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0 节
作者:连过十一人      更新:2022-12-23 20:23      字数:4756
  书序》为孔子所作。
  卫:春秋时卫国,在今河南北部滑县一带。反:同“返”。鲁:春秋时鲁国,在今山东西南部。自卫反鲁:指孔子周游列国,于鲁哀公十一年冬从卫国回到鲁国。
  乐正:指孔子对古乐曲进行整理,使它符合自己的标准。
  《雅》、《颂》:《诗》内容分类的名称,也是乐曲分类的名称。《雅》是朝廷用的乐歌,内容分《大雅》、《小雅》两部分。《颂》是宗庙祭祀用的乐歌,内容分《商颂》、《周颂》、《鲁颂》三个部分。《雅》、《颂》各得其所:指孔子按自已的政治标准,对《诗》中的乐歌进行分类,使它们都能恰到好处地发挥维护礼治的作用。引文参见《论语·子罕》。斯时:指孔子自卫返鲁以后。《白虎通·五经篇》:“孔子自卫反鲁,自知不用,追定《五经》。”
  《白虎通·礼乐篇》:“乐言作,礼言制。乐者,阳也,动作倡始,故言作也。礼者,阴也,系制于阳,故云制也。”
  颂声:《公羊传·宣公十五年》注:“颂声者,太平歌颂之声,帝王之高致也。”
  【译文】
  古代建立了鸿大功德的帝王,必须要有擅长写作的臣子赞美记载,他的鸿大功德才会显著,万代以后才能知道。问解释《尚书》的人:“‘尧敬慎节俭,明察四方,善治天下,思虑通达’以下的话,是谁人说的?”答:“著作家说的。”“著作家是谁呢?”“是孔子。”这样说来孔子是擅长写作的人了。“从卫国返回鲁国后,才把《诗》的乐曲进行了整理使它纯正,《雅》乐和《颂》乐各得其适当的位置。”孔子挥动大笔整理乐曲,大约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解释《尚书》的含义说:“‘尚’就是‘上’(君王)的意思;君王的所作所为,下面的人把它记录下来,因此叫《尚书》。”“下面的人是谁呢?”“是臣子”。这样说来臣子是应当记录君王的所作所为的了。问儒者:“为什么把礼说成是‘制定’的,把乐说成是‘创作’的呢?”答:“礼是君王制定的,所以说是制定;乐是下面的人创作的,所以说是创作。天下太平,歌功颂德的乐曲就创作出来了。”
  【原文】
  60·2方今天下太平矣,颂诗乐声,可以作未,传者不知也,故曰:“拘儒”。卫孔悝之鼎铭,周臣劝行。孝宣皇帝称颖川太守黄霸有治状,赐金百斤,汉臣勉政。夫以人主颂称臣子,臣子当褒君父,于义较矣。虞氏天下太平,夔歌舜德。宣王惠周,《诗》颂其行。召伯述职,周歌棠树(11)。是故《周颂》三十一,《殷颂》五,《鲁颂》四,凡颂四十篇,诗人所以嘉上也。由此言之,臣子当颂,明矣。
  【注释】
  传:当为“儒”。隶书儒或作■,故易讹为传。
  拘:拘泥,狭隘,目光短浅。
  孔悝(kuī亏):卫国大夫。鼎:礼器。铭:铭文。古代的一种文体,常刻在碑石或钟、鼎一类的器物上,以称颂功德或以示鉴戒。卫孔悝之鼎铭:孔悝曾辅佐丧失君位的卫庄公重新获得帝位,庄公为了表彰他的功劳,特地在一座铜鼎上铸刻铭文,赞孔悝祖先的功劳。参见《礼记·祭统》。周:东周。周臣:春秋时期,周天子和各国君王之间名义上还存在着君臣关系,各国的臣子都算是周天子的“陪臣”,所以这里的周臣也包括各国的君臣在内。
  颖:当作“颍”,形近而误。颍(yǐng影):郡名。战国秦王政十七年(公元前230年)置,以颍水得名。治阳翟(今禹县),在今河南中部一带。黄霸:人名。汉宣帝时由颍川太守升为丞相,封“建成侯”,以政绩清平著名于当时。
  较:通“皎”。明显,清楚。
  夔(kuí葵):相传是舜的乐官。夔歌舜德:《史记·夏本纪》:“舜德大明,于是夔行乐。”宣王:周宣王。惠周:对周朝作出了贡献,指宣王中兴。
