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节
作者:飘雪的季节      更新:2023-04-26 20:30      字数:4913
  “那你一直盯着棋盘看?”老王爷又是开口一句,谢玉一张脸登时有些燥红,她哪里是盯着棋盘看,她分明是盯着江溯流骨节分明十分好看的一只手瞧得出了神。
  老王爷一阵发笑,谢玉心里一阵羞恼,已经急声分辩了一句:“我不过是看着棋盘想到自己以前常玩的一种棋而已。”
  “哦?”老太傅意外之后,已经抬眼看向她,一脸温和道:“说来听听?”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很简单的玩法,叫五子棋。”谢玉想起了以前上学时候上课无聊时常和前后桌在本子上下五子棋的画面,声音里带了一丝憧憬。
  “五子棋?老头我竟是没有听说过?”苏老太傅一脸诧异,江溯流已经动作缓慢的落了最后一字,无奈道:“孙儿承让了。”
  苏老太傅这才低头看了一眼,摆摆手笑道:“将这个撤了去,老头儿要见识见识丫头说的那个五子棋。”
  “哎。不用撤走这个的。”谢玉伸手拦了一下,已经解释道:“五子棋也是使用黑白两字,走田字格,咱们直接在这个上面下就好。”
  “可以直接用?”老太傅扬眉。
  “嗯。”说话间江溯流已经从榻上下来,一只手将她扶坐了上去,谢玉已经继续解释道:“五子棋,顾名思义,五个棋子连成一线的话就算赢。至于这方向么,只要在棋盘之内,横着竖着斜着您怎么样都成。”
  “哦。这么简单?”苏老太傅来了兴趣,谢玉让了他一子,两人已经在棋盘上围追堵截起来,姜还是老的辣,不过五六七八回下来,谢玉已经觉得力有不逮,一旁看了半天的老王爷逮着机会上了位,谢玉已经跟着江溯流悄悄地退出了松鹤堂。
  一轮半月静静地当空悬挂,微凉的秋风徐徐相伴,两边的垂柳已经逐渐有了落叶的痕迹,走廊屋檐下是轻轻摇摆的六角琉璃灯,两相映衬着,那些飘散旋转的树叶在夜色里都泛着浅黄的光芒,被微风吹散着飘荡在一边澄澈的湖面上,泛起清浅的涟漪。
  “溯流。”谢玉觉得这感觉是那般的不真切,她恍惚间是在大学的人工湖旁边,他们是最普通一对情侣,在夜色和月光里牵着手漫步。
  “嗯。”江溯流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她日益清丽柔美的脸颊上,温和的面容上若有所思,这丫头,刚才倒是又给了他一通意外,她这小脑袋瓜子里,到底还有多少他闻所未闻的东西,薄唇微动,他似乎有些疑问想着这一刻问清楚。
  谢玉突然停了步子,双手环抱了他的腰,将脸颊紧紧地贴在他清瘦的胸膛之上,用着十足认真十足郑重的语气开口道:“我爱你。我从来没有这么爱过一个人。”
  江溯流也是停步在了原地,垂了眸子看着怀中的人儿,一只手已经伸了过去环上她的肩,将她又紧紧地往怀里揽了揽,也是一脸认真的回了一声:“我也是。”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将这样一个娇娇小小的人儿放进心里,捧在掌中,犹觉不够,这样的感觉似乎是一剂让人上瘾的迷药,一旦用上就无法自拔,可他,甘之如饴。
  月光下两人深情相拥,人工湖的对面略远处,江静流看着这一幕却是狠狠攥了攥拳头,手骨间是一阵咯嘣响声,他仍是毫不自知,自从祠堂那一日之后,能找的大夫他基本上已经找了个遍,眼下虽说并不能称为完全残废,可也已经和残废没什么差别。
  欲火膨胀的时候需要院子的丫头伺候一两个时辰才能稍微舒缓点,偏偏还带着阵阵疼意。这一切,可都是拜那两人所赐,他们竟然还能无忧无虑的月下散步?
