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节
作者:飘雪的季节      更新:2023-04-26 20:30      字数:4968
  这边两人各怀鬼胎,江溯流一行人已经到了设置宴席的花厅。刚到了不久的众人将目光投过来,心里也都是百转千回,各有各的思量。
  哪个女人不爱美,偏偏天启朝对女子的言行举止,穿着打扮要求的太严谨了些,那些个大家闺秀,官府千金,即便骨子里再闷骚,到了众人面前,也是干巴巴的毫无营养的身板,站立不稳小心翼翼的金莲小步,白白的像刷了面粉似的表情僵硬的脸蛋儿,让她们暗地里引以为傲的女性特征根本没有办法活泼的施展。
  虽说近些日子新开张的养颜堂的胭脂给了她们一个个十分光彩照人的一张脸,此刻看见谢玉这样的打扮,再瞧瞧一众男子不停地,小心翼翼的偷窥而去的做贼般的目光,就是一阵心痒难耐,顾影自怜。自个原本有弹性又坚挺的胸脯子现在即使露在外边,也没有这样好看挺秀的效果了,哎!好忧桑!
  这样一阵如雨后春笋般滋生的艳羡过后,目光再落到今日的主角江世子身上,更是含了多多少少错把珍珠当鱼目的懊恼,这样眉眼如画,清俊挺拔的好儿郎,她们怎么就能那样生生错过了呢?
  瞧瞧他一身如雪的白衣衫,舒缓温和如山水墨画铺陈的疏淡眉眼,性感苍白的小薄唇,还有那充满怜爱和纵容的眼神······
  哦,那眼神不是对着她们的,许多已婚的美妇人郁郁寡欢了,适龄的千金小姐春心萌动了,还有些多个心眼的,用眼神默默地杀死了谢玉很多遍。
  以三位皇子为首的一众男人们,目光不可避免的在谢玉身前晃了又晃,瞄了又瞄,虽然他们实在不是故意的,但就是控制不住频频抬眼的欲望。
  大皇子司空律只瞄了一眼,沉稳内敛的端了自己桌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三皇子司空昊,肆无忌惮的瞄了n眼,想到这丫头以后会忠心耿耿的追随自己,心里莫名其妙有些暗爽。
  毕竟,可以暂时想想这人其实算是他的人嘛,以后还不是任他予取予求嘛!三皇子也端起了自己桌前的水杯抿了一口茶。
  至于向来最是风流不羁的四皇子司空远,好吧,打从这两人一进来,他就一直在灌茶,偶尔抬起眼眸,瞄向的却是离他不远的三皇兄,和平日的张扬跋扈相比,着实低调了许多,坐在他身边的几位公子哥,十分不习惯。
  还有文弱俊秀的苏二公子,看了一眼之后,他倒是没有喝水,不过他目光在自个媳妇司空锦的身前默默停留了很久,直到最后,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发了一会呆。
  不过,众男人里自然也有些异类,譬如这府里的二老爷江浩,作为朝堂的文人清流代表,他脸上有些显而易见的不乐意。
  不过,自个侄媳妇的事情,实在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但他还是决定,下去之后找自己这个刚刚腿疾得愈的大侄子好好谈谈。
  规矩严谨的天启朝,举办宴席自然是男女分开就座的。
  看着泾渭分明的男席和女席,谢玉嘟着小嘴看向江溯流,十分不开心,她和那些夫人啊小姐的实在不熟,相比之下,更愿意乖乖的呆在自个的溯流身边。
  江溯流低头看她一脸不乐意的拉着自个雪白的衣袖,就像个撒娇的孩子,心里很软,但是态度很坚决,刚才众人那诡秘的眼神他自然一个两个都接收到了,如何能让那些登徒子用眼神轻薄专属于自己的小丫头,他有些后悔刚才没让谢玉换一身略宽松的衣服,再往久了说,他甚至有点后悔,自己那次不让她用束胸带那种东西。
  转念又一想,若是真用了那种东西,哪有还有自己夜夜握在手心里的那娇软滑嫩的两团雪白,第一次,他脸上有了一丝类似于纠结的表情。
  “大嫂可真逗,这用个餐而已,都舍不得和大哥分开呢?”安柔芳和江静怡整理了情绪相携而来,正好看见谢玉皱着一张苦巴巴的脸嘟着嘴不乐意的看着江溯流,前者已经极快的出声打趣了。
  “······”
  谢玉蹙眉看了她一眼,无话可说,这种小白花气质,目前已经不足以给她构成危机感的角色,她没有打嘴仗的兴趣。
  安柔芳话音落地无人接上,十分尴尬。
  “照顾好自己。”江溯流拍拍谢玉拉着他那只手的手背,语气里有许多宽慰。当然,他这照顾好的意思并不是说让她吃好喝好,而是希望她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嗯,那好吧。”谢玉无奈的点了头,目光在女席上逡巡了一周,最后走向了司空锦旁边一个空位。
  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了下去,她看着司空锦的眼神里含了些打趣:“做什么一直眼巴巴的看着我?”
