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作者:乐乐陶陶      更新:2023-03-23 21:14      字数:4807
  滞笊稀?br />
  见她套好了手环,白容这才松了一口气,也就在这时,他的身子一晃,差点倒下的模样,若馨忙几步上前,伸手撑住他,焦灼地喊道:“白容?”
  白容似才回过神来,双眸微垂,赶紧退开。
  然而在若馨接近他之时,已经闻到空气中那一丝淡淡的血腥味,若馨眉头深蹙,问道:“你受伤了?”
  白容步子又往后移了移,回道:“无事,一点小伤,姑娘不用挂心。”
  若馨瞪了她一眼,白容再想后退,却被若馨一把拉住,白容僵直了身子。若是过往,白容不愿意,她不会勉强,但如今,若馨也不退让,死死地瞪着白容,并抓着他的手臂,将他背过身。
  他身后一片狼藉,身上套着的几层衣物都被划开了口子,透进了皮肉,黑色的布料,看不清伤得如何,但摸上去后,会发现衣服上有几处的血迹已经干涸,布料干结成硬硬的一块,还有几处口子,想是在马上颠簸,裂开了口子,血液渗出衣料,周围湿粘的一片。
  若馨心中一揪,握紧了他的手臂又放松,“怎么伤的?”
  仿佛感受到若馨复杂的心情,白容僵硬的身子慢慢放松下来,片刻,他略有些迟疑的声音从蒙面的黑布巾后传来,“回来的途中不小心摔下一个矮坡,刮伤了。。。。。。白容身体强健,一点小伤不碍事,休养几日便能复原的,姑娘。。。。。。”
  话语终止,他低头,看见若馨松开抓着他手臂的手,向下握住他的右手,将他弯曲的五指打开,盯着他的手心。若馨略带薄茧的手心覆着他的手背,一温一热,白容黑色的瞳孔收缩着,身体又有些僵硬住,却也没有抽出被握在若馨手中的手。
  粗糙却依旧温暖厚实的手掌,虎口、手腹指间硬硬的一层厚茧,手心上密密麻麻、若隐若现的皆是一道道伤口,而如今,在那些旧伤口上又刻下一条深且长的新伤口。
  握着他的手指,若馨半天说不出话来,沉默着,内心有着怒火更有着难以言喻的心痛,压抑地说道:“下回不许再如此慢待自己的身体,现在先回去上药。”
  “是。”他回答得僵硬,却让人根本没办法去责怪他,若馨轻轻一叹,“走吧。”
  他的身份是她的随侍,更准确地说,是死士。为了她,他根本就不把自己的命当命,或许也是这样,才让若馨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让自己活得久些,免得让他无辜陪自己送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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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疗伤之窘
  两人并肩而行。乌头在他们身旁撒蹄轻快地奔跑着,一会跳到矮树丛边绕着转圈,一会跑到前头路旁的草堆中嚼上几口草料,仿佛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儿。
  日头落下,天便一下子变得混沌黑沉的样子,拂面的微风也骤然凉了许多。
  白容侧头看了看若馨,而后卸下肩上的包袱,从里面抽出了一条黑色披风,抖了开,长臂横过若馨的身后,将披风披到了她的身上。
  若馨略讶,转头看他。
  白容神态平静,仿佛做的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低沉的嗓音说道:“姑娘如今身子不好,黄昏冷暖变换明显,姑娘受了凉很容易感染风寒。”
  若馨左胸蓦的一跳,温热温热的感觉充溢心头。手指滑过蔽密保暖的披风,她看着白容笑意暖暖地说了句,“谢谢你,白容。”
  “姑娘客气了。”白容垂首应了句,便又正过身继续前进。
  那张虽是满面风尘却依旧神俊清朗的容颜,黑眸漆黑如墨,炯炯有神,挺直的鼻梁显示着他坚毅的性情。白容虽然看起来有些冷漠,却是心细如尘,有着一颗柔软的心。他日,若有女子有幸成为他的妻子,一定会很幸福,他也定然会好好守护着自己的妻子,相伴一生。
  他是该有那样的人生,若馨移开视线,更加坚定了心中的念想。
  ……
  回到家,还未进大门,便有一个同样穿着黑色劲服的女子使轻功跃了出来。
  “姑娘。”女子走到若馨面前出声唤道。同白容相差无几的年纪,有一双形状优美的凤眸,却冷漠地让人不觉退避三舍。身形窈窕修长,却永远包裹在一套黑沉的劲服中。
  看到若馨手上沾染了血迹,她的眸中立刻闪过厉色,靠近若馨,对她上下仔细检查了一番,方才放下心来,却根本不管受伤的是否是和自己走在一起的白容。
  “胭脂,你何时到家的?”看到胭脂回来,若馨笑容益深,开口问道。
  “姑娘和那些老头子议事的时候。”胭脂垂眸,又道,“阴剑胭脂已经取回,如今置于姑娘房中。另外,胭脂回来时,正好二小姐带着枫林出去,我进门后,看到桌上放着这张纸片。”
  “纸片?”若馨隐约有感,接过纸片,果不其然,上头写着几个凌乱的字迹,“姐姐,茹雪有急事离家两日,下元节前定归,侧有枫林护随,勿忧莫恼。小妹敬上。”
  看完后,若馨不觉蹙起眉头,将纸张揉成团,“这个丫头!这个时候还跑出去做什么?”
