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节
作者:千顷寒      更新:2023-02-27 21:57      字数:47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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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靖皇帝下了床,顾不得一身的疲惫,传陆炳道:“快带着侍卫跟朕来。”
  陆炳带着四名侍卫跟着皇帝来到坤宁宫。这时天已大黑,方皇后气愤地跑回宫里和衣躺在床上。突然中官喊道:“皇上驾到——皇后接驾——”
  方皇后心里一颤,浑身发抖。她衣冠不整地走出寝宫迎接皇帝,刚刚跪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嘉靖皇帝就抢白道:“看你这样成何体统,散乱得像个鸡婆。来人呀,给皇后杖打十板!”
  方皇后愣了一下,不知如何是好,两个侍卫已经上来架住她。她痛哭道:“皇上啊,臣妾哪儿做错了啊,您让臣妾自己死去吧!”
  嘉靖皇帝厉声催促道:“还不快打?”那四个侍卫一起动手将皇后按在地板上打起来。皇帝站在旁边数着“一、二、三……”到“十”的时候,他手一扬说:“停!记住,朕今天只是给你个小小的教训,以后再敢违背朕意,叫你不得好死!”
  嘉靖皇帝整天忙着采阴补阳,再也不到嫔妃们那里去了。她们在皇帝眼里已经成了专吸他精血的“老阴”,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淫欲了。有的嫔妃偶尔被皇帝传唤,也是跟方皇后一样去当所谓的“黄婆”,看着皇帝寻欢,受尽床前之辱。
  廷审惊变 上奏被免
  嘉靖皇帝每次都要将采阴补阳的结果,原原本本地向邵真人“汇报”,一心想套出真人肚子里的真经。邵元节哪有不知道的,却只零零碎碎地给皇帝透露一些看似稀奇,实则无用的道经。他对皇帝吹嘘道:“这种男女双修法能使男人体内结丹,最终成为神仙之身。它是通过炼精气以结成内丹,并非追求愉悦行为,所以皇上千万不能泄精。如一心行道,便能得乐成仙;若淫念一起,便为地狱种子……”
  按照邵真人的理论,嘉靖皇帝竟能渐入佳境,修炼得身体慢慢健壮起来。皇帝一改原来卧病在床,懒于上朝的惰性,居然能坐在龙椅上,处理国家大事了。
  这一天,嘉靖皇帝和一班大臣正在提审张延龄,文武百官从宫殿的大门口齐刷刷的一直站到内大厅。在宫殿的内外,更有多名侍卫威严地把守。厅的正中分别跪着张延龄、胡小五。
  刚刚被皇帝擢升为武英殿大学士,并预机务的礼部尚书夏言担任主审官,他提高嗓门道:“张延龄,你知罪吗?”
  张延龄给嘉靖皇帝深深磕了几个头说:“我身为皇上的表舅,怎么会做那些事呢?这一定是有人陷害,请皇上明鉴。”
  嘉靖皇帝一拍龙案道:“大胆!你是谁的表舅?叛贼休要胡言!”
  正在这时,外大门传来长长的喊声:“皇——太——后请见皇上——”
  皇帝正在上朝,不经过允许是不准任何人闯进来的。张皇太后在大门口被侍卫阻拦,但她拿出一把尚方宝剑,那是先皇留给她的,宫中任何人见了都将此物视为圣旨。因此,侍卫不得不放她进殿。她双手捧着一个小方盘,盘中放着用红绸布包着的礼物,说是献给皇帝的,所以没有人敢为难她。
  张皇太后径直走到龙案前跪下道:“皇上,老妇本不应擅闯入朝的,但事关重大,我不得不这么做呀!”说完便站起来,双手仍然端着小方盘向皇帝跟前走去。她将方盘放在龙案上,用手掀开红绸布说,“皇上,这就是老妇送给你的礼……”
  张皇太后掀起红绸布时,整个宫殿内像闪电似的扯起道道金光。嘉靖皇帝吓得跳到一边,跌在地上。侍卫们蜂拥而上,把张皇太后的双手钳住。张皇太后哈哈哈大笑,用力甩开侍卫,大声道:“一帮胆小鬼!如果叫你们征战沙场,那不是要当亡国奴了?”说完,又睥睨一眼嘉靖皇帝,“皇上不必惊慌,这是朱家先祖留下的宝物。只怪武宗皇帝体弱多病,荒淫无能,把个朝廷弄得乌烟瘴气,老妇便违背先帝意愿,没有将这传国之宝传予他。今天老妇看到我朝皇帝胸怀大志,朝纲大振,为了国家敢于大义灭亲,使我大明江山有了新的希望,老妇决定将这件传国之宝献给皇上,以供后人效尤。”
  皇太后话音刚落,文武百官情不自禁地啪啪啪鼓起掌来,原来万分庄严的宫殿顿时变得热闹活跃。张皇太后趁机转身走下台阶,欲退出场。
  嘉靖皇帝突然大吼一声:“还不把她拿下?”