  《诗》:指《诗·小雅》中的《六月》、《车攻》、《斯干》等篇。《诗》颂其行:《汉书·董仲舒传》:“周宣王思昔先王之德,兴滞补弊,明文、武之功业,周道灿然复兴,诗人美之而作。”召(shào绍)伯:周武王之弟姬姡АJ鲋埃褐詈钕蛱熳颖ǜ嫱持吻榭觥U饫镏盖谟谥笆亍!睹献印ち夯萃酢罚骸爸詈畛谔熳釉皇鲋埃鲋罢撸鏊耙病N薹鞘抡撸菏「共蛔悖锸×捕桓!?br />
  (11)棠:甘棠,俗称棠梨。周歌棠树:传说召伯为了不误农时,在农忙时曾离开城邑到甘棠树下去判案,诗人因此写了一首《甘棠》诗来歌颂他。参见《诗·召南·甘棠》、《说苑·贵德篇》、《韩诗外传》一、《盐铁论·授时篇》。
  【译文】
  当今天下太平了,歌颂功德的诗歌乐曲,可不可以创作,释经的人不知道,所以称他为“拘儒”。卫国孔悝受到鼎铸铭文的表彰,周代的臣子互相激励操行。汉宣帝称赞颍川太守黄霸有优良的政绩,赏赐一百斤金子,汉朝的大臣都尽职政事。因为君王称颂了臣子,所以臣子应当颂扬君父的功德,这在道理上是很清楚不过的。虞舜统治的时代天下太平,夔歌颂舜的功德。周宣王使周朝中兴,《诗》里就颂扬他的品行。召伯勤于政事,周人歌颂他在棠梨树下判案的美德。所以《周颂》有三十一篇,《殷颂》有五篇,《鲁颂》有四篇,总共颂有四十篇,都是诗人写来颂扬君王的。照此说来,臣下应当颂扬君王,是很明白的了。
  【原文】
  60·3儒者谓汉无圣帝,治化未太平。《宣汉》之篇,论汉已有圣帝,治已太平。《恢国》之篇,极论汉德非常,实然乃在百代之上。表德颂功,宣褒主上,《诗》之颂言,右臣之典也。舍其家而观他人之室,忽其父而称异人之翁,未为德也。汉,今天下之家也;先帝、今上,民臣之翁也。夫晓主德而颂其美,识国奇而恢其功,孰与疑暗不能也?
  【注释】
  《宣汉》:指本书《宣汉篇》。
  《恢国》:指本书《恢国篇》。
  右:据章录杨校宋本当作“古”。
  先帝:死去的皇帝,指汉明帝。今上:当今皇上,指汉章帝。
  【译文】
  儒者认为汉代没有圣明的帝王,统治教化尚未达到天下太平。《宣汉篇》中,论述了汉代已经有了圣明的帝王,国家的治理已经太平。《恢国篇》充分论述了汉代功德非同一般,确实超过了过去所有的朝代。表彰颂扬功德,宣扬称颂皇帝,《诗》中写有颂诗,这是古代臣子的职责。抛开自己的家而赞赏别人的家,轻视自己的父亲而颂扬别人的父亲,不能称为美德。汉朝,就是当今天下人的家;已死的汉明帝和当今皇上,就是老百姓和臣子的父亲。知道君王的功德而称颂他的完美,看到汉朝的杰出而表彰它的功德,这和那些愚昧而不能这样做的人相比,谁高明呢?
  【原文】
  60·4孔子称:“大哉,尧之为君也!唯天为大,唯尧则之。荡荡乎民无能名焉。”或年五十击壤于涂。或曰:“大哉,尧之德也!”击壤者曰:“吾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尧何等力?”孔子乃言“大哉,尧之德”者,乃知尧者也。涉圣世不知圣主,是则盲者不能别青黄也;知圣主不能颂,是则喑者不能言是非也。然则方今盲喑之儒,与唐击壤之民,同一才矣。夫孔子及唐人言“大哉”者,知尧德,盖尧盛也;击壤之民云“尧何等力”,是不知尧德也。
  【注释】
  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参见54·15注。
  击壤:参见19·13注。
  引文参见晋皇甫谧《帝王世纪》、本书《艺增篇》。
  乃:当作“及”,下文“孔子及唐人言大哉者”可证。
  乃:当作“皆”,章录杨校宋本亦作“皆”。
  喑:《类要》二十一引“喑”作“瘖”,下同。《说文》:“瘖,不能言也,从疒,音声。”
  【译文】
