看了她一眼,起身就走,关于她和马斌的情情爱爱,他一句都不想听,虽然她不是那个人,但是谁让她长了那张脸,那张脸,他不想看到属于别人。
  这是苏承欢第一次看到奚清风生气,那嫌恶的眼神,透露着他内心的气氛。
  一个男人在听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会生气,再联想他之前总总举动,苏承欢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猛站起来拖住他的手,这次她什么重要性不重要性,定情信物不定情信物的都省略掉,直接吼道:“你不还我,我就要嫁给马斌,你愿意看我嫁给马斌吗?”
  他一顿,停下了脚步:“什么意思?”
  苏承欢心里得意一笑,果然是喜欢她,所以误会了她来拿回玉如意,是为了和马斌在一起是吗?还好她机灵看穿,所以没说前因,直接把后果说了出来刺激他。
  第一零九章
  苏承欢走到了他的面前,这才耐心详细的把玉如意的前因都给说了清楚,末了道:“现在我都不知道如何面对马斌,见过两次面,都不要意思开口,想着说清楚,又怕人家逼着我拿出方小说西,想着托着,可也怕马斌误会,你就行行好,还给我成不?”
  奚清风一把拉起了她的手:“不早说。”
  “那倒也得你让我说啊!”这么看来,事儿成了。
  苏承欢由着奚清风拉着往寺里走,到了寺院后门,她才抽回了手:“这样不规矩,庙里大和尚看到了,我们自己是晓得我两是清清白白的好朋友,但是他们还不定怎么看呢!”
  苏承欢已经知道奚清风喜欢他了,就要和他划清明确的界限,只是朋友,除此无他。
  奚清风好像并不介意者一句“好朋友”,因为很多年以前,有个女子也这样和他说过,但是这女子最后却成了他的爱人,好朋友,就可以有交情,有交情,就能走动,能走动,就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性。
  为了顾全苏承欢的名声,他乖乖的松开了她。
  “你在外面睡莲坛边等我,我进去拿。”
  “嗯,快着些,我今日上山其实是来接我妹妹的,家里还等着我们回去用午膳,回家晚了,免不了要被说两句。”
  “嗯,就来!”奚清风说着,尽是步子一升,运气了轻功,往返不过两口茶的时间,他就把玉如意抱着布块儿给送了过来,“回去赶紧还给人家马公子,说清楚,有些事情说晚了可不好。”
  苏承欢笑着点点头:“知道,我走了!”
  “承欢!”
  “嗯?”
  “现代,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承欢微微一笑:“是另一个世界,一个忙碌,多姿多彩的世界。”
  他微微蹙眉:“经书里看到的?”
  “不是,是我自己想象的!——奚清风,我真的走了,时候不早了。”苏承欢并不是可以要躲避奚清风,而是时间追人。
  奚清风点点头,难得温和的对她笑:“过几日我看你去,你快些走吧。”
  从太平寺出来,苏承欢就去静心庵接了苏月如,苏月如梯度了姑子头,光溜溜的有些滑稽又有些可怜。
  知道苏承欢是来接她回家之后,她是满面泪水的扑倒了苏承欢怀里,委屈的嚎啕大哭了一番。
  苏承欢轻抚着她的背,帮她顺气,看着她哭的也差不多了,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心:“回去吧,你娘还等着你呢,回去后,听话些,你姐姐那岔为啥会牵累到你你该是明白的,那地方就别去了,保不准太太夫人派人盯着你呢,就算你什么都每做,不过是去见见朋友,她们也能定你的罪,知道吗?”
  十五岁的苏承欢,对着十三岁的苏月如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俨然是个心智成熟的长者。
  苏月如用力的点点头,抽了抽鼻子:“打死也不去了,我会安安分分在家里待着的,我再也不要吃这种苦头了,五姐,当尼姑太不好受了,我不喜欢这些灰衣服,我的头发也没了,我难看死了,我定然是难看死了,我都见不得人了,呜呜呜!”
