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4 节
作者:飘雪的季节      更新:2023-04-26 20:31      字数:4991
  看着仰躺在软榻之上的江溯流含笑看向她的眸子里一阵柔情蜜意,她倏然间连脖颈都要红了,正想着从他身上翻身而下,却不料身/下人的一只手突然扣在她一只手臂之上,将她整个人稳稳推坐了回去。
  正在这时,门扇“呀”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她猛然回头,从门口进来的三人俱是张口结舌。
  司空远原本春风满面的面容一怔,苏文生俊俏的一张脸似乎都不自觉泛上了红晕,最后是多日不见的司空锦,神色怔怔的,不知道是震惊多还是羞赧多。
  “呀,两位爷对不住了,小的刚才忘了说,这一号房里面已经有人了,您三位对面请吧。”忙到混乱的一个小二晕头晕脑的冲了上来,看见这一幕顿时有些苦不堪言了。
  天呐,他不就是一时疏忽么,怎么让贵客冲撞了贵客,这可怎么好?
  “没事没事,你先下去,这咱们也算熟人,多上些酒菜聚一聚也好。”司空远攥着折扇用扇柄习惯性在那小二的帽子上敲了一下,俊美的脸上又是一片醉人的春风。
  回过神来的苏文生暗自咂舌,原本他以为锦儿已经很热情了,眼下看来,啧啧,比起这谢家丫头,果真还是差得远。
  “这……”小二有些为难的看向了里面,这东家可说了,做生意秉承先来后到,权势地位都得靠边站,那京城里的贵人可都在他脑海里扎着根,自然知道里面这一对是平西王府的世子爷夫妇,后来的这里面可有身份尊贵的宁王殿下。
  只是,好吧,东家说的话就是圣旨,别看东家长的貌美如花,那发起威来可不是他一个跑堂的能吃得消的,因而这里面的人不发话,哪怕宁王殿下将他的脑袋敲进肚子里,他也不敢应声啊。
  “下去准备吧。”江溯流此刻已经将愣神的谢玉从他身上扶了下来,回头对他说了一句,白玉般的清俊面容之上,完全没有一丝被人当场抓包的不自然,当然,也不见丝毫羞耻的窘迫。
  “哎”。小二应了一声匆匆而去。
  剩下的三人眼看着他十分淡定的顺了顺自己的衣角,对着他们点点头算作邀请,修长的手指已经绕到了谢玉脑后,拔了她头上原本装扮的发钗搁在一边,神色专注的将那固定发型的小卡子一个个取了下来,让那一头原本显得凌乱的墨发垂坠而下。
  紧接着不知从哪里突然就变出了一柄玉梳来,替她重新绾了一个灵动的发髻,将那只镂空雕花的镶宝石玉簪重新替她插在了发髻之上,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连停顿也没有。
  就好像,他已经不知道为她梳发梳过多少遍。
  司空远已经迈着优雅的步子坐到了靠椅之上懒懒的瞧着,苏文生故作淡定的轻咳了两声坐到了他边上,司空锦眼见这两人都坐了过去,自然也是迈着步子过去,不过,她目光一直落在江溯流修长又好看的手指之上,顺带看了看他舒缓的眉眼,那里面盛着一泓让人心动的温柔,似乎心有所感的笑了笑,她一时间倒是也没有说话。
  谢玉早在回头看见这三人时大脑就处于一种死机状态,能听,能看,就是一片空白,不会说。
  好不容易回神,小心翼翼的偷偷去瞧那进了屋子的三人,却不料眼下她的动作根本就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等她目光最后落在似笑非笑一脸挪揄的司空远身上,他神色定定的看着自己,一双狐狸眼眼角微微挑起,饶有兴趣的戏谑样子登时让她一张脸红的透透的。
  “毕竟不是在府里,以后可不能这样想一出是一出了。”江溯流终于替她梳好了发髻,却是用梳柄爱怜的敲了敲她光洁的额头,神色温和的柔声说了一句。
  谢玉看着他,水灵灵的眼珠子恨不得瞪出来。
  什么叫毕竟不是在府里,什么叫想一出是一出,她想什么了?
  明明是你在人家要下去的时候突然又将人家扶的稳稳的,要不然至于现在这么尴尬么?
