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双曲线      更新:2023-02-16 19:57      字数:4955
  端木邵正往回皇城的路上走,想当然耳,她一点武功也不会,自然不可能愚
  笨到以为靠她自己的力量,就可以回到千里之外的澜沧江,更何况她还是个弱
  不禁风的女子,所以她是一定要回丞相府去的。
  至于龙运皇帝呢,他回去朝里只不过是打点一些公务,顺道让他们的母后知
  道他安全无虞,所以很快也会赶回来,这样一来,两个人不就正好撞上了吗?
  龙行让端木翎儿先到皇城里去,等龙运皇帝一准备出城就回来通知她们,而
  她们则跟踪端木邵,准备等时间一到就实行她们的计划——当然这也要靠老天
  帮忙才行!
  幸好端木邵一点武功也不会,所以她从半夜走到现在,也不过才走出了霍家
  庄的势力范围,离大马路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在这不算茂密的林子里倒也很
  少有人出入,因为,这也是要进入霍家庄唯一的道路。
  “快一点啊!要不然来不及了!”龙心焦急地低喊:“你动作快一点嘛!”
  “好啦好啦!你不要催嘛!”龙行看准了地上的一个小水窟,当端木邵一脚
  跨过去的时候,她也同时出手。
  一颗小石子不偏不倚地打在端木邵的腿上,端木邵“哎哟”一声跌在地上,
  不偏不倚正好跌在那小水窟上面。那里面的水虽然不多,但是却正好足以弄脏
  她的衣服,连她的脸也被脏水溅了一脸!
  端木邵有点沮丧地看着自己这一身的狼狈,心想,这个样子怎么回丞相府?
  搞不好守门的还不让她进去呢!
  她沮丧地看看四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什么东西绊倒的。刚刚好象有什么
  东西在她的腿上叮了一下,害她一不留神就跌个四脚朝天了!
  现在可怎么办?
  她左看看、右看看,幸好这个地方偏僻得很,如果她的动作够快的话,还可
  以换件衣服再走。
  想到这里,她看看前方的大树,那棵树正好可以藏住她的身形,就在那后面
  换衣服吧!想着想着,她就走到后面去,一打开包袱她却愣住了!
  怎么会只剩下一件衣服?而且剩的还是一件女装?更夸张的是——里面竟然
  连一两银子也没有!
  她走的时候明明收拾过的,一定又是龙心、龙行这两个小捣蛋搞的鬼!她们
  以为这样就能难得倒她了吗?
  她们一定以为这样她就得转回霍家庄去了,因为包袱里面只剩下一件女装,
  连一点钱也没有,可她也要过夜啊!她们一定认为这样子她就会知难而退了!
  端木邵没好气地瞪着那件衣服。她偏不!剩下一件女装又怎么样?
  她还是可以穿着女装回皇城里去的啊!到时候总会有办法进丞相府的!
  想到这里,她立刻开始换衣服。
  “她开始换衣服了啦!怎么皇兄还没来啊?”龙心压低了声音着急地问。
  “你不要急嘛!皇兄骑的是汗血宝马,动作很快的——来了!”
  “喂!可是要怎么样才能让汗血宝马停下来啊?”端木翎儿突然问。
  “你已经让它停下来了!”龙行笑嘻嘻地说道。
  果然,那汗血宝马是何等机伶的神马;它一听到树林子里有人说话的声音,
  不由分说地就放慢了速度。
  马上的龙天运讶异地拍拍马脖子。“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马儿猛力喷
  气,却还是不肯加快速度,龙天运不由得提高警觉。
  “这是什么衣服?怎么会这么难穿?该死的!”听到那声音,龙天运愣了一
  下,他拉住马匹。
  “真是要命!这样子穿到底对不对?”端木邵一边拉着那长长的衣裤,一边
  嘟囔着走出树后面。不谙武功的她一专心,根本没听见汗血宝马斯发出来的声
  音,只是她一走出大树后,马上就愣住了!
  骑在马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龙天运!而他现在正双眼灼灼、不可思议地瞪
  着她看。
  她不由自主地摸摸自己的脸,刚刚的泥渍她到底擦干净了没有?然后她不自
  在地拉拉衣服:这样子穿到底对不对?
  “你……你……”龙天运张口结舌地瞪着她。“你……”端木邵这才霍然跳
  起来,整张脸顿时变得铁青。
  老天!她在干什么?还不快点跑?