  江静流一双眸子里阴鸷非常,脸上的表情也是越来越扭曲,越来越狰狞可怖。直到那两人又牵着手迈步回去,他才倏然之间一拳挥出,狠狠地砸进了身边的凉亭角柱里,红色的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到地面,在夜色下颇有些触目惊心的感觉。
  谢玉和江溯流一路牵着手回到了房里,掩上房门已经再度紧紧拥抱在一起,心里有一股渴望从来没有此刻来的这般强烈,江溯流扳过她的肩头深深看了两眼,已经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在怀里朝着床榻走去。
  “溯流,你的伤?”谢玉心神荡漾,却又突然间想起这人肩上的箭伤还未曾愈合才对。
  “不碍事。”江溯流步子不带停顿,整个人却是微微俯身,在她耳边低声呢喃道:“你可以在上面。”
  谢玉被他这样不正经的一面弄得满脸滚烫,红霞遍染,水亮的双眸里更是一阵雾气迷蒙、水波荡漾,略带着不自在的给两人除了衣物滚落在床榻,整个人像一滩春水般融化在他的身上,软玉温香的触感让江溯流一阵心悸心颤,身上往日冰冰凉的温度似乎都无法在感知到。
  *初歇,两人披散的墨发在床榻间辗转纠缠交织,江溯流微微侧身,谢玉固执地将脸蛋贴在他略显冰冷的胸膛之上,突然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决心般说道:“溯流,让我给你生个孩子吧。”
  “嗯?”江溯流心里一惊,身子略微僵了僵。
  “我们那有个说法,说孩子是爱情的结晶。这样若是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了,孩子可以代替我陪着你呐。”谢玉靠在他胸膛之上,又是幽幽一叹气,微垂了眸子又是突然睁开,抬眼目光灼灼的看了上去,一字一顿道:“其实,我并不是你们这的人,我也不知是怎么来的,可是我一恍惚自己成了谢似玉了。这么说,你能明白么?”
  “是在大殿之上么?”江溯流略微沉吟了一下,这才出声,却并没有如她想象般那样将她一把推开,语气里也没有十分意外惊讶,就是如他平日那般声音十分温和的,略带着沉沉低音的问了一声。
  这丫头以前什么样,他自然老在就知道。若是如她,那日在大殿之上,没有当面退婚,让他颜面扫地就十足万幸了,又如何会突然改变主意,不哭不闹,笑意盈盈的上赶着嫁给自己。
  “嗯。对啊,我一迷糊间就站在了殿上,其实原本我是在休息的。”谢玉一边回忆着一边蹙眉说道:“这些日子我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一般,尤其这几日,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好怕,一觉醒来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去了,没有你,也没有竹园和将军府,这一切真的只是一个梦。咱们要一个孩子吧,这样真的有什么万一的话,她可以代替我陪着你。”
  “玉儿。”江溯流听着她在怀里絮絮叨叨,终于是明白了她这几日为何看着心绪不宁,心口一阵紧缩,已经将她整个人紧紧地揽在怀里,低低的声音落在她耳边,“没有谁能代替你。”
  话虽如此,他心里知道这丫头要说出口的话肯定会让他十分意外,可是这样匪夷所思的话还是在他心里激起一层涟漪,若是突然没有她,他从来没想过,也无法想象。
  “好不好?”谢玉一只手已经伸到了锦被下面,语气也是越来越坚定,这个念头冒出来,她就无法抑制了。这具身体眼下还不到十七岁,可却也发育的极好,若是想要一个孩子,细心调理,应该也是可以做到的。
  “嗯。”江溯流应了声,已经覆身过去将她压在身下,清淡的眸子里染上一层幽深暗哑。
  此刻这般的情况,他根本就不能有子嗣,可眼下这样的时刻却只能这般安慰她。
  再说南宫橙无法脱身的情况下,将那四十多岁的掌柜带到了南宫家在京的宅院里,司空桓一脸黑云的给掌柜的去了20万银票,目送着那掌柜一脸笑意的离去。他回头,目光阴鸷的看了一眼此刻有些后怕的南宫橙。
  “大哥···”南宫橙心里对这个大哥到底还是有些畏惧的,目光闪躲着怯怯的喊了一声。
  却听见空气里“啪”的一声脆响,整个人已经被反手一巴掌扇的踉跄倒地,白嫩的脸蛋上登时浮现出五道明显的指印,不敢置信的抬眼看了自己暴怒中的大哥一眼,一双眸子里早已经是泪水涟涟,却再一声也不敢吭。