  侍卫和百官皆一愣,不理解皇帝为什么连一个老太后都不放过。又异口同声地喊道:“皇上,不能抓皇太后啊,不能抓皇太后啊……”张皇太后镇静自若地往前走着。
  面对百官之谏,嘉靖皇帝不为所动,又一次对侍卫令道:“都想造反呀,还不快把她拿下?”
  侍卫们如梦初醒,慌忙追赶到宫殿门外,都愣住了。只见张皇太后向这边猛冲过来,仿佛是来自投罗网的,却一头往乾清宫高大厚实的红墙撞去,顿时血花四溅,叫声一片。
  陆炳高声叫道:“快,快,太医……”他边喊边过去将皇太后扶起来,又招呼几名侍卫将她抬回仁寿宫。
  庭审出现小小的骚动,夏言立即大声喊道:“肃静,肃静!”
  嘉靖皇帝看着那柄金光闪闪的短剑,心里不寒而栗。在先祖的遗物面前,他在对朱家皇族进行审讯,多么具有讽刺意味呀!
  张孚敬似乎看出了端倪,低声对皇帝道:“皇上,不如暂且退朝吧。”于是,皇帝宣布道:“将人犯张延龄入牢待决。散朝。”
  针对嘉靖皇帝的做法,稍微谙事的人都知道,皇帝对张延龄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做的一切都是冲着张皇太后来的。大家看到皇太后那绝望的举动,都对她产生了恻隐之心。但谁敢站出来替张皇太后说句公道话呢?
  张孚敬以前和桂萼都想通过找出与彭林有牵连的人来讨得皇帝的欢心,现在事情终于水落石出,他反而有些心灰意冷。桂萼不在了,自己不管怎么惹怒皇帝,他总不至于绝情到要命的程度,这一点他是自信的。然而,夏言在皇帝面前的表现令他担忧,如果任由他发展下去,张氏家族真的有可能面临灭顶之灾,这样对皇帝又有什么好处呢?于是张孚敬上疏道:“现在虽然有事实证明张延龄具有谋反之心,但那证人毕竟是因为仇杀而反举的。现在彭林已死,无从查证,如果对那样一个守财奴坐连谋反罪,牵涉到皇太后,恐怕会伤透太后的心的。请皇上明鉴!”
  这本奏章公开为张延龄辩护,若是出自他人之手,肯定要惹来杀身之祸。嘉靖皇帝看是张孚敬的上疏,也不生气,而是有意在上面批点道:“大明的天下是高皇帝的天下,孝宗皇帝也是固守高皇帝的法律。爱卿担心伤皇伯母的心,难道不怕伤高、孝二皇帝的心吗?”
  张孚敬看了皇帝的批复,认为皇帝说的有理,但还是回奏说:“皇上如果以谋逆之罪将张延龄下狱,那是要株连九族的,若此,难道昭圣皇后不姓张吗?陛下又怎么来处罚她呢?她毕竟曾经是一国之母啊!”嘉靖皇帝经这一提醒,也觉得为难了。怎么能因为别人犯罪而处死皇伯母呢?那才是对高、孝二庙的最大不敬哩。于是便打消了进一步株连的念头,判张延龄死罪待决,打入大牢,没收全部家产。同时,以同恶相济罪革除张鹤龄的爵位,并将其逮捕入狱,不久张鹤龄死于狱中。
  死了一个张氏兄长,自然不能解除嘉靖皇帝久郁心中的愤恨。他打算在秋后把张延龄也处决掉,以根除后患。张孚敬知道了皇帝的意图后,立即上疏阻止道:“昭圣皇太后年岁已高,如果万一让她听到张延龄被斩首的消息,绝食寻死,出现变故,皇上怎么慰藉先皇的在天之灵呢?”
  嘉靖皇帝被张孚敬问得张口结舌,心生恼怒,禁不住责怪道:“自古恃才逞能的大臣都会让君主无所适从,就像你为了保护死囚让朕变来变去一样啊。你悔不该与廷和作对而顺着朕的。”
  张孚敬听皇帝把话说得如此严重,但并未流露出胆怯,而是仍然坚持自己的意见,向皇帝解释道:“微臣并非强臣,从来没有想要使皇上左右为难,而总是一心为皇上着想,帮助皇上排忧解难,使那些无事生非的人无话可说。况且现在朝中事多,边关防务也重,皇上如果因为这件事而落人以话柄,就太不值得了。皇上若是觉得微臣在偏袒张家,无理取闹,就请皇上治臣的罪吧!”
