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节
作者:乐乐陶陶      更新:2023-03-23 21:14      字数:4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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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景天打了一个寒战,便回过头重新看向眼前的白若因,拉了拉她的袖子说道:“喂,不要看了,你认识那个人?”
  白若因收回目光,看着一脸谨肃又有些神秘兮兮的关景天,静静应道:“认识。”
  关景天点点头,然后靠近她,低声道:“我告诉你,你别和那个人接触了,她身上有……”关景天顿了顿,挠挠头,斟酌着说了一个不会吓到她的词,“她身上有晦气。”
  也不知是人是鬼,怎么会招引那么多死灵。
  虽然说的隐晦,但白若因还是从他的眼神中猜到了他本来想说的话,微感惊讶,开口问道:“你能看到?”
  瞥见白若因略带讶然的目光,关景天心中自豪,应道:“那当然,也不看本少爷是谁。”
  他自小就会见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不干净的东西,曾有一个高僧说这是因为他心境纯粹,眼睛清明的缘故。话是好话,但他自小到大也不知被那些东西吓哭了多少次。从来都讨厌自己有这样的能力,如今看着白若因微讶的模样,他竟有些沾沾自喜起来。
  再看了一眼若馨,白若因微微颌首,说道:“既然你知晓,那我便不再多说。”
  见白若因又恢复了冷淡的模样,关景天滞了滞,打量着白若因的表情,试探地问道:“喂,死女人,你忘记本少爷了?还是我哪里真的惹你生气了?”
  “关公子多虑,我知道你是谁,也并未生什么气。”看着关景天一脸憋屈的表情,白若因眼睛里平静如湖,只淡淡说了一句,“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我只能告诉你,你要找的人已经离开了,再寻无益。”
  白若因说完后,便掰开了关景天抓着她袖口的手,踩着脚踏上了马车,不再停留。
  若馨站在他们不远处,听到他们说的话,她知道白若因警告着关景天,同时也是在提醒她。她如今的身体和过去不同,身上的阴气和跟随聚集的鬼气会食人生气,让人的身体渐渐虚弱下去。关景天若真的找上她,确实有害无益。
  关景天听完白若因意味深沉的话,头脑发蒙,半晌不语,怔怔地看着绰约绝尘的白衣女子上了马车,渐渐离开他的视线。
  “少爷,你怎么一个人跑来这……”在白若因离开不久后,漠漠便匆匆赶来了,看到关景天怪异的神色,她有些担忧地问道,“少爷,你怎么了?”
  虽然马车已经驶远了,关景天的眼睛却还是望着那个方向,有些失魂落魄,“我看到死女人了……”
  “可是她说她不是她。”关景天慢慢低下头,喃喃自语般的念道:“这两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什么改变这么大?”
  看着关景天脸上迷惘惆怅的神情,瘦削下去的脸庞呈现着孩子般的委屈,漠漠以为又是关景天大街上认错人了。这两个月来,她家少爷为了若馨茶饭不思,听着下人天天回报找不到人的消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一天天消沉下去,最后竟还大病了一场,好了以后也像是变了一个人,只是在街上圈圈兜兜,也不再如过去一般横霸四里,看着这样的少爷,她心里开始有些酸涩心疼的感觉,她轻轻握住关景天的手,安慰道:“少爷,别担心,会找到白姑娘的。”
  若馨也没有立刻离开,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和她印象中总是一副嚣张自得、神气活现的大少爷模样完全不同的关景天。
  漠漠轻声安慰着,关景天却只是陷入自己的沉思中。过了一会,若馨惊讶地看到原本萎靡不振的关大少突然又精神起来,重新充满生气,“哼,这芝麻点的事情能难倒本少爷。如今知晓她住在白家村,本少爷还怕寻不到她,明日我定要向她问个明白。”
  看着单纯的关景天,若馨失笑。关景天虽然有些少爷脾气,但是他心思单纯,即便烦恼,也永远不会失去希望和信念。心底纯善,没有城府,也不会去算计人,也许像他这样的人才是活得最开心最幸福的吧。
  不再担心,最后看了他一眼,若馨又慢慢向着南风馆走去。
  ……
  来南风馆已有十次,鸨头也已经知道她了。自然不是知晓她白若馨的身份,只是认得了她这个常客罢了。鸨头是一个只认钱的人,身为南风馆老板,他早已懂得察言观色,只要客人上门,有钱交付,他自然不会去问客人太多事情。
  若馨走到南风馆门口,慢慢收起伞,鸨头看到那抹熟悉的灰色身影入了门后,便迎上前来,满脸带笑,“姑娘你来啦,今日还是点情之么?”