  “谁眼巴巴的看你了,花孔雀。”司空锦心事被戳穿,面上有些挂不住,忙不迭回嘴。
  “不是你还有谁,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你脸上明明白白就写着‘来呀,来呀,来坐到我旁边来’”。她扬了扬唇角,故意拿捏了一下语气,尖声细语的样子逗得司空锦扑哧一笑。
  谢玉缓缓地吁了一口气,在她眼中,这养尊处优的小公主看着是个泼辣的,可心底却也十分单纯可爱,最起码,没有江静怡那个小丫头那么讨厌就是了。
  “看来父皇当初这婚赐的挺有先见之明啊,你和江世子看着相处很愉快。”司空锦被她一下子逗乐,也不愿意再拿着端着公主的矜持,语调轻松的挪揄打趣。
  “那倒是。看来哪天我需要备着真金白银进宫叩谢主隆恩。”谢玉若有所思的说完,大腿上突然一阵湿意。
  “呀,大嫂,真是对不起,都怪我不小心,这手腕使不上力,把茶水给你洒了一身。”不知什么时候默默坐在她身边的安柔芳已经站起了身子,十分不好意思的柔声道歉。
  “没事。坐一会自然就干了。”谢玉不情愿搭理她,语调很是漫不经心。
  “这怎么行?一会祖父和祖母,还有父亲和母亲可都来了?你这样一裙子湿哒哒的穿着多不好,眼下宴席还没开始,要不我陪你去换一身吧。”安柔芳不肯罢休的耐心劝说着。
  “这里离屋子太远了,还是不去了。”
  “那怎么好,就算不去换一身新的,这湿哒哒的一身也得好好整理一下,我陪你去吧。”安柔芳凑到她近前,清秀的小脸蛋上又是自责又是带着一点儿胆怯,似乎十分害怕她会突然掀了桌子给自己一巴掌似的,桌上已经有好几位小姐频频瞧过来。
  “······”谢玉一脸狐疑的看着她,有点捉摸不透这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嫂不去就是不肯原谅我了?”安柔芳楚楚可怜的看着她,语调里那一阵自责成功的转换为委屈。
  “走。”谢玉腾一声起身,一个字说的斩钉截铁。
  她倒真是想看看,这朵小白花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顾虑着江溯流说过她会使那什么“摄魂散”,还是在步态上保持些距离的好。
  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了距离花厅比较近的一间客房,原本正是给意外出现各种问题的来客使用的。
  “大嫂你先在这坐一下,我去找一找干帕子来给你擦擦。”安柔芳十分公式化的说完了一句,转身去梳妆台方向找了一块白帕子拿了来。
  “大嫂······”她举着帕子刚到谢玉身前,后者已经扑通一声趴倒在了圆桌之上,安柔芳嗤笑一声,收了帕子,弯下身去将谢玉身子扶起来朝床榻边挪了去,心里一阵得意洋洋。
  这王妃身边的老嬷嬷将这一桩迷晕谢玉的事情交给她,还真是找对人了,给她备好的熏香她都懒得用,想到一会她和大厨房那个洗菜的小年轻搞在一起的画面,她心里就说不出的痛快。
  不过,给她找那么一个长相样貌还过得去的可真是便宜她了,她忿忿不平的想着,哪里知道那正是容嬷嬷的顾虑周全之处。
  找一个太丑的人众人自然会怀疑是有人故意陷害,可找一个样貌各方面都还看得过去的年轻小伙,只需要那人一口咬定,之前江溯流不行,这世子妃寂寞难耐就勾搭了他,眼下江溯流身子骨恢复了,未免东窗事发,两人这才约定见最后一面。
  可是素日情分搁在那里,一见面天雷勾动地火,这才约定再来最后一次,然后好巧不巧的被众人碰见个正着。
  等安柔芳终于将谢玉整个人拖到了榻上,冷笑了一声转身欲走,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极温柔的一声轻唤:“安柔芳。”
  她第一反应回过头去,一眼瞧见谢玉整个人坐在床上紧紧盯着她,唇角噙了一抹十分柔情的浅笑,她正觉得十分诡异,眼前一黑,整个人已经扑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谢玉手脚麻利的跳下床,狠狠踢了她一脚,瞧见她整个人真的晕的跟死猪似的,这才哼着小曲将她毫不客气的拉扯到了床榻上。
  等做完这一件她面色为难的站在床榻边,一只手摸着下巴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门外已经传来一道十分谨慎的叩门声:“安姨娘。”
  “哎。”谢玉忙不迭喊了一声,连忙飞快的走到门边,栓了门,捏着嗓子问:“怎么了?”
