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作者:套牢      更新:2021-02-16 21:04      字数:4820
  赵昀心道:“此人内力不弱。”不觉又暗暗庆幸道:“天馨应该还在宫里,幸喜她没来。”
  这时众人呼啦啦全部冲出楼阁,刚才那位石青遥赖氖孔游挥谕ぷ螅剂讼然桓黾匠辶顺鋈ィ攀什盘娜巳海谥朽恍萁械氖牵骸八樟∷樟 ?br />
  赵昀心有所感,跟着一起过去,到得和风楼前,只见楼下空地,碎了一个花盆,一盆娇艳的茶花,此刻须根全露,狼狈地躺在了地上。旁边又有一个女子,趴卧在地,束了双丫髻,绛紫纱衫早被身下氤氲鲜血染做褐色,抽搐了几下,再也不动。
  赵昀留心那位士子,只见那位士子看了一眼,双手合十,默默地念佛。
  这时,只听有人应声道:“这位客人哪里来?你要的什么图纸?一切好商量。请莫再伤及无辜人命。”这声音慈爱和柔,听得人心中一宽,只见一个老者,人群自动分开让了路,他片刻已经近身到了楼下。
  楼上那声音继续道:“谭老头,不要和我装浑。带上那半张图,上来和我换你的女儿。可不要考验我的耐心,你亲生儿子如何做了十年缩头乌龟,怎生命丧临安城,你却连接他尸首入殓都没胆子。这事情你不会不清楚吧。嘿嘿。”
  只见这老者眼孔眯了一眯,道:“那图与你有何关系,我受了贵人之托,断断不能与你这贼子!”说毕又大声道:“灵儿,灵儿,为父不能保护你,定为你凌迟这贼人。”说毕,竟然是要冲进了和风楼,意欲顺着楼梯冲上去。
  赵昀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这老者臂膊,沉声道:“老丈,老丈,别慌张。我上去一观。”
  这老人一时收不住冲势,又被赵昀生生拉住,回头看到赵昀,年纪轻轻,如何像是一个会武的模样?不由愤声道:“小哥请惜命,我如今是和他拼了。”
  这时楼上有人靠窗砰地扔了一物下来,赵昀下意识一扬手,只见旁边忽地窜过来一个人,顺手接住,滴溜溜一个转身,卸了下冲之力,然后把手中物放在地上。这人正是齐北海。
  众人一看,原来是只大狗,身形甚高,黄黑两色,两耳上竖,站在地上稳了一下,“嗷”地一声,朝楼上纵越过去。
  只见那人更不迟疑,一个闪身,就上了楼阁,楼上有人噫了一声,二人更不搭话,砰砰砰砰,已经对了几掌。
  只听那楼阁内有人道:“且住手。” 栏外二人愣了一下,各自停手观望。赵昀此时在楼下仰望,齐北海也已看到楼下的赵昀,迅速打了个手势。
  只听那室内人继续道:“阿三,退下。”齐北海看与自己对掌之人,高鼻深目,服色暗黑,身形高大,不似汉家子弟。那阿三已然退步。
  那人一拱手道:“观公子武功路数,可是还珠岛上齐家后人?我当日还和令尊在岛上一叙。”
  齐北海道:“正是在下,不知这位仁兄何方神圣?又讨什么图纸,竟然如此莽撞?”
  那人道:“如你国破家亡,妻子被人侮辱,女儿入宫为奴,就连自己老祖宗留下的一点薄产,也被人拿了去,你会怎样?这升龙城内,处处都是我的敌人。而这谭老贼,就是当年辱我妻子,夺我家财之人,我但有一口气在,也不放过!”
  只听旁边有女子道:“我父亲当年之事,与旁人何干?你何以如此轻贱人命,小环随我多年,我也必会为此…。”这时听得楼板上风声呼啸,原来那头狗已经窜了进来。
  那女子撮唇尖啸三声,大叫道:“大黄,咬他!咬死他!”这大黄得了命令,更恨刚才被摔之仇,低低吠了一声,只围绕着那室内人打转,并没一味蛮干,口中呜呜低鸣,寻觅着攻击的机会。
  齐北海看那人,一身黑衣,身形高大,眉眼间一望而知并非汉人。又看旁边几位女子,俱是十几岁的年纪,穿红着粉,甚是娇俏,只是各各吓破了胆,都蜷缩在楼上厅堂的纱幔旁边。却有一名女子,立在那里,藕粉衫子,深紫罗裙,梳了高髻,瓜子脸庞,细眉长目,肤色腻人。发髻乱了些许,却是一身胆气,毫无退缩之意。
  只听那黑衣人叫道:“谭老头,我多年打探得知,这半幅图,就藏身在这和风楼内,如今你抵死不交,也罢,我放把火烧了,大家一样得不着。哈哈!”