  她拉起了裙子,没命地就往树林里冲进去——龙天运立刻跳下马。那是端木
  邵?!
  不会错的!就算他瞎了眼睛,也可以从她身上传来的香味确定这一点——那
  是端木邵!
  那的的确确是与他朝夕相处整整八年的端木邵——端木丞相!
  只不过是个女的……一个女的端木邵?
  天啊!一个他在心底期盼已久的奇迹,竟然就在他的眼前不可思议地发生了!
  ★        寒寒        ★
  第十章
  “端木!端木!你别跑了!端木——”龙天运在后面不停地追赶着大喊:
  “端木!
  小心啊!“他真的是爱说笑!怎么可能不跑?她根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整
  个人疯了似的,漫无目的地往前拔腿狂奔,然后一个踉跄,整个人跌得趴在地
  上起不来了。
  “端木!端木!你不要紧吧?”龙天运焦急地冲过来想伸手扶她。
  “你别过来!”她吓得失声大叫。
  他立刻在原地站定,动也不敢动一下,深怕惊吓了她似的望着她。
  “端木——”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端木!”她缩啊缩地缩到一棵树旁,藏在那里低
  低地嚷道:“你不要再过来了!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可是要判死刑的!”
  她居然跟他说要判死刑?!
  龙天运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那躲在树旁的小小人影。“姑娘,我当然知道
  调戏良家妇女是要判死刑的,但是你知不知道‘欺君罔上’也是要判死刑的?”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欺君罔上,我听不懂!”
  “端木!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骗我吗?”龙天运叹口气在原地坐下来。
  “就算你是个女子又怎么样?我高兴都还来不及,难道我会怪你吗?”她沉
  默不语地继续缩在那里。
  龙天运叹息着接下去说:“我一直都希望你是个女子,这么多年来,我的这
  分心意一直没变过,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早就到了选王妃的年纪,却又一
  直迟迟没有动静呢?因为,我根本找不到可以比你更令我心动的人啊!”
  “我才不会相信你!那如果我真的是个男人呢?难道你打算这一生都不选妃
  吗?”
  她闷着声音说道。
  “我不知道。”他老实地承认:“说真的,我还真的很担心我自己,有一阵
  子我以为我有断袖之癖。”她忍不住噗吓一声笑出来。
  他耙耙头,对自己居然会承认这种事而感到有点腼腆:“我知道你一定会觉
  得我很好笑……”端木邵却偷偷露出一只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龙天运一脸无奈地回视她。“我真的没有骗你!”她却提不起勇气来面对。
  “丞相的事情我们可以想办法解决。”他轻声哄道:“如果你不希望让人知
  道,那我保证不会有人知道的,好不好?”
  “来不及了!龙心、龙行都已经知道了!”她闷闷地说道。
  “那我把她们嫁到西域去和番。”她忍不住噗璞吓一声笑了出来。
  龙天运也笑了起来。“这个主意满不错的!省得皇城里老是被她们那两个小
  混蛋搞得乱七八糟的!”
  “你才舍不得!”龙天运微微一笑凝视着她。“如果是为了你的话,也许我
  会考虑。”她有些心动了,可是手脚却还是不听使唤,毕竟那么多的恐惧早让
  她失去了面对自己真正身份的勇气。她咬着唇,怎么样也无法让自己坦坦荡荡
  地站起来。
  “你到底还打算躲在那里躲到什么时候?是不是要等到那只红色蜘蛛爬到你
  的头上?”
  “哇!”端木邵尖叫一声,整个人弹跳起来冲了出来。
  龙天运大笑着接住她。
  “你骗人!”她惊魂未甫地嚷道。她那头发都还是竖立得直直的,看起来可
  爱到了极点!
  龙天运却只是看着她。她的脸红通通的,像是冬季清晨里的第一道阳光;那
  艳红的唇瓣看起来鲜艳欲滴,而那双眸子则漆黑得有如夜空中最明亮的星子。
  那张脸的确是他朝夕相处的容颜,可是如今却有了全新不同的意义。
  那是他私心里一直期盼会发生的奇迹,而今终于发生了!此情此景,竟让他
  感动得眼泪微湿啊!
