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节
作者:负债赌博      更新:2022-12-28 10:22      字数:4974
  铁麟急着问:“是什么?”
  清莲道长说:“一种气,一种根脉,一种代代相袭的魂魄,一种生生不息的精灵。”
  铁麟困惑地摇着头:“道长能不能再说得详实一些?”
  清莲道长说:“这是‘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只可心会,难以言传。”
  甘戎悄悄地问陈天伦:“清莲道长说的这些你信不信?”
  陈天伦点了点头:“我信。”
  甘戎问:“你真的信会有那个为我们写书的人?”
  陈天伦说:“我在想,无论如何,我要把这密符扇留下来,留到150年之后,让为我们写书的那个人见到。”
  铁麟突然站起身来,举着酒杯说:“我们今日为龚先生饯行,难说何日君再来。既然150年之后我们能在书里重逢,亦是一件大幸特幸之事。来来来,为我们150年之后的重逢干杯,连干三杯如何?”
  众人一致响应,大光楼纪录下了这令人欣慰的一幕。
  大运河上,传来一阵低沉悲壮的号子声,这是纤夫们在拉着沉重的漕船移动着,河岸上那深深的脚窝儿,也纪录下了这些顽强的生命和沉重的生活。西边天空上,艳艳的晚霞渐渐地暗下来,当头一轮满月过早地放出了光辉,漕运码头开始虚幻起来……
  第三卷 铁牛沉河愈陷深 第七十三章 梳头
  冬梅是铁麟的丫环,她的主要差事就是伺候铁麟的饮食起居。收兑漕粮季节,铁麟整天价在外面忙于公事,冬梅便闲暇下来。闲来没事,她就会到后花园里独坐,看天上的云朵,看枝头的小鸟儿,也看花蕊上采蜜的蜜蜂。妞妞常来陪她,不知不觉地她已经不那么讨厌妞妞了。她是被舅舅卖掉的,妞妞是被父亲卖掉的,同病相怜,她总有点儿惺惺相惜的感觉。
  妞妞是在许良年的淫窟里长大的,是从风尘场上混出来的。小小年纪,训练有素。他知道怎样讨好男人,也知道怎样讨好女人。每次来找冬梅玩,都会带些零食。像香白杏儿,水蜜桃儿,樱桃桑葚儿之类的。冬梅原本不喜欢吃零食的,可是妞妞好心好意的带给她,她还是很感激的。从小到大,没有人惦记过她。在舅舅家里,她刚会走路就会干活儿,从来都是人家吩咐她做什么,没有人想到会给她什么。到了铁府,也总是每时每刻地在接受别人的吩咐,从来没有接受过别人的惠顾。妞妞给她带来了很亲切的感觉,她觉得天下这么大,总有一个人想着她了。她很知足。
  妞妞对冬梅却是另一种感觉。自从妞妞到了许良年家以后,他就成了人家的玩物。男人的玩物,有时候也被女人玩。许良年不在家的时候,姨太太们也常常偷偷地把他拉去玩耍。在玩耍中他有过快感,但更多的是服务,是尽其所能地伺候人。人家把他当玩物,他也很自觉地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玩具。玩具是供人玩的,玩具不是人,是人也是贱人。贱人有多种,有供人使唤的,有供人玩弄的,有供人开心解闷的。玩具是让人快乐的,他自己并不快乐。
  他觉得自己在冬梅面前是平等的,可以不说那些违心的话,可以不做那些卖弄风情的动作。但是,他又想讨冬梅的喜欢,他讨冬梅的喜欢也跟讨别人的喜欢不一样。他讨别人的喜欢是一种职业,是一个差事。他讨冬梅喜欢就不然了,他只想给冬梅一点儿好感,甚至还奢求冬梅也对他有点儿回报。
  在后花园里,两个人脸对脸地坐着,随心所欲地东拉西扯。冬梅给他讲她老家的事情,那遥远的南国风情他听了很新鲜,很向往。他也给冬梅讲些故事,那故事都是他经历的、他听到的、他看见的很丑陋的事情。譬如许良年跟他那些姨太太的事情,开始的时候冬梅很不好意思听,常常红着脸低下头,有时候还骂一声臭不要脸。后来,他发现冬梅对这些故事也是有兴趣的,他有时候故意不讲,冬梅还引诱他讲。
  冬梅说:“许良年姨太太洗澡的时候,真的让你给搓背?”
  妞妞说:“骗你是小狗。”
  冬梅说:“你也光着身子跟她泡在一个盆里?”
  妞妞说:“那当然了,不光着身子怎么洗澡?”
  冬梅说:“她不嫌害羞?”