  若馨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银两递到了鸨头手中。
  鸨头收了银两,笑道:“情之无客,估摸姑娘今日会来,如今正在楼上等着呢。”
  若馨依旧无言,向鸨头微微颌首后,便踩着阶梯慢慢向二楼而去。
  穿过走廊,若馨走到二楼最深处的房门前,轻轻叩了叩门。
  屋子里静了静,而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回应,“请进。”
  推门进了屋,若馨将门掩上落了闩,把油纸伞靠放在门后,这才脱下身上的灰色披风。一身绛红宽大的长裙,将她单薄的身材掩隐,清容清瘦,苍白得异常,却是没有一丝血色。
  在若馨进门之时,情之已经到水盆里拧了一把湿毛巾,走到若馨身边,帮她擦去额头沁出的汗水。
  “谢谢情之。”不习惯别人的服侍,若馨接过他手上的湿毛巾,微笑着说了声。
  情之淡淡地摇了摇头,目光扫过门后那把收起的油纸伞,又看到若馨露出袖子的一只手微微有些灼红,却又不似热水的烫伤,情之眼中划过一道伤痛,闭了闭眸,片刻后睁开,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他看着若馨,轻声说道:“阿离既怕日头,为什么不晚上再来?”
  没有料到情之突然问出这话,若馨微是一怔,而后淡淡笑道:“晚上不方便。”
  她白日里出来,确实照不得太阳,直接接触日光的疼痛怕是不下于被话灼烧的感觉,可是白日阴气弱些,不至于吸去人太多生气,若是晚上,只怕被她过渡阳气得以继续维持生命的情之会撑不住。
  她本为纯阴之体,如今身上只余的地魂二魄也皆属阴。因此她每日必须服用至寒的药物来调和身体,而要想保住她属于自己的意识,就必须吸取足够的阳气。要找一个与她气血相配之人来过渡阳气却是极难,非是至阴之命,就需要有至阳之气。难得在南风馆中寻到了情之符合,她却也不想害他一命呜呼,再去找他人。
  情之没有再多问,只是默默地将若馨带到床边,伸出双臂抱住她。那样的姿势保持了片刻,若馨感觉情之抱着她的臂膀微地一缩,然后才轻轻松了开。
  没有多言,就如以往的数次,情之慢慢地低下头,温暖的气息渐渐与若馨相融合。若馨闭上眼,感觉他柔软湿润的唇瓣碰触到了自己,然后探进她的口中,缓慢地勾缠,交换着彼此的气息。情之抱着若馨将她轻轻放躺在床榻上,手臂撑在她的侧方,他轻轻撩开若馨的衣裳,温热湿润的掌心沿着她略凉的肌肤一路而下。
  重重帘幕落下,只余床帐中淡淡的喘息,屋外寒风凛凛,屋中芙蓉被暖。
  寒风透过窗扉的缝隙轻轻吹起帷幔,看到绣在锦被上双栖交颈的鸳鸯上下起伏,还有被褥下交缠的两道人影。
  情之的吻点点落在她的身上,若馨微微战栗着,她承受着情之温柔的动作,然至始至终都是闭着眼,也因此,她没有看到情之始终注视着她,半刻未移开过的俊眸。
  也没有看到他眼中的眷恋和浓重的哀伤。
  夕阳西沉,房间里的光线渐渐暗淡了下去,香炉中的香森还在燃烧,袅袅青烟弥漫在密闭的空间里,散发阵阵幽然浓郁的香味,带着一种让人沉沦的香甜,熏人欲醉。
  帷幔掩映下的床榻也渐渐沉寂,若馨埋在重重锦被缎褥中,依旧闭着双眸,轻浅地呼吸着,意识微微有些昏沉的模样,似是睡了过去。情之拉高被褥,掩住若馨线条优美的裸背,而后轻轻将揽抱在胸前,调整姿势让她尽是躺得舒服一些。
  将若馨黏在面颊上的几缕汗湿长发轻轻拨到耳边,情之深深地注视着闭目沉眠的若馨,虽然被看的人没有任何的回应,他的目光却也始终不舍离开。
  两人肌肤想贴,但始终也无法温暖她的身体,若馨依旧冰凉如石。即便是在情事中,她的体温也没有任何改变。
  在这样的寒冬日子里,怀抱着如冰一般的温度,常人难以忍耐,情之却是将若馨贴得更紧了些,让自己的体温慢慢熨热她的肌肤。即便那只是无用之功,他却也丝毫没有松手。
  时间慢慢地过去,屋里终于一片漆黑,若馨依旧静静地躺着,没有一丝一毫清醒的迹象,情之终于察觉有些不对劲。
  这一个月来,她总共来了十次,每次总是在事好之后便起身离开,没有片刻的停留延误,今日这样的情况却是从未出现过。
  情之撑起身子,向下望着她,轻声地唤道:“阿离。”叫了几声,未听见应答,情之伸手扶着她的肩膀,轻轻摇晃着,若馨依旧没有丝毫回应。突然想到了什么,情之猛地一震,手微得一僵。停顿了许久,他摒住呼吸,颤抖的手慢慢地伸向若馨的鼻下。
  便在这时,若馨长长吐了一口气,睫毛轻轻颤动,然后便慢慢睁开了眼睛。
  “已经这么迟了?”看着周围漆黑一片,若馨低声说了一句,头微微抬起,便碰到了情之停在她口鼻上方的手,她微微转头,黑暗中看不见情之的表情,只能听见他紊乱的呼吸,“怎么了?”
