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节
作者:怀疑一切      更新:2023-03-23 21:15      字数:4843
  席恩夺走孟威廉手上的毛瑟枪,惊恐地看见他跪在甲板上,卑躬屈膝地求饶。
  “我不会杀你,那只会弄脏了我的手!”他啐道。
  席恩知道“海鸥号”快沉了,也知道如果他不救孟威廉,他会跟着船一起沉下去,但船上还有另一名重伤垂死的男人,而他不认为他能救得了两个人。席恩来到那名受伤的人旁边,翻转过他的身躯。他畏缩了一下,认出是罗杰克。席恩知道如果他丢下他不管,罗杰克会跟着船沉下去,而翡翠会成为寡妇!
  罗杰克张开嘴,微弱无力地喊了声“救命”。尽管过去有许多恩怨,席恩不能见死不救。“海鸥号”的船身已经开始倾斜,席恩环顾着周遭,寻找可以充当木筏的木板。看见他的船“地狱火号”开到“海鸥号”旁边时,席恩松了一口气。费家人登上这艘沉船,将孟威廉接了过去。
  “罗瑞!帮我一下,”席恩命令道。他抓着罗杰克的肩膀,罗瑞抓脚。但他们一举高罗杰克的身躯,血立刻由他的嘴巴里流出来。他的肺大量出血。
  “席恩,他已经死了!我们赶快离开这艘沉船吧!”
  她绝对不会相信我没有杀死他!席恩狂乱地想着,跃到了自己的船上。他看见洛霖正冷冷地看着他的父亲。孟威廉淌着老泪,喃喃呓语着他的船、他的妻子及背叛他的女婿。
  洛霖走向他。“了解我说他崩溃的意思了?你打算拿他怎么办?”
  “我会将他交给有关当局,并希望正义终究能获胜。我相信他会否认杀死罗杰克,但也许我们可以找到尸身及证人。把‘海鸥号’的船员救上船,关起来,直到我们问出真相!”
  雷蒙愤怒不已。现在有了琥珀这个听众,他苦涩地咒骂道:“那个英国婊子养的正在外面摧毁我们的船,而我却毫无用处地坐在这里!都怪我这双天杀的腿!琥珀,你知道我坐在塔楼里,等待姓孟的踏上我的土地多久了吗?终于这天杀的一天来临时,我却只能呆坐在葛维史东里!琥珀,你必须帮助我到塔楼!”
  “雷蒙,你无法走路,我又抱不动你。所有的男人都到港口去了:家里没有人能够抱你。”
  “去找柏克来!他会带我到塔楼!”
  “雷蒙,潘先生和席恩、洛霖一起去港口了。相信我,如果有办法,我一定会带你去塔楼。我比你更想要那个邪恶的男人死掉。”
  “噢,琥珀,”他恳求道。“我拥有四枝枪,但此刻却没有一枝在手上。我会一辈子咽不下这个羞辱!我发过神圣的的誓言,要在姓孟的踏上爱兰尔的土地时射杀他!”
  “雷蒙,你不需要用到枪的。他们不太可能攻进屋子。”
  “我们无法确定!姓孟的一定带了很多人才敢来攻击!我听到两声爆炸。我们不知道我们已有多少人丧生!在他们炸沉船后,下个目标就是葛维史东了。琥珀,做个乖女孩替我拿枪来。”
  尽管外表非常镇静,琥珀的心中却盛满了忧虑。万一孟威廉和他的人确实攻进了葛维史东呢?她知道如果有枪在手,她会感觉好多了。
  “好吧,雷蒙。我去,但如果有人问我,别告诉他们我离开了。枪放在哪里?”
  “我一向把枪上膛,摆在塔楼的大窗户旁边。你一眼就可以看到。”
  琥珀由侧门溜出去。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及沥青的气味,但已有一阵子不再听到枪炮声。她可以听见港口喧哗的人声,但它们似乎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她诚挚地希望所有的危险都已过去了。
  琥珀撩起裙摆,跑进塔楼,迅速地登上阶梯。她立刻看见搁在窗边的枪。现在问题来了。她应该把四把都带走,或是带一把给雷蒙,一把给自己?她看向窗外,身躯僵住。
  由塔楼的窗子可以清楚地看见港口。她看见一群人正朝屋子走来,而领导者似乎是孟威廉!
