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作者:千顷寒      更新:2023-02-27 21:56      字数:47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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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彬与心腹李琮正等着许泰的消息。许泰回来后,面带笑容地对江彬道:“其实首辅对大人是挺宽容的,他希望和你共弃前嫌,同商国事。”
  “是吗?内阁没有新的动静?”江彬关切地问。
  许泰轻松地答道:“没看出来,风平浪静的。”
  “这就是假象!提督大人千万别被假象所迷惑。”威武团练营提督李琮在一旁提醒道,“大人,别再犹豫了,生死富贵,在此一举!”
  “你容我再想想,那天我闯阁的时候,皇太后还是向着我的,只有那头死羊(杨廷和)一个人跟我作对,但许泰兄回来不是说他要与我和好吗?”江彬分析道。
  “他用的是缓兵之计。大人,你如果再犹豫不定,坐失良机,会后悔莫及的呀。”李琮不失一切机会向江彬进言起事。
  江彬对李琮的步步紧逼拿不定主意,转而问许泰道:“许兄,你的意思呢?”
  许泰在说话前先看看李琮,然后慢慢地说:“我的意思很明确,皇太后在确立帝位继承人时,为了咱们的意思,连发三诏,史无前例呀。这说明太后和首辅是很看重咱们的,紧急关头,最好避免鲁莽行事,要三思而行啊。”
  “许大人的意思是说我鲁莽?好,不信,咱们走着瞧,不出三天,你我都会被打入大牢的。”李琮显然对许泰的言语不满。
  “李大人多虑啦,现在满朝文武大臣都在坚于职守,我没看出有谁要吃咱们的迹象。”许泰表情平静,虽然说话慢条斯理,李琮听了却特别生气。
  江彬一直听着他们两人的争论,觉得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只好说:“让我再考虑考虑吧。”于是许泰先行作别,李琮故意迟走一步。但江彬并未明白其意,说道,“你也去把团练营安置一下,虽然大事未定,但还是应加强防范,随时应对不测。”
  “这就对啦。我的意见是,最好在今天晚上起事,杀他个措手不及。”李琮直言道。
  “你说什么?想掉头啊。”
  “哈哈……哈,没想到堂堂提督大人说出这种话来。在这血雨腥风之中,谁敢说自己不掉头啊?”
  “好啦好啦,去吧。有事我再通知你。”江彬被李琮缠得不耐烦了,再一次下了逐客令。
  李琮长叹一声:“呜呼,我四镇边兵完矣!”说完,突然抽出随身短剑,当着江彬的面,“嚓”的一下砍掉自己的左手……
  没想到江彬对此并不惊慌,反而不屑一顾地骂道:“你个懦夫,莽汉!要图大计就不能过于张扬,懂吗?回去好好养伤,本督知道怎样行事!”
  显然,江彬胸有成竹,他之所以藏而不露,是防着许泰。许泰是京师将领,平素与杨廷和关系密切,不得不防啊。这不,太后发了新的迎帝诏书后,江彬派出特使快马加鞭地向二王报信,欲拔头筹大功;他已暗中派出高手亲信藏于荒僻山林,拦截南方安陆兴王府进京的车驾。还有对朝中官宦的拉拢,京城要地的防务……都一一安排就绪。现在只等新帝到京,就能挟天子以令诸侯……江彬想,他杨廷和算老几?皇帝我都能拿在手上把玩,他还自不量力地跟我斗?
  杨廷和看到坤宁宫的残缺兽吻,心里起了主意,这主意一定要与太后相商才行。派谁去呢?司礼监宦官韦彬倒是最合适的人选,但韦彬与江彬关系密切,又是姻亲,弄不好会暴露。杨廷和知道,江彬与宫内许多官宦的关系复杂,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就会向江彬邀功请赏。但只要说话时注意,他们是不可能识破其中奥秘的。
  原来,杨廷和是在谋划怎么逮捕江彬。这几天,他与大学士蒋冕、毛纪和司礼监宦官张永密谋,决定以皇太后密旨的名誉捕获这个祸害朝廷的奸臣。但采取什么方法,如何逮捕,却成了大难题。江彬身材高大,勇猛无比,又是四镇边兵驻京的总兵提督,虽然已下诏遣返边军,但这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啊,所以杨廷和总是提醒自己说话办事皆要慎之又慎。
  这天,司礼监宦官韦彬来到内阁请求道:“首辅大人,您抽一点时间给大行皇帝题写铭旗吧。”
  杨廷和一看是韦彬,毫不推辞,一语应承。临到写字的那天,杨廷和不经意地说:“依老臣看,坤宁宫的兽吻应该修理啦,不然,新皇后入宫住到哪儿呢?”
