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2 节
作者:千顷寒      更新:2023-04-11 15:26      字数:5067
  其他几人自然不会反对,这正合众人的心意。
  “掌柜的,没有见到冬雪,她可能在雅间吧。”秋叶在晓娴耳边低声道。
  “算了,那就不找了。”晓娴柔声道。
  当一行人吃完饭之后,晓娴对众人说道,“今儿晚上冬雪没来,咱们就别和她说来这儿吃饭了,就说咱们去吃路边摊啦,省得她知道这事儿,心里难受。”
  “嗯,明白了,掌柜的。”众女笑嘻嘻的应了。
  晓娴她们回到卉香阁时,冬雪还未回来,她让其他人先去睡,自己等冬雪回来。
  冬雪回到卉香阁,一张小脸红彤彤的,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心虚。
  “冬雪,回来了。”晓娴温和的笑着问道。
  冬雪还沉浸在方才的事件当中,猛然间听到晓娴的声音,身体明显怔了下,讷讷道,“掌柜的,您还没睡啊?”
  其实好是有意晚一点儿回来,有些怕面对众人,想睡一夜后将心情平复,毕竟还从未做过这种卖主求荣的事儿。
  “呵呵,你还没回来,我睡不踏实,今儿怎么样,玩得还开心吗?”晓娴依然笑着问道,乌黑的眸中光芒流转。
  “嗯,还好,掌柜,您赶紧去睡吧,时辰不早了,明儿还得早起。对不起,让您担心了。”冬雪乖巧的说道。
  “嗯,那你也早些睡啊,我回房了。”晓娴轻轻颔首,然后转身向房间走去,眸中闪过失望之色,脸色也沉了下来。
  其实她特意等冬雪回来,是想给冬雪一个醒悟的机会。
  现在看来,倒是自己太高看自己了,唉!
  冬雪看着晓娴的背影,脸上也闪过愧疚之色,嘴唇动了动,想要喊住她,可是想想那白花花的银子,她将话给咽了下去。
  第二天,冬雪工作时明显有些精神不济的样子,晓娴看在眼里,并不出声,只是静观其变。
  “掌柜的,请问您这儿是不是有熏衣草香枕卖啊?”就在晓娴沉吟之时,耳畔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
  晓娴脸上漾开笑容,侧脸看过去,只见两个年约四旬的华衣妇人一齐步入铺子里,身后还跟着两个小丫环。
  “两位夫人好,有的。”晓娴笑着应了。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是隔壁仁济医馆的吴老先生让我们过来买的。”其中一个绿衣女人笑着说道。
  晓娴眉毛扬了扬,不解何意。
  另一个蓝衣妇人解释道,“我们俩人晚上总是睡不好,听人说仁济医馆的吴老先生医术非凡,我们就相约来瞧。吴老先生替我们开了方子回去调理,同时建议我们来这儿买一个香枕,这样效果会更好。”
  晓娴恍然,但这话令她万分惊讶,她做梦也不会想到,吴老先生会替自己的铺子揽客。
  不过惊讶归惊讶,她敛了心思,让秋叶带着两位夫人四下里瞧了瞧。
  最后,这两位夫人不但各买了两个香枕,且还买了一些玫瑰香花回去给女儿沐浴用。
  一天下来,这样的事儿还不止这一次,不时有人从仁济医馆过来买东西。不过,他们所买的花不尽相同,但与本身患的疾病相关,是能辅助治疗疾病的。
  接连几天下来均是如此,晓娴让秋叶去买了几盒宝方斋的糕点,打佯后亲自拎了去仁济医馆。
  吴老先生已去了后堂休息,文悔正在清扫地面的灰尘,挺拔的背脊微佝偻着。
  “文大哥。”晓娴唤道。
  听到晓娴的声音,文悔扫地的动作顿了顿,然后抬头,温和笑着说道,“沈掌柜,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感谢吴老先生的,感谢他老人家替我们铺子揽客。”晓娴说明了来意,将点心放在柜台之上。
