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垃圾王      更新:2023-02-16 19:57      字数:5184
  梅子原本是十分喜欢我亲吻她的,尤其在刚结婚那几年,她甚至对接吻有着贪婪的渴求,她说我接吻的技巧无以伦比,美妙极了。可有些时候再好的厨师做出的再好的菜肴,也不可能让一个人永远的喜欢吃下去。接吻和吃饭非常类似,总有厌倦、甚至倒胃口的时候。是的,梅子后来就很厌烦和我接吻,但她从来没有直接说过厌烦,而说是我嘴里有味,农民的味道,让她闻了想吐。
  是的,在我身上有很浓的农民味道,我喜欢这些味道。不喜欢也不行,谁让咱的根就是农民呢。当然,后来的高干家庭生活又让我孳生了些浮躁、纨绔的味道。正是这些复杂的味道综合了我的气质,让梅子偷偷耻笑的混杂气质。
  算了不说我家那点破事儿了,还是把话题引到高速行驶的车上来吧!按照现在160码的车速,到省城至少还需要一个小时,在这一个小时里,我必须调整一下情绪,甚至要想好见到伯母妈妈我该说些什么,又该怎样去面对必然的尴尬。
  正文 第三章(19)
  十多年来,虽然一直没有回过省城的家,但省城还是经常回来的。呵呵,别笑我那么自做多情地用了个“回”字,在内心深处我真的是把这里当作“家”的。难道不是吗?我曾经把人生中最灿烂的少年时代悲哀地留在了这里,也曾经把人生中最宝贵的许多的第一次也痛苦地留在了这里。这里留有我少年起点的脚印,这些脚印歪歪扭扭地从7岁一直蜿蜒到15岁。即便这些脚印里有着不可磨灭的人生污点,但毕竟还是我人生的一段不可删除的历程。
  葬礼明天清晨举行,今晚先去哪里呢?是回家,还是去宾馆?车开进市区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没等大脑做出决定,车已经向家的方向驶去了。这是下意识的,下意识里我还是想回到那个家里去的。我想。
  我的犹豫和下意识,梅子是不知道的,如同她不知道我少年的那个秘密一样。当然,这个秘密除了藤子,我也从未和任何人提起过。路过一间大型超市,梅子叫我把车停下来,她说:“我们下车给你妈买点什么吧,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你的妈,我的婆母,总不好空手去的。”梅子在礼节这点上,要比我强得多,毕竟人家是大家闺秀,懂得“礼尚往来”“互敬互爱”的道理。
  在超市里梅子问我:“你妈喜欢吃什么?”
  我不确定的回答:“我不知道,好像爱吃甜食。”
  “甜食?怎么可以啊,像她这个年龄应该少吃甜食的,不仅容易发胖也容易高血糖,哪有你这样的儿子啊?起码的事情都不知道。”她边责怪边将一些低糖或者无糖的食物仍进货车。她其实很细心,也挺懂得照顾别人,这点上我从来没有否认过。
  我们拎着梅子买的东西,敲开家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开门的是一个陌生女士,她打量了我们一会儿,很客气的把我们让了进去。我知道明天就要出殡了,这时候家里肯定有很多的人帮着忙活些事情。陌生女士把梅子手里的东西接了过去,神秘地问我:“你是宫常吧?你猜猜我是谁?”问完,她眨巴着那双躲在眼镜后面的小眼睛直冲我乐。
  这么熟悉的小眼睛单眼皮,这么熟悉的眨眼动作,我想了半天,愣是没猜出来她应该是谁。我在大脑记忆库里反复搜索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可是这双眼睛、这眨眼的动作又让我感觉是那么的熟悉。
  这时候阁楼上一个沙哑的声音问:“丫丫,谁来了?是不是小常回来了?”我听出那是伯母妈妈的声音,我在电话里听过她这么沙哑地叫过我“小常”。
  “是呀,是宫常他们回来了。”小眼睛女士应答着。
  “丫丫?你是秦丫丫!我想起你来了。”经伯母妈妈那么一叫,我立刻想起来,她就是我小时候的玩伴丫丫。
  “什么丫丫呀,叫我秦沛。丫丫也是你叫的吗?”她笑着打了我一拳。
  “对对对,你大名叫秦——沛——”我故意把话音拉得很长。说完忍不住想笑。要不是今天的这个特殊场合,我一定会狂笑不止的。这个名字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有一天,丫丫很认真、很严肃地对我说:“宫常,从今天开始,不许你再叫我丫丫啦,我上学了,有学名了,你要叫我秦沛。”
  我哈哈大笑起来,“什么?禽配?哈哈,怎么叫这么怪的名字啊。禽配,哈哈,禽配不就是让禽兽给配了吗?”
