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节
作者:团团      更新:2021-02-17 18:47      字数:4771
  可接下来,无论田霜再怎么问,都无法从小花嘴里得到更多有用的东西。倒是小花在她面前宣泄过后,冷静下来很多。
  她央求田霜:“小师姑你不要再问了。我求你不要将我先前的话告诉给其他人,好吗。”
  田霜点点头,她告诉小花:“小花,这个世上有的事情,其实很难有对错之分,也不是真正的黑白分明。可世俗就是世俗,没人能逃得过去。武林之人虽然不拘小节,但同样将女子的贞洁看得很重。小花你可千万不能冲动,去干糊涂的事情啊。你会后悔的。”
  小花听得心虚,她顿时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不打自招地低下了头,又重新怯怯地蜷缩成一团。
  田霜心中咯噔一下,但她亦无法完全肯定。她小心试探道:“小花,小师姑知道你有心事。你放心,不管你发生什么事,小师姑都会帮你。我不逼小花,等你想通了,再告诉小师姑好吗?”
  小花抬起脑袋,点点头:“如果小花能说了,小花一定会告诉小师姑。”
  田霜闻言,几乎绝倒。但她深知小花的个性。田霜接下来便将当年陈简对她说过的话,换了称谓,加上她自己这些年的领悟,好言开解了小花一番。
  田霜虽然这样开解小花,但她师父当年有些的话,她至今也无法苟同。只是事情已经过去,田霜现在作为旁观者,自是放得开。
  为了开解小花,田霜将她至今都无法苟同的话,却依样画葫芦 ,一一抖给了小花。
  田霜后来与林梁走了,但这天深夜,田霜放心不下小花,她又跑去神木,将小花从小石屋里带出来,带到自己与林梁的新婚屋里。
  田霜将脸色铁青的林梁赶到门外,让他这一夜,自己想办法去找住处。
  林梁黑着脸,脑后几股火,一起蹭蹭齐冒。他朝紧闭的新婚房门,举起拳头,耀武扬威地空砸了几下,末了,趁着天黑没人瞧见他的衰样儿,赶紧往凌震的住处去了。
  结果,倒霉的凌震,那一夜被林梁逼着比武,第二天鼻青脸肿,根本不敢出来见人。若不是田霜第二日替他求来茅廉的妙药,消了肿,他差点连除夕这众人欢聚之夜,也错过了。
  林梁在第二日从婚房里偷出一块炼月石,悄悄送给凌震赔罪。凌震搞不懂,他自己究竟是倒霉,还是算幸运。
  第二日晚上,田霜还要留下小花。林梁脸色非常的不好。
  田霜将林梁拉到一边,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阵,林梁顿时由怒变喜,他拉着田霜,让她发誓说话算话。
  田霜羞得满脸通红,狠狠踩了林梁一脚:“谁骗你!”说完,她就将林梁使劲推出房门。
  林梁在婚房外抱脚,夸张地大声痛呼,还不忘提醒田霜:“说话算话,不许骗我!”
  不料他的声音惊动了他人,林梁赶紧一溜烟跑了。
  ……
  除夕之前,小花这三日便一直与田霜待在一起,就连晚上,她们两人也是睡在一块儿。
  可惜,无论田霜如何威逼利诱,小花除了最多说出能让田霜十分绝倒无语的话以外,她没有探出一点点有用的东西。
  然而,疑惑却在田霜心里越来越重。她想等年过了,再去她三师兄处探探。无论如何,小花不能吃亏。至于小花倘若真的吃了亏,田霜现在,貌似也没想到应该怎么办。
  估计小花是真的长大了,她开始对田霜屋里的衣服,貌似来了些兴趣。
  除夕那天晚上,田霜欣然替小花换上自己以前相亲时穿的秀美服饰,为她挽起少女发式。小花不愿插上发簪。田霜便用了一朵淡黄的月季绢花,在其发上装饰点缀。
  小花的肤色晶莹嫩白,红唇不点自朱,无需过多化妆。只需将她有些杂乱的双眉,修一修,夹一夹,便大功告成。
  田霜不担心小花真容露于人前,会有什么不妥。她不信浮云谷里谁还能将歪心思动在小花头上。