  赵昀一看身边那谭员外的脸色,顿感不妙,心道:“莫非这半幅图真地在这楼内。” 说着暗暗摸了摸自己怀里那半张羊皮图纸,莫非跟这个有关系?
  那谭员外哆哆嗦嗦叫道:“哎哟,那可大大地不好!”只见他扬起脖子,叫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我这就上来。”说着,便要朝楼上而去。
  这时众人轰地一声,开始了议论:”莫非这楼内当真有宝贝?”
  有人又道:”笨蛋,说的是里面有藏宝图而已!”
  赵昀正要跟着进去,只听后面有人道:“怎地这里这么热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赵昀听得耳熟,暗叫不好,回头一看,正是天馨,引了丁香二人姗姗而来。
  赵昀道:“馨儿,速速退去,快传京畿指挥使带了人前来。”
  天馨道:“我早已命了守度前来,已将这茶园封死了各条出路。――只是,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昀道:“听闻是有人趁着热闹来发笔大财,这园子的主人已经上去了;齐北海也在上面,你放心。”
  天馨看了看脚下的女子尸体,不由皱眉道,“这厮也敢如此猖狂?”只见一人如同一只大鸟,从楼上飘然而下,手中利刃迅速放在天馨腰肋之间,道:“公主,我家主邀你一叙。”
  天馨一看,道:“阿三,怎么是你?你当日怎生逃脱了狮口?哦,对啦,阮青在我那里。”她心情激动,说了许多,却看到利刃当胸,道:“阿三,你为何?”
  阿三别过脸,黯然道:“公主,你信错了人啦,我是占城余孽,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你。你不要再用这种口气同阿三讲谈。”
  赵昀听了,冷笑道:“好一个纵虎为患。阿三,你们这次,也忒胆大了些。”
  只见阿三朝他猛眨眼睛,是个有话要说又不方便流露的样子。赵昀心下疑惑,一时之间也不便细问。一转身,那阿三携了天馨,便如一只大鸟相似,迅疾扑上了三楼。只听楼上惊叫了一声:“馨儿,你怎么来了?”
  天馨苦着脸道:“我随着阿三飞上来的。”
  齐北海道:“我让你在屋内好生等我,我片刻就给你带花鹤翎来-怎么你如此不听话?”一面说,一面急得冷汗顺着额头涔涔而下。
  天馨道:“我看你去了这么久,看你是不是被斗诗难住了,”
  只听旁边那女子淡淡道:“好奇就要付出代价。”
  这时只见那狗儿仍然伏在了谭员外脚边,那黑衣人正在拆开和风楼的匾额,珍而重之取出了一块羊皮纸,而赵昀也正是此刻走了进来。
  ☆、金兮祸兮费疑猜
  只见那人从怀里取出另外半份,就着匾额平铺开来,正好痕迹与之吻合。那人道:“是了,是了!”