  苏月如说着,又呜咽了起来,苏承欢只能对身边一个尼姑道:“劳烦小居士打盆水来,我好帮我妹妹抹把脸。”
  那小尼姑忙下去准备。
  苏承欢拿起手帕揩了一把苏月如的脸:“可别再哭了,眼睛若是肿了,可就真不好看了,而且叫太太夫人看到了,必会想多了去。”
  苏月如被她这么一说,不敢哭了。
  双手胡乱的抹着眼泪:“五姐,谢谢你来接我,爹肯的吗?”
  “笨丫头,爹不肯,我能来?我不想活了,自己敢做这么大的主!”
  苏月如因为这句笨丫头破涕为笑:“以前你都管我叫傻妞,这会儿还变了称呼了。”
  以前……苏承欢的记忆力,没有关于月如的以前。
  她笑笑,应付过去:“收拾收拾,洗把脸就回去。”
  “五姐……”苏月如看着她,样子好像又要哭了一样,哭丧着脸。
  “怎么了?”苏承欢耐心的看着她。
  “我这头发,可怎么办?长成以前长短,少说得个五年,我这会儿十三了,五年后就十八了。”
  苏承欢听出了苏月如的画外音:“放心吧,我保证十六那年,你就能嫁个富贵人家。”
  “看你怎么取笑我,我又不是说这事!”苏月如毕竟还是个小孩,被苏承欢这么一戳穿,脸都红到脖子根了。
  苏承欢笑意浓浓的看着苏月如,伸手温和的抚上她稚嫩的脸颊,十三,花一样的年纪,就因为生在这种时代,所以生死不由命,婚嫁不由己,这次她救得了她,下一回若是她再闯祸,又有谁来帮?
  “月如!”
  “什么事?”
  “苏家虽不是什么门规森严的官勋人家,但是好歹也是大户,听姐姐一声,往后行事都收敛着点,惹不起的,不要去惹,不能做的,千万别做,缩着脖子,长大了眼睛过日子,多替你娘想想,你们姐妹这一闹腾,她整个都瘦的不成了人样,十三了,该懂点事了,人都道江湖卖艺讨生活的不容易,却不知各有各的苦,小姐也不易。”
  苏承欢这一通感慨,发的有些凄凉,她是替苏碧如发的,是替苏月如发的,却也是替自己发的,以前只在戏中明争暗斗,步步为营,处处惊心,现在戏码搬到了生活中,她入了戏才发现,在这样一个大宅门里活着,还真不容易。
  第一一零章
  苏承欢接月如回家一事,惹的陆氏不高兴了好几日,嘴上虽没说什么,但是看着苏承欢的眼眸里,就透着对苏承欢的责怪。
  这日的傍晚的,夕阳在天际铺了一条金黄色的毯子,远处的山脉都被映衬的一片温柔,苏承欢主动进了陆氏的房,看到陆氏正在剪纸,她轻轻的走了过去,在陆氏的对面落了座。
  柔柔的唤了一声:“娘!”
  陆氏抬眸看她,神色间有些疏离:“不是再练字吗?怎么过来了?”
  自那日文斗比赛后,苏承欢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她的毛笔字有待改进,既入了乡,也就随个俗,学用毛笔写字。
  苏承欢笑笑:“练得眼睛有些疼,就出去转了一圈,听喜鹊说娘在剪纸,便过来看看,和娘讨教讨教。”
  毕竟是身上掉下的肉,陆氏虽然不满承欢这次的做法,也因此冷待了几天,但看承欢现在有意亲近,她也不忍心把她推拒门外。
  “你小时候不是最不愿意学这了吗?觉着费事,学着用无用。”
  “小时候性子野,现在长大了,晓得女子要温文贤淑最是好,而剪纸这门手艺活儿,又最是陶冶心境,所以想学来。”
  听陆氏这语气,苏承欢就知道陆氏还是喜欢她的,不然她怎么会连她小时候的事儿都记得这般清楚,而且她又怎么真会和她展开剪纸这个话题。
  陆氏看苏承欢真心想学的样子,变成桌上推了把精致的小剪刀过去:“想学,就跟着我。”
  苏承欢高高兴兴的应了声“诶”,就搬了椅子靠近陆氏,亦步亦趋的学着陆氏的手势,跟着剪裁起来。
  陆氏挑了简单的教她,不过是个红双喜字,这红双喜,苏承欢也会,不过为了讨陆氏的欢心,她故意剪的歪歪扭扭不成样子。
  抖开后,她自己先笑了起来:“好丑,娘,你看我剪的好丑啊!”
