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节
作者:独来读网      更新:2021-02-16 21:02      字数:4875
  因各支人数众多,也就顾不得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瞒你说,我所属的那一房人,许多人已不执笔墨,而从戎去了,因此也与莽夫无异,所以,我顾洪倒是不会让女儿的婚事被拘一格,一切还是以她的意思为先。”
  苏士湍本来是端着笑意,却在听到顾洪所言而脸色沉了下来。莽夫不识笔墨,更何况只是口头之约,这没有文书,即是没有媒妁,不拘此规矩,所以这婚约形同虚设?苏士湍暗骂,没想到这顾洪得以任职京城后,这口舌之辩,竟然是歪打正着,可这些话,任谁听到,都只会道一句无理之极吧。
  只他也不肯就此作罢,“顾老爷说的是,那不知您对我这个晚辈还满意否?”
  二丫瞪大了双眼,心道,这人还好意思这样说。真是不要脸。
  顾洪没有回答苏士湍。反而是面向老太爷苏朝荣道,“苏顾两家不能成就姻亲,自是那憾事一件,不过,我顾洪定会谨记苏家之恩,来日定会再报。”
  如此听后,苏朝荣也在小子的搀扶下站立起来与顾洪对揖。所以这情形落在苏士湍的眼里,已然是十分明白,这口头之约已经不存在了,而这顾洪对他所问。置之不理,不就是拒绝之意么?
  “顾老爷。。。”他不甘心地追问。
  可那跟着顾洪的小子却在苏大管家的引领下。重又来到了大堂,他向顾洪道,“老爷,马已换好,是否现在就走?”
  “恩,你先到门外等着。”顾洪见事已齐全,便自觉这小子够机灵。来得正好,于是二话不说,与苏家两位高堂,二夫人吴知月等几房夫人作别,还向要作为继承家业的二公子苏士清点了下头后,便就要让二丫和阿水跟着他离开。
  “芙儿,我真是舍不得你啊,呜呜。。。”
  苏菀毓与顾晓芙玩的很好,感情自然深些。所以抱着二丫就似不让她走一样。
  “三表姐,谢谢你,你一直都对我很好。。。其实你也可来京城找我啊,不过如果你到京城,可能就是已成亲了吧。”二丫挤了挤眉,有点揶揄苏菀毓的意思。
  苏菀毓抹了下眼睫上的泪珠,知道二丫是故意与她开玩笑的,便道,“好,你等着,我有机会就去找你。不过,你这等性子,只怕在京城。。。”
  “我会没事的,等我练好了字,我还可以和你写信呢。”二丫虽然知道这写字嘛,可能是比较困难了,但是,她也不想看到三小姐苏菀毓泪眼汪汪地看她,这一旦让她忍不下心来,不想走可怎么办?
  “恩。。。”苏菀毓终是笑了笑。
  “芙儿。。。”顾洪本想让自家女儿与她的小姐妹们再好好告别,但是他看天色已晚,况且他是知晓到下一个驿站恐怕要花两个时辰,所以也就只能催下二丫了。
  二丫知道真要走了,所以仅向苏家的各位敛礼之后,便向顾洪而去。而阿水已在二丫与苏家姐妹们告别之际,把那准备好的行囊给拿来了。
  二丫虽然出过苏家府邸多次,但这次的感觉却不一样了,她回头看了眼苏府二字,有点往事历历在目之感,她突然好生觉得恍惚,她。。。真的要离开苏家了。
  “小姐,老爷唤你上车了。”最兴奋的莫过于阿水了,虽然她一直期盼回的是岭南,不过如今想来,去哪都无妨了,因为对于她来说,能离开苏家这个是非之地,就已经很开心了。
  “来了。。。”二丫应了声,决然般再也不回头与留恋了。她让阿水扶着上了马车,而顾洪则在马车外,另自骑着一匹枣红骏马。
  “走。”一声道来,随着马儿的嘶叫,那一勒绳的回头,苏府已被抛在了脑后。
  在马车上的阿水见二丫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有些泛黄的纸张,便好奇问道,“小姐,这是什么呀?”
  二丫心里突的跳了下,“这是。。。荷儿的死契。”
  阿水一听,对这荷儿的死契竟在自家小姐身上而感到诧异极了,“小姐,怎么这荷儿的死契竟在你的身上,不是应该在那二夫人的手中吗?”