  静默了许久,才听到情之低哑而略带颤抖的声音应声,“你方才……怎么也叫不醒……”
  察觉到情之话中未消的紧绷感,若馨微是一怔,而后便轻轻笑了,像是要舒缓气氛一般说道:“许是有些累了吧,吓着你了?我虽然身子凉了些,倒也不至于突然之间就成一具冰凉的尸体躺在你身边了。”
  黑暗的光辉,掩饰了情之眼中的焦虑和惟恐失去什么一般沉痛恐惧的眼神。他紧紧握起了压在床榻上,几乎僵硬到没了知觉的手,淡淡地笑道:“是啊……”
  若馨坐起身,摸到床尾的衣服一件件慢慢套上,然后下床到桌边点上烛火。
  烛芯的火光微微晃了晃,屋子幽幽亮了起来,驱散了先前黑暗中的些许绷然之感。若馨到水盆中掬水洗漱一番,便坐到镜台前,散开发髻重新梳理。
  幽黄的青铜镜面中倒映着她苍白如纸的面色,倒真有几分阴森的鬼气。
  若馨记起了方才的那个梦。或许不该说是梦,似乎是白若因的神祗进入她的脑海中。毕竟本是同一个灵魂,这也非是什么难事。
  白若因在梦中告诉了她一件事。再过八个月,白若因腹中的孩子便要出生,待孩子魂魄归位,支持她现身的能力失去,她便再无以实体出现的可能了。白若因告诉她,若她真的想变成一个完整的人,就必须在孩子出生前找到卜氏古籍中记载的四件神器……无念珠、御鬼黑木、镇魂石和祭神之镜。
  若馨微微蹙眉,这几件东西确实记载在卜氏的那本禁书中,然到底存于世间何处却是几无人知晓。
  脑中属于白若因的记忆中,她唯一得到具体些的便是关于镇魂石的信息,传说镇魂石能聚人魂魄再塑其身,采于柯蓝国,如今却为东衡皇家所藏。据说要唤醒它的力量,需融入柯蓝神使的精血,否则也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罢了。只是东衡柯蓝素来敌对,东衡不愿让它重新落到柯蓝手中,这块镇魂石虽有强大的,但终究未得其能,成了摆设。
  无念珠,实际上是卜氏一族的圣物,传说是卜氏最早一任祭司死后焚烧尸身之后留下的几颗珠子形状的骨头。只是无念珠虽为卜氏圣物,但早在一百多年前,卜氏一族逃离京城时遗失。又要如何寻找?
  御鬼黑木,古籍中记载,它生长于柯蓝鬼城之中,具有御鬼之能。然柯蓝鬼城早已是一座死城,传说城中死灵数十万,因有御鬼黑木镇压被围困城中,然夜间,便是数十里外的地都能听到城中凄厉恐怖的鬼嚎,方圆百里无人敢靠近,曾有大胆之人前往,却是有去无回。世间确有听闻少数流传的向块,能镇鬼驱邪,万春县如今关家便是少数拥有者之一,却不知是真是假。
  至于最后的祭神之镜,却真真是一片迷茫,只有其名,却无任何记载。
  她若想活下去,就必须找到这些东西吗?
  如此困难之事,她是不是直接放弃比较好。
  若馨看着有些模糊的青铜镜,看着还存在在镜中的自己的影像片刻,微微笑了笑。
  放弃吗?可是她连当白氏祭司的这十年都忍耐下来了,被逼到了绝路时的尸解之法她也度了过去,还有为了保留自己作为白若馨的意识,她努力的脱离了师父唤醒灵魂中白若因记忆的术数,如今让放弃,她却是不甘愿。
  不甘愿啊,她还想活下去……
  将头发拘好了髻后,若馨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