  “主子。”白羽躬身立在一侧,却不料南宫桓也是突然踢出一脚,他整个人抱着肚子往后连退了几步。
  “废物。”南宫桓看着两人狠狠咒骂了一声,到底有些怒气难平。这自己的妹妹是个什么情况他自然清楚,原以为让白羽跟了过去如何也不会出事,却不曾想,那些自视甚高的公子有时候连他这样一个南宫世家的少主子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白羽一个侍卫。
  要知道,虽说南宫家经商百十年,财大气粗,可却一直也不曾涉及朝政,朝廷缺钱了,以礼相待,到了平安盛世,那些人哪里又会记得他们的重要性。
  这身份原本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带来荣华富贵,一方面又逃脱不了为商者最末流的沉疴宿疾,因而他才会一直逗留,无非是想寻着机会将这姿容尚佳的妹妹送进大皇子府里坐上侧妃之位。可眼下这丫头倒好,明目张胆的和人家争上了。
  “属下无能。请主子责罚。”白羽生生受了一脚,已经速度极快的屈膝半跪在台阶下面,这南宫府对他有救护养育之恩,他的思想里自然唯有一生效忠方能报答的了。
  “起吧。”南宫桓目光落在他身上,半晌轻叹了一声,开口道:“速速将这些东西送到大皇子府上去,该怎么说,你心里清楚。”
  “是。”白羽应了一声,已经拿过店铺的一应东西起身出府,留下的南宫橙眼看着不过半天时间这府上就损失了二十万两银子,心里一阵懊悔之后更是彻底恨上了那莫名其妙出现的一对男女,连忙起身将自己的冲动行事推到了那两人身上。
  “玉如意,孟来财?”南宫桓沉着脸听她说完,咬牙切齿的反问了一句。
  “是啊。要不是他们故意相激,我定然不会这样冲动行事的,他们说是来自孟州长安郡。”
  “孟州?”南宫桓睨了她一眼,心里一阵思量。
  孟州地广人稀,州内大部分都是荒芜的沙地,只有最边上与黎国相接的两个郡略微繁华些,不过却是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要寻一个底细还真的有些麻烦。
  “来人。”他冲着院子唤了一声,一个侍卫已经大步过来躬身应了声。
  “按照小姐形容的,下去给我好好查查。”
  “是。”那侍卫自然又是利落的应了下来,南宫桓又是一脸厌烦的瞪了旁边抽抽搭搭的南宫橙一眼,才率先回了自个屋子。
  晨光遍洒,空气里都是清新舒适的淡淡香味,谢玉出了屋子就瞧见江溯流的小年轻侍卫正将一个一个的红木箱子往院子里抬。
  “这些是什么东西?”她抬步走到了一旁长身玉立的江溯流身侧,好奇的问了一句。
  “中秋国宴临近,这些是云帆送来的,一会你也可以瞧瞧,选哪件在当日进献皇上比较好。”江溯流低头看了走到近前的她,将她整个人拉到了怀里,解释了一句。
  “中秋国宴?”
  “嗯。左右也不过十来天时间,还是早早的备下比较好。”江溯流话音落地,已经冲着抬箱子进来的侍卫们使了个眼色,一长溜的箱子依次被打了开来,两人已经到了近前,依次看了过去。
  “左边这些是云氏要进献的,右边这些咱们可以再里面选一样。”江溯流解释了一句,谢玉已经抬眼看过去。
  左边总共是三个箱子,第一个箱子里铺着厚厚的柔软的白色锦缎,锦缎上银线勾着片片浮云,一尊毫无瑕疵的观音像静静的躺倒在里面。加上底座高度足有半米,像身略窄,可从那鬼斧神工的完美雕工也可以看出应该是一整块的江州青玉。
  因着养颜堂最好的套装用了这江州青玉来提价,谢玉自然知道这块足有半米多高的青玉多么难得。尤其观音像浑身上下通透清亮如碧水,连一丝残缺和杂质也没有,想一想也知道定然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谢玉的目光掠过观音小巧挺秀的鼻梁和衣衫上一气呵成的流畅线条,最后落在薄薄的,似乎一碰就会碰的层叠繁复的莲花底座上,一旁江溯流已经开口解释道:“这观音像是天启有名的穆师傅亲手雕刻,自然精致,若是你喜欢,就将这一件留下好了。”
  “就是瞧着好看。”谢玉笑着看了他一眼,目光已经落到了第二个箱子里,一眼看上去,已经有点被那五光十色的华彩惊艳到,一旁的春芽绿柳将那一整块的锦缎铺开在众人眼前,一旁跟来的一个云氏侍从已经开口解说道:“这是绣娘们最新织就的浮华锦,绣线是经过特别处理的,在阳光下会折射出亮彩,夜里却是清淡的素白色,是少爷让小的带来献给世子妃的。”
  “给我的?”谢玉这下更是诧异了许多,那侍从已经一本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