  丫丫不解什么是“配”,但也听出来不是什么好话,就喊“你才是禽兽,让你给配了,让你给配了。”
  我又是一阵哈哈坏笑,心想城里的孩子怎么就这么笨这么单纯啊!于是就告诉她,在我们农村,猪啊、羊啊的这些动物就经常交配的,大人说公猪和母猪交配以后就可以生出小猪来。
  丫丫这下好像听出来什么了,脸“唰”地红了,嚷着:“不和你玩了,不和你玩了,你坏,你坏。我再也不叫秦沛了,不叫了,我就叫丫丫,就叫丫丫。”
  现在想想,我真是有点性爱天赋,那么小就懂得了那么多。真有才啊,可惜这才华似乎用的不是地方。不过这种“天赋”可能和诗歌有点血缘关系,否则,估计我也成不了诗人。
  正偷偷地笑着小时候做的那些坏事儿的时候,虚弱的伯母妈妈从楼上蹒跚着下来了。40多岁的她,怎么苍老成这个样子?我呆愣着,看她慢慢的向我靠近。
  正文 第三章(20)
  有些时候,人性是最脆弱的,尤其是在女人的泪水面前。当伯母妈妈痛哭着一把搂住我的时候,所有的怨恨似乎都化为乌有了,眼泪也随之流了下来。这几乎是我15岁以后唯一的一次在女人面前落泪。这些泪水流得有些复杂,流得毫无准备,流得自己都有些惊讶。为什么流泪呢?为了死去的伯父爸爸?还是为了这个活着的伯母妈妈?或者是为了别的什么?
  伤感的闸门一旦被彻底打开,起初还很含蓄的泪水,竟犹如泻洪般地夸张着奔腾而出,汹涌地淹没着所谓的刚毅、尊严以及冷漠与固执。是的,那一刻我似乎放下了固执的念头与怨恨,把伯母妈妈搂得很紧很紧。如同黑夜里走失的孩子在历尽孤独与恐惧后,找到妈妈时委屈的嚎啕大哭那样,我将头趴在她肩膀上痛哭起来。哭得很直接;哭得很无邪;哭得很干脆;哭得很彻底。
  梅子也好,秦沛也好,现场的所有的人都被我们的哭声感动得抽噎了。梅子过来拉住我,悲切地说:“别哭了,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的。”
  秦沛也拉开了伯母妈妈,劝到:“伯母,您别哭了,伯父已经去了,可是您还得好好地活着啊,要保重身体。”说完她自己竟也抑制不住了,跟着放声地哭了起来。
  显然所有的人都误会了我们的眼泪,把我当成了“大孝子”,把伯母妈妈看成了“夫妇情深”。是啊,我们眼泪里不排除失去亲人的悲伤成分,可是他们哪里明白我们真正的悲痛呢?又哪里清楚这泪水这哭声的真正成分呢?
