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作者:那年夏天      更新:2021-02-17 19:23      字数:4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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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开了,那个绿衣婢女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啊”的轻呼一声,然后眼泪就流了下来,她和墨鸳是同时进府的,感情不同旁人,但碍于谢凌辉在场不敢放声痛哭,只是默默走上前,取出一块帕子蒙在墨鸳脸上。
  谢凌辉问道:“洪管家回来了没有?”
  “回来了,没追到那个老头,让他跑了。”卷翠勉强收了泪道,“这个地方咱们还是别呆了,现在外面的风雪小了很多,赶快回别苑吧。”
  谢凌辉点点头,叫洪管家进门将墨鸳的脸盖严,把尸体横抱起来,三个人一同走出房间下了楼。
  姚丹杏这时才心有余悸的从大床下钻出来,她的心“怦怦”直跳,刚刚听了一个骇人听闻的皇室秘密,又看了一桩红颜命案,不管怎样见多识广聪明百变,她毕竟还是个不到十二岁的娃娃,所以手脚有些瘫软,坐在黑暗里定了定神,忽然想起这屋子里刚刚死过人,她浑身一个激灵,马上撒腿跑了出去,找掌柜的要求换房。
  姚丹杏跑到楼下,看到一片狼藉,菜肴碎碗撒了一地,人群全散了,两个小伙计正在收拾残局,掌柜的点头哈腰的送谢凌辉和卷翠。姚丹杏慢吞吞的往前走,突然脚下一滑向前摔去,慌乱中她抓住了谢凌辉的秋香色大氅,谢凌辉毫无准备,被姚丹杏拽了一个趔趄。正在这时,一支弩箭飞快的射了过来,箭羽擦着谢凌辉的面颊飞驰而过,牢牢的钉在墙壁上,尾部还在微微颤动。
  谢凌辉惊魂未定,只见一个黑影迅速掠过对面的窗子。卷翠提起裙子就要去追,谢凌辉急忙拦住:“别追了,追不上。”他转过身,看到一个瘦弱的女童,看上去八九岁,五官精致,一双大眼睛好像天上寒星,明亮清透,顾盼生辉。他放柔声音道:“你刚刚救了我。”
  姚丹杏压根儿就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一心想保持平衡避免自己摔跤,情急之下拽了人家公子哥的衣服,但是她马上就后悔了,自己干嘛招惹那个不好惹的人啊,摔一跤就摔一跤呗,又死不了人,万一扯坏了人家的衣服或者让这娇贵的公子心生不快,那自己一个小孤女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由于光线太黑,姚丹杏根本没有看见射向谢凌辉的弩箭,摸不清情况她只得陪着傻笑。
  姚丹杏抬头,只见谢凌辉望着她,一双狭长潋滟的凤目闪动着点点波光,堪称俊秀无双。姚丹杏感到心头一阵乱撞,脸一烫便低下了头。她虽然年纪尚浅,但是内心早熟,已经情窦初开,面对这样的情况有点手足无措:“刚才其实是我要摔跤的,因为拽了你一把才没跌倒,就算救了你也只是碰巧。”
  刚才谢凌辉就在疑惑为何这样一个比自己年龄还小的女孩能识破刺客的阴谋,现在知道了原因不由得莞尔一笑:“不管怎样我都要谢你的。只要我能做到的,你随便讲好了,或者把你爹娘叫过来,让他们说也可以。”
  “我没有爹娘。”姚丹杏摇了摇头,“我自己一个人住店。”她抬头看到谢凌辉询问的目光,心中暗想:若是他知道我娘是南淮艳妓未免瞧不起我。于是信口说道:“我爹早逝,娘不久也病死了,我叔叔婶婶想把我卖到勾栏院,我拿了点钱从家里跑出来,扒了一艘开往这里的航船,一路流浪过来,因为天太冷了,才不得不掏钱住店……”这番话说得真真假假,但是丹杏想到母亲狠心撇下她撒手人寰,这一年来流浪清苦,忍不住泪流满面放声痛哭。
  谢凌辉听到她的遭遇不由一声长叹,然后伸手拍拍她的头:“你若没地方可去,跟我回家可好?”
