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节
作者:一半儿      更新:2023-01-03 17:21      字数:4785
  “老师,我们先走了。老师再见!”
  “好,再见!”
  我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想:也许,也许是因为她的出现?
  第二天,我早早地起了床,来到住宅小区里的“公园”,说是公园,其实是不确切的,因为我们的小区是依山而建,故留下了一块坡地,修建成供小区休闲的场所。这个公园背靠郁郁葱葱的山林,长满了野生的花草,南国得天独厚的气候条件,使这里一年四季春色常驻。我在山上摘了一捧野菊花,淡淡的黄色,绿绿的枝叶。
  很早来到学校,走进教室,将田恬课桌上的已不新鲜的花草换掉,插上了我新摘来的野菊花,并将花摆成簇拥中亦有高低错落变化的形态,一种给人以蓬勃生机的造型。花瓶下,我压了一张纸条:“美好向着你微笑!”希望,希望这捧花给田恬一个好的心情。
  中午,我正在办公室批阅学生的作业,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请进!”我头也未抬,继续埋头批阅着。
  “老师!”怯怯的声音,我抬头一看,是田恬,“老师,那束花是您插的吧?”
  “谁给你插的,我想不重要吧,——重要的是,有人在关心着你,明白吗?”
  “老师,……”她哽咽了,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搬过一把椅子,让她坐下。
  “别哭,田恬,生活中总会有不如意的事,其实,我早就看出你不开心了,我很着急,但又不能勉强你告诉我不开心的原因,今天你来了,是不是想和我说说呢?”
  “老师,我不是不相信您,我也一直想对您说,我也只想对您说,因为我知道,只有您能帮助我。只是,只是我不知道怎么和您说。”
  “没关系,你慢慢想好了再说。”
  “老师,您,您不会和我父母说吧。”她迟疑地看着我说。
  “你看,我是那种爱告状的老师吗?”我笑眯眯地看着她,她低下了头,“我想,你应该相信我的,否则你今天也不会来,对吗?”她点了点头。
  “老师,我是因为和竺天……”
  从她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我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第四部分:爱的误区 花季爱情很难懂
  她默认了他的喜欢
  她和竺天初中是就是同班同学,但那时他们之间没有什么。上高中了,他们又是一个班的同学,因为是初中的老同学,自然彼此多了份亲近的感情。
  一切,因为一次文艺演出而改变了。
  那是元旦文艺汇演。高一他们“大意失荆州”,没有得到一等奖,对此,田恬一直“耿耿于怀”,所以,决意要在这次汇演中,夺到第一名。怎样才能出奇制胜呢?她想出了几个方案,但又很快就被自己推翻了。正在这时,竺天拿出了自己的一个方案给田恬,并且详细地说明了这个方案实施的可能性和结果。田恬被竺天的颇有创意的方案说动了。经过和几个同学商量,觉得可行,最后决定采用竺天的方案。
  这是一个绝对不会雷同的艺术形式。由几组演员以不同的形体变化构成一个剧情。剧情的中心内容是现代中学生的生活。
  整个的排练过程中,竺天几乎取代了田恬成了权威的组织者,他的领导才干在这次排练中表现得淋漓尽致,一向傲气的田恬不由从心里对他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好感。一天,排练后已经很晚,竺天送田恬回家,一路上,他们谈论着节目还需修改的地方,考虑着演出服装的安排,以及音乐制作方面的问题。
  突然,竺天站住了:“田恬,我们能不能作更好一些的朋友?”
  田恬楞住了:“我们,我们不是挺好的吗?你这次对我帮助那么大,我,我真的好感激你。”
  竺天盯住她问:“仅仅是感谢?你,你就没有一点儿别的感觉?”
