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节
作者:莫再讲      更新:2023-04-11 15:32      字数:4797
  了呢……离欢,你怎么能这么对她呢……”
  离欢苍白着脸,有些无措得垂头,一言不发。
  千千终于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怒极反笑起来:“好,好得很哪,梨桩风华正茂绰绰年华的时候你便笑脸相迎压榨她,待她因为你的抠门吃错药变得神志不清了,你便一脚踹了她,此等作为,不愧是天下第一吝啬鬼离欢的风格,真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弯月更是怒极,伸手就拍出了一掌,重重打在离欢的肩头。
  离欢不躲不避,生生挨下了这一掌,瞬间,嘴中有腥甜从喉头散开,他又强行把这口腥甜压了下去。
  不想再和离欢说上一句话,千千弯月扶着阿好的肩,陪着她出了府,打算一起去看看梨桩。
  离欢愣在原地,一语不发,眼中有些迷茫,还有些无措。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无奸不商,这是大家都明白的道理。可是,为什么心里会有些酸涩之感,会有些难过,还有些空落……
  离欢僵硬在了原地,看着夕阳的余晖,陷入沉默。
  一直到,他的脚边,出现了一双鞋。
  他顺着抬头看去,才看清来人是公玉诚。
  ☆、46
  公玉诚还是如往常那般淡漠得看着他;并未说话。
  “阿城。”离欢轻轻叫他。
  公玉诚走近他一步,伸手轻轻拿起离欢被阿好咬出血的那只胳膊。
  离欢苦笑:“这点伤不打紧。”
  公玉诚还是没有说话,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拉开盖;将瓶中的粉末倒在了血迹未干的伤口上;瞬间;伤口上竟吱吱冒出一小道白烟来。
  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让离欢一个咧跌;一声闷哼声从喉咙中冒出;整个额头瞬间布满了一层汗珠来。——离欢瞧上去这般狼狈。
  “待伤口退了痂;留下的疤痕此生也不会再消失。”公玉诚与他四目双对;轻声道:“阿离;这本便是你的错。”
  离欢喘着粗气;伸手胡乱擦了一把额头:“是,是我的错,我不该买药害了宁玉,不该让宁玉千千一起同我出来,不该让下人不征求我意见便将梨妆赶出秦淮馆。”
  他走到公玉诚面前,继续轻声道:“我更不该见到你,让我明白原来哀莫大于心死是这般的痛心。”
  公玉诚不自然得别开头去。
  离欢笑得有些女气,转身离开。
  而此时的千千弯月正踏进阿好的家,一处小土屋,门外还圈着一圈篱笆。
  走进昏暗的房间,千千一眼便望见拥挤的小床上躺着一个病人。走得近些,终于看清了床上人究竟是何模样。
  姣好的五官,分外清秀,只是此时脸色苍白,浑身虚弱得躺在床上,毫无生气。梨桩是歌魁,声音自是花中第一流,可惜昔日让人惊艳的女子如今竟这般慢慢枯萎而去。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来了,梨桩慢慢睁开了眼来,看着床边多了两个陌生的女子面容,显然错愕至极,将疑惑的眼神投向阿好,阿好这才向梨桩慢慢介绍了起来。
  “阿好,我对你说了多少遍了,离了秦淮馆是姐姐自己的意思,你,你竟,竟去为难公子……”梨桩颇是激动,对阿好严厉得指责了起来。
  阿好见姐姐激动了,忙扑上去顺她的胸部,一边顺着一边委屈道:“那个离欢本来就不是好人,姐姐做什么还要这般帮他!”
  梨桩喘得更厉害了,抱歉的眼神扫向了千千和弯月,轻声又虚弱道:“真真是让两位姑娘看了笑话……”
  千千急忙否认。
  “公子对我有恩,当年是他救了我,把我从青楼边拉了回来。我感激他,阿好,我不许你再去寻他!”梨桩的声音虽虚弱,却有力道。
  “可是他这般吝啬,你为秦淮馆这般付出,到头来却是这般凄凉下场,你心中便不怨么?”千千皱眉,问她。
  “不恨,有什么好恨的呢……公子小气,只不过是穷怕了,所以他吝啬,抠门,不喜花钱。”梨桩咳嗽的声音再次传来,许久才停下,接着道,“公子的母亲,便是被活活逼死的。”
  千千和弯月快速对望一眼,异口同声得诧异反问:“活活逼死的?”