  “王妃差奴婢来问,你这边妥当了没?”那小丫头不疑有他,轻声细语的又问了一遍。
  “妥当了。”谢玉连忙对答,脑袋一转又连忙开口道:“不过,还得麻烦你去告知王妃,让她过来一趟。”
  “啊?”门外的小丫头有些意外。
  “啊什么啊,赶紧去通知王妃,不然,办砸了事情,你可得吃不了兜着走。”谢玉捏着嗓子,轻声训斥。
  “哦,那好,奴婢这就过去。”
  那小丫头脚步声越来越远,谢玉吁了一口气,端坐在桌边正要想下一步怎么办时,门外又是“叩叩叩”一阵声响。
  “谁?”
  “是小的。”门外的声音十分恭谨,带着一丝下人惯有的卑微,谢玉大大的眼睛眨了眨,难不成,这是给自己准备了奸夫,要玩一出捉奸在床的好戏,好有意思,她喜欢。
  “来了。”她应了声,捏着鼻子走到床上的安柔芳旁边,小心翼翼的抽了刚才那方白帕子,走到门前,开了门栓,“进来吧。”
  一声门响之后,走进来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小年轻,刚一抬眼,也是同样的眼前一黑,整个人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谢玉愣神看着他,略略迟疑了一下,转身走到了床榻边,将那方帕子在安柔芳的鼻尖抖了抖,然后,重新坐到了桌前发呆。
  以她看影视剧的经验来看,东窗事发之后,这个十六七岁的小年轻十有八九是会被斩草除根杀人灭口吧,到底要不要将他牵扯进来,这真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叩叩叩”又是一阵毫不客气的敲门声,荣阳公主不耐烦的声音已经在门外响起来,“多大个事?非得我过来一趟?”
  谢玉蹑手蹑脚的将小年轻下人拖到了一边,不动声色的开了门,荣阳公主面色不善的推门进来,还来不及质问,已经如前两人一样砰地一声栽倒在地,然后,门外突然是“啊”的一声尖叫。
  “坏了。”忘了刚才那个小丫头了,谢玉暗咒了一声,连忙探头出去,却发现门外根本一个人也没有。
  顾不得思考太多,将荣阳公主也拖到了床上,捂着自个的鼻子拔了两人额上那枚小小的银针,忍着让人抽风的笑意,她十分恶趣味的将这两人扒的一丝不挂,散乱的衣衫扔了满地都是。
  最后,将安柔芳白色的小帕子在两人鼻尖使劲的挥了挥,看着那两人无意识的裸着身子搂到了一块,她十分郑重的将帕子扔进了不远处洗漱架的水盆里,拖着门边的小年轻出了去。
  好心的掩了门之后,看了一眼地上依旧昏睡的小年轻,同样拔了他额上的银针,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这人一直拖着扔到了道旁的花丛里。
  大功告成,她拍拍手看了看房门,心里暗道了一声,“翻滚吧,臭女人。”
  然后,雄纠纠气昂昂的准备离去。
  “哈哈···”头顶突然传来了一阵十分抽搐的笑声,他抬眼四下搜寻了一番,登时有点目瞪口呆。
  在她头顶不远处一棵貌似十分浓密葱郁的枝头,那个不太正经的四皇子司空远正挑着眉梢看她,那一双狐狸眼里透露出许多种讯息。好吧,谢玉暂时看到了赞叹和佩服这两种比较明显的。
  “你笑个屁呀。”自己辛辛苦苦好好的布了一局来对那两个臭女人小惩大诫,这四皇子坐的这个位置,不正是将来来往往看的清清楚楚?
  树梢的司空远被她突然变脸的一句脏话弄得有些愣神,却又极快的反应了过来,一本正经的看着她,来了一句:“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