  她的头发蓬乱,而那一身女装也穿得七零八落的不像个样子,但她却是他所
  见过最美丽、最吸引他的女子。
  与她相较之下过去他所见过的女子竟都变得不值一提,唯有她才是他这一生
  一直渴望的:而这渴望,这么多年来竟从未改变过!
  “我等你已经等了十几年了!”龙天运叹息地捧住她的脸,凝视着那绝美的
  容颜。
  “我一直以为这一生无法找到能与你相提并论的人了,没想到今天让我见到
  了!上天何其厚待我啊!”端木邵听着他温柔的言语,一直被恐惧所禁锢的心,
  也在那一刻重获自由。
  她笑着落下泪来……在阳光下,一切的言语都已属多余。
  他们在清晨的阳光中紧紧相拥,结束了那十多年的君臣岁月。
  此时此刻,他们只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一对互相恋慕多年的男女。
  ★        寒寒        ★“我听得清清楚楚!龙姑娘口口声声都是‘皇兄’、‘皇兄’的,她
  口中所说的人自然是龙天运,我们原本猜的没错,他根本就是皇族!”
  “我们不就早猜到他是皇族吗?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罗相子不以为意
  地挥挥手说道。
  “皇族当然不足为奇,但是老家在澜沧江的皇族可就不多了,是不是?”玄
  空道长玻鹧劬淅涞厮档溃骸熬菸宜霞以诶讲捉系幕首蹇芍挥幸恢А!?br />
  他们听得瞪大了双眼,甚至连玄天道长都错愕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你……你的意思是说……”
  “很简单!‘龙天运’这三个字,只要去掉中间的‘天’字,可不就是‘龙
  运’了吗?这世上有几个皇帝叫龙运?”
  “哎呀!我说他怎么那么好心呢?原来根本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眼嘛!
  老天!原来他就是龙运皇帝!“罗相子用力一拍桌子嚷道:”那这下子可惨
  了!我们的计划全让他给知道了!“
  “所以我说我们必须现在马上行动!”玄空道长杀气腾腾地做个手势道:
  “现在就杀进皇城,给他来个措手不及!”
  “万万不可!你知道那会有多少生灵涂炭吗?”少林一心大师连忙摇摇头。
  “老衲绝不能同意这种作法!”
  “这根本就是妇人之仁!现在不做,你又知道会有多少生灵涂炭吗?”玄空
  生气地嚷道:“他为什么急急忙忙地赶回皇城里去?分明就是去调兵遣将的!
  难道我们就在这里坐以待毙吗?”
  “玄空!不准对大师无礼!”玄天道长威严地说道:“这件事不能光凭你一
  个人空口说白话,万一出了差错,那受灾的可是天下黎民苍生的性命呀!万万
  鲁莽不得!”
  “师兄!”玄空气得大吼:“难道我会平空编出这种谎言来吗?要是不信的
  话,为什么不请霍老庄主来问问看?他老早已经认识了他们,与他们就是‘一
  丘之貉’!”
  “老朽的确在很多年前就认识了龙少侠和慕容少侠。”才说着,霍家庄的老
  庄主已经站在门口。当他们一开始争论,庄里的人已经赶去通报他,而他也知
  道这件事已是纸包不住火了,所以干脆自己过来说明一切。
  “那两位少侠也都是老朽的忘年之交。”
  “你还有脸说这种话?”罗相子气得一把揪起他骂道:“你这个卖国贼!明
  明知道他是金壁皇朝的头子,偏偏远把他介绍给我们,你简直就是走狗!”
  “罗相子!”玄天道长阻止不及,那霍老庄主却只是叹口气淡淡地笑了笑,
  轻轻地拨开罗相子的手说道:“诸位这样的话可也偏颇了!我这霍家庄数十年
  前就已经是不战山庄了,只要愿意遵守霍家庄的规矩,不论君臣子民、是非黑
  白任何人都可以进来。老朽未曾邀请过诸位,自然未曾邀请过龙少侠和慕容少
  侠,罗壮士这样说,岂不是冤枉了霍家庄吗?”
  “你……你这根本就是强词夺理!”罗相子照例脸红脖子粗地嚷道。
  “罗相子!”玄天道长摇摇头。“霍老庄主说的对,霍家庄原本就是这样一
  个地方。”
  “喂!你……你怎么老帮着别人说话啊你?”罗相子又气、又急地嚷道。
  玄天道长却只能无奈地面对霍老庄主道:“霍老头,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