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节
作者:冬恋      更新:2023-04-26 20:32      字数:4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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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妖儿离开不久,丫环过来禀报医女容颜过来了。
  容颜依旧是那副清清淡淡的模样,不紧不慢地走来。只是阿萌看着突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想了片刻,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容颜身后没有跟着一袭橘衣的少年。
  “阿颜,阎公子呢?”阿萌忍不住问道。
  容颜将医药箱放到一旁,接过丫环递来的干毛巾擦去身上的雨珠,淡淡地说:“我没有栓着他,更没义务看着他。”
  阿萌哦了一声,觉得容颜这语气真是太冷淡了,她以为他们之间其实有点那啥的,毕竟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有点古怪。
  “阿尘去天音宫了。”虞月卓说道,似有若无地看了眼容颜,但却无法从那张清淡的容颜上瞧出别的东西。
  正巧这时,花妖儿和知夏等丫环端着茶点进来了,恰巧听到虞月卓的话,面色□,插嘴道:“什么?尘公子去天音宫了?”说着一脸畏惧地看着虞月卓,目光闪烁不定。
  比起面对虞月卓时的从容淡定,花妖儿似乎对阎离尘有着深深的忌惮,反应总是特别地大。
  知夏等丫环有些不悦地瞪着花妖儿,觉得这女人根本还没有丫环的自觉。
  阿萌朝她露齿一笑,大方地点头:“对啊,阎公子真是个好人呢,竟然在这种时候去天音宫。夫君,对吧?”阿萌不忘拉同盟。
  虞月卓含笑地点头,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
  花妖儿的表情宛若吃了苍蝇一般,被这对恶劣的夫妻弄得有些无力。花妖儿觉得将军夫人明知道自己忌惮阎离尘,却这般说,纯粹是来膈应人的,整个武林的人都知道,若是魔琴尊者是好人,那么天下间再也没有好人了。这个看起来弱小又无害的将军夫人也是个恶劣的人,怨不得会被虞月卓看中娶回家。
  容颜要给阿萌换伤药,阎离尘让丫环们下去,留下了花妖儿。
  过了三天,那道不算严重的剑伤应该已经无大碍的,但是奇怪的就是一直没有收口结疤的意思,这伤口看起来宛若新伤一般,稍微力气大点还可能崩裂出血。当然,这只是错觉,事实上容颜配置的药粉很有用,对那毒有克制的作用,不然毒发时阿萌那样挣扎的动作早就弄得鲜血淋漓了,哪还能这般轻松。
  花妖儿只瞧了一眼,便惊呼道:“是红颜缠绻。”说完便感觉到一道阴鸷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警惕地抬眼望去,正巧看到温文儒雅的男子素来清雅的眼眸无比冰冷,唇角若有似无的笑容几乎灼伤人心。
  花妖儿僵硬地别开脸,不由观察正与容颜说话的阿萌,有些惊讶她现在还脸带笑容,眉眼间并无阴影,看起来很正常,完全没有一般人知道自己中毒后萎靡惊恐怖。
  这毒取名“红颜缠绻”,听起来十分雅致,却是让人头疼无比,毒发时甚至有如千蚁噬身,痛苦非常,毒发后的感觉更是让正常的女子觉得羞辱万分。在花妖儿的记忆里,那些冰清玉洁的武林侠女被中下这种毒后,大多是容颜憔悴,甚至不堪忍受之下自杀的也不少。可瞧阿萌,这种淡定自若的模样,还真是不正常哩。
  花妖儿蹙起弯眉,心中有些沉重。她知道这次自己师姐将她坑了,明面上是拜托她帮忙将情敌绑去给她,可私下她也作了两手准备,与青门的人合作,竟然将这霸道无比的毒给了青门。
  “看什么?”
  听到虞月卓的声音,花妖儿沉吟了下,老实说道:“我只是觉得将军夫人非一般女子,中了这毒还能如此淡定自如,让妖儿好生佩服。”
  那是因为她神经大条,对很多事都看得开,又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之苦。
  虞月卓在心里暗暗地说,眉宇间不觉染上些许自豪,仿佛阿萌这些美好的品质都是因为他的关系。
  “既然你知道这毒的名字,你能解么?”虞月卓问道。
  “老实说,不能。”花妖儿摇头,“也许你们不知道,我们天音宫里有好几个长老,每个长老掌管不同的毒物,除了宫主外,没有人能将天音宫所有的毒都掌握。就如同我所会的毒与我师姐花似玉不同,这红颜缠绻是我师傅传与我师姐的一门毒,我知道它,但却没有它的解药,也不会配。”
  突然,花妖儿咦了一声,看着容颜拿出的药粉,纤足一点跃过去,用手指沾了一点药粉碾了碾又放到鼻下嗅了下,诧异道:“你竟然能配出与它相克的药?你是谁?”