  大大的眼眸里满是控诉,偏偏十分语塞,一句话也没法子说,江溯流已经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了,不要气了,有什么事咱们晚上回去再解决。”
  晚上回去再解决,谢玉整个欲哭无泪了,原本瞪着他的目光直接转为哀求。
  你老人家能不能说话不要这么容易引歧义,她没有气,她气什么了,什么事得晚上回去好解决?!
  江溯流眼见她到了炸毛的边缘,这才手势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就好像给她顺毛一样,牵着不情不愿的她坐到了椅子上。
  小二唱菜的声音适时响起,穿着简单干练的一列小厮一贯而入,屋子里菜香酒香四溢,光是闻着就要让人食指大动了。
  “这醉仙楼菜品新奇,眼下三五天不来,肚子里的馋虫就要不歇不停的叫嚷,真是让人苦恼。”司空远十分无奈的叹了一声,已经率先拿了筷子开动。
  司空锦紧随其后,谢玉已经看着她开口道:“公主身体可是大好了?”
  这醉仙楼酒菜原本就偏呛辣,若是她身子骨没有修养好,还是多吃些清淡的才行。
  “已经无碍了,你就放心吧。”司空锦夹了一块薄鱼片放到自个碟子里,看着她反过来叮咛道:“倒是你,这才出月子不久,要注意身体才是。”
  “嗯。”不知为何,听到出月子这样的字眼,她都是不自觉的脸上一红,看在对面的司空远眼里,他提着酒壶的动作顿了一下,不动声色掩去了眸底的亮光。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是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初六叩了两下门,一只脚踏进了屋子,神色不由自主怔了一下。
  刚才是得了一个消息,想着自家小姐和世子爷刚好在这间屋子里过来请示一二,谁料到四皇子和六公主竟是也在,脑海里灵光一闪,她已经是面带笑意的抬步进去,如一般的小商贩般讨好的开口道:“贵人到来,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这特地过来沾一沾喜气,几位贵人不要嫌弃才是。”
  谢玉被她话里明明白白的讨好口气惊了一惊,狠狠的抽了抽嘴角。
  感情这初六在外面就是这样一副样子办事的,这哪里像她言传身教的那个泼辣老板娘玉如意?
  江溯流低头淡淡的笑了一笑,似乎也没想到这初六在府里一向是大大咧咧一副样子,怎么眼下还拿捏起娇滴滴的语气来了。
  苏文生和司空锦不以为然,毕竟两人吃饭的时候被巴结的经历简直是太多了。
  司空远却是好笑的挑了挑眉,他原本就是知道这玉如意正是对面坐着的这脸红的小丫头假扮的,只是此刻她依旧是面红耳赤的坐着,这凭空又冒出了一个?
  啧啧,这两人身边还真是藏龙卧虎,好手层出不穷呐!
  单看那玉如意秀美的身形,轻快地步伐,也知道定然底子不俗,估计着和他的景十六能过个平手。
  一个女儿家,这已经相当之难得了。
  “怎么会,若不是玉老板,我们哪来的口福得享美食?”谢玉不动声色的用眼角扫了一眼对面三人,耐着性子回话,心里却是有些着急了。
  刚才初六步伐急促,可想而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对,她脑子飞快的转动了几下,抿了几口酒,已经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先一步出了门。
  “怎么回事?”
  “小姐。”初六唤了一声,左右看了看,保险起见,还是附在她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阵。
  “此话当真?”谢玉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哪里想得到竟然会出了这么古怪一桩事?
  太子妃带着司空鸢过来用餐,半中央自己匆匆离去不说,反而是后来的南宫桓进了房间现在还没出来?
  这怎么听着都觉得十分奇怪,司空鸢和南宫桓?
  她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去年赏菊宴自己远远瞧见的那一幕,心里已经是敲响了警钟,那南宫桓应该是垂涎着司空鸢才对,眼下太子妃牵扯进来,莫不是使了什么计策,要帮他成就好事?
  虽说司空鸢几次三番耍手段针对她们母子三人,可溯流已经说了,眼下四叔到荣亲王府求娶了她,这万一出了什么事情,那小四叔可不得戴上油光瓦亮一个绿帽子?
