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作者:丢丢      更新:2021-02-17 19:32      字数:4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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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妒妇》作者:燃水
  【文案 】
  绒蒜族第八十代准女族长蒜夜香为爱跟随刑部尚书府四公子张源逍入了大唐长安,然后……
  妇,既爱,既恨,既痴,既怨,即妒
  妒害妒纷妒痴妒刻妒富妒敌妒情妒宠妒人妒己妒害妒纷妒痴妒刻妒富妒敌妒情妒宠妒人妒己妒害妒纷妒痴妒刻妒富妒敌妒情妒宠妒人妒己妒害妒纷妒痴妒刻妒富妒敌妒情妒宠妒人妒己妒害妒纷妒痴妒刻妒富
  *院斗,种田,非女尊,请自带强心剂乱入*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豪门世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蒜夜香,张源逍 ┃ 配角:张源傲,张源泰,张源冠,诸位夫人,夙寐,坂田铜时,西撒,哈罗格 ┃ 其它:盛世,妒忌,留学生
  当言则言
  蒜夜香进入张府花园的时候是十四岁,她是在傍晚时分才与张源逍的马一起到了长安,进了张府正大门的。
  在那片盛开的芙蓉池边,她第一个遇见的便是坐在亭子中央的五夫人。
  当时五夫人正用锤子敲着长寿果,在长寿果的褐色硬壳被小金锤砸得飞出时,五夫人的指尖恰好被飞壳刺了一下,她吮了下指尖,随即抬眼便见到了蒜夜香。
  “源逍,你回来了。”五夫人抬脸,嫣然一笑,石亭红柱旁的纱幔随风飞舞起来,衬着她螺旋飞天的高髻,让蒜夜香一时惊看得呆在原地。
  “五娘。”张源逍道。
  “这位姑娘是?”五夫人一捻,将砸开的果肉丢入口中,扭身上前。
  五夫人上下打量着她,眉间的花钿与满头的金钗明晃晃一片。
  蒜夜香低头便见下身素白及地的长裙,这套昨日才换上的衣衫将她全身都笼着,在这么一个盛夏她的手心早已汗涔涔了。
  =
  蒜夜香是在黑熊洞口遇见张源逍的。
  那是不久前的一个傍晚,她穿着前几日刚刚缝制好的半截狼皮小裙,领上挂串狼齿项链,正在树林中寻觅着一只被她追捕了一日却依然负伤逃跑的梅花鹿。待她用长棍将面前的从草拨开,便发现了面前的洞口。
  她看到洞中一个衣着古怪的白衣男人在洞中晃着,而一只每走一步便撼地三分的黑熊正往这洞口走来。她不敢喊叫惊动黑熊,却又想不出法子来提醒洞中的白衣男人,眼见黑熊正要进洞时,它的屁股突然调了个头。
  黑熊转移目标是因为蒜夜香腰囊间的一块小蜜膏,当然这并不在蒜夜香的计划之内。
  蒜夜香没有想到这黑熊立刻呼啸着冲她而来,她本该有很多法子能够逃跑的,可基于她才十四岁,尚未有任何单独狩猎成功的经验,在奔跑得三魂七魄全掉了个干净后,她抓了把沙子,朝那黑熊的眼睛撒了过去。
  可风向不如她意,以致那把沙子全倒戈向了她的双眼,于是她只能被林中盘错的树根给绊倒,动弹不得后,眼巴巴地等待着自己成为黑熊的美餐。当然这个时候,从洞中循声而出的白衣男人救了她,在蒜夜香眼前的一片朦胧间,白衣男人只在黑熊的身上点了几点,黑熊就轰然倒地。
  这个白衣男人便是张源逍。
  张源逍把蒜夜香背在身上,一片模糊间,蒜夜香只听到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声,从指尖传来的那男人身上的温度,还有张源逍身上那淡淡的香味。她被他带到溪边,用他衣袖上撕下浸润了的白帕洗了眼,于是看清了他俊美的容貌。
  那天傍晚,蝉声四起,红霞满天,张源逍并不多话,只按着蒜夜香的指示将她一步步背回了绒蒜族,蒜夜香伏在他的背上,随着他走动的频率一下下数着碰撞着张源逍肩部的长发。