  田恬没有说话,把目光移向了别处,她真不知怎么来回答这个问题。
  竺天有些尴尬,后来他们一直默默地走着,没有说话。
  快到田恬的家门口了,竺天突然打破了沉默:“田恬,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真的,我一直想对你说。”
  这意料之外,又似乎意料之中的话,让田恬心里“突突”地跳,她小声说了句:“竺天,我,我到家了,谢谢你,再见!”说着,她跑上楼梯,气喘吁吁地回到家。
  晚上,她想着竺天说的话,心里仍然无法平静,以往和竺天交往的情景一幕一幕地闪现在眼前,她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冲动,过了很久才平静下来。她又有点害怕,想起妈妈经常对她提出的警告,想起老师说过的话,想起有的同学的前车之鉴。她终于下定了决心:不再想、不再想。也不知到了几点钟,她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来到学校,在把书包放进课桌的时候,发现课桌里有一封信,她的心一下子又“扑扑”地跳起来,而且,她感到一双眼睛在不远处注视着她,她知道,那一定是竺天的目光。于是,赶忙把那封信塞进书包的最底层,而且始终没有敢抬头面对那双不远处的的目光。
  整整一上午,她都没有听进去课,甚至下课都不敢离开教室,她生怕这封信被别人知道。总算挨到了中午放学的时间。回到家,她进了自己的房间,虽然父母中午是不回家的,但她还是插上了自己房间的门。终于从书包里抽出这封让他心惊胆战了一上午而已经皱皱巴巴的信,并急切地打开信:
  田恬:
  我终于鼓足了勇气对你说了自己的心里话,但你没有给我答复。这让我整整一个晚上都无法入睡。
  你知道吗?初中的时候,我已经暗暗地喜欢你了。可是,你却象个骄傲的公主,甚至不肯多看我一眼。你不知道那时我多难过。上高中了,我最高兴的是,和你又分到了一个班,从知道分班的结果开始,我就想,我一定要让你知道我的心。
  终于,排练文艺节目的工作让我们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了,有时还有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你知道我多高兴吗?一起工作的时间,让我对你有了更多的了解,以前,我只是远远地看着你,心里只有一个朦胧的美丽,现在,离你近了,越加发现你还有更可爱的地方,你善解人意,你温柔体贴,还有你那一笑起来那浅浅的带有羞涩的酒窝。你知道吗,有时候我一闭上眼睛就是你那美丽的微笑。
  我一直压抑着自己,不想让你知道我的感觉。但昨晚我实在无法控制自己。银色的月光下,你比白天多了一种神秘的美,在微风下飘然的长发,更有一种动人的妩媚。
  请原谅我的鲁莽。但请相信我说的一切。
  竺天
  田恬把信接连看了几遍,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笼罩了她的心,她不知这是不是爱,更不知是否应该接受这份爱。
  接连几天,田恬都被这件事缠绕着,而每当她感觉到竺天那注视的目光,她的心就禁不住怦怦地跳。
  这天,她撕下日历,哦,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怀着灿烂的心情,她早早地来到学校。发现还有比她来得更早的人,因为在她的课桌上有一个大大的装饰精美的纸盒。她心里突然有一种预感,一定是竺天送的礼物。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可爱的小熊,还穿着一套考究的背心短裤,脸上还架了一副金丝眼镜,黑豆似的小眼睛在眼镜背后颇有点顽皮和滑稽。可爱的小熊!她不禁抱着小熊亲了一下,但又似乎意识到什么,从盒子里拿出一张贺卡,这是一张用电脑制作的贺卡,团花簇锦的背景上有一行大字:生日快乐!没有送礼人的姓名。但她知道,送这件礼物的一定是竺天。
  晚上,她接到了他的电话,简短的一句话:“祝你生日快乐!”
  后来,她还是接受了竺天“做更好一些的朋友”的请求,不再回避,而是和他愉快地相处着,虽然没有再彼此表达什么。但她知道,心里有一种特殊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使她非常愿意和他在一起。有时放学早些,他们就一起去海边走走,谈学习谈生活谈理想谈未来。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是愉快的,也是轻松的,竺天的健谈和幽默常令她开心不已,有时她也插上几句,往往也能让竺天感觉到一种理解的呼应。她很坦然地和他这样相处着,心里在说服自己,朋友嘛,我们也没有谈其他的东西。
  可是,这几天每次放学打球时,总有一个高一的女孩在场外助威,而且非常主动地和竺天交谈,看到这些,她心里很不舒服,便主动地走开,而不再等竺天。
  说到这里,她又流泪了:“老师,其实我们没有什么,可他为什么这样一下子疏远我?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人怎么说变就变?”