  反正由此观察观察她的三师兄,顺便气气打小与她不对盘,一直对其容颜过分自负的叶雨,正好一举数得。
  田霜想得是很好,可她忘记了小花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女孩,她虽然隐忍,却很难在脸上藏住心事。她平日里长发遮面,大家也许发现不了什么,可大庭广众之下,面目全露于人前的小花,面对张玉宇,又会怎么样呢?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小花。这世上,只有愿意真心关心你的人,才会对你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就如同小王子驯养了小狐狸。
  浮云谷(18)
  今日是除夕,一年的最后一天。是人们庆祝过去一年,平安度过的好日子。也是一家欢聚团圆,灯火彻夜不灭的守岁之夜。
  浮云谷也毫不例外。与往年一样,它将除夕团圆晚宴的地点,定在离浮云谷正门入口处,不远的浮仙大厅之中。
  田霜在房里为自己与小花苦心扮妆容。林梁耐心地在房外等候。
  然女人化妆,为求尽善尽美,往往十分耗时。林梁虽等得有些百无聊赖,倒也心甘情愿。他也不催促田霜,就那么傻傻地在房外干等着。
  凌震最近霉运连连。他倒霉到连个真正惦记他的人都没有。他本打算先去除夕晚宴大厅瞧瞧,可不知怎的,却来到了林梁与田霜这里。
  林梁高兴地招呼凌震。凌震很警惕地看着他,生怕林梁再一个比武,又将自己揍得鼻青脸肿。
  “师弟,你来了。”林梁搬根凳子给凌震:“来,过来坐。”
  “先说好了,我可不给你比武。”凌震将凳子往外移了移。
  “还生师兄的气呢。”林梁靠过来,爪子就往凌震脸上摸去:“你脸,这不是已经好了么。”
  凌震啪地拍开林梁的爪子,有些怒道:“你怎么老喜欢整我脸。我来将你打个鼻青脸肿,再向你赔礼道歉,行不行?”
  “呵呵,今日是除夕,你干嘛说这种话。别像女人一样小心眼,你不也没吃亏吗。”
  林梁不提“没吃亏”还好,他一提,凌震发现自己来这里,其实还是有目的的。
  “六师兄,你怎么在门外?八师姐呢?”凌震问道。
  “她在房里化妆,帮小花换衣服。女人,就是麻烦。”林梁摇摇头,看上去一副很麻烦不耐,很不削的样子。实则明显是在凌震面前炫耀生事。
  凌震朝林梁“嘿嘿”两声,林梁头皮发麻,顿感不妙。
  果然,凌震突然站起来,跳开。他站在林梁对面,对他有些大声道:“师兄,我特来谢谢你昨日给我的炼……”
  林梁咯噔一下,凌震却拖长最后一个字,嘎然而止,朝林梁无声吐出“月石”二字。
  林梁瞪着凌震,无声警告于他。凌震朝林梁伸出两根指头,口里继续无声要挟道:“两块。”
  这时,只听房里传来田霜的声音:“九师弟来了?”
  “师姐,我来了。”凌震朝林梁阴谋地一笑,大声应道:“我特地过来谢谢师姐。顺便也特地谢谢师兄送我的炼……”凌震又拖长了声音。
  林梁咬牙切齿地,朝他不甘心地比划“二”,同时无声地恨恨道:“给你!”
  凌震立刻得意地改口,大声道:“炼……功心得。师姐,我今日按照师兄的法子试了试,挺有效果。”
  “不用谢啦。你六师兄害你鼻青脸肿,该他陪给你的。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我与小花就快好了。夫君……”
  “我在。”
  “你招呼一下九师弟。我等会儿就好了。”
  “没事,夫人,你慢慢收拾。不急,不急,天还早着呢。”
  林梁讨好地回完话后,跳过去,勾搭上凌震的肩膀,捂住凌震的嘴巴,狠狠往凌震肚子上猛揍了一下。
  林梁在他耳边小声道:“两块!敢出声,就没了。”
  凌震忍痛点点头。林梁放开他之前,又往他肚子狠揍一拳,且道:“算你狠!”随即放开了凌震。
  凌震一被放开后,便捂住肚子,蹲在地上,悲愤地指着林梁,小声道:“你才狠!出卖师弟,骗婚骗色,狼心狗肺!”