  那一天,十四岁的蒜夜香第一次对男人有了心动的感觉。
  当天晚上,为了庆祝蒜夜香的劫后余生,为了感谢白衣男人的英勇救助,绒蒜族办了一场热热闹闹的篝火大宴,全羊在木棍中被烤得吱吱直响,穿着兽皮短衣,挂着兽骨项链的族人围着篝火载歌载舞。
  绒蒜族是隐匿在大唐边塞之外一片无名山林中的一支部落,共计女族长一名,女副族长三名,女狩猎勇士十名,男族人一百名。
  蒜夜香便是绒蒜族族长的长女。
  张源逍来到族中的那一晚,属于未婚男族人的一百八十只映着篝火火焰的眼睛都这么暗地里看着他,交头接耳着这个衣着古怪面容英俊的男人会不会成为蒜夜香的丈夫,会不会成为下一任绒蒜族族长的丈夫。
  蒜夜香心中也是这么打算的,过几日便是她十五岁生辰,那天她必须要在九十名未婚的男族人中娶一个为夫,戴上母亲胸前的那串十五颗天香蒜项链,成为下一任族长。
  若是她的丈夫是张源逍,她就不会有一点意见了,只是母亲在她耳畔小声说,那是个好男人,只是未必肯一辈子留在族中。
  蒜夜香往张源逍那看去,他正和几个族人坐在一起,毫不拘泥地谈笑着,时而有礼地点头微笑,中央的篝火将他分明的五官打上了一层好看的阴影,一个族人递上只羊腿,张源逍有礼地接过,喝了口酒,接着学着其它族人一样,将那肉一撕,接着丢入口中。
  接下来几天,张源逍都会过来坐一会儿,他对这儿的一土一瓦显得很有兴趣,不是与部落的男子谈天说地,便是帮忙着将捕来的猎物捆上四肢,蒜夜香不明白为什么他对着这些最平常不过的小事都显得兴致勃勃,他跟随他们去狩猎,帮忙着用树枝划上那些野兽出没的地点标示,他比族人要聪明许多,那些捕猎技法他也是一教就会。
  在踟蹰了五天之后,蒜夜香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要娶他。
  她约他在那一天的小溪边见面,蒜夜香一遍遍默念着要对他坦白的,这是她每晚睡前都反复练习过的。
  张源逍的白衣渐近,蒜夜香的心也跳得愈发厉害,她将掉落在额前的一缕长发挽回在耳后,又整了整她的狼皮小裙。
  在蒜夜香犹豫着将心中的第一句话吐出来前,面前的白衣男子扬唇一笑,道。
  “做我的女人,跟我回长安吧。”
  所以蒜夜香几日来的踌躇就在那瞬间化为了泡影,她当下便毫不犹豫地点了头,就在那个下午她被张源逍握住了双手,那天晚上,蒜夜香与娘说了这一切,绒蒜族族长叹了口气,便同意了女儿的决定,族长胸前的那串代表着权威的天香蒜会在两年后挂在蒜夜香十三岁妹妹的脖子上。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一匹雄壮的种马带着张源逍与蒜夜香离开了树林,离开了绒蒜族,蒜夜香被张源逍的手圈着,虽然有些伤感,但却没有丝毫后悔。
  “长安是个什么地方?”一路上,她这么问他。
  “你想要什么便会有什么的地方。”张源逍这么笑道,“等见了我爹娘,我们正式拜堂成亲,你便是我张源逍的夫人了。”
  蒜夜香很喜欢张源逍说话的口气,与族里的男人非常不一样。
  =
  “这位姑娘是我心仪之人,等请示了爹,我便会娶她为妻。”张源逍微扬着脸,用悦耳的声音这么道。
  五夫人宛然一笑,右手往侍女送上来的盘中一捻,又捏了块果肉入嘴。
  “老爷去了刑部办事,还没回来呢。”她嘴不住嚼着,那抹得雪白的脸带笑看着蒜夜香。
  “你娶了妻也好,这姑娘我看着喜欢,不像二房那几个婆子……”五夫人翻了翻杏眼,上前一把扯住蒜夜香的手。
  “呀,好生生一个姑娘家,手怎么那么粗糙,这可不行,等你进了门,我可得用刚买的清膏给你润润,你爱唱曲么?不会我可以教你……”
  蒜夜香挤着笑容,张源逍的母亲看着虽然艳丽,却并不似太难相处的模样。
  “五娘,瞧你可吓坏……”张源逍的话还没说罢,突然从庭院后方起了一阵喝声。
  “也不知是谁在乱嚷嚷,怪不得从大早的我耳朵嗡嗡嗡着不舒服。”
  蒜夜香循声看去,却见一个着着敞襟大袖的女人从绿荫路上走来,她看上去比五夫人年龄要大一些,阔额方脸,嘴角也有些碎纹。