  妞妞说:“那些人是没有羞耻的。”
  冬梅说:“我看也是,你也没有羞耻。”
  妞妞为自己辩解着:“我是下人,是奴才,吃人家的饭,穿人家的衣,又是人家花钱买来的,不听人家吩咐行吗?”
  冬梅说:“听人家吩咐也不能做这些不要脸的事。”
  妞妞说:“你说得好听,铁大人要是让你给他搓澡,你能不管吗?”
  冬梅说:“铁大人从来不让我给他搓澡。”
  妞妞说:“那你总得给他穿衣服脱衣服吧?”
  冬梅想起了第一次给铁麟穿衣服时的窘迫和难堪,脸突然烧了起来,但是她还是理直气壮地跟妞妞争辩着:“我伺候他穿衣服是理所应当的,人家买我来当丫环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吧?”
  妞妞说:“你以为铁大人就那么正经?”
  冬梅说:“反正不像你们许大人那么不知廉耻。”
  妞妞说:“算了吧,人都一样,不管他是大人还是小民,穿上衣服是人,脱了衣服都是畜生。”
  冬梅不高兴了,气怒地说:“你才是畜生呢。”
  冬梅噘着小嘴生气的时候,妞妞觉得特别好玩儿。他喜欢看冬梅这个样子,凡是这个时候,妞妞就凑近她,兴致勃勃地看着她,扮着鬼脸逗她笑。
  冬梅开始生气的时候,确实是装的。自己也想生一会儿气就跟妞妞和好,没想到妞妞不知趣,还逗她。逗着逗着,她倒真的生起气来了。她还从来没有这样找茬生过一个人的气,女孩儿到了这个年龄,总是会喜怒无常的,能有个人让她生气,倒是一件很得意的事情。她不理睬妞妞了,先是坐着不理睬他,后来气越来越大,嚯地站起身扔下妞妞走了。妞妞哀求着叫她,她理也不理……
  妞妞也生气了,主要是有点儿下不来台。在冬梅面前,他是要一些脸面的。他看着冬梅晒在绳上的衣服,一件绣着喜鹊登梅的红兜肚儿,把他的坏主意勾了出来。他从后花园的桃树上摘下一个毛桃儿,然后用那个毛桃在冬梅的小内衣上蹭起来……
  第二天下午,妞妞又来了。冬梅刚洗完澡,新换的衣服,湿漉漉的头发还滴着水,她弯腰在井台上,低着头梳着头上的水珠儿。
  妞妞手握着一柄大蒲扇,向冬梅的头上扇着,殷勤得像小使唤丫头。
  冬梅很得意,从出生到现在,还没有人这样周到细致地照顾过她。
  妞妞见冬梅的头发快干了,就说:“冬梅姐,我给你盘头吧。”
  冬梅说:“你还会盘头,能得你!”
  妞妞说:“我经常给许大人的姨太太们盘头,不是吹,我的手艺最好了,她们都争着抢着让我盘。”
  冬梅说:“许大人到底有几个姨太太呀?”
  妞妞说:“在北京的府上有几个我不知道,反正光坐粮厅的后宅就有6个,这还不算那些花银子临时叫来的窑姐儿。”
  冬梅说:“在我们家乡,好多小伙子都因为穷娶不上媳妇,有的就打了一辈子光棍儿。我原来就琢磨过,怎么光剩男没剩女呢?原来女人都让这些有钱有势的人占去了。”
  妞妞说:“没错,我二大爷就是个老光棍儿,一辈子没结过婚。你说,作为一个男人,一辈子连女人都没碰过,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冬梅说:“没碰过女人算什么?在我们家乡,有好多人一辈子都没吃过一顿饱饭,都没穿过一件不带补丁的衣服,都没出过那小山沟。”
  妞妞把冬梅拉过来,让她坐在井台上,又接过冬梅手中的木梳,便为她梳理起了长发……
  冬梅默默地享受着,一阵暖洋洋的满足感。
  妞妞接着刚才的话茬儿说:“要我说,没吃过饱饭算不得白活,没离开过小山沟也算不得白活,男人没碰过女人,女人没碰过男人,那才是真正的白活呢,就跟骡子一样。”
  妞妞不解地问:“骡子怎么了?骡子不是还能拉车,还能驮脚,还能打仗吗?”
  妞妞说:“这你就不懂了,你别看骡子也分公母,可是没用,就跟太监一样,别看他也是个男人,废了。”
  冬梅这是第二次听妞妞提到太监了,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说太监废了?怎么废了?”
  妞妞说:“你怎这么不开窍呀?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太监在入宫之前,先要把根割掉。”
  冬梅问:“什么根?”