  陆氏举头过来看,眉宇间都是无可奈何之色:“就知道你不行,这一双红双喜,怕是白送人人家都不定会要,看着框框条条,都是七歪八扭的,和个够牙齿一样,你啊你,你就学不来大家闺秀的娴熟。”
  这番温柔的嗔责下来,苏承欢和陆氏之间隐隐的不快,就消散了大半,苏承欢趁机撒娇的抱住了陆氏的胳膊:“娘,你就再教教我,万事开头难,一次不成功,我多练练,手熟了,肯定就能剪出娘这样好看的剪纸了。”
  陆氏被她这一撒娇,本对苏承欢硬着的心肠,彻底的融化了,她身手,一点苏承欢的脑门心:“你这破孩子,让娘怎么的说你才好。”
  一句破孩子,母女算是没了芥蒂,彻底的重归于好了。
  陆氏又教了苏承欢好几个花样,这会儿苏承欢是认认真真的学了,方才故意剪成那样,无非是要讨陆氏喜欢而已,现在好好的剪,却是真对这门手艺起了兴趣,想学上一学。
  学了半个时辰,苏承欢才知道陆氏在剪纸方面,绝对是个中高手,什么双龙戏珠,什么猛虎下山,什么姐妹浣纱,什么新婚之夜,每一张都是栩栩如生,棱棱角角,细枝末节,都生动灵活。
  “娘,你这是学了多久,技艺尽是如此精湛,我看即便是专靠剪纸活儿营生的师傅,都不及你三分之一。”
  陆氏并不谦虚,轻笑起来:“那是自然,我这门手艺,可是从小就会的,约摸五岁光景,我娘嫌我性子太闹了,就给了我一堆我爹练字剩下的废纸,让我随便玩,我从我娘做针线的箩里偷了把剪刀,把我爹写的字,一个个的剪了下来,从那以后,我就迷上了剪纸,家里还为此特地请师父教过我。”
  陆氏娘家,本是富足小户,苏承欢听刘妈妈说过,后来败落了,陆氏刚过及笄之年,就被送到了苏府上,做了苏老爷的妾侍。
  苏承欢从不提起陆氏娘家的事儿,怕她伤怀,现在看着陆氏的回忆的眸子里,却并没有半分的落寞,倒全是美好的颜色。
  陆氏又陆陆续续和苏承欢说了好多她小时候的事儿,直到喜鹊来叫两人用饭。
  “主子,小姐,饭菜端来了,洗洗用膳吧!”
  “喜鹊!”喜鹊正要出去布菜,被陆氏喊了住。
  “主子有什么吩咐的?”
  “叫你打听的,打听的如何了?”
  喜鹊看了一眼陆氏,又看了一眼承欢,笑嘻嘻的道:“**不离十了,主子放心吧!”
  苏承欢直觉陆氏让喜鹊打听的事情和自己有关,不由问道:“娘让喜鹊打听什么了?”
  “还不是你的终身大事,你这孩子,这都秋天了,你正月里生的,再过不到五个月,你就十六了,婚事娘总得先替你操点心。”
  苏承欢只觉得头大,怎么人人都要来操心她的婚事。
  她不好表现的太反感,只是道:“这还有五个月呢,不着急的。”
  “你这孩子,怎么能不着急,娘上回听刘妈妈从前院打听来,说是太太有意要把你许配给城南做药材生意的李家,我让刘妈妈留心着太太那传来的风声,这么多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