  “这只是病人病情的需要罢了,并非有意,你勿放心上。”方悔说道,深邃的眸底有异样的情愫在涌动,垂在袖子中的双手紧紧攥起,担心自己会失控。
  “不管是病情需要,还是其他,我都得好好谢谢吴老先生。我可以坐下嘛。”晓娴指了指一旁的凳子。
  “当然,请坐请坐,不好意思。”文悔忙请晓娴坐下,然后去沏了杯茶。
  “沈掌柜,喝口茶吧。”文悔将茶放在晓娴面前的桌子上。
  看着他手背上一个小伤疤,晓娴脸色变了。
  正文 第445章 懦夫
  第445章 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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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悔左手背上有一个像月牙形状的伤疤。
  晓娴清楚的记得康宜文左手背上也有一个这样的伤疤,曾听他说过,这是被碎碗片划破后留下的。
  她不得不再次怀疑文悔的身份来,相同的背影,三四分相似的神态,还有着相同的伤疤,太多的巧合就不是巧合了。
  难道康宜文……
  文悔也发现了晓娴在看他手背上的伤疤,忙将手缩了回去,垂在袖中,有些懊恼。
  “文大哥,可以与你聊聊吗?”晓娴微笑着问道,用笑来掩饰眸底的深深的疑惑。
  “嗯,当然可以。”文悔本想拒绝,但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天天期待着能和晓娴朝夕相处。
  奈何虽然俩人只隔一堵墙,但两人说话的机会并不多,加在一起,不超过二十句。
  “不知文大哥祖籍哪儿?”晓娴问道。
  “湖州。”文悔随便编了一个地方。
  “哦,可听文大哥说话的口音并不像是湖州人?”
  “呵呵,是啊,从小就跟在外祖身边走南闯北,因此乡音并不浓,甚至要忘记了。”文悔笑着答,滴水不漏。
  “文大哥可有兄弟姐妹?”晓娴依然笑着问,她相信一个再撒谎,也不会拿自己亲人来撒谎。
  “上有兄长和姐姐,下有弟妹,双亲俱在。”文悔应道。
  提到家人,他心中五味杂陈,嘴中泛苦。家人,如今对自己来说,是好遥远好飘渺的,不知何时才能再与他们相见。
  晓娴心一动,这与康宜文的情况一样,上有兄长姐姐,下有弟妹,父母双全。
  “既然文大哥还有这些亲人,你为何会从小和吴老先生走南闯北,人家说,父母在,不远游。”晓娴不依不饶着。
  文悔早有准备,下意识的摸了摸眉毛,苦笑一声道,“沈掌柜有所不知,家乡连连闹灾荒,家中日子难熬,为了生计,我不得不出来,让沈掌柜见笑了。”
  他这样一说,晓娴倒不好再继续说什么,但她却更加怀疑他的身份,方才他摸眉毛这个小动作与康宜文也如出一辙。
  “不好意思啊,文大哥,你知道嘛,你与我一个朋友生得十分相似,所以就多问了几句。”晓娴直接说出本意,然后注意看文悔的表情。
  文悔心跳加速,拳头捏了捏,故作镇定道,“呵呵,你是第二个说这话的人,上次你不就说过嘛,这世上相似的人很多,我很荣幸,能与沈掌柜的朋友相像。”
  “唉,有什么荣幸的,我那朋友是个懦夫。”晓娴轻叹一口气,故意说道。
  文悔将脸扭去一边,眼睛发涩,心痛得差点儿要窒息。
  “哦,是嘛。”他忍着痛,吞出三个字。
  “是的,他本是个才华横溢的男人,有大好的前程等着他去搏,谁知道,他却为了一件小事儿走了极端。不但伤了他家人的心,也伤了默默关心着他的朋友们的心。”晓娴继续说道,眸子里染上了哀伤之色。
  文悔壮着胆子问道,“你那朋友,在你心中的份量很重吗?”