  五夫人放开了蒜夜香的手,嫣红的唇依旧扬着,她一只手又轻巧地捏起一片果肉。
  “这长寿果的味道很不错哦。”她笑道,将果肉塞进了蒜夜香的口中。
  “不但能永保青春,还能长命百岁,只有多吃一些,才不会像有些人啊,未老先衰,耳朵未聋先鸣,那可惨呢。”
  蒜夜香只嚼着口中之果,还没来得及应答,院中那个棕衣妇人已经蹭蹭走上前来。
  “你说谁未老先衰?!”她怒目睁着,像极了她棕衣上的金丝圆纹。
  “说谁呀?”五夫人搓了搓手指,将指头指向棕衣女子,又忽地滑了过去。
  “说的当然是我们的老张伯呀,对吧,张伯。”她冲着后方的树丛笑道,树丛后方探出一个不明真相的老家丁的头,傻笑了一记,又缩了回去。
  张源逍圆了下嘴,突然变戏法似地从袖中掏出了两个木盒,分别塞到两个妇人手中。
  “看看我这次回来,都给你们带了些什么。”张源逍笑道。
  “哼,源逍啊,下次记得带给我的礼物就行,你五娘的就不必了,她取兑的手段可高着呢,那房里全是大大小小的盒子,晚上一个睡不安宁,保不准那些盒子会砸下来。”棕衣妇人瞪了一眼红衣妇人。
  “是呀,下次得给你二娘多带几盒,老爷给她的东西少,难得就那么几样,她每晚可都要翻出来细细数上一遍。”五夫人笑道,她的短眉映着粉面,似扫帚般扬起。
  蒜夜香有些糊涂了,她看着张源逍又哄了那两个妇人一番,红衣妇人从盒中取出一顶小毡帽,欢喜地在头上比了比,又摆弄似地对着那棕衣女子嬉笑了两下,边哼着小曲边起身离去了。
  一个人有两个爹可以理解,可一个人怎么可能有两个娘呢?
  蒜夜香不明白,等到张源逍走近,她才问了这个问题。
  “呵,我的生母在生下我不久便去世了,二娘和五娘都是我爹的妾室。”张源逍看着她,一身白衣在阳光下有些耀眼。
  “妾?妾是什么?”蒜夜香发懵。
  “我爹娶了八房,一房为妻,七房为妾。”张源逍笑眯眯道,“刚刚离开的是五夫人,那位是二夫人。”
  蒜夜香愣着,只觉得二夫人与她擦身而过,同时一句轻声的啐语就这么飘了过来。
  “这个小骚蹄子,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壮举
  张源逍回长安还没半个时辰,邀约张四公子过府一聚的帖子便纷至沓来,对于这些邀约,张源逍一概回绝了。
  他正要带着蒜夜香进院,眼角便掠到一名眼熟的家仆。
  “张公子。”那家仆有礼道。
  张源逍犹豫着停了脚步,看看蒜夜香。
  “门下侍郎大人与源宵不聚多日,他的邀约……”他沉吟了阵,低头对蒜夜香道,“你同我一起去吧。”
  蒜夜香也不知自己为何要摇头,张源逍顿了顿,也没多加劝说。接着张源逍去换了身衣裳,接着吩咐道,小玉,带夜香好好逛逛,打扫干净客房,好让夜香姑娘休息。
  然后他整了整衣摆,又道。
  “告诉老爷和几位夫人,好友久聚,酒之兴起,或许就在李府睡下了,让他们不必担心。”
  说完这些话,张源逍便昂首出府了。
  蒜夜香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一堆侍女家仆间,那些手拿扫把或托盘的人们全都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瞅着她,她与他们的距离不过咫尺,却连棵遮挡的树都没有。
  这种感觉可比独自狩猎遇见猛兽还要让人不安。
  “这位姑娘,请随我来。”一个脸上有些雀斑的侍女对她欠了欠身,又对其它家仆嬉笑耳语了几句,那些仆人便散了开去。
  蒜夜香忙跟上前,侍女粉红色的罗裙在她前方不住晃荡着,她边在红木漆着的回廊中行走,边吧唧吧唧地说着话,侍女的嗓音很细,语调拉着让人听着觉得是根吊高的丝线。
  “刚刚是外堂,过了那片假山群就是这回廊了,一直往前走,在第一个大门处拐出,就是我们这些家仆的住所,那儿没什么好景致,姑娘也不必前去……往右三拐后的第二扇门后头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