  她惊恐不已,恐惧及憎恶令她的胃纠结。而后她看清楚孟威廉并是不领导者。他蹒跚地走在前头是因为他被俘虏了。她的恐惧突然逝去,留下的只是恨意。
  琥珀拿起枪搁在窗框上,小心地瞄准。她扣下扳机,开枪,枪枝因为后座力重重撞上她的肩。这一道伤又必须记在你身上,孟威廉,但它也是最后一道了。琥珀冷冷地看着孟威廉中枪倒地,其它人大声喊叫,围在他身边。
  席恩离开其它人,跑向塔楼。他两步并作一步地奔上阶梯,一路喊叫雷蒙停止开枪。他冲进了塔楼顶的房间,蓦地僵住,席恩的银眸注视着那名有着琥珀色头发的妇人。他们互相凝视了好一晌,没有开口,而后琥珀的唇色满意地扬了起来。
  “权宜行事,就不会出差错。”她气定神闲地道。
  翡翠听得出那声枪响离屋子非常近。她的身躯剧烈地颤抖,将小艾琳抱给保母。“我必须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凯蒂画了个十字架。“不要出去,孩子。你答应过席思会留在屋子里。”
  “凯蒂,我无法什么事都不知道地留在这里,席恩是我的生命,如果他受了伤,我必须赶到他身边。”翡翠冲下楼,奔出大门,朝港口的方向跑去。她立刻看见站在塔楼前的那些人。他们围着躺卧在地上的某个人。天呀,千万不要是席恩:不会是席恩!
  她认出了洛霖在那一群人当中时:心跳几乎停止。她赶到她哥哥身边,看清躺卧在血泊中的是她的父亲。他的胸口中枪,已经气绝了。
  “席恩呢?”她低语,双唇已毫无血色。
  洛霖茫然地看着她好一晌。“他在塔楼。”
  翡翠撩起裙摆跑向塔楼。她的母亲错了。这不是自卫,它是复仇。她到达楼梯顶时,席恩也正要下楼。她仰望着他:心中紊乱不已,既高兴地安然无恙,又对他刚刚犯下的暴行深恶痛绝。
  “为什么你像要对待一只疯狗般地射杀他?”她喊道。
  “因为他本来就是一只疯狗。”琥珀道,由塔楼顶的房间走出来,手上仍然握着枪。
  “母亲!”翡翠跑上最后几阶,关心及忧虑驱走了其它感情。
  席恩取走琥珀手上的枪,翡翠带着她母亲回到塔楼顶的房间。
  “雷蒙派我来取他的枪。他发过誓只要孟威廉踏上他的土地,他会立刻射杀他!我拿到枪时看见了孟威廉,知道我必须这么做。”
  洛霖也冲进房间。明白开枪的不是雷蒙后,他忧虑地睁大了眼睛。他走向他的母亲,将她拥在怀里。“已经结束了,他再也无法伤害我们了。”
  洛霖的视线梭巡着席恩的。“她会怎样?”
  “不会怎样。莱思城堡一向保守它的秘密。”
  “谢谢你,”翡翠喊道,投入席恩怀中,她的脸埋在他胸前。“噢,你全身湿透了!”
  “那个胆大妄为的傻子一个人游到父亲的船上,明知道他随时可能被炮弹作为碎片!”
  “你为了我这么做的,为了阻止更多的暴力发生。”翡翠哭着道。席恩冒着生命危险遵守对她的诺言。
  “我到了‘海鸥号’上时,你父亲已经开枪射中罗杰克。你现在是个寡妇了,翡翠。”
  “我无法相信。”她看向她的母亲,蓦地明白在同一天里,她们一起成为了寡妇。
  她们松了一大口气。
  费家人终于把罗杰克的尸体由海里捞起时,柏克也已经把两副棺材都做好了。
  琥珀和洛霖决定将两人的尸体运回英国安葬那也是他们应该在的地方。待在英国的期间,他们也会拍卖掉一直都憎恶的波曼宅邸。
  启航那天清晨,洛霖和妻子及儿子吻别,琥珀则警告席恩。“你不准在我不在时举行婚礼。”
  席恩笑了。“放心,翡翠要我追求她。不过不要去太久,我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终曲
  五月末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山渣花开遍了原野,引来了蜂舞蝶绕。今天是葛维史东庆祝的日子,不单是因为小教堂里即将举行一场婚礼,而且婚礼后双胞胎即将以他们父亲的姓氏受洗。
  翡翠坐在卧室的镜前,梳着一头如烟似雾的黑发,别上了淡黄色的玫瑰花冠。她对着镜里的自己温柔地微笑,回想着席恩的追求。
  他锲而不舍地追求她,极尽夸大之能事地对她谄媚。他对她殷勤眷顾,膜拜她的美丽,赞美她的美德,为的是在他求婚时,她的回答是肯定的。同时他不择手段地引诱她允许他的亲昵。
  他不时突然出现在她身畔,偷吻、揶揄、碰触、低语、微笑。她几乎无法说不,但她勉强办到了,拒绝让他越雷池一步!
