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
作者:摄氏0度      更新:2023-01-17 10:37      字数:4779
  前,她使个变化,一下子就上天入地的不见了。
  薛董说,小倩前天就向她递交了辞呈,小倩说老家有事她要回去了,不能再在这里打工了。薛董说,她以为我知道这事,所以没有打电话给我。她结清了一个多月的工资就让小倩走了,小倩把公寓的钥匙都还了。她说她真不知道小倩为什么走,去了什么地方。她本来还打算给小倩加工资呢,她说,“这小姑娘蛮勤快的,扫地擦桌倒茶水样样枪着干,手脚也麻利,眼锋也不错,我真的很喜欢她的。”说这话的时候,薛董满脸的惋惜,极度的真诚,“葫芦”头看上去也很别致漂亮。我可以断定小倩并不是在公司犯了什么错误,迫不得已离开的。
  我在“人间天堂“找到小翠。她愕然的望着我说:“小倩不是和你在一起吗,怎么来问我?”她说她真不知道小倩去了什么地方,或许真的回老家了,她妈妈真有什么事需要她照顾。我问,你们老家有电话可以打吗?小翠把染成金黄的头发,象俄罗斯妞一样骄傲的往脑后一甩,“电话?连电灯也没有!”我说你们那儿真这么穷啊,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
  “二十一世纪,没出来之前,我一直以为是十八世纪呢?”小翠对我的无知一脸的鄙夷,好象我是县长市长省长乃至国家主席,关怀她们的疾苦是一种义不容辞的责任。对电灯电话楼上楼下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没有尽到我应有的义务和责任。
  车站码头公司工厂我都找遍了,就是不见小倩的影迹。她如同一粒尘埃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象一缕轻烟消失在遥远的天际。我已经打了601个电话,她始终都是关机。她既然要离开我就会刻意躲避我,但我还是抱着一线希望不停的拨打她的手机,“您拨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这句话已经在我耳边扎根,毫不客气的腐蚀着我的大脑,连我睡觉时也不放过,做梦也是“您拨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我被这种声音搞得高度紧张,几近崩溃。但我还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去接受这种折磨,我在这种最绝望的声音里寻找着希望。
  她会不会去重操旧业呢?按道理不会。如果说以前小倩去做“小姐”是迫不得已情有可原,但现在她没有必要再去做,而且完全没有理由没有借口。为这,她才刻意躲避我?我有点胡思乱想。
  但这世界总有许多“保不齐”的事。也许做“小姐”就象吸毒一样也会上瘾。“眼镜鸡”曾经告诉我,她在家歇过两个月,但那种空虚那种寂寞她实在忍受不了。她说她感觉她的身体完全空了,再不填充她的气就会全部跑掉,象一个充气娃娃,没有填充什么也不是。她也想过改邪归正,弃恶从良,但男人和金钱就象海洛因一样使她上瘾,而且一旦上瘾了剂量会越来越大。
  再说,做鸡也有做鸡的好处,这不但可以重复使用一本万利,而且遇到个帅哥本身也是一种快乐。现在这个社会,倘若身体有点本钱的,工作又找不到,这倒不失为一条发家致富的捷径。如火如荼的改革开放,发展得最好的无烟产业恐怕就是这种别具中国特色的色情业了。
  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小倩没有走远,没有回老家,她就在本市的某个角落。她不会就这样走的,她在考验我的耐心和真诚。
  我抱着一线希望从一家一家美容院,浴室,夜总会等地方去找她。尽管我不希望在那些地方找到她,但至少我可以排除在心中的疑惑,我可以证实小倩的离开与“上瘾”无关,她没有再去做“小姐”,她不是为了钱而离开我。
  我找了一百多家依然没有她的消息,她真象是大卫科波菲尔魔术中的道具,说没就没了,你找不出任何破绽,看不出任何原由。但我确信她依然还在,她就是你身边的风你看不到但感觉得到。
  我忽然想起薛颖慧说,前几天郁莉去过她的公司并且和小倩见过面。小倩的突然离开会不会和她有关?我必须找她谈谈,我一个电话挂过去,我说今天下午二点我在上岛咖啡等她。
  “太阳西边出来了,想到请我喝咖啡了,你这是头一回主动请我呵,说好了,不见不散。”郁莉在电话笑得很开心,听不出任何异样。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琢磨着如何跟郁莉去谈这件事,也许根本不管她的事,小倩的走完全是另外一个原因。
  我期待着有个谜底,忐忑不安地早早来到咖啡馆,找了一个我和郁莉经常坐的位置。坐下来,静静的等她。
  14