  “我跟随公子已三年有余,对公子的过去一概不知,心中对公子的一些作为自然也是颇有微词。可一直到那一日,公子喝多了酒,恰巧被我瞧见,他拉着我说了许多许多。”梨桩看着千千,轻声道来,“从那之后,我才知道,为何他会这般吝啬……不,与其说是吝啬,还不如害怕来得妥当些。
  “公子的母亲是雏妓,因家中贫困,这才早早得出来卖妓,养家糊口。只是,却被。一员外给瞧了上,给了家中一笔银子,算是买了她做妾婢。哪知未过了多久,员外便厌倦了她,随便将她卖到了妓院。妓子的生活,有多残酷呢……曾有一名妓…女生生死在了客人的身下,这世间,又有谁看得起此种女子的。当时的她该有多可悲。
  “可日子还是得过下去。直到她遇到了一个男子,长得俊俏,她一下子便欢喜上了,同他欢好之后并未喝药,由此才怀了公子。可沉迷烟花之地的男子,又有几个是好的,那男子又怎会承认一个妓子有了自己的骨肉,对她冷嘲热讽一番便甩袖而去,再不曾来。
  “她执意生下公子后,境况越来越差,好不容易将公子抚养成七岁,早已人老珠黄,隐疾缠身,被妓院扫地出门。她死在路边,可怜公子还守着她的遗体,以为母亲只是在做一个冗长的梦。”
  千千和弯月听得目瞪口呆,他们从未想过,原来离欢的过去是这样的。他平日里的云淡风轻下究竟隐藏了多少委曲求全。
  千千想起一见到他时的那道甘泉般的声音,想起他嬉笑着躲在马车里睡觉,还有他买的假药和那匹衰败的老马,太多太多,一幕幕从她脑海里依次闪过,她终于明白,这不过是他的一种自我保护手段。
  就算他再吝啬,可他依旧将秦淮馆建立得这般大气豪华,收了无数女子入馆,免遭妓…女之罪
  ,这不正是他的大方之处麽。
  “阿好,莫要去打扰公子,一切离开全属姐姐自愿,他并未对不起我,更未对不起每一个在秦淮馆内工作之人。”梨桩板起脸,一连严肃看着自己的妹妹。
  阿好自知理亏,缩着脑袋低着头,一言不发。
  “今日宁玉解毒,你不打算回去么?”瞧着窗外越加暗黑下来的月色,弯月好心提醒。
  千千一拍脑袋,终于反应过来,冲梨桩急冲冲道:“天色已晚,我尚有要事在身,便先辞了,改日再来看你。”语毕,又让弯月拿出些银子来,递给了一旁的阿好。
  一回到公玉府,千千急急忙忙往宁玉所在的院子而去。此时公玉诚已熬好了药,望见千千进了院中来,道:“合欢散给我。”
  千千点点头,走上前将手中的合欢散递给他。
  公玉诚接过,道了一些进了药汤中,拿筷子搅拌之后,才拿给千千,面不改色道:“将这药给宁玉公子服下,你守着他,若不出我所料,同床之后,他便能清醒了。”
  千千脸色有些发烫,接过这碗药,便转身走进了房内。
  宁玉还是疯疯癫癫的,只是相对比起前几天,已经沉默了很多,略显呆滞的眼神在千千进门的刹那,扫在了她的脸上。
  千千看到那目光,心中有些难过。
  她走上前,伸手抚摸宁玉参差不齐的黑发,举了举手中的汤药,柔声道:“乖,喝了这个,喝了这个,你的病便好了,我的宁玉就回来了……”
  她将碗凑近宁玉的嘴唇。
  宁玉微微嘟起唇,就像一只包子,瞧着竟这般可爱:“祖母让我喝,我便喝,祖母让我喝什么我都喝。”
  他的口吻也分外委屈,伸手端过碗,苦着脸皱着眉,一口气将这药给喝下了肚去。
  千千伸手慢慢抚摸上他的背,轻轻拍着,好似自言自语,又好似在对宁玉道:“宁玉,你回来吧。”
  宁玉是她的相公,从第一世她嫁给他的时候,便已经注定好了的。尽管她不愿承认,一直将那件事埋葬在了内心最深处,可午夜梦绕之间,她每每会产生一种错觉,自己又回到了第一世的那个晚上,她沉浸在宁玉略带酒气的气息中,将初夜给了他。
  第一世时,那个喝醉酒的宁玉。
  只是从那之后,宁玉再也
  没有来见过她。一直到了莫非拿着剑,到宁府来寻宁玉决战。
  再然后,她便被宁玉甩出的气流,甩进了半空中。
  这是她终其一生都无法原谅的痛。
  可是——
  千千从回忆中探出头来,双目重新聚焦到眼前宁玉的脸上,可是纵使她再如何逃避,她的生活总是少不了宁玉,纵然她心中有委屈,可却也在不知不觉间,在宁玉轻微上扬的淡笑中,化作了一滩水,心甘情愿围着宁玉转。
  他是她的丈夫,不是别人,夫妻之间,又有什么事情是无法原谅的呢。