  姚丹杏正在抽泣,听到谢凌辉的话不由得一愣。谢晨轩望着丹杏又将话重复了一遍:“跟我回家可好?我家有吃有住,你以后就不用风餐露宿四处飘零了。”
  姚丹杏抬起眼泪鼻涕纵横交错的小脸,看到谢凌辉那清如朗月的脸庞,心中一阵不知名的情愫涌动,头脑登时一热,点头道:“好,我跟你走。”
  谢凌辉点头,带她向外走去。“等等,我有一件斗篷在房里。”看到外面的风雪,姚丹杏忽然停住脚步。
  谢凌辉斜眼看看姚丹杏身上的旧棉衣,摇头说道:“你的衣服不要也罢,我马车上有一件毡斗篷,送你好了。”
  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洪管家正坐在驾辕处等他们。谢凌辉几人上了马车,卷翠马上从包袱里找出一件大红猩猩毡斗篷披在姚丹杏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谢凌辉一边接过卷翠递给他的手炉一边问。
  “我叫姚丹杏,十一岁。”
  卷翠听罢小声对谢凌辉说:“大小姐的乳名就叫丹丹,她的名字和大小姐相重,犯了忌讳了。”
  谢凌辉点了点头,想到今天正好是初三,这个女孩的名字里又有一个“丹”字,用拆字法把“丹”和“三”放在一起,恰好是个“彤”字,于是笑着说:“以后你就叫初彤吧,姚初彤。我是京城谢家的二公子,以后你和他们一样,叫我二爷。到我那里做个二等丫头,每天做做针线,不辛苦的。”
  “我叫卷翠,是二爷身边的人,以后就是好姐妹了,我们互相多照顾。”卷翠微微一笑,态度温柔可亲。
  姚丹杏在风月场所长大,又自小在市井之间厮混,见多了世间丑恶,稔熟人情冷暖,她生活在最卑污肮脏的地方,但是她母亲青莲却坚持用最规范传统大家闺秀的礼仪和思想教育她,不断给她进行高雅情操和气质的培养,这让姚丹杏养成了刁钻古怪的性格,也让她善于隐藏自己心中的想法,小小年纪就懂得逢场作戏,强颜欢笑,所以虽然改名字让她心中老大不愿意,但是她不动声色,甜甜一笑,表示出对新名字的喜爱和认可。
  风雪已经小了很多,马车一路向前,姚初彤倚在马车的角落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萍水相逢机缘深
  马车不多时行驶到一处庭院,门口早有下人打着大红的灯笼迎接,见谢凌辉急忙迎了上来。谢凌辉让婆子领了初彤休息,便带着洪总管和卷翠去了偏厅。那婆子见初彤身上的斗篷华美精细,似乎是谢家二公子曾经穿过之物,自然不敢怠慢,将她安顿到一处暖阁,让小丫头端了点心清茶热水毛巾等物好好招待。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初彤跟着谢凌辉乘上马车,快马加鞭的向京城里赶去。这里距京城已经很近了,一路上又几次换马,所以黄昏时分马车便进了京城的大门。
  一路上初彤忍不住掀开帘子向外看去,只见京城大街上熙来攘往,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摊子上摆着各色物品,琳琅满目不一而足,初彤伸长脖子张望着,心中暗想:乖个隆咚!怪不得来窑子里销金的大爷们都说京城繁华,今天一看果然名不虚传啊!南淮市井虽然也似这般热闹,但是跟上京比起来,还是少了点气势。
  张望间,马车缓缓驶进了一处偏僻的巷子,然后在一处偏门停下。只见墙内建筑物巍峨挺拔,探出朝天的阙角,峥嵘之气毕现无疑。小厮撩开车帘子,一干人等站在大门口迎接。谢凌辉刚下马车,在门口等候的人便将他团团围住,簇拥着往里面走去。卷翠对初彤道:“二爷要到书房回话,我们先去回二夫人的话。”说完拉着她的手走进,两人一起上了一乘小轿。
  姚初彤掀开轿帘子向外看去,那府中的景色更加非同一般,雕梁画栋,入眼的几间正房高大壮丽;曲栏回转,穿山的游廊厢房精致敞阔;怪石嶙峋,那葱茏的青松上还压着皑皑的白雪;湖已经冻了冰,有个穿蓑衣的老头独钓江雪,宛若画中之人。三三两两的下人穿梭在园中,举止有度。走了一会儿,轿子进到了一间月亮门处,卷翠笑了笑,叮嘱初彤说:“待会儿磕了头问了话,你就正式呆在谢府了。二夫人是个极好极美丽的人,你救了二爷的性命,她必然会好好赏你”然后领着初彤下轿,径直带着她走进了一处院落,院子里有两个小丫头正抬着一桶水走来,看到卷翠急忙放下桶去掀门上的毡毯,笑着说:“卷翠姐姐回来啦!”卷翠问道:“二夫人在吗?”小丫头点点头说:“二夫人身子不舒服,正在榻子上歇着呢,把人都遣了出去,只留了珍珠捶腿。”