  郁莉衣着飘飘的来到我面前,一件黄色的丝质吊带短衫性感而妖艳,在幽黄的灯光下充满着诱惑。夏天真是美丽女人的季节,她把丰满动人的曲线肆意张扬,让人在胸部和臀部正反两方面都能浮想联翩,真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上帝真他妈不公平,把美貌和财富都给了郁莉,它做惯了锦上添花的勾当,怎么还有空去雪中送炭。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十分钟。”郁莉笑盈盈的坐在我面前,胸前的一对大波呼之欲出。大胸给了美感,小胸给人手感,裹在衣服里胸越大越诱人,其实脱光了真正实用的还是小胸。我想到了小倩的小胸。
  咖啡浓浓的香味又随着音乐四处飘散,这种用闲暇和金钱堆积的浪漫今天对我是一种痛。我没有丝毫的闲情逸致去享受这种浪漫,咖啡喝在嘴里除了苦涩的味道我感觉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美妙。
  “小倩走了,你知道吗?”我直截了当的问。
  “她走了,到哪儿去?为什么走啊?什么时候走的?”
  “她给我留了封信,她没说到哪儿去。你真不知道?”
  “她走哪连你都不说,还和我说呀?”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是我赶她走的?”
  “我可没说,我是随便问问,或许你在什么地方碰巧见着她了。”
  “一个星期前我在薛姐的公司见过她。”
  “她没跟你说什么?”
  “有啊,我们还聊了一会,还说到你,但她没说要走啊。”
  郁莉轻轻的搅拌了一下杯中的咖啡,缓缓的说:“你很爱小倩,是吗?”
  我点点头。
  “今天你请我喝咖啡就为这事,难到我连小倩都不如?”
  “不是你不如小倩,而是我配不上你。”我一半真一半假。
  “你不会和我结婚的,而我的儿子需要有个妈。”
  郁莉未置可否,过了半晌才说:“我们这样不是挺好的,彼此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看来她和我一样,彼此只是一种需要,在这个一夜情泛滥的年代,找一个知根知底的同学做情人或性伴侣已算是性学的一大进步了。当“情”的肉已烂干净,“性”就成了骷髅,便一丝不挂了。
  我从郁莉那儿没得到任何有意义的线索。我又找过一次小翠,小翠暧昧恍惚的眼神似乎隐藏着什么,但她赌咒发誓的说真的不知道,我也没有办法。但我还是感觉小倩就在这座城市,我越来越相信自己的直觉,我似乎嗅到了空气中小倩的味道,在烈日炎炎的烤炙下,小倩和我一样在受着某种煎熬。
  爱情没有了,我还需要面包。我骑着三轮车在烈日毒舌的亲吻中汗流浃背的行进,并不断的向四处张望,马路边,人群中,甚至郊区的小树林我也不放过,也许会在某一时刻在不经意间小倩就会出现在我的眼前。
  一个多星期过去了,小倩丝毫没有出现的迹象,我有些懈怠了,绝望在慢慢长大,变成一条巨大的莽蛇,盘缠着我的心,我开始有点窒息。
  郁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邀我,但被我借口推辞了。这是我第一次失约,以前我就象是她养的那条小狗随叫随到,她给我喂食,我早就屁颠屁颠跑去舔她的脚趾和手掌。
  我没有找到小倩,我贼眉鼠眼的张望,却在东郊的小树林里找到了郁莉。她在她的白色的车子里上演着一出令人血脉喷张别开生面的经典AV剧。
  那天已是将近傍晚,但天色依然很清朗。我把一车空瓶送回罐装站回来,向河岸边远处的小树林张望,我隐约看到一辆白色的车子停在树林里,出于好奇,我渐渐的靠近那辆车子。靠!LP…438,我最熟悉的车牌号。我蹑手蹑脚的走近车子,通过前窗玻璃向里张望。
  郁莉背对着我,正赤裸裸的骑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她的身体遮住了那个男人的脸。她正忘乎所以的象打桩机一样上下运动,肥嫩的臀部一个巨大的面团在空中抛来抛去,不断的撞击着男人的大腿。。。
  哪怕我久经沙场百炼成钢,亲眼看到这一幕我也不仅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全身的血液立即沸腾,象夏威夷火山喷出滚滚的岩浆又无奈的缓缓的没入太平洋。
  我靠!什么时候学会了“宝马车性爱技术手册”,连老子也没享受过这种荣耀。老子从床上到沙发上到地板上,从卧室客厅到厨房,走东闯西南征北战楞是没在车里展现过我的绝技。我不仅愧然长叹:“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矣。
  好一对奸夫淫妇,今天可让我捉奸成双捉奸在车。我正想象张翼德一样大喊一声,喝退曹军百万兵,喝断桥梁水倒流。慢!我猛然醒悟,郁莉不是顾盼,她不是我老婆,别说在车里就是在车顶管我鸟事!