  千千的眼角有些湿润,回想着和宁玉在一起的时时刻,才猛然惊觉,时光早在她的生命中,刻下了‘宁玉’两个大字,占据了她全部的心思与念想。
  她伸手慢慢解开衣服的纽扣,慢慢拉开腰带,冲宁玉轻声叫道:“夫君。”
  宁玉依旧愣愣的:“脱衣服做什么。”
  千千不答他,脱下了衣裳,和长裙,慢慢解下了亵衣,白皙的皮肤慢慢露了出来,很快,上半身只留下了一见水红色的肚兜,上绣着一束花开正茂的梅。
  乳…沟若隐若现,千千羞红脸伸手挡住。
  宁玉的脸被涨得通红,粗…喘气慢慢加重:“我,我好热,我好热……”
  他的眼睛再次失焦,伸手粗暴得撕开自己的衣服,一下子就将千千压在了身底下。
  他的热气一下一下全喷洒在了千千的耳际,千千心跳得极快,没有推开他,反而伸手勾住他的脖颈,慢慢闭上了眼。
  宁玉动作极粗,一下子就撞进了她的身体里,千千痛得勾起身子,她握紧被子,眼眶有泪溢出。
  她也不知道究竟重复了多少遍,做了多少次,只是到了后来,他的动作慢慢柔和了下来,一点一点抚摸,一寸一寸让千千化作了一池春水。
  她随着他的动作,尽数迷失了方向。
  一直到了最后,她再也无一丝气力,慢慢闭上眼去,想放任自己深深睡一觉。
  却在意识刚要远去的那瞬间,她似在耳边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呼喊:“千千——”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虽然裂了,但是接下去会拌回来,下一章:继续重生。
  ☆、47
  也不知究竟睡了多久;浑身酸痛到了无以复加,千千慢慢睁开眼来,一眼便望见了宁玉清澈的眸子在一眼不眨得看着她。
  触不及防间,千千与他四眼相对;她的脸瞬间红得通透。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坦诚相见。千千尴尬得有些不知所措;身子缓缓向床内移去;毕竟被子下的自己和宁玉谁都没有穿衣服;若是挨得太近岂不是有些窘迫?
  哪知宁玉伸手一把就将千千的身体抱牢;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二人瞬间紧挨着身体;一丝间隙都无。
  千千抽了抽嘴;叹气:“宁玉;如今你毒已解了,瞧你这模样精神想来应该不错,我的任务虽完成得有些痛苦,但好歹也算是完成了的,你便不能放过我,让我喘口……”
  ‘气’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宁玉已低头吻住了她。
  不同于第一次的莫名其妙,这一次的吻温柔之极,小心翼翼还透着一股怜惜。
  千千再次融化在宁玉身上独特的气息里,只因这个绵长的吻,这般轻柔又细腻。
  许久,宁玉才离开她的嘴唇,伸手紧紧抱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道:“夫人。”
  若是千千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她。
  “……”千千还是觉得别扭,将头转向了另一侧。
  宁玉恢复成了原先的他,这般好看,这般独特,任凭哪一个角度看过去,都好似一道魅惑的风景,他瞧着千千露在被子外面的脖颈和锁骨下方,满是自己留下的痕迹,心情好得无以复加,轻轻拍了拍千千的腰,轻声道:“睡吧。”
  等千千再次睡得熟透,他侧过头,双眼看着某一处,脸上的柔情慢慢凝结。
  毫不犹豫得起身,让下人烧水清了身子,重新穿戴好暗胭脂红色的衣裳,走在铜镜面前,看着自己参差不齐的长发,眸中寒意激增,他拿起一根暗胭脂红的发带随意将发束作一团,披在身后,这才冷着脸缓缓走出院去。
  打理整齐的宁玉终于重新回归成以往的冷傲,论谁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造次。
  这几日的疯癫就好似闹了一个笑话,他从未想过在他的人生中还会出一场这般弱智的意外,出了这许多让人不堪的洋相,——只要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