  胭脂垂下眼,说道:“姑娘,胭脂没来得及拦下二小姐,请姑娘责罚。”
  若馨转眸看着甫归的胭脂,看着她面上的倦色,有些心疼,对应着想到自己的妹妹,心中又略觉得疲惫。若馨拉起胭脂的手,握在手心,另一只手则轻轻地将她垂在颊畔的长发挑到耳后,一边说道:“责罚什么?在我心中,你也和茹雪一般是我的姐妹。只是茹雪常劳你操心,我心中也颇觉得有些惭愧。”
  胭脂擅追踪之术,茹雪跑没个影的时候,常是胭脂将其找回,她劳心劳神却从无怨言。若是茹雪能有胭脂一半懂事,她便也能放下大半的心了。
  “为姑娘效劳,胭脂万死不辞。当年,若非姑娘将胭脂自那帮恶匪手中解救,胭脂早无存于此世。而后姑娘助胭脂得报家仇,胭脂便已发誓,此生不离姑娘左右,至死跟随。”说到后面,平日里冷清的胭脂也有几分激动起来。
  “我知道。”若馨心中暗叹,有些感动有些无奈,拍了拍胭脂的手,说道,“你路途奔波,吃了饭后去好好歇一歇。茹雪便不用担心了,枫林同她一起,他会照顾她,把握好分寸的。”
  接着,转头对站在一旁的白容道:“白容,你先去换洗一下,我去准备药酒,等会帮你上药。”
  白容一怔,而后回神答道:“不用,姑娘,白容自己可以……”
  “别与我罗嗦了,你身上伤处颇多,背后的伤口你够不着,如何抹药?你洗完后,再准备一盆热水等我。”
  白容薄唇启了启,终是无言,最后也只能听从若馨的话。
  ……
  若馨去药房找出大堆的药,细细磨成粉倒进碗中,和水调成糊状,又取来纱布和剪子。当她去了白容的寝间时,他已经洗好,着着一件单衣,安安静静地坐在塌边。
  见若馨进屋,他站起身,敛首垂眸唤了声,“姑娘。”
  “你躺上床吧。”若馨走过去,将盛着药糊的碗和纱布剪子一齐放到塌边的木桌上,一边开口道。
  白容动作停顿了一下,才慢慢揭去上身的单衣,卧趴在床上,浑身如今只余一条衬裤,明显能看出他宽肩窄腰的精健身材。
  看到他的伤势,若馨倒抽一口气。深深浅浅密布的伤口交杂在他的背后,有些略浅的开始结痂,其他开裂的伤口如今隐约渗着血,说隐约,是因为他的背后已经看不出一块完好的皮肤,说不清那是血迹还是留下来的疤痕,其中最深的一条自他的肩胛斜划到衬裤之下。
  这样的伤口绝对不是他说的什么滑下矮坡。看他手上的擦痕,怕是从极高的地方坠下,背后被岩石划伤,他的手则是在抓握能减缓坠势的树枝藤条时擦破了。
  心像被人用尖利的指甲刮下一般的疼。
  若馨咬着牙,取过一块纱布沾湿,轻轻触上他伤痕累累的背脊,将那些凝滞的血迹擦去。
  白容颀长的躯体,在若馨触碰的瞬间,明显地抖了一抖。
  若馨停下动作,双眉深蹙,轻声说道:“很疼吗?你忍忍,我将污血拭去后才能上药。这药是我方才调配的,能止痛并且加快伤口的愈合。”
  白容摇头,声音微微沙哑,道:“姑娘尽管下手,不会痛。”
  话是如此,在若馨上药的时候,他精瘦的肌肉始终紧绷着,身体也在一直微微颤动着。
  当上身的药抹好,若馨伸手触上他的衬裤,要将他如今身上唯一的遮蔽除去时,白容竟然不管背上的伤势,动作迅速地翻身而起。
  那张麦色英俊的脸庞,如今色泽暗深,竟是红了面颊。
  他伸手紧紧拉着衬裤的裤口,沉稳的低嗓中如今含带着窘然,“姑……姑娘,下面没有受伤。”
  若馨这才发觉她冷漠的侍卫如今竟是在害羞。
  原本紧绷的心神也不自觉放松了几分,只是他身上的伤也不能不管。
  若馨停下手,唇边带着微笑,说道:“事实摆在我面前,你如何骗我?好吧,你不让我来,那便找其他人来,枫林不在,那让胭脂来帮你上药?或者找邻里的男人?”
