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 节
作者:绚烂冬季      更新:2022-12-08 11:16      字数:47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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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祢衡闻言,脸上微红,兀自强辩道“他们算什么当世之杰,若真是当世之杰,又怎会去侍奉曹操这般枭雄,罔顾忠义,欺君凌主,吾羞于为伍也。”
  柳飞冷笑道“正平既是如此高风亮节,何以当日袋中尚藏自荐书耶?若真如此,又何以不即离开京都,而往他处另寻出路?却整日蝇营狗苟于许昌城中,正平可能为我解惑乎?”
  祢衡大羞,抗声辩道“先生此言真荒谬也。衡虽有才具,却非神仙。当日又没与那曹操相交,如何得知他之长短。且衡当日亦并非为曹贼而来,乃是为我大汉皇帝效命。便有自荐书,又有何不妥?至于不离京都之事,更是可笑,我为何便要离开,为何便不是那曹操离开,我如何便怕了他不成。”言罢,恨恨不已。柳飞却是大笑。道“向闻弥正平乃善辩之士,何以今日却做这般乱语。许都乃是曹操之地,人家为何要离开啊。你既是为汉帝效命,何以接触之人尽为曹操属下?与曹操相见之时,何以不直接将自荐书呈上,以明己志,直言以奉汉帝?此等掩耳盗铃之事,弥正平。你还要做多久?”
  祢衡被柳飞说地脸上阵青阵白,阴晴变幻。柳飞见他不说话。便又接着说道“你一直说曹操目盲如瞽,不识贤愚。我看真正目盲如瞽,不辨忠奸的却正是你弥正平。”
  祢衡脑门子上沁出细汗,抗声道“我如何不辨忠奸了”柳飞冷笑道“你不但不辨忠奸,尚且不识好歹。不通人情世故!你自标榜自己清白,而说曹操污浊。然曹操虽污浊,却是真小人,你弥正平虽清白,却实是伪君子耳”
  祢衡听的大怒,额头青筋崩起,目中直欲喷出火来。恨声道“你且说来,我如何是伪君子来。衡今日之命虽是你所救,但你若说不出个道理来,我今日便拼却将这条命还了与你,也必不与你干休”
  柳飞撇撇嘴,道“你欲要与我拼命,却是还不够资格。你既要听,我便一发说与你知道,也免得你整日妄自尊大。不知天高地厚。”
  祢衡只听的怒发如狂,恨声连连的道“你说你说”柳飞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方才好整似暇的道“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乃是政治军事需要的一种手段,我自不多做评价。然其残忍好杀,薄情寡义之事。天下人皆知。当日自洛阳外逃。吕伯奢倾家以奉,却被他多疑而尽数戮之。事毕竟言宁教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真真豺狼之性也。徐州一战,为自家一己之仇,而尽屠徐州五郡之民,杀戮之重直有数十万之多,使之泗水为之不流。为顾一己颜面,不顾朋友之谊,绞杀边让大贤。不顾体面,放浪形骸,竟致淫人叔母,而使大将陨落,子侄尽丧。这等人渣,你竟巴巴地跑来,以期能延你为上宾而谋之。你不是目盲如瞽是什么?不是不辨忠奸是什么?”
  祢衡听的柳飞所说,面青唇白,眼神失焦。柳飞却不理他,自顾接道“你被曹操圈禁,云涛将你救出,危难之时亦不曾将你丢下,你不感谢其救命之恩,不念其仗义之心,反而屡屡出言讽之,以示你之聪明。敌骑将至,云涛宁以自身犯险,以引开敌骑,全你性命,你却耍弄聪明,以手无缚鸡之力,卖弄所谓儒士风骨,致友朋安危于不顾。此,不是不知好歹是什么?”