  正在我们万分悲伤地擦抹着眼泪的时候,一个老男人轻轻的拍了拍秦沛的肩膀说:“丫丫,宣读你宫伯伯的遗嘱吧。”
  还有遗嘱?我狐疑地抬头看着秦沛。她正用一种极其忧郁极其复杂的目光注视着我。她点了点头,对那老男人说:“爸,你帮我搀扶一下伯母,我去将遗嘱拿来。”原来这个老男人是秦沛的父亲我的秦叔叔,我小时候见过他,却早已没了印象。
  秦沛取来一个文件夹,慢慢的打开,又轻轻的合上了,显得很凝重。然后转身,对她父亲说:“爸,在宣读之前你先说两句吧。”
  秦叔叔看了看他搀扶着的伯母妈妈,又看了看我,然后对众人说:“宫续斋同志,我的老首长、老大哥不幸逝世了,作为老朋友来说我和你们大家一样,也是万分的悲痛啊!是的,在一年前他就亲自立下了遗嘱,并委托给当律师的秦沛保管着,今天宫常也回来了,那就当着你们的面宣读一下吧。”
  秦沛这才将文件夹再次慢慢的打开,严肃地说:“城阳律师事务所首席律师秦沛受宫续斋老先生生前委托,在其去世后由本律师向其家人当面宣读……”
  遗嘱内容如下:
  1,吾本无子,常乃过继,虽非亲生,却系骨血。故吾遗产,其承一半。
  2,执政多年,本无厚蓄,所留钱财,皆系俭累,常与吾妻,各得百万。
  3,家宅一处,留与妻居,书房所藏,均给子常,吾儿细收,莫遗片纸。
  续斋遗字
  2003年9月18日
  宣读完毕,秦沛一脸凝重地把遗嘱交给我,让我和伯母妈妈在一份文件上签了字后,又把两张存折分别给了我们。我正疑惑着老爷子怎么会有这么多钱时,秦沛又对我说:“宫伯伯在交给我遗嘱后,反复强调,让你一定仔细看这内容,特别是最后两句。当时我和我爸都不解是什么意思,问他他也没说。这件事情我疑惑了很久,刚才打开遗嘱时还在想这个问题,感觉好奇怪。宫常,你自己好好研究一下吧。”
  我拿着遗书,反复琢磨了一会儿,也没想明白是什么意思,就对大家说:“各位老亲少友,大家都忙了大半天了,先早些休息吧!”说完向大家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竟自向楼上的书房走去
  正文 第三章(21)
  伯父爸爸的这间书房对我来说一直都是充满着神秘色彩的,我很少进来过。原因是他不允许,他不允许任何人在没得到许可的情况下踏进这里半步,这里曾经是我们家的“禁地”。
  伯父爸爸总喜欢一个人关在里面,看书、写字或者一个人闷坐着想着心事。伯父爸爸写得一手好字,但他很少送字给别人,他惜字如宝。但也有例外的时候,比如给几所小学校就提过字。来求他题字的人必恭必敬地在书房外面候着,拿了字后满脸堆笑地说:“好字!好字!的确好字!把这字刻成铜字做成匾额挂在学校大门口,金光灿灿的就更好了。”
  每每此刻伯父爸爸往往嘴角都会挂着微笑,拍拍求字人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教育事儿大啊,娃们有书读有学念是天大的好事!不能光搞形式主义,要切实关心娃的生活、学习;要切实抓好教书育人的全面工作,要把工作做实、做好。”
  求字者便连连点头称是,临走往往都说上一句:“请首长放心,我们一定按照您的指示把工作做实、做好。”
  当然也有人花大价钱想买伯父爸爸字的,比如一些宾馆、酒店的老板们,他们辗转反侧,辗转反侧地找熟人来做说客,许诺要花重金买字。他们买字当然也是做牌匾用的,那时候我还小,不理解为什么他们愿意花大价钱来求字。现在想来,一半是因为伯父爸爸的字确实是好,一半是因为伯父爸爸的地位吧。他们求了字去,也做成铜字牌匾,金光灿灿地挂在那里,也算是广告效应,也算是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但真正能说服伯父爸爸的人很少,所以真正能求得“真迹”的也没有几人,得到字的人最后到底是花了多少钱或者花没花钱我就不得而知了。
  也许伯父爸爸遗留给我们的那两百万遗产,多数应该与他的字有关。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已经进来书房了。人去屋空的书房,灯光昏暗,室内的书柜、博古架、案台都古香古色的,毫无生机地陈设在那里。空气似乎也凝结着,没有半点生机的样子,显得十分压抑。
  我不明白伯父爸爸为什么在遗言里特别强调,让我把这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收了,别留下半张纸片。但我清楚,这里面肯定有它的奥秘。会是什么呢?难道是有些值钱的东西?我环视了一圈,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博古架上的一些古董上。我不懂古董的,所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