  妞妞说:“男人的根呗。”
  冬梅还是不明白:“男人有什么根?”
  妞妞突然心里一热,冒出一个坏心眼儿来:“你想知道什么叫男人的根吗?”
  冬梅说:“你又不告诉我,真讨厌。”
  妞妞说:“好,我告诉你,我马上就告诉你。”
  冬梅等着听妞妞往下说,妞妞却放下了手里的梳子,赶赶咐咐地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妞妞叮嘱她说:“你别回头,来把手给我。”
  冬梅想回头,却又有点儿紧张,她不知道妞妞在怎样捉弄她。妞妞拉过她的手,把她的掌心掰开,又朝后拉了拉。突然,她感到自己的掌心里塞进了一个硬梆梆的、肉滚滚的东西。妞妞把她的掌心合拢起来,那个东西却像淘气的小动物一样在她的掌心里跳动起来。冬梅立刻醒悟了,噌的一下把手抽出来:“你坏,你真坏,你臭不要脸。”
  妞妞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就说我坏?”
  冬梅说:“反正不是好东西。”
  妞妞说:“你回过头来。”
  冬梅说:“我不……”
  妞妞噌地跳到冬梅面前,将敞开的裤裆亮在冬梅面前。冬梅连忙用手捂着脸,骂道:“缺德鬼,你快躲开。”
  妞妞说:“我算什么缺德鬼,你问我什么叫男人的根,你刚才摸过了,这会儿再看一看,不是就知道了吗?”
  冬梅说:“我不要知道……”
  妞妞说:“好姐姐,求求你了,你就看一眼吧,你都认我这个弟弟了,还不知道弟弟的根什么样儿,将来他们要是真的把我的根割掉了,你就再也看不着了,亏不亏呀?”
  第三卷 铁牛沉河愈陷深 第七十四章 梳头2
  冬梅嘴里继续叫着:“走开,快走开……”可是她的手指间却慢慢地露出了缝隙,从缝隙中,冬梅看见了妞妞肚子下面那个直挺挺的东西。心里立刻发起抖来,这就是根吗?她每天给铁麟穿衣服的时候,都有意无意地见过男人这玩意儿,这难道就是男人的根?铁大人的根是黑黑的,软塌塌的,毛糊糊的。而妞妞的根怎这么鲜嫩直挺呢,像什么……像雨后破土而出的竹笋……
  妞妞还在央求着冬梅:“冬梅姐,你就好好看看吧,以后我要是当了太监,你就看不成了。”
  冬梅刚刚明白,原来当太监就是要把这个割掉,割掉这个东西得流多少血,还不把人疼死?
  妞妞知道冬梅已经看见了,便系上裤裆,又绕到后面给她梳起头来。
  冬梅的心还在咚咚地跳着,做了贼似的。
  妞妞说:“我要是当了太监,就会整天给皇上、皇后、贵妃们梳头了。”
  冬梅说:“你为什么总是说你要当太监,许大人不是收留了你吗?”
  妞妞说:“他什么时候把我玩腻了,不要我了,我不去当太监干什么?”
  冬梅说:“他不要你了,不是还有铁大人吗?铁大人不是也喜欢你吗?”
  妞妞悲凉地说:“就怕……到时候铁大人也不要我了。”
  冬梅说:“铁大人可不像你们许大人那么无情无义。”
  妞妞说:“但愿吧……冬梅,你刚才看见我的根了,有什么感觉?”
  冬梅说:“丑死了。”
  妞妞说:“你们女人的不丑吗?”
  冬梅说:“女人又不长根。”
  妞妞说:“可是女人有个洞呀……”
  冬梅说:“你讨厌不讨厌,怎么净说这些不要脸的话?”
  妞妞说:“我就是觉得奇怪,男人跟女人都是人,怎么又那么不一样呢?”
  冬梅说:“废话,一样了还分男人女人干什么?”
  妞妞说:“要是不分男人女人多好,这天下少了多少麻烦?”
  冬梅说:“净说傻话,没有男人女人,那孩子从哪儿来?没有孩子,这人早就断种了。”
  妞妞说:“看来你懂得还挺多,你知道女人是从什么地方生孩子的吗?”
  冬梅说:“我不告诉你。”
  妞妞说:“冬梅姐,你别口口声声女人女人的,其实你还不是女人。”
  冬梅说:“为什么?你为什么说我不是女人?”
  妞妞说:“许大人说,天癸来了才能算女人。”
  冬梅说:“什么叫天癸?”
  妞妞说:“就是……就是每月从那个地方流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