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节
作者:赖赖      更新:2023-01-03 17:22      字数:4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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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硝烟散尽,夕阳如血。一天两场激战,共击落敌机五架,击伤三架,战果不凡!
  大桥完好无损,雄峙于两山之间。
  庆功宴上,沈长河神情庄重,以水代酒,高高举起洒向大地,祭奠烈士在天之灵。
  刘文轻声吟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
  正文 第五章 前线!前线!(四)
  “嘎咕、嘎咕……”
  两只蛤蚧在高高的木棉树上兴高采烈地寻找食物。它们摆动灵活的四肢,拖着长长的尾巴,从一个树枝跃向另一个树枝,动作敏捷、反应迅速。飞蠓小虫一经发现便闪电般冲过去,一口咬住吞进肚里,然后发出胜利者的欢叫声。
  蛤蚧,爬行动物,形似壁虎又似蜥蜴,头部较大,背部灰色有红色斑点,喜吃蚊蝇等小虫。老挝热带雨林中的野生蛤蚧,个儿大体肥,长近一尺,属名贵中药,常用做强壮剂。它们雌雄成对活动,各有领地,互不相扰。如果在一棵树上已经有两只,一般不会发现第三只。
  此物捕获后,可浸泡于酒中,饮之。
  东方天际出现一点光亮,灰蒙蒙的低云覆盖大地,空气热乎乎、湿漉漉的,像是凝固了,令人窒息,原本密不透风的雨林更加闷热。植物表面聚集的水蒸气早已饱和,形成条条细流,从枝条和嫩叶上滴落下来。鸟儿苏醒了,唱起悦耳动听的歌,迎接又一个黎明!
  周援朝坐在了望台下的石阶上,看看趴在自己腿上的“淘淘”,抬起头说:“这小东西真有意思,不知怎么就离不开我,整天在屁股后头跟着,早上起来还知道给你拿鞋,真好玩儿。”
  “因为你喜欢它,老给好吃的,日久生情,把你当妈了。”了望台上,金亮眼睛贴紧指挥镜,随口说道。
  周援朝一根指头挠着“淘淘”的脖颈说:“一只野猴子,能跟人相处得如此融洽,难道不是缘分?”
  “什么缘分?你比别人有耐心就是了,那天我见它从树上抓来只大绿虫子,肉鼓囊囊的。这小东西狼吞虎咽,嚼得满嘴冒绿水,看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恶心不恶心!它怎么什么都吃?”金亮说着舌头根后面就直流酸水,“周兄,我真佩服你,跟猴子都能和睦相处。”
  周低下头,略有所思地说:“人有时候还不如猴子呢。”
  金亮放下指挥镜,扒着栏杆朝下说:“话里有话,是不是?我来参谋参谋,如果没讲错,你这是说跟佟排长的关系,前阵子你对人家的态度实在不敢恭维,有失大度吧?”
  周苦笑:“岂止有失大度,简直小肚鸡肠!上次战斗佟排长冒死相救,造成右肩骨裂,还硬是不去住院。想起来就不是滋味,按说咱老周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哪。”
  金亮笑了:“旁观者清,我来告诉你吧,你们俩都太要强,他不过比你含蓄罢了,要不怎么当排长呢,现在怎么样?”
  “冰消瓦解、亲密无间,成了兄弟!”周援朝的心里暖洋洋的。
  “嗨,不打不相识嘛!你也别往心里去了。”
  一天又过去了,天暗云低,已是傍晚时分。
  金亮回到指挥镜前继续观察:“周兄,你说怪不怪,一下午咱们已经跑了十几次警报,外边那架飞机磨磨蹭蹭,既不进来也不走远,怎么回事呢?团长不在指挥所,大家心里还真没底。”
  “说不清,这种事还头回遇上,你是有名的金参谋,分析分析看,是哪路神仙?”