  姚初彤站在门口只觉得一阵异香扑鼻,踏入房间便仿佛到了一个温润如春的世界,入眼之处尽是一片金碧辉煌,让人眼花缭乱。旁边的小丫头领着她到偏房,让她坐在绣墩子上等着,然后拿了块点心给她吃。姚初彤拿着点心还有些回不过神。刚才经历的好似做梦一般,自从她进门到现在,所见之物无一不奢华精致,下人神色恭谨殷勤,初彤心知自己进了非同一般的大户人家。想到母亲临终前,柴瘦的手死死攥住她的胳膊,咬着牙对她说:“女儿,你听好了,王府侯门是火坑,荣华富贵是场梦,永远别听信男人的花言巧语,否则……否则我就是你的下场!”初彤呆呆的发了一会儿愣,然后“哼”了一声,心道:管你什么钟鸣鼎食阔绰世家,我且去见识见识,若是过的不顺心意,大不了一拍两散,一走了之,我还做我的姚丹杏,不也快活得很?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平静下来,三两口将点心吃了,然后将门帘扒开一道小缝向外观瞧。
  此时已经到了掌灯十分,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初彤终究是小孩子心性,耐不得寂寞,见外面的正厅无人便走了出去,东瞅西看,见到屋角边的梅花式小几上摆着的各色糕点,样样都是她没吃过的。姚初彤不由食指大动,从怀里摸出一方小手绢,捡着颜色可爱造型独特的包进帕子里。姚初彤做坏事的时候一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她忽然感觉窗前似乎有黑影闪过,心中一慌,捂着帕子一闪身躲到帘子后面去了。
  没过多久,门便缓缓的推开了,一个人轻轻的走了进来。姚初彤屏住呼吸,从帘子的缝向外看去,只见来人穿了一身夜行衣,手中提着一口宝剑,进门后径直往二夫人寝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有贼人!姚初彤心里一惊,怀里的点心滚了一地,她慌里慌张的跑了出来,忽然感觉自己腿上一麻,“哎呦”一声就摔到了地上。
  “什么人?”听到声响卷翠冲了出来,只见大厅空空,只有初彤一人躺在地上,初彤挣扎着爬起来,还没说话,只见卷翠晃了几晃便倒了下去,正好压在她的身上。初彤吓得小脸发白,此时屋中黑漆漆的,只有一盏蜡烛摇曳着幽暗的光芒,初彤感觉自己的左腿完全失去了知觉,身上的卷翠悄无声息不知生死,她大骇之下浑身瘫软,堆在了地上。
  “到底怎么回事?”一个悦耳的女声响起,紧接着传来一阵环佩的叮当声。初彤刚想转过脸看上一看,只听一个声音从头顶上方幽幽响起:“蔺姬,好久不见。”
  脚步声顿住,“你是谁?”那悦耳的女声顿时变得冰冷,充满了浓郁的戒备。
  “哈哈,我是谁?谢家二夫人倒是贵人多忘事,但是你的底细我倒是一清二楚。”那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带着几分怨毒,听声音好像是个嗓音浑厚的少年。初彤趴在地上,脸背对着身后的两人,心道:这可坏了,二夫人出来了,一准能看见地上洒落的点心,万一追究起谁拿的便大大的不妙。姚初彤心中有些惴惴,但转念又想:不怕不怕,到时候我就说是我看见了贼人,被他打倒的时候不慎碰掉了几粒点心,这个谎自然能够圆过去。想到这里她有点得意,接着又想道:这贼人不知什么来头,好像和二夫人还是认识的,我先不做声,看看情况,以免殃及了我这个池鱼。想到这里她一动也不敢动,竖起耳朵倾听二人对话。
  “‘蔺’是南燕皇室大姓。十几年前,南燕平王爷曾有一名宠姬,色艺双绝,聪慧过人,由于出身卑贱,小王爷赐她姓蔺,唤作蔺姬。而后南燕与中原开战,蔺姬蒙王爷看中,派到中原谢家成了细作。”那声音顿了顿,然后语意更加冰冷不屑,“不成想这贱人逐渐忘了小王爷的恩情,贪慕荣华富贵。不但北凉小皇子回京之时放出假消息重创南燕精锐刺客,甚至心狠手辣杀害了她的结拜义兄!”
  “住口!”二夫人一掌拍在身边的紫檀木茶几上,语气异常冰冷,“你知道什么?你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可知当年发生的事情?凭什么来这里指责我?一切都是蔺曦和对我无情无义!”二夫人深深的吸了口气,仿佛想平息心中的怒火,但是她说话的声音却愈发激动,“当年他喜欢我,荣宠极胜,没过多久他又爱慕上方红袖那个狐狸精!为了讨她的欢心便下令将我贬黜到后府,受尽了下人的欺凌……我没办法只得请求来大周当细作,否则我困在那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