  孔子称颂说:“真是太伟大了,尧这样的君王!只有天最伟大,只有尧能够效法它。尧的功德浩大无际,老百姓不知道如何称颂他才好。”有位年纪在五十岁的人在路上作击壤游戏。有人说:“真伟大呀,尧的功德!”击壤的人说:“我太阳出来就干活,太阳落山就休息,挖井而饮用井水,耕田而食用粮食,这里边尧有什么力量呢?”孔子及称颂“真伟大呀,尧的功德”的人,都是了解尧的功德的人。经历了圣明之世而不了解圣明的君王,这就像瞎子分不出青色黄色一样,知道有圣明的君王而不能称颂,这就像哑巴不能说明是非一样。这样说来,当今的又瞎又哑的儒者,和唐尧时代击壤的老百姓,才智是同样的低劣了。孔子和唐尧时代称颂“真伟大啊”的人,是因为了解尧的功德,因为尧的功德确实很伟大啊;击壤的老百姓说“这里边尧有什么力量”,这是因为他不了解尧的功德啊。
  【原文】
  60·5夜举灯烛,光曜所及,可得度也;日照天下,远近广狭,难得量也。浮于淮、济,皆知曲折;入东海者,不晓南北。故夫广大,从横难数;极深,揭厉难测。汉德鄷广,日光海外也。知者知之,不知者不知汉盛也。汉家著书,多上及殷、周,诸子并作,皆论他事,无褒颂之言,《论衡》有之。又《诗》颂国名《周颂》,与杜抚、固所上汉颂,相依类也。
  【注释】
  浮:飘浮。指乘船。淮:古河名。地理位置相当于今淮河和新淮河河道。济:古河名。地理位置相当于今山东境内黄河河道。
  原本校语“一又有广大字”。
  从:通“纵”。
  揭(qì气):掀起衣服涉水,这里形容水浅。厉:涉深水,这里形容水深。《诗·邶风·匏有苦叶》:“深则厉,浅则揭。”
  鄷:同“丰”。
  外:外表。这里指水面。
  前一个“知”同“智”,下句“不知”的“知”同此。
  诸子:指汉代学者。
  颂国:当作“颂周”。颂周名《周颂》与班固颂汉名《汉颂》相同。“固”字上应有“班”字。本篇累称班固,皆不省班字,且杜抚不省杜字,可证。本书《宣汉篇》“观杜抚、班固等所上《汉颂》”,更可证应补“班”字。
  【译文】
  夜间点燃灯烛,光亮所达到的地方,是可以测量到的,太阳照耀天下,普及远近广狭之处,难于测量。在淮河、济河中乘船,都知道它们的曲折;乘船进入东海的人,就分不清南北了。所以,如果过于广阔,长宽就很难计算;非常深,深浅就很难测量。汉朝功德盛广,如同太阳的光辉、大海的海面一样。明智的人知道汉朝功德的盛广,愚昧的人就不知道汉朝功德的盛广了。汉朝人写书,大多上溯到殷、周时代,汉代的作者都在写文章,论述的都是其他的事情,没有褒颂帝王的话,而《论衡》里面就有。又有《诗》里称颂周代的叫《周颂》,与杜抚、班固所呈献的歌颂汉朝的辞赋,是相类似的。
  【原文】
  60·6宣帝之时,画图汉列士,或不在于画上者,子孙耻之。何则?
  父祖不贤,故不画图也。夫颂言,非徒画、文也。如千世之后,读经书不见汉美,后世怪之。故夫古之通经之臣,纪主令功,记于竹帛;颂上令德,刻于鼎铭。文人涉世,以此自勉。汉德不及六代,论者不德之故也。
  【注释】
  列士:指建立过功勋的杰出人物。汉列士:指汉宣帝时画像表彰霍光、苏武等十一位功臣。《前汉纪》四:“甘露元年冬十月,赵充国薨,谥曰壮武侯,以功德与霍光等,图画相次于未央宫。第一曰大司马大将军博陆侯霍光。。次曰典属国苏武。皆有功德,知名当世。”纪:通“记”。
  竹帛:古代书写用的竹简和丝织品。
  六代:唐、虞、夏、商、周、秦。
  【译文】
  汉宣帝的时候,画像表彰汉朝的功臣,有的人不在画像表彰之列,子孙为此感到可耻。为什么呢?父祖辈不贤良,所以没有受到画像表彰。那些称颂的话,不仅仅是画张像而已,而是文字记录。如果千代以后,读经书看不到汉朝的美德,后代的人就会感到奇怪。所以古代通晓经书的大臣,记载君王的盛功,记录在竹帛之上;称颂君王的美德,铸刻铭文于鼎上。文人经历世事,以此来自我勉励。汉朝功德被认为不如唐、虞、夏、商、周、秦六代,是由于论述的人不注意颂扬汉朝君王美德的缘故。
  【原文】
  60·7地有丘洿,故有高平,或以锸平而夷之,为平地矣。世见五帝、三王为经书,汉事不载,则谓五、三优于汉矣。或以论为锸,损三、五,少丰满汉家之下,岂徒并为平哉!汉将为丘,五、三转为洿矣。湖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