  原来是这样,原来田恬的情绪波动源于竺天。但如何将田恬带出情感的误区呢?也许,她自己没有认识到,她对竺天的感情的依恋已经超出了一般的同学朋友了,这里已经有爱恋的因素了,这已不仅仅是“更好一些朋友”的关系了。
  “田恬,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帮你解决的,好吗?请你相信我。别伤心了,一会儿同学看见了不好,他们还会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马上要上课了,下午放学后,来我这里,好吗?”她点了点头。
  第四部分:爱的误区 花季爱情很难懂
  面对另一个女孩的出现(1)
  她走后,我一直在思考着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从这件事上更可以看出学生情感的易变和不稳定性,以及在处理人际关系方面的随意。年轻的他们,还需要成长的时间和条件,而对于这些,他们自己可能并没有意识到。
  放学后,她来了。我没有先和她谈这个问题。
  “田恬,我最近买了一张莫扎特的CD,你不是挺喜欢莫扎特的吗?你听听这张碟怎么样?”我把CD机的耳塞递给她,并选了其中的一首。
  “听出来这是哪首吗?对,是莫扎特的钢琴协奏曲B大调。旋律清丽轻灵,中间部分还有一种明净深邃的意境,结束段充满了青春的朝气。记得有人说过,只有奥林匹克山上神明的舞蹈,才能够表现出这种净化的快乐。我也非常喜欢莫扎特,在他的音乐里你感受不到忧患的一生带给他的种种困扰,你只听到了对人生的赞美和幸福的向往,他在现实中得不到的美好,却用音乐创造了出来。‘人生多美啊!’这是他常说的一句话,谁能想象出说这句话的人在忍受着现实生活的贫穷、疾病、倾压。他那苦难的心中居然流淌出这么美丽的音乐!”
  我们俩又由莫扎特谈到贝多芬,谈到肖邦……在音乐话题中,她那忧郁的眼睛开始有了神采和喜悦。
  “田恬,人生那么漫长,总会有不如意的事情,其实,只要有心中对生活的热爱,再大的苦痛也会化解,对吗?”她认真地听着,“田恬,你和竺天确实没有什么,但是你应该要学会面对自己,认识自己。你想一想,如果是班里的另外一个男同学,你会如此在意吗?在你对他的依恋中,对他和别的女生交往的在意中,你的感情已经有了变化,你喜欢他的感情里已经有了一种朦胧的爱了。所以,你不能接受现实中竺天的疏远以及他与别的异性的亲密交往。你想一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其实,这没什么,青春期的你们或多或少都要经历感情的困扰的,关键是如何去处理这些困扰。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又很独立,我想,你能自己走出烦恼。另外,在这件事上,一开始,你也有自己的责任,你想想,我说的是什么?”她想了一下,说:“我一开始就应该对他的表白表示拒绝,而不应该默认,我们都还不成熟,就象老师说的心理是不成熟的,是没有能力承受爱的。可我那时确实被他对我做的一切感动了,再加上自己心里也一直对他有好感,所以……”
  我拍拍她的肩膀:“好,人的成长总要有个过程的,经历了这次事情,你应该对一些问题有更成熟的看法了,对吗?”她“嗯”了一声。我一边收拾着办公桌上的东西,一边笑呵呵地对她说:“你们这些孩子啊,还没有长大呢,有些事情不要那么早去尝试,是吧?”我停了一下,又说:“不过,也许你和竺天之间有些误会,这也说不定,同学之间不要搞的那么僵,把想法说开,还是好朋友嘛!你看,这件事,我去找找他,行吗?”她犹豫了,“你放心,老师知道怎样和他说的,不会影响你的。”
  晚自习,我将竺天轻轻地叫出来,“我们好久没有聊了,怎么样,今天有空吗?”
  “没事,我的作业都做完了。”他笑呵呵地说。
  我和他来到校园的一条林荫路上。
  “竺天,我说话可是直来直去哦,我这几天常看到雷茜茜来找你,是你们学生会有什么工作联系,还是其他事情?”我轻描淡写地问他。
  “老师,您的警惕性好高啊!”他不以为然地笑着说。
  “那当然,没有足够的警惕性,怎么管好你们这些家伙!”我故意严肃地说。
  “既然这样,我就对您实话实说,您可要‘坦白从宽’哟!”
  “那肯定,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