  阿三手里掠住天馨,对着那黑衣人讲谈了几句。
  那黑衣人哈哈笑道:“好,如今也不知这图纸是真是假,正好邀了公主走一趟。”
  这时,天馨道:“这位大叔,究竟是寻觅什么宝贝?升龙这里现成的金山银山,如何不要?却去寻找这荒诞不经,捕风捉影的物事?天馨可没兴趣去看。”
  那黑衣人道:“这可由不得你。”
  天馨道:“如果大叔想要三千天子兵随在你后面寻宝的话,天馨也无不可。只是觅了宝贝,都要给他们分一分,以作千里追寻的慰劳之意。”
  那黑衣人如何听不到她话中的威胁之意,隔了窗子向下一看,原来诸位观茶斗诗的客人早已疏散,楼下已被禁军围了个水泄不通。他重重哼了一声,并不作答,神态傲然。
  只听那纱幔处静立的女子也不知如何行事,只用手拧了几上的篆字香炉,左转三下,只见楼板处早已挪开,露出一个一人宽的洞口,做了个请的姿势。
  谭员外道:“灵儿,不能便宜了他们呢。”只见那灵儿淡淡道:“这样下去,只是死局,难道父亲要看着公主在这里血溅五步?父亲不需走,一会帮我们合了机关。
  黑衣人道:“除了公主及这位小姐,还有这位齐小郎,其余人等,一律留在这里。”
  赵昀和齐北海一换眼风,道:“大叔放心,赵昀不过是闲来无事,无意间撞见好事。只望一路,莫要难为了二位小姐。”
  这时,只见暗处出来了几人,从楼上一跃而下,就着屋顶树木,一瞬不停而去。楼下早已看见,众人鼓噪一番,又有几个好手,追了过去。
  这时楼上黑衣人一行几人,依次下了地道,天馨看了赵昀一眼,也不多话,走了下去。那阿三跟在天馨身后,众人依次走了下来。还有那条大黄,嗷呜了一声,也一闪而没,窜身进去。
  赵昀更不犹豫,转身就想跟着进去,只听那谭员外嚷嚷道:“这位郎君,请你帮老夫善后,老夫无论如何也要跟着女儿去了!”说毕就想入内,奈何他身躯宽大,许是多年养尊处优之故,急切间不得便入。
  赵昀拉开了他,又慢慢转上消息,只见那地道轧轧声中,合在一处,他看着呆若木鸡的谭员外道:“我不走,你也不走。总要有人留下来的。”
  话音刚落,楼下有人冲了上来,正是陈守度,冲着赵昀行了礼道:“殿下,可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边又向谭员外打了招呼。
  当是时,距离王太女即位,已经不到一月时间,因此天馨甫一失踪,对半月后的禅位实是冲击很大。赵昀对着谭员外看了一眼,谭员外道:“这贼人来讨一件极其重要的物事,小民不愿与他,谁知他今日顶风行劫,刚来扯了公主,小女一遭去了。
  赵昀道:“请指挥使大人,速速封了城门,贼人想必逃不了太远。刚才只见他们,朝着江边而去。”
  陈守度在楼上踱了一圈,不疑有它,唤来了几个老成的妇人,扶起几位瘫软在地的女子,迅速地下去了。
  这时赵昀转身面对谭员外,从怀里拿出那羊皮纸,奉于谭员外。谭员外一看那图纸,激动得手哆嗦了起来,又细细看了一眼,道:“殿下从何处得了这个?”原来刚才他看陈守度与赵昀交谈,已然得知了赵昀身份。
  赵昀沉默了一下道:“这是在临安府大理寺停尸房内归国特使李善,也就是令郎谭映川的发髻中所得。如今总算物归原主。”
  那谭员外哆哆嗦嗦了半晌,忽然沉下心,将羊皮纸还给了赵昀,也不说话。
  赵昀道:“员外如何不收?”
  那谭员外道:“我家护持这龙脉地图,到如今已有十年,儿子为它身死,如今女儿也被掳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东西,只给我家带来衰运。任有多少宝藏,要他何用!如今殿下既然已得了这半边图纸,就拿着吧,老儿不要他。”
  赵昀道:“半边图纸,要来何用?”说毕仍然揣了入怀,又道:“你儿子的尸首,公主已着人妥善安置,葬入升龙城真教寺后山中。员外若有暇,当去接了儿子归入祖坟。须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必太过伤心。”
  这谭员外听了这话,神色沉痛,拜伏于地道:“感念公主殿下大德,映川不至于曝尸荒野。”
  赵昀回头,只见那谭员外,从跪伏之处的柱子一角,中空之处,取了一副黄纸道:“殿下,这乃是当日全图的拓本,请您拿去,救我小女一命,救回公主。”
  赵昀接了图纸一看,原来图上的蝌蚪文字俱已译作汉字,上面清清楚楚地标注,这龙脉,果然就在占城与安南边界的白藤山内。
  他收了图纸,沉声道:“赵昀定当努力,不辱此命。”
  这时怀安也奔上了楼,看到赵昀无事,大大松了口气。赵昀道:“芳汀的酒食备好了没有?我忙了一个上午,险些饿死。”
  怀安道:“只怕已经热了好多回了-我被拦在外面,怎么也进不来。”
  赵昀道:“走,去吃饭去-接下来我们要大忙一通了。”
  两人下了楼,却见楼前台阶上,空地前还湿答答滴着水,想是已经打扫完毕。
  待得芳汀楼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