  柳飞云淡风轻地说着,祢衡已是身形颤抖,柳飞却是撇撇嘴,继续道“你初来京都,寻求发展,袋揣自荐,却无人可识。人家好心劝你结识司马朗,你却放不下自己的虚荣心,既是如此不去也就罢了,却以贬低别人来抬高自己,说什么不愿与杀猪卖酒的混在一起,人家见你艰难,又介绍你去认识尚书令荀和荡寇将军赵稚长,你却又是故态复萌,说人家什么荀某白长了一副好相貌,如果吊丧,可借他的面孔用一下;赵某是酒囊饭袋,只好叫他去监厨请客。你整日满处游荡,人家为你引荐,你却孤高清傲,这不是不通人情世故是什么?否则,以你之才,何以至今日之地”
  祢衡此时只听的再无一丝脾气,面如死灰,喃喃地道“我便百般不是,却又如何是那伪君子了”
  柳飞轻轻一笑,道“你当日裸衣示自己清白,言曹操不识贤愚,不读诗书,不纳忠言,不通古今,不容诸侯,常怀篡逆。即知曹操其人,却又言你乃天下名士,用为鼓吏,是犹阳货轻仲尼,臧仓毁孟子。直言曹操欲成王霸之业,却如此轻视于你。这分明是你欲投之而不可得的愤懑之语。你即知曹操乃贼也,却又满心期望贼能识你、重你、用你。若能如此,你便全力报之,毫不以侍贼为耻。这不是伪君子却又是什么?我今一而再,再而三的点醒于你,你却兀自强辩胡缠,不肯正视自身之错。岂不正是心浊眼盲,六识皆污,又是什么!”柳飞说罢,负手立于一边,不复再言。
  祢衡全身如同筛糠,额头、后背大汗涔涔而下。柳飞今日一番说辞,素日谁能说与他听?他自出道以来,总是在口舌上占尽了上风,不肯吃亏。也从未想过自己竟是有如此多的毛病。今日闻听柳飞一席话,竟使他如同醍醐灌顶,当头棒喝。细细思量自己往日所为所言,可不俱是如同柳飞所说一样?!可笑自己一直以来,竟是夜郎自大,不知进退,实是羞愧欲死。
  他这边脑子中各种念头纷至杳来,一时间竟是不知自己该往何处去?不知自己以后究竟该如何去做,又要做些什么。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不禁双手抱头,蹲于地上,苦苦思索。
  云涛在边上看的清楚,心中对柳飞的佩服简直是像后世那句经典台词一般,犹如长江之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了。他正自满心崇拜之际,却忽闻身旁一声呻吟,心中一惊,回身看去,却是吉平已是醒了过来。
  云涛大喜,连忙上前见礼。吉平却是尚未清醒,只觉的双手痛彻心肺,却是不能动地分毫。耳中听的云涛见礼,眼珠方才有了些反应,转头看看云涛,半响方颤声道“你是云壮士,何以在此?”
  云涛见他终是醒来,便将事情前因后果一一详细说了。吉平方才记起,想到自己竟是在鬼门关前打了个转,又是愤慨,又是惊惧。若说当日所做之事不怕,却是胡说八道,只是义之所在,不得不为罢了。
  柳飞也是走过来,温言安慰了几句。吉平闻得云涛引荐,知是自家救命恩人,忙挣身而起,向柳飞叩谢。
  柳飞呵呵笑道“吉太医舍身以谋篡逆,忠义无双,柳某只不过是偶然遇上,略尽绵薄之力而已,当不得吉太医如此大礼。”
  吉平叹道“说什么忠义,此事做到如此地步,只恐我皇必受牵连,那曹贼焉肯轻易罢休?云壮士行事,此番却是鲁莽了。若此时吉平身死,曹贼自是熄了怒气,我皇也可少得安宁,此刻,却是难说了”言罢唏嘘。
  云涛伸手搔搔头皮,甚是尴尬。柳飞见吉平愚忠,也是摇头。见他仍是眼望京都,满脸忧色,不由心中一动,问道“吉太医却是有何打算?”
  吉平闻言不答,定定的望着京都方向,良久方才道“老朽身受云壮士与先生大恩,恐怕今生却是难以报答了,唯期来生,结草衔环再来报之。”
  云涛大惊,道“太医却要作甚?”吉平平静的看了眼他,道“老朽想要回去,曹贼即欲杀我,我便舍了这把老骨头也就是了。老朽如此年纪,死不为夭,但能为我皇少尽绵薄,亦是不枉一番君臣相得。”
  柳飞心道,果然如此。却听云涛大声道“怎可如此。太医便是回去赴死,那曹贼又焉肯不再作恶?!只不顾枉死您老罢了。”
  吉平呼吸略微急促,却是正气道“吾岂惧死。今天下诸侯,各自纷争,竟有何人还记得君父受苦?我便以一死以唤诸君,勤王奉驾,以还我大汉乾坤。大丈夫立世,若不能奉君以忠,扶保社稷,建功立业,岂不是枉活一世,与朽木何异?吉平虽只是世间一医,也必以腔中三尺碧血,无愧汗青!”
  这吉平虽是文人,这几句话却是豪迈壮烈