  “我?开开玩笑还行,这个问题太严肃,可不敢胡猜乱讲。不过反正这家伙不简单。”金亮颇有自知之明。
  同东南亚各国一样,老挝人笃信佛教,大大小小的庙宇比比皆是,即使在最穷困的山寨,哪怕搭个棚子也要供起神灵,焚香祈祷顶礼膜拜。这里的男人童年时一般都有出家当和尚的经历,就像上学读书识字受教育一样,诵经学法成为每日的必修课。小沙弥们剃度后,身披袈裟乐善好施,模样可爱受人尊敬。一旦成年便纷纷还俗回归乡里。当然也有终身皈依佛门成为僧侣的。
  为了表示对佛的虔诚与崇拜,他们每逢大事或节日便举行敬神仪式,诵经做道场,然后燃放“天灯”,将自己的心愿和祝福上达天听。
  “天灯”依其活动方式,亦可称作“空飘灯”,可大可小,在我国许多地方也常见。用纸糊个筒子,倒扣,下面绑上容器放些可燃物点燃,热气流往上一顶,便忽忽悠悠飘上了天,夜间燃放更加妙趣横生。
  就是这种“空飘灯”,却在老挝前线惹了祸。
  此灯直径近四米,高约七米,浑身贴满五颜六色的锡铂纸,精工细做、光怪陆离、独具匠心,与一般小灯相比简直是个庞然大物。大,飞得就高,飘得就远,它竟然跑到低垂的云层上方飞行,滞空数小时之久,行程数百公里之遥。我地面警戒雷达例行开机搜索空情,电磁波反射回来,荧光屏上显示得真真切切!
  一架“大型机”!敌机没出动它倒来了,原本大家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随时准备开打,真假难辨真是越忙越添乱!
  由此引出一场轩然大波!
  这架“大型机”不间断地在防区附近徘徊了三个小时,航迹弯弯曲曲时远时近。适逢阴天,气象条件差能见度低,云底高仅八百米,它又在云上飞行,雷达看得见肉眼瞧不着,一时无法准确判定其性质。可又不能不予理睬,以至防区上下一再响起警报,时而奔上阵地,时而徒劳而返,搞得人人身心疲惫焦躁不安。
  要开晚饭了,忽然东北风乍起,刮得树梢“刷刷”响个不停。“大型机”一下子加快速度,真个是“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天”,七拐八拐,被“吹”进了火力圈。
  各小队炮瞄雷达早早捕住目标,并采取雷达诸元射击方式,稳定跟踪,联动火炮,粗大的炮口指向天空,在最远射击距离上一再请示开火。
  指挥所里紧张了!
  这种特殊情况既无战斗资料记载,又无实际战例可依。说它不是飞机,那么还有什么玩意儿能在半空中一呆就是几个钟头?放风筝也该收摊打道回府了,何况雷达自始至终认定其回波图形非“大型机”莫属,这总该是科学吧?说它是飞机,速度却如此缓慢,一下午驻足不前,几乎就在原地打转不说,怎么连点声音都没有?它从哪来?又有何贵干呢?各种自相矛盾的判断使当日指挥员心乱如麻、举棋不定。
  “各小队注意!敌机很狡滑,低空慢速机动飞行,可能是直升机。压缩开火距离,没有命令不许射击!”望着标图桌上照旧是曲里拐弯的飞行航迹,他定定神下达了命令。然后略加思索回头问道:“地监哨为什么没有发现目标?敌机应该距离他们不远,有可能听见声音,立即询问!”这倒是第一手资料。
  在周援朝的严厉追问下,报话机里传来“请稍等”的回答后便没了下文。人们焦急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炮阵地上已是如临大敌、忍无可忍了。
  就在这时,报话机里响起地监哨犹疑的声音:“六哨,大型机嚗音。”
  “请再重复一遍!”这可是关键时刻,周班长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六哨,东北方向大型机嚗音!”对方又一次重复。
  事后查明,在紧要关头,该哨所有人的耳朵都听走了板,误将远山脚下公路上过往的汽车声当成了飞机。这也难怪,谁让你们不停的误导又拼命追问呢?
  这下妥啦!证据确凿,连引擎声都听见了,定是敌机无疑!既已验明正身就该就地正法,指挥员如释重负,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其实他在潜意识中早有个想法:不管你是什么家伙,肯定是个飞行器。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既然来者不善,那就先揍下来再说!事不宜迟,他举起话筒:“集中火力消灭07批!射……”没等说完,“轰隆隆”一阵巨响,几个重炮连已经炮弹出膛,争先恐后轰轰烈烈地干上了。
  在防空作战中,空中目标运动速度都非常快,从进到出,由打到停,时间很短,正常情况下,高射炮一次只能打四至六个齐射。敌机不是被击落击伤就是毫发无损的飞走了,没有赖在天上等挨打的!这回邪了门,所有火炮在高低角和方位角统统没有变化的情况下,几乎原地不动,连打二十多个齐射,炮火之猛烈、持续时间之长前所未有。再定睛一看,它大摇大摆,依然健在。
  怪哉!
  强大的震动将火炮掩体全部夷为平地,硝烟弥漫尘土飞扬。炮手们差不多是在废墟中翻找炮弹,连扒带挖,只要能找到就把它打出去。此时此刻在他们眼里,什么都长得像炮弹,就差把木头橛子填进炮膛了,歇斯底里、几近疯狂!个个如泥塑的金刚,大呼过瘾!