  这样的事情,她定然是不允许的。
  尤其是,这件事还发生在醉仙楼,真是怎么想怎么诡异,这原本正是因为知道南宫桓那人诡计多端,不择手段,所以她专程让初五初六通知了这楼里所有人,但凡看见南宫桓进来都要留一百个心眼。
  若是京城里的达官显贵来了,也稍微留一个心眼观察观察,倒是不曾想,这南宫桓一头扎进来,还真是让自己给逮了个正着?
  那么,他今天这一桩,除了要和司空鸢得成好事,究竟还有什么目的?
  脑海里无数个念头闪过,她心里有了主意,先是附在初六的耳边细细交代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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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九章 见招拆招(上)(有奖竞猜)
  那么,他今天这一桩,除了要和司空鸢得成好事,究竟还有什么目的?
  脑海里无数个念头闪过,她心里有了主意,先是附在初六的耳边细细交代了一通。
  “小姐,这……”初六有些诧异的抬了头,许是有些意外自个的小姐果真帮上了昭华郡主,转念一想,凌怀玉已经在荣亲王府求娶了她,心里也是一时间明了。
  “去吧,不会有事的。”谢玉看着她眨眼笑了一下,语气里安抚又笃定。
  此事牵扯到太子妃,想也知道后面的司空律定是默许的,将这事发地点选在醉仙楼,想来后面还是有什么招数等着自己。
  不过,她不怕就是了,虽说醉仙楼在她怀孕期间开的仓促,可该做的功课她可是一项不落的。
  想到这里,她不由的勾了勾唇角,眉眼带笑的回了房间。
  “去了这么久?”江溯流在屋子里只隐隐约约听见两人的悄悄话,此刻她走近了,第一时间牵了她的手重新坐下,不知怎的,竟是没有了吃饭的兴致,而是揉着她几根手指在手心里把玩。
  “有人在呢。”单是他这样握着手指的动作都带着说不出的缱绻柔情,谢玉脸上又是一红,一只手别扭的夹菜,一边小幅度的回头嘀咕了一句。
  “无碍。”江溯流淡淡一笑,声音也是淡淡的,只是屋子这么小,围坐着的人怎么可能听不见?
  谢玉觉得他今天分明是故意的,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却偏偏什么话也不敢再说。
  与此同时,同样是三楼的天字号雅间里,南宫桓端坐在桌边,神色克制的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他面色是一贯的沉稳内敛,只是由于近来诸多不顺,神色间多了许多阴郁的戾气,看着让人不由得要敬而远之。
  此刻他一只手捏了酒杯,神色专注的看着里面清透的酒水,酒杯在他的手中晃动,洒出了些许,他却是全然没有发现一般,他在激动。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纵然这一段时间被诸事烦扰的恼火又愤怒,可多半沉寂下来的时间,他还是不动声色的敛着情绪的,从来没有这样激动到一杯酒都拿不稳的时候。
  不远处锦榻上躺着的那个人是这天启美名传诵,多少青年才俊魂牵梦萦的人物,也是他自从见过一面,就心心念念想娶的女子。
  好几年了,他的印象似乎还停留在自己在梅州时的惊鸿一瞥,满眼都是灼灼其华的红/梅,绵延天际,艳丽如血,那一身素白的女子流连其中,低头浅笑,寒风拂起轻纱一角,露出一张清艳绝伦,连天地都要刹那间失了颜色的绝美容颜。
  他呼吸一窒,袖中的两只手紧握成拳,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此生必定娶得此女为妻。
  商贾之家又是如何,眼下,这名动天下的郡主还不是静静地躺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任他一亲芳泽么?
  想到这里,冲动的情绪汹涌而至,仰头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他已经抬步慢慢朝软榻走去,一只手抚上那欺霜赛雪的绝美面容,她浓密的睫毛低垂着,素日秋水般动人的眸子静静的敛着,抿着的粉唇如花朵一般娇/嫩。
  往日总是透过面纱看她,酝酿的是欲语还休的隐秘情意,如今面纱褪去,这一张脸完完全全呈现在自己眼前,肌肤吹弹可破,竟是一丝瑕疵也没有,两根手指流连逡巡,他不禁低叹一声,这人,当真是上天完美的杰作。
  微微俯下/身去,正欲一亲芳泽,脑海里却是突然想起了司空律的嘱咐,他面色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