  最后是费神父告诉他们在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后,不举行神圣的结婚仪式太过亵渎了。翡翠让步了,告诉神父他可以张贴结婚布告。
  席恩呻吟出声。“那意味着至少要三个星期。我无法再忍耐了,你已经折磨我够久了!”
  翡翠自睫毛下料瞄着他。“我还没真的开始呢,爱尔兰人!”
  在最后斋戒的那个星期,她的梦境变得如此地放荡,令她开始怀疑起她爱人的梦境了。每当他望着她、或听到他醇厚的声音时,她的脸都红了,欲望被撩起。他们每天都在一起,夜里也是,直到他们在各自的卧室门前分手。
  席恩带她骑马、出航、游泳,以及去都柏林的戏院看戏。无论他们在何处,他的手似乎无法离开她,而且他们的每次谈话都蕴涵着撩人的前戏意味。他的追求绝对不是温柔的,而是大胆、肆无忌惮的诱惑!
  翡翠由镜子里看见身后的门打开,琥珀走了进来。“亲爱的,每个人都去小教堂了。是时候了。”
  “母亲,你穿著这件熏衣草色的衣服美丽极了。你准备好送我出阁了吗?”
  “早在你十六岁时,欧席恩就拥有你的心了。”
  “他是的。”
  翡翠挽着琥珀的手臂走过甬道。小教堂里挤满了费家人。穿著绣着爱尔兰蕾丝的乳白色礼服,她感觉像十足的爱尔兰人。她看向抱在保母怀里的双胞胎,眼神温柔无比,而后翡翠的眼里只有等在祭坛前的席恩。
  虽然他已经又是她初识时那个爱笑的男子,他年轻的面容已经不存在了。高耸的颧骨,深沉的银眸,棱角分明的面容看起来就像古代的塞尔提克战士。当她来到他身边时,他对她绽开个自信、傲慢的笑容。我的爱尔兰王子,我是如此地爱他。
  燃烧的蜡烛混合着香料的气味,及她发上的玫瑰香。费神父庄严地述说着婚礼的誓词。
  凯蒂抬头看着身边柏克高大的人影。“我最近经常考虑到永久的关系。你曾考虑过吗,柏克?”
  “我考虑过,”他问,眨了眨眼睛,而后表情变得严肃。“但谁会要我?”
  她抚媚地一笑,甩了甩头。“我也许会如果我被诚恳地追求。”
  凯蒂不是今天唯一想要恶作剧的女性。当费神父询问翡翠是否承诺爱、尊敬及服从席恩时,她甜美的声音清楚地回答“是的,”跟着用只有新郎能够听到的声音附加。“在某些场合里。”
  席恩表情严厉地看向她,眼神却背叛地流露出喜悦及热情。她的精神与他相媲美: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他爱怜地有为她套上婚戒,献上毕生最虔诚的物。
  “我现在宣布你们为夫妻,上帝祝福你们。”费神父道,准备进行接下来的洗礼仪式。
  新郎及新娘由小教堂走到了灿烂的阳光下,走回葛维史东。那里已经摆好了长桌,一场丰盛的婚宴即将展开。
  “婴儿在微笑。你看见了吗,席恩?”
  他低头看着她,修长的手指梭巡过她的面颊。“他们不是在微笑,他们在嘲笑他们的父亲如此地迷恋他们的母亲!”
  天空晴朗无云,纤尘不染。宾客热诚地祝福这封新人,享受着盛宴。他们开怀畅饮,唱歌跳舞,笑声不断,调侃着新郎及新娘,充分展现了爱尔兰人及时行乐的天性!
  太阳逐渐西沉,将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长长的。席恩一直在找机会和他的新娘溜回屋里,度过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但宾客拒绝放人。最后新郎新娘在众人的坚持下跳了首精彩的捷格舞。舞曲结束后,在众人的鼓掌声中,席恩拉着新娘的手臂就往屋子跑。直到回到主卧室,栓上门闩,他才敢停下来喘息。
  他放开她,温柔关心地问:“你的腿还好吧?”
  “我的腿好极了。”她喃喃道,仰起头接受他的物。
  他的唇轻轻刷过她的。“让我来判断吧!”他喃喃,撩起她的裙襬,探索的手伸到层层蕾丝下。
  “噢,痛得好厉害!”
  他的手到达她的臀部,轻轻一掐。“爱逗人的小东西,你搞错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