  我悄然退出,象一条丧家之犬,夹着尾巴灰溜溜的逃走了。夕阳的余辉如血一样涂抹在我的脸上,我骑着车飞奔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上。我忘记了骑的是一辆破三轮,我以为象舒马赫一样驾驶着F1赛车,速度是我唯一的目的。我不知道厄运正张开一张巨大的网得意的狞笑着等待我自投罗网。
  一路上,我脑子里满是男男女女赤身肉搏的场面,象A片一样一遍又一遍在我眼前播放。一会儿郁莉的身影又变成了顾盼,我又亲眼目睹了顾盼和“河马”在床上刀光剑影的场面。有人说“性爱”就是一场男女之间战争,到处是硝烟弥漫刺刀见红的镜头,尤其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看见自己心爱的“战友”一次又一次的被敌人的“刺刀”洞穿,心中是何等的痛楚!“眼不见为净”,可他妈的我现在闭着眼睛也能看见,这一幅幅美丽动人心惊肉跳的画面象502胶水一样粘在我的视网膜里,一遍又一遍的朝我的大脑播放。。。
  前面是十字路口,我看见一盏红灯亮起,我以为是女人的经血,依然勇敢的朝前冲冲冲。。。
  一辆小货车在我左则的眼角一闪,紧接着便是地雷手榴弹炮弹的爆炸声。。。
  我感觉我在一片浓烟中升起,飘飘荡荡的在空中自由的晃动,象一根白色的羽毛一样轻灵。我越升越高,已经触摸到身边的白云。那云一会儿是头绵羊一会又变成一只小狗,无穷无尽的变幻着模样。我刚想去抓住那些可爱的动物,云又变成了五颜六色的水泡,有梦幻般的紫色,有妖艳的蓝,激情的黄,热烈的红,清新的绿。。。我还想去抓水泡,水泡又变成色彩缤纷的丝带,柔软的轻轻的飘在我的身上,将我覆盖。我又仿佛在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海水轻轻的拍打着我的身体,柔声细语的对我说着什么,但我却听不明白。
  我是那样无限的自由欢畅,我从来没有那样的愉悦。我想什么有什么,我要什么有什么,缤纷的色彩又变成一朵朵美丽的花,慢慢又变成一大片一大片,我就在这些花丛中穿梭而过,奇怪,我的身体好象是透明的水,流动的烟,我碰不到一片花瓣一根树枝,她们可以无声无息穿过我的肉体,我一点感觉也没有。遇到耸立的青山,我的身体也会飞的更高,象一只山鹰一样盘旋在五彩的天空里,我记忆中的天空是蓝色的,怎么变成了这种五颜六色的样子。
  我很轻松很安详,从未有过的一种舒坦。我感觉我就是一缕轻烟,一片白云,我可以不断变化各种形状,我已经分不清什么是我什么是山什么是云。。。我可以变成所有的一切,而身边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我在任意变幻着每一种景物。。。
  突然,我被一道强烈的风吹起,急速地上升,速度越来越快,风驰电掣般把我托起,色彩已变成层次分明的块状,我穿过一块又一块的色彩,头上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白光,除了白没有别的色彩,那白光很亮很亮十分耀眼,最后象闪电一样,我只得紧闭双眼,我听见有个声音在耳边回响,但我听不清楚说什么。。。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却什么也看不见。我已经穿越了白光来到了深深的黑洞,那种黑暗无法形容,不是黑夜的黑,比墨汁还要黑,你看不见任何光点,象是在一个没有时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