  指挥员一见势头不对,如梦初醒,连声叫“停”,为时晚矣!
  重炮连好容易偃旗息鼓,小炮连又急不可待地“发了言”。一串串曳光弹如急火流星射向天空,排山倒海气势恢宏。原来,“空飘灯”被大口径炮弹强烈的弹道风吹得变了形,七扭八歪逐渐坠落下来。当时天色虽暗,云层缝隙中尚有一线光亮,它恰巧挂在那个缝隙中,幽灵般的影子随风飘荡,炮手们火眼金睛,早已看得真真切切。
  “飞行员跳伞啦!打呀!”一片惊呼。
  更加壮烈的战场奇观出现了。
  双管“三&;#8226;七”炮打仗不像“100”重炮,首先受到中央配电箱和开火装置控制,再由雷达指挥仪带动瞄准,连长统一掌握射击,自动化程度较高。而它们则是由各炮借助光学瞄准镜,自行跟踪目标,人工接电,再由连长控制开火。所以,各炮班要想自行其事各打各的,你是一点辙也没有。当然,“开火容易停火难”,也从某种意义上反映了指战员勇敢战斗、不怕牺牲的顽强作风和奉献精神。
  仗打到这个份上,已经完全失控难以收场了。
  在能见度不好的条件下射击,炮口发出强烈火光,非常刺眼,通常稳定瞄准目标后,每次打三至五发短点射,然后利用停火间隙再度瞄准目标,继续开炮。可炮手们不这么干,什么要领不要领、规范不规范,他们一脚踩下发火踏板就死也不抬,有多少炮弹打多少炮弹。装填手成了流水线上的“卓别林”,机器人一样没完没了地往炮膛里压炮弹,急得军官们气冲牛斗、暴跳如雷,无可奈何地挨着个儿从炮位上往下拽人。有的班刚停下来,你一扭脸他又打上了!副指导员疯狂地把炮手的脚从踏板上搬下来三次,顽固不化的炮手又踩上去三回,战斗决心可见一斑。
  副连长奋不顾身站在阵地中央,挥舞双手高呼:“别打了!停火!别打了!”一阵弹道风把他吹进交通沟,摔得鼻青脸肿。炮手们见状以为中弹牺牲了,齐声怒吼:“为副连长报仇——”前赴后继、越战越勇。炮管打红了,连专用工具都不使,脱下军装往上一裹就拧,青烟四散,皮肉焦糊,换上根新的炮管接着干,面不改色。正常情况下,应将空弹箱随手扔出掩体,以免妨碍操炮,这会儿更是力拔千斤,连整箱的炮弹都被轻松提起,呈抛物线扔出老远,以至于实在找不到炮弹可打,才意犹未尽地勉强作罢。
  五班最先开火,打顺了手、打红了眼,任凭排长喊破喉咙也无济于事,决心“战斗到最后一刻”。如此不听招呼,气得他眼珠暴突,从掩体上抠下个大土坷垃离四、五米扔了过去,准确无误正砸在班长脑袋上!钢盔也飞了,脑子更糊涂。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他晕头转向地叫道:敌机投弹!狠狠打呀!
  全班每个人都把平时练就的硬功夫发挥得淋漓尽致,直打得宿舍房顶揭了盖。悲愤交加的排长一头窜过去,双手并举,连班长带士兵一抡一个跟头,从炮盘上扯下来,吼道:我让你再打!我让你再打!
  最不走运的是自食其果的地监哨,纹丝不动的爆炸点恰巧在他们头顶上。“战斗”一开始便有无数滚烫的弹片从天而降,劈头盖脑砸了下来。起初,几个新战士不知何物,只觉得钢盔叮当乱响。
  “哨长,下雹子啦!”
  “住口!哪来的雹子?冰雹有热乎的吗?”哨长一边护住脑袋继续观察射击效果,一边哭笑不得的吼道。
  原以为倒霉的时间不会太长,挺一挺就过去了,没想到“战斗”进行得空前激烈没完没了。随着闷雷般的爆炸声不断从空中传来,“铁雹子”也愈发密集起来。自由落体的重力加速度掉在地上,发出令人恐怖的“噗噗”声,砸得人没处躲没处藏。身中数弹疼痛难当的哨长只得“鸣金收兵”,率领全体人马钻进宿舍。殊不知“软弱无能”的油毡屋顶早被打成了“漏勺”,抬眼望去,大大小小的窟窿眼儿如繁星点点,有的部位干脆整块塌了下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