  嘉靖皇帝忽然微笑着说:“张爱卿不要把这些放在心上,朕只是故意说说玩的,在朝廷中能与朕说知心话的就你一个人了,唉——”
  张孚敬无奈地说:“微臣本来是要为皇上赤胆忠心,死而后已的,不料身体每况愈下,臣打算向皇上告假,望皇上恩准。”
  嘉靖皇帝看着这位已辅助自己十几年的大臣就要隐退,顿时涌起一股难舍之情,语重心长地说:“张爱卿养病是应该的,等你病好了再回朝。不过,爱卿认为谁能担起大任呢?”
  张孚敬略一停顿道:“皇上如此信任微臣,微臣实不敢妄言。夏言性格刚直,处事果断,皇上应该重用,不过应防止他的同乡严嵩,这人善用心计,老奸巨猾,如重用他,怕对朝廷不利。”张孚敬还向皇帝极力举荐郭勋,说他“性直敦厚,忠心耿耿”,是个可负重任的人。嘉靖十四年(公元1535年)四月,张孚敬经皇帝准许致仕病休。皇帝重召老臣费宏入阁任首辅,为表彰他忠贞不贰效忠皇帝,奉献朝廷的功绩,嘉靖皇帝特赐他“旧辅元臣”银章。但不过半年,费宏终因年迈不支,于十月去世。朝中内阁急需补充新鲜血液。
  此时的礼部右侍郎严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就是与皇帝交情再早,也不敢赤裸裸地去找皇帝要官当啊。他想现在是冲刺的最好时期,一边是早有交情的皇帝,一边是江西同乡上司。夏言是礼部尚书兼武英殿大学士,入内阁预机务,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如果将这两个人盘活了,自己就会青云直上,成为朝廷中显赫的人臣。严嵩在家权衡了一夜,心想还是用夏言做阶梯稳妥。早在嘉靖皇帝二十岁生日时,严嵩千里迢迢从南京赶赴京城为皇帝祝寿,就认识了当时的兵科给事中夏言,两人一叙都是江西老乡,不觉亲近了许多,夏言二话不说便把严嵩邀请到自己家中居住。严嵩就是在这个时候才得以拜访皇帝之母蒋氏,重新勾起嘉靖皇帝对他的回忆的。也因此才有了调到北京礼部的机会,并首次代表皇帝到安陆州去拜谒显陵。严嵩机宜算尽,决定充分利用夏言的正直,来爬上权力的宝座。
  这天是夏言的生日,夏言本人根本没有记在心上,但严嵩不知从哪儿打听到了,暗暗准备好千两银子送到夏言府中,道:“夏大人,晚辈虽然在您手下,但我们是同乡,应该比别人更加随便。今天是您的生日,晚辈略备薄礼表示祝贺!”
  夏言摸摸自己的脑袋说:“是我的生日么?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不是弄错了?”
  严嵩肯定地说:“没错,不信,您问夫人。”
  夏言夫人苏氏赶快证实说:“是的,只是散生,我们家从来没给他做过生日。”
  严嵩十二分真诚地说:“这是下官,不,是晚辈同乡的一点心意,如不收下,我会羞得跳井撞南墙的。”
  夏言一听这话就严肃地说:“快拿回去,拿回去,正因为我们是同乡才不能这样庸俗不堪的。”边说边将严嵩往外推。
  严嵩仍然缠着夏言说:“夏大人为晚辈做了许多事,晚辈却没有机会感谢,真是不好意思。这样吧,把这些东西先放到您这儿,晚辈还有事求您去办哩,到那时,该打发的您就拿去打发别人。”
  夏言说:“你还有什么难事?说出来能解决的我给你解决得了,不需要任何破费的。”
  面对夏言的直率,严嵩一时语塞,转念一想又说:“那就算是晚辈放在您这儿的生活费吧,晚辈在您家吃住过不少时日,我欠您的真是太多了。”说完丢下银子,头也不回地溜走了。夏言无奈地摇摇头,以理解的目光看着严嵩消失。夏言细细想来,这严嵩调到礼部后,虽然是个新手,但为人处事还是不错的。他虽有皇帝做靠山,却并没有让人感到他高人一等,都认为他诚实质朴,谦虚谨慎,是个值得提携的人才啊。
  一次,嘉靖皇帝在退朝后将夏言留下来征求礼部尚书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