  白容露出有些难为情的神情,最后还是说道:“不用了……那还是麻烦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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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伤情要求
  白容不喜旁人近身。便是自己的同胞兄弟白枫林,也是少有肢体接触,更何况胭脂和其他外人。怕也只有若馨,他能接受。
  转过身,褪下这最后一件衬裤,他又重新趴上床,平日里利落的身手如今显得有些僵硬笨拙。若馨好笑的看到他脸上的红霞已经蔓延到了耳朵。
  将药糊轻轻涂上白容受伤的臀部,白容浑身又是一震,似乎还有一声隐约的呻吟传来,只是其后又是静悄无声,只有他微微粗了些的喘息,还有颤动的结实挺翘的臀部泄露了他不平静的心情。
  背后的处理完,白容便死也不肯转身让若馨看前面的伤,若馨明白他的窘迫,想想前面的伤他也能比较容易地自行处理,便也没有再逼他。
  让他盖被休息,若馨收拾了热水,还有剪子和剩余的纱布,掩门离开。
  ……
  次日清晨,若馨早早起身,没有惊扰到白容和胭脂,背了药篓,去了后山谷。
  谷间犹有白雾,草木上还挂着晨露,山石也很是湿滑。若馨小心地翻越了大半个山谷,采了需要的药材,其中一部分是对伤口恢复极其有效的草药,另一些则是采来要送去给风华的。
  等到她回家,白容已经起身。
  若馨将药篓和封了口里头还犹自一动一动的布袋放下,在井边洗了手,问道:“怎么样?身上的伤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姑娘配的伤药很有效用。”
  若馨抬头看了一眼表情还有些不自然的白容,弯唇一笑,“那是自然,只是要伤口快些好的话,那药还需抹上几次。”
  白容无言,面上可疑的暗红又深了些。
  若馨将为白容采的草药放进药房,又将剩余的放进平日她进万春县会带着的篓中。白容在旁问道:“姑娘今日要进城?”
  “是啊,买一些三日后祭祀要用的东西,还有办一些私事。”若馨回答着,从马厩中牵出她那匹温顺的老马,把竹篓绑在马鞍上。
  “白容陪姑娘去。”望着可怜兮兮盯着若馨,无精打采的乌头,白容说道。
  若馨回头,问道:“你身上的伤还是要多加休养才好,骑马怕会拉扯到伤口。”
  “白容身上的只是小伤,不到要休养的地步。”白容平静地说着,“而且乌头行走平稳,跑起来也不会有太大的颠簸,姑娘尽管放心。”
  若馨想了想,对白容微笑着点点头,“那好吧,你也一同去吧,我们路上慢些行便是了。”
  ……
  到了万春县,若馨先拐进了西街。白容面上疑惑,却没有开口询问,只是尽职地守在若馨身旁。
  白日里,清和坊依旧未开张迎客,不过那青衣依旧和其他一些少年留在前厅。见到若馨前来,青衣显是欣喜异常,迎上前道:“若馨姑娘,自那日走后你好几日未来了。”
  “近日里家中有事繁忙,过了这一阵就好些了。”若馨将目光移向清和坊内,青衣心思通透,说道:“若馨姑娘是来找风华公子的吧。他清晨同静女姑娘有事外出,如今还未归来。若馨姑娘是否要在坊中稍候片刻?”
  “是吗?”若馨收回视线,看向面前清秀的少年,笑着说道:“不必了,我来城里还有些事情要办,今天来,是想将这些药交给风华的。”
  说完,她将手中的竹篓递上前去。
  “药?什么药?”青衣接过有些分量的竹篓,有些疑惑地看着若馨。
  “是给风华的药。”若馨笑容淡去,微微拧眉说道,“三日前,我看风华公子的面色不太好,趁他未注意时为他把了脉,发现风华公子脉中有中毒之相。”若馨没有说的是,她先前是怀疑风华与师父有某种关联,才找了机会把他脉象一探的,却没想到会把出这一脉来。事情出乎她的意料,若是旁人如此,她倒也没有那个好心闲心去管,只是这个人却是她相中的男人,她却是不能不管。
  青衣登时瞪大双目,不能相信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