  “首辅说的极是,我正准备禀报皇太后办这件事哩。”
  “这么说我俩想到一块儿了。我看这事不能迟疑,你抓紧时间禀报太后,最好这两天动工。你说行吗?”杨廷和不动声色地说。
  “这还不容易,我这就去跟太后说。首辅大人放心,就是明天动工也来得及。”韦彬毫不怀疑自己的办事能力,也不忘在首辅面前表现自己。
  “好,就按你说的办。如果皇太后同意的话,你就通知我一声。”杨廷和不断地激将韦彬,使他顷刻间感觉到了杨首辅的可爱,并不像江彬说的是个朽木僵尸。
  皇宫的建筑开工有严格的规定,不管大小建筑或是修修补补,皆视为重大事情,在动工之前,都要举行祭典仪式。参加这种仪式的人选也有严格规定,必须由工部尚书和一位德高权重的武官在动土之前亲自祭祀。被选中的大臣,意味着获得了一种崇高的荣誉,自然感到万分高兴,往往推掉一切事务和应酬,也要按时参加。经禀报皇太后,祭祀大臣决定由工部尚书李遂和边军总兵提督江彬担任。
  江彬接到懿旨后,心里暗暗高兴。他知道一般的臣僚是担当不起祭祀重任的,这又一次说明皇太后对他的器重,也说明杨廷和确实愿意与他尽弃前嫌,合作共事。许泰的话不假。
  谁知团练营提督李琮听说后,极力阻止江彬参加,并毫不掩饰地说:“现在内廷阴森可怖,只见刀光剑影,并无协商共存。提督要三思而行,不要功亏一篑,遗恨终身啊!”
  江彬却平静道:“你看见什么刀光剑影了?整天紧张兮兮的。我看这几天宫里平静得很,杨廷和并没有什么大举措。告诉你吧,朝廷里所有派别都在伸着头巴望,等着新帝的到来。你要知道,谁得到皇帝,谁就得到天下。武宗在的时候是这样,武宗不在的时候还是这样。”
  “提督,你错误地估计了形势。这次的祭祀仪式就是杨首辅最大的举措。”
  “是吗?我倒要看看他杨廷和究竟有多大的举措。你去给我挑选三十精兵,到时我带上。”在李琮的苦苦劝说下,江彬才让了一步。
  “这不行。现在是起事的时候了,你还泰然自若,自信无事,真是急煞我也。”李琮绝望地叫道。
  “兄弟,记住,你再乱说,破坏大计,我将亲手处死……”哪知江彬还没说完,李琮大喝一声“不用了”,随即抽出宝剑照着自己的喉咙就是一抹,一颗人头直滚至江彬的脚下。江彬气愤异常,毫不惊惧,顺势一脚将李琮的头颅踢出门外……
  过了一天,就是坤宁宫维修兽吻开工的日子。这一天春光明媚,微风徐徐。江彬带着众卫士,骑马佩剑,威风凛凛地进入皇城。得意之中,他竟然忘记朝廷的既有规定:所有进入皇宫的武将,必须换上吉服,而且卫士不准入内,要留在宫门之外。江彬也不得越雷池一步。
  上午辰时,参加开工的大臣宦官、皇亲国戚以及各种工匠汇集到坤宁宫前,举行神圣的祭神典礼。只见祭坛上放着牛首猪头等各种祭物,参加的人们庄严肃穆地望着它们。礼炮过后,由工部尚书李遂、四镇边军总兵提督江彬并肩走向祭坛,双双跪匍于地,叩首祈求天神保佑!江彬神情肃穆,但在心里祈求天神的却是另一种意思,而绝不是为了坤宁宫!