  这句话藏在心中好久好久,既期待结果,又怕结果不是自己所能承受的。
  晓娴看着文悔,无奈的笑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重不重,只知道当我听到他的死讯时,只觉得这颗心也死了。”
  自从康宜文死后,她才知道他在自己心中的份量有多重,重得让她惊讶。
  原本以为只是短短几个月的相处,并没有太深的感情,可事实是自己错了。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深入自己的骨邃,深入自己全身的血液之中,永远无法将他赶出自己的记忆和身体。
  虽然苏简然是自己十分熟悉的人,也知道他爱了自己两世,可自己对他,始终生不出真正的男女之爱。这对苏简然来说是残忍的,可自己真的没有办法去欺骗他的感情。自己不爱他,要是违背良心说爱他,那对他来说岂不是更大的伤害。
  晓娴后来想了很多很多,若康宜文还活着,若他还愿意与自己续前缘,自己一定会答应他的。不管前面的路有多难多苦,自己一定会陪着他走下去。
  只是不知道老天爷给不给她这次机会。
  文悔已经说不出话来,他好想好想将晓娴搂进怀里,告诉她自己真实的身份,告诉她自己想和她白头偕老,但太多的顾虑让他坐着没动,嘴唇轻轻抖动着。
  “呵呵,沈掌柜,你的朋友要是知道你这样想,肯定会特别开心的。”文悔将心中所有的情绪压抑下去,镇定的说道。
  他又恢复了之前淡淡的模样。
  看着文悔这般模样,晓娴失望的闭了闭眸子,起身站起来,“我那朋友是懦夫,他不会开心的,文大哥,不好意思,和你说了这些废话。”
  然后她匆匆离开了仁济医馆,一出门,泪忍不住从眼角滑出。
  原本镇定的文悔也悄然落泪,坐在那儿如同一尊雕像,一动也不动。
  吴老先生从后堂步出,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怒骂道,“臭小子,你脑袋是装了浆糊,还是被驴踢了,人家姑娘都那样说了,你怎么不赶紧承认身份啊,你瞧瞧人家多伤心。你对得起人家一片真心嘛,人家姑娘说得没错,你就是个懦夫,彻头彻尾的懦夫。”
  “舅公,我知道,我知道我是懦夫,没有人比我更想在晓娴面前承认身份。可是我怕,我怕我不能给她幸福,我真的知道如今该如何面对她。舅公,您知道嘛,我现在心是虚的,好怕身份一旦恢复,晓娴又会拒我于千里之外。虽然她这样说了,可我并不相信这是真的,我怕,我真的怕啊。如其那样,还不如这样远远的看着她,看着她幸福。”文悔放声痛哭着,狠狠的扯着自己的头发。
  这些日子,他心中的苦只会比晓娴多,不会比她少。他也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他不知道眼下这样做是对是错。
  可晓娴当初拒绝的话语,一直在他脑海中回响,他怕再听到这些话,他真的怕,他不敢再去体会被她拒绝的滋味,他担心自己真的会死去,那到时就真的再也看不见晓娴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了。
  舅公满腔的怒气,可看着伤心的康宜文,心又软了下来,轻轻拍着他的肩膀,红着眼睛道,“傻孩子,两个傻孩子,明明相爱,却又这样互相折磨着。唉,文儿,你好好想想,尽快想出一个结果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们不能再折磨了。”
  “嗯,我知道,舅公,我会的。”康宜文粗哑着声音应道。
  他是得好好理思绪,接下来该怎么走,一定要打算好。
  他从晓娴的话中知道她心中有自己,可他并不敢轻易的去相信,怕是自己的幻听。不过,晓娴一直未嫁苏简然,这又给了他信心。
  晓娴,你等着我,不用太久,我会重新站在你身后。
  晓娴那天哭了一夜后,再也没去过仁济医馆,想着若文悔真的是康宜文,他应该能听出自己的心意,若他想续前缘,他自会来找自己。若不来,说明他无意,那自己就继续这样过日子。
  若他不是,那就罢了,世上已无康宜文,自己这颗心也随之死去,还有什么好难受呢?
  但吴老先生依然人介绍病人过来买干花,而冬雪这几日一直没什么动静,倒让晓娴有些意外。
  “掌柜的,那就是黄小姐。”晓娴垂眸想着心思时,秋叶走过来,低语着。
  晓娴抬眸看过去,只见一个粉衣女子走向冬雪,两人在角落里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粉衣女子看了几样干花之后,就离开了铺子。
  她眸子动了动,这粉衣女子可能是来催冬雪的吧。
  “秋叶,冬雪这几日工作表现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晓娴不经意的问道。
  “还好啊,没什么异常吧,掌柜的,您怎么好好的问这个。”秋叶想了想答道,不过,有些奇怪。
  “噗,没什么,关心你们嘛。”晓娴笑了,但笑容未达眼底,在考虑如何处理冬雪。
  下午打佯后,晓娴依旧在算账,秋叶她们几人清点货物和打扫卫生。
  晓娴眼角的余光瞥见冬雪不时的向自己看过来,她装作没看见一样,继续忙自己的。
  片刻功夫之后,冬雪走了过来,说道,“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