  二丫抿了下嘴,这荷儿也就是她,她身已死,自是不愿再让这份禁锢她自由的死契再留在苏家,所以她以表小姐之口,把她这卖身的死契给拿了回来。
  阿水见二丫不答,以为她又想到了那个荷儿,“如果荷儿知道小姐你这么为她,她如果泉下有知,也该是知足了。”
  二丫点头,可心里却一时难受的很,这又有谁知晓呢,她二丫在某种程度来说早已经死了,她其实是以表小姐顾晓芙的身躯活在世上。这样的怪力乱神之事,恐怕就无人相信罢。
  阿水看着二丫看向窗外,仿佛忧愁,又仿佛无助。于是下了个决定,她把二丫手中的死契给抢了过来,然后还未在二丫反映过来之时,已把这泛黄的纸张给撕的粉碎。
  “你干嘛?”二丫惊慌,却已来不及阻止阿水了。
  而阿水道,“小姐,你收着荷儿的死契也已是无济于事的,看你现在的样子,荷儿想是也不会安心的,不如。。。不如就让它随风而去吧,但愿荷儿能收到!”说着,她的手伸出窗外,就这轻轻一松开,那些个纸屑便随风往后飘散开来。
  二丫急忙伸头出了窗外,她看到那些个纸屑已经有些飘落在地,有些也已经不知踪影。
  “小姐,你想骂就骂吧,反正我阿水敢做敢当!”阿水见二丫如此着急,便以为是怪她将这死契撕了。
  哎。。。二丫倒是没有生气,只是那张死契很可能是证明她二丫真的曾活过这世上的唯一证明了,所以一时被阿水撕了,就有些不知所措而已。
  “我又没怪你,那张死契,我也只是留作念想而已,不过也许你说的对,就让它随风而去吧。。。”二丫自言自语中,眼神中是掩盖不了的落寞之意。
  那纸屑飘着,从二丫所走的官道一直飘到那山林路径。突然,它被人用手一抓,再打开,这人随意一瞥,只道是张普通的纸屑,便又把它放开。
  黑衣人荆见自家主子竟然不坐马车,反而是与他们悠哉悠哉的步行在马车之旁,便一时感到奇怪,他定不会认为是公子的一时心血来潮,因此,刚只见一纸屑被公子所抓之后,包括他在内的黑衣众人便立刻警惕地拔剑而出。
  可当看到自家主子竟嘴角含笑地把这纸屑放开时,才又各个松了警惕,从而放下剑来。
  黑衣人荆本就承认自己不如主子聪明,也就不想再胡乱猜测,所以忍不住,也就说道,“公子,这走在山林之中,如若不坐马车的话,恐怕在日落前,也自是走不出去的。”
  行在他身前,仍是狐麾加身的段凤染,因冬天的来临,自是手中又戴有暖筒,他刚只把那抓到的纸屑放开后,又重把手塞入其中。
  他没有即时回黑衣人荆的话,只一边走,一边闭了双眼。最终在那山林渐渐变暗之时,才自行回到马车之上。
  黑衣人荆以为自家主子已不会回他所疑,但当他听到段凤染所言,又突然觉得,原来这理由竟如此简单。因为段凤染一稳坐回马车之后,便幽幽而道,“这山林之景,恐怕要好些日子都不能见到了,此时不乘机,更待何时。”
  哦,原来如此。黑衣人荆只是一向都把自家主子给看的太高深莫测了,所以就自认为主子做任何决定时,自然都是有他的用意的,但有时候吧,比如刚才,这自家主子看起来,就是个普通至极的年轻人,也会因想做某一件事,而不顾这日落之时,只让人觉得原来他也是有任性的一面的。
  至于这走山径还是走那官道,去京城的漫漫长路,必要经过沿途而设的驿站,所以二丫没看错,当两拨人同时都在如此之晚,需要在驿站旁的客栈里打尖之时,这好暇以待坐在那等着属下为他打点一切的人不是段凤染,还能是谁?
  可这方圆百里,就只得此一处客栈,而且他们都到达的颇晚,因此那掌柜的只好抱歉地说道,“各位客官,本店就只剩一间客房了。。。”
  “我要!”黑衣人荆与阿水都抢着说道。
  ps:
  京城篇来了,不过江南篇的人物,也自会在京城篇中出现。千丝万缕的关系,我要好好理理了。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一十章 不如同房
  按照黑衣人荆的性子,定是好男不与女斗,只是此刻的情况又实在特殊。如是这夏夜的话,自家主子还道无妨,只是这既已入冬,夜晚的瑟瑟寒风自是会吹的人刺骨入心,所以不要说是公子了,就是平时习武如他,也只勉力而过,更何况还是有这病症在身的公子呢?