  林梁蹲下身子,在凌震耳边,落井下石,轻声道:“这就是命!师弟,你命不好。不能怪我。不过,你是我师弟。你放心好了,师兄有机会,一定会帮你找一个好媳妇。肯定比你师姐强。”
  林梁说完便将凌震扶起来。凌震要嫌恶地甩开他。林梁将他拖到一边,嘀嘀咕咕半天,凌震的脸色才勉强好了起来。
  ……
  田霜看着面前焕然一新的小花,不由得出神了好一会儿。然后她继续小花整理头发。
  田霜一边整理,一边对小花道:“比祖师爷还漂亮的女人,你是我所见到的第一个。江湖上那些所谓的第一,第二美女,跟咱们小花比起来,就是一坨牛粪。”
  小花认真想了想道:“叶雨师姑也很美。她也是我所见过的最美的女人。”
  “哼哼。江湖上称她为玲珑仙子,与江南王家的王雪茹,并称武林第一美女。可跟咱们小花比起来,她们差得远啦。”
  田霜想到什么,随即窃笑起来:“你叶雨师姑,一向自负容貌,认为整个武林能够配得上她的,除了师兄,别无他人。这下,总算有人可以让她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田霜心中暗道:我没仪容,粗野。就你一个人有?嘿嘿……
  小花突然问道:“师父在江湖上很厉害?”
  “三师兄?他岂止厉害。他的武功已经登峰造极,天下无敌。就连少林的明禅大师也自愧不如。别动,发髻缠歪了,就不好看了。”
  田霜这时一边替小花缠绕发髻,一边有些嫉妒道:“也不知道三师兄上辈子烧了几注高香。这辈子,人不仅生得风神俊彦,颠倒众生。他一出江湖,便将各路侠女的芳心尽收囊中,武功还高得出奇。
  听刘长老说,三师兄的武功,可谓武林数百年才能出一个。有人说他与当年的天星教教主柳长生的武功,恐怕也相差不远。”
  “柳长生?天星教?”小花若有所思。
  “咦?我说了天星教吗?”田霜后知后觉。她随即赶紧嘱咐小花:“小花,此话我们这里说说就好了。你可千万不要拿到外面去说。在谷中,你要记得,千万不要提起天星教,尤其是在你师父面前。”
  “为什么?”
  “唉,其实也不能全怪师兄。这事说来话长,小花,你还是别问了。呵呵,发髻缠好了。让小师姑看看。”
  田霜将话题转开,抬起小花的头,仔细地左右瞧瞧,然后从梳妆盒里抽出一朵鹅黄绢花道:“小花不愿意插簪子,小师姑就给你插一朵绢花。”
  田霜将绢花小心插在小花头上。小花道谢:“谢谢小师姑。”
  “傻瓜,你谢什么。只要我们小花漂亮就好。”
  田霜再仔细瞧瞧,终于满意地点点头:“嗯嗯,好了,大功告成。呵呵,我家小花才是世上最美的女人。”她开心道:“来,起来走走,让小师姑再看看。”
  小花听话地起身,在房里走了几步。
  “不对……你要挺胸,抬头……你的脸都快埋到地上,谁还能看得见……你不见你叶雨师姑,走起路来,都是昂首挺胸,莲步轻移的吗……”
  “等等,光昂首挺胸,莲步轻移,还不够……步子还要再慢些……脸再微微下垂些……对,就这样……”
  田霜不遗余力地“训练”小花,却忘记了她现在对小花的“训练”,可是她最为暗讽叶雨的不削之处。她现在其实,压根儿就是比照着叶雨的日常仪态,悉数训练到小花身上。
  叶雨的仪态,田霜总觉得她装腔作势,看不惯。可轮到小花这样,田霜浑然不觉得小花这样做,有什么装腔作势。她只恨自己指点小花的时间太晚,太匆忙。
  而门外的林梁与凌震,他们两人悄悄咪咪嘀咕完很久之后,还不见田霜与小花出来。凌震等不得了,他反正目的已经达到,抬脚就要走人。
  林梁拦住他,并以过来人的口气对他道:“这都等不得。你以后还怎么娶媳妇?”
  凌震讥笑他,林梁不以为然:“我愿意等你师姐。有人想等还等不到呢。”
  凌震鼻子哼哼哼哼,也没哼出个所以然。
  他们等啊等,这日头都快下西山了,田霜总算打开房门,带着小花出来了。
  林梁与凌震,第一眼看到“盛装”之下的小花时,不由俱是一震,几乎完全移不动步子。
  小花不好意思。她低下头,害羞得躲到田霜身后。
  “喂喂,醒醒啦。你们难道都没见过小花?她人都躲到我身后了,你们还发什么愣!”田霜往林梁腰上用劲一拧。
  林梁回过神来,他很快顺手猛拍身旁依然魂不守舍的凌震,一大脑门:“见你师姐打扮一新,比平日漂亮很多,你发愣干什么?”
  林梁敲得贼狠,可凌震好一阵才醒过来,痛呼出声。
  田霜双眼圆瞪林梁:“这么说,我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