  容颜没有理她,倒是阿萌好心说道:“这位是宫里医女局的医女。”
  “不可能,皇宫之人怎么可能知道我天音宫的东西?”花妖儿断然道。
  这时,虞月卓慢条斯理地接口:“花姑娘,你是不是忘记自己的身份了,你现在可是我夫人的丫环,不得对客人无礼。嗯,既然是丫环了,叫你花姑娘也不适合,我记得你未被天音宫宫主收入门下之前,是姓任吧,不如就叫任妖吧。”
  “……”
  花妖儿僵硬地看着虽然笑得高雅如华但难掩恶劣的男人,突然深深后悔这笔交易,她是不是将自己推入火坑了?
  (任)人妖?!!
  阿萌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但看到再一次被虞月卓欺负得风中凌乱的花妖儿,忍不住抿着嘴偷偷地笑着,看虞月卓这心肠黑得甚比黑山老妖的家伙去坑人真的好欢乐啊~~只要这男人不坑自己,他坑谁她都没意见的。
  第98章
  被虞月卓坑了一次的花妖儿不甘不愿地成为了阿萌的丫环之一;并且还是个有危险就必须为主献身的丫环;让花妖儿觉得虞月卓这货实在是太黑心肝了;完全与他那高华优雅的外表不相符;早知道是这样她还不如老死在监牢里算了。
  容颜为阿萌包扎好伤口后;但收起东西准备离开。
  花妖儿盯着她,心中有些踌躇;因为她记得那天在莲花观寺,阎离尘为了救这个女子将她的小金蛇杀了;使得她也跟着折损了几成功力;可见阎离尘有多在意这个女子。可是花妖儿谨记自己师尊对阎离尘的深情;所以心里也有些不待见容颜;觉得这种平凡的女子何以配得上除了性格什么都顶尖的尘公子。可却未想;她原以为普通的女子竟然懂她们天音宫的毒,甚至知道的比她这个天音宫的正统子弟知道的还要多……
  花妖儿一时拿不定将容颜怎么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容颜撑着伞离开。
  不过想了想,花妖儿决定追上去问个清楚。
  花妖儿是在锁澜院门前拦下容颜的。
  烟雨迷离,细如丝的春雨打在身上有种冰冷的感觉,那撑着油纸伞的女子清清淡淡地站在烟雨中,一双沉静清冷的黑眸看着将她拦下的女子。
  花妖儿很快便能区分这女子与阎离尘的那种清冷不同,阎离尘的冷是一种冰冷无情的冷,对任何事情都用一种戏看红尘般的眼神看着,显得高高在上,众生在他眼里如蝼蚁一般的弱小卑微。而这女子的清冷只是一种空洞无物的冷,仿佛世间万物已经没有什么能让她搁置在心头,有种历经了千帆归来的沉静。
  “你与天音宫有何关系?”花妖儿问道。
  容颜将伞略略移高,淡淡地望着拦下她的女子,轻慢的声音没有起伏,“没关系。”
  花妖儿一脸不信的表情,“你今天若不明说,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容颜淡然不语。
  花妖儿心里有些挫败,因为她知道容颜定然晓得自己现在是拿她没辙的,她的小命还拽在虞月卓手上,可不敢对将军府的客人动手。而且就算是下毒的话,她觉得这女子连她师姐的红颜缠绻之毒都能配出来,估计也不会怕她的毒药……
  所以,花妖儿真拿她没辙。
  “好吧,我换一个问题,你与……阎离尘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
  “我不信。”花姑儿突然有些看不惯容颜的冷淡,决定说些什么来膈应她,“你知道么,尘公子姓阎,出自最神秘的阎氏家族,这个家族的人连北越一些部落的大巫也不敢对上,要不然古音达也不会这么轻易地被虞月卓捉住了。可是,从我知道阎离尘这个人的时候,我就听说他这十几年来一直在红尘中流浪,欲寻找一个人。我师尊曾经告诉过我,他要找的是他最心爱之人,听说他不小心将心爱的人弄丢了,所以宁愿霜染白发,也要将心爱的人找回来。草原上很多神秘的部落都被他光顾过,据说就是为了寻找他心爱的人,而去了北越找那些部落的大巫师用他们的能力为他测出他要找的人在哪里……”
  容颜静静地听着,不发一言。直到花妖儿说完后,将伞略移低,从她身边走过。
  花妖儿目送她离开的背影,唇角翘起,目光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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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屋子里的人都下去后,阿萌让奶娘将儿子抱过来,然后问虞月卓:“阎公子是去天音宫帮我取三叶兰么?”