  祭典完毕,江彬并没有察觉异样,在心里直喊李琮死得冤枉。原来,首辅杨廷和、大学士蒋冕等一班大臣都对他江彬礼而待之,有什么好防备的?想到此,便为自己的疑心太重感到愧疚,对李琮的死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好后悔的了,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江彬正在想时,司礼监宦官韦彬、张永走过来说道:“江提督难得进宫一次,中午留下来吃顿便饭吧。”
  江彬与韦彬的姻亲关系,众人皆知,韦彬留他吃饭,江彬哪能多想,满口答应下来。又想到宫里风平浪静,那么多卫兵留在外面怕别人生疑。况且自己生来就是武将出生,生来死去,经历无数风浪,如今这个小小的祭典仪式,却带那么多卫兵,不让人耻笑?想到这儿,江彬叫韦彬代为通知留在宫外的卫兵,令他们撤离回去。
  吃饭地点设在张永办公房里。饭菜上齐,宾客对号入座。陪同两位祭祀大臣的都是内阁要员。首辅杨廷和第一个举杯致辞,请大家同敬天神,祈求保佑。就这样你来我往,劝酒声祝福声碰杯声交织在一起,好不热闹。酒过三巡,大家的兴致更高,脸也红了,话也多了,情谊更深了……就在这时,忽有中宫太监来报,声称传宣皇太后懿旨。
  众人立刻停止喧哗,用不解的神情望着太监。只听他高声宣道:“皇太后懿旨:即刻逮捕叛臣江彬,打入牢狱。”
  说时迟,那时快,传旨声未落,只见室内突然冒出十多位侍从武官,把高大壮实的江彬牢牢围住。
  江彬的反应也特别敏捷,他摔掉酒杯,一跃而起,推案纵身,使出一身拳脚功夫,打得侍卫武官无法近身。江彬一边打一边往门口退,孤身在此大打出手,硬是拼出一条生路。眼看江彬就要跳至门口,杨廷和等几位老臣却死死地封住大门。韦彬对这场戏没有丝毫准备,只站在一角用“公鸭”腔喊道:“别打啦,别打啦,再打我就去喊太后了。”可有谁听他的呢?侍从武官们分成两层合力一围,江彬被围在了人墙中。谁料,江彬的身子突然往下一沉,向门口侍从武官的裤裆里一钻,几个人像狗吃屎般地倒下。江彬迅速打开已被关闭的大门,跳出门外,不顾身后追兵,急匆匆地往西华门逃去。跑到那里,只见城门紧闭,无法脱身。又回头向北边的地安门跑去,将至地安门时,望着大门并未关闭,稍稍安下心来。他铆足力气,正要冲刺而过,却被前面的守门官兵拦住道:“提督且慢,有旨留提督,还想擅行么?”
  “皇上已死了,现在哪里还有圣旨?”江彬一边怒斥官兵,一边挥拳推搡兵士,口中不断威胁道,“若再拦阻,我要你等小命。”
  兵士们哪里会听他的?大家一拥而上,将他牢牢擒获,用绳索紧紧缚住,拟送刑部。此时的江彬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了,像村野泼妇一样,对捆绑他的兵士破口大骂。那些年轻的兵士并不生气,而是故意跟他逗着玩儿。只要江彬骂一声,他们就在他的下巴上拔掉一根胡子。就这样兵士们越拔,他就越骂,而他越骂,他们就越拔……直到江彬感到自己的下巴变成光溜溜的,才停止谩骂。
  拿下江彬,杨廷和总算松了口气,这下就可以专心致志地准备迎接新帝了。想到新帝,他最担心的就是远在湖广安陆州的小王爷朱厚熜。
  从王到主 一点之差
  这下好了,在三王争位的局面中,本来朱厚熜离京城的路途最远,处于最为不利的境地,现在他又要为祭拜亡父耗去三天宝贵时光。
  朱厚熜做梦也想不到,在北京的皇宫,为了他及其他王爷的命运,正在上演一场尔虞我诈、刀光剑影的闹剧。而他在远离尘嚣的藩国,却过着平静恬淡,富有诗意的生活。他的小伙伴陆炳、三娃、还有红莲,都长大知事了。从那次与红莲约会开始,相见时便有害羞的感觉,分手时又恋恋不舍。唉,多折磨人啊。人为什么要这样呢?年少的朱厚熜怎么也想不通,那次的头发变白梦,就是跟红莲玩耍造成的。那天,他们在芳草萋萋的地方玩耍,他追着红莲不放,终于抓住她那纤巧细嫩的小手,她顺势一歪靠在自己身上,一头秀发飘洒在他的脸上,真香啊!当天晚上,他就做了那个噩梦,谁知经那个算命的严先生一解,却变成一个皇帝梦。
  说到皇帝,有小道消息传到朱厚熜的耳朵里,说武宗皇帝驾崩,新帝已经继位,也不知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朝廷该通知自己到北京去参加庆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