  而他戴着斗笠,虽让人看不到样貌,但此时围绕在他身上的冷意,却可使人生起怯怯之心。不过他面对的可是诸如阿水这样,即使输了身高也不输气势的女子,因此阿水也根本就不怕这头戴斗笠的黑衣人,只见她很有气势,‘啪’的一声,一个银锭子便置于掌柜的面前,“掌柜的,这样一来,这房可是属于我了吧。”阿水瞥了眼黑衣人荆,还不忘哼了声,看起来就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只黑衣人荆一见阿水如此作为,便心中却暗自嗤笑,这不是要拼谁的银子多吧?好,他先观察着于那边坐着的自家主子正是没什么反对之意,如此,便是要他势在必得了。他本想从袖内拿出两个银锭子,可是,就他刚才见这掌柜的神色,似乎对这些个银子仿佛有一种司空见惯之感,不知是他见多识广,还是胃口太大,只是,这客栈建得也甚是霸道,就只它一家,真是你不想住也得住,想住又可能没得住。
  阿水见这黑衣人荆在他袖子中掏了许久,便以为是囊中比之他们还不如,正甚是得意时,这掌柜却突然眼睛一亮,“这,这可是金叶子?”掌柜虽没动这金叶子,却正是啧啧称奇中。
  黑衣人荆见这掌柜称奇,便自觉猜的不错,这家店果然有点江湖背景,不然这金叶子可是江湖中传的不多的一种暗器,只不过。有时也因这金叶子乃是黄金所铸。因此有些见识的经营客栈之人,还会收下以此为作为打尖住店的费用。
  阿水自是不知这什么金叶子,不过二丫却猛然熟悉了起来。这金叶子她可是看过段凤染使过,而且当时她就觉得好生厉害,明明轻薄如纸,却有一掷封喉的威力。所以她后怕了,便以手扯了扯阿水的衣袖,与阿水窃语道,“阿水,算了算了。我们还是再找找有没有其他的客栈吧。”二丫心里补道,就算没有其余客栈。她也宁愿在马车上睡一晚,也不愿此时与这杀人如麻的暗器相较劲。
  可阿水却似与黑衣人荆杠上了,“别以为用这个就可以打动这掌柜的。。。掌柜的你说说,我们还是弱女子呢,这天寒地冻的,你就忍心让我们露宿在外面吗?”
  而那掌柜的如是那见钱眼开的人,自是一下子就把金叶子给放进兜里了。只是他就算不见钱眼开。只是既然他自己也认得这金叶子,那么他便要好生掂量掂量了。虽然他这客栈不是没有江湖人所住,只是金叶子也不常能见到,所以他怕这头戴斗笠的黑衣人来头怕是不小,所以自是左右为难当中。
  而就在这时,栓好马车的顾洪领着小子进来了。他一见二丫与阿水还在这堂中,便觉可能是没有房间了。“怎么样,可是无房了?”
  二丫见顾洪来了,便一时安心了许多。“不是无房,只是还剩一间。”她道。
  顾洪听罢便注意到站于阿水一旁的黑衣人荆。这有时莽夫自有莽夫的好处,那便是梢有武功底子之人,他的气也是有所不同的,而这些,自然是如二丫阿水这些个普通女子所不知的。可顾洪呢,却觉得这周围站立着的几个黑衣人都似乎不简单,而且此堂中只有包括他们在内的两拨人,所以便可知,这定是与他们争这唯一的房间了。
  而顾洪也眼尖,只这么一扫,便已知晓,这些个黑衣人都站着,可堂中却有一人坐着。而且黑衣人虽没靠近这人,却恰好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都站了人,显然是呈保护之态,恩,他笃定,这位衣着光鲜的公子便是这些人的主子了。
  于是他走过去,也不怕那些黑衣人紧盯着他。他走至段凤染桌案之前,作揖道,“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段凤染听后,这才似于假寐中掀开了双眼,不过他一说话,倒是引得顾洪立时警惕了起来,“原来是顾大人,段某于刚刚一时假寐,所以才未见到顾大人,还请大人赎罪。”段凤染也起身作揖。
  顾洪确实该警惕了,因为颁给他的圣旨,他是于那驻守之地接旨的,也就是说,除了他的边疆同僚,就只有苏家知晓了。所以在江南,他还真不知,还会有谁得知他顾洪不会直接赴京城上任,而是绕到江南后,把女儿接到,才再往京城而去。
  除非这公子是有意打听他的。顾洪观着眼前站立之人,越看又越不太相信。因为他看这公子端之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