  “不是。他才没有这般好的心肠!”虞月卓毫不客气地否决了。
  “那……”
  虞月卓从阿萌手中接过小包子,伸出一根手指让小包子抓着,继续说道:“原本我是打算亲自去找花似玉拿解药的,顺便给她点教训。谁知道阿尘却跑来和我说,他亲自去天音宫一趟,反正他也是顺路,我就叫他帮忙向天音宫的宫主顺便拿解药了,也省得容姑娘花时间配。”
  这种顺路的说法肿么让人觉得这般难受呢?阿萌无语了一下,还是想不透,问道:“他为什么突然去天音宫呢?真的不是为了帮咱们?”
  虞月卓看了她一眼,怜悯地腾出一只手摸摸她的脑袋,说道:“你真单纯得好骗,阿尘那种无耻又下流的人怎么会帮人呢?我猜他定然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例如在容姑娘那里碰钉子了,所以才会任性地跑出去的。就不知道容姑娘干了什么事情让他情绪这般大。”
  虽然被他讽刺智商不高阿萌有点不高兴,但听到他接下来的话后,阿萌整副心神都被吸引过去,“难道他和阿颜吵架了?他们吵得起来么?你瞧他总是一副随意又冷淡的样子,阿颜也是个万事不上心的,怎么可能吵得起来?是吧?”
  虞月卓含笑点头,面上是认同了她的话,至于心中怎么想嘛,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不过看到阿萌因为他的附和而一副喜滋滋的表情,虞月卓没有再恶劣地打击她,毕竟是自己要宠的女人嘛,偶尔也要宽容一下的。
  “其实有他去天产时宫也好,虽然不能亲自为你出气有点可惜,但你身上的毒物发作时我可以陪在你身边。这样很好。”
  听到他的话,阿萌一颗心暖乎乎的,突然有种想要扑到他身上好好搂着他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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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阿萌和虞月娟都是伤患,两人开始宅在家里足不出户,也没有什么客人上门来打扰她们。隔壁的邻居二翠姑娘也没有像以前那般三天两头跑来看小包子了,听过府来找虞月卓的温良说,如翠怀孕后应挺大的,所以便让她在府里休养了,被胡太医变相地禁了她的足。
  接下来的几天,虞月卓减少了出门的时间,大多数时是在家里处理公务,有时候是温良直接过府来与他商议事情。
  男人的事情自然不会和女人说,如同那句俗语:战争让女人走开。所以有些事情阿萌只能从虞月卓的神情中窥测一二。然后,过了两天,虞月卓又突然忙起来了,阿萌不知道他忙什么,想问嘛,他只是笑笑,让她不用担心。
  阿萌直觉有事情,所以他才会让自己不担心。直到姚青青上门时,阿萌才知道虞月卓在忙什么。
  已经嫁为人妇的姚青青已经不能像以往当姑娘时那般能随意地跑来找阿萌玩了,有时候十天半个月才会来一趟,有时候一忙时,一个月不见也有可能。
  今天姚青青过府来是看望小包子的,也因为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心里有些担心阿萌,所以就过来了。谁知道见到阿萌时,又让姚青青吃惊的是,阿萌竟然在上巳节时候受了伤。
  正当姚青青担心地询问阿萌的伤势时,奴婢打扮的花妖儿端着茶点上来了。花妖儿虽然是个擅使毒的女子,但一手泡茶的手艺也挺有大家风范,泡出来的茶极有味道,让阿萌很爱喝。
  姚青青先是闻到一阵茶香,等看到虽然穿着朴素,但长得妖里妖气的花妖儿时,突然哼了一声,对阿萌说:“你打哪儿弄来这种小妖精?看她就不是个良家妇女,应该直接卖到青楼去。”
  阿萌囧囧有神地看着姚青青,不知道纯良的姚青青肿么会知道“青楼”这种东西。不过姚青青倒是说对了,花妖儿自然不是良家妇女,甚至是个入幕之宾多如过江之鲫的魔教妖女,与青楼女子相比,可是不逞多让呢。而且人家青楼女子大多是身不由已,而她是心甘情愿。
  花妖儿妩媚的大眼睛盈盈一转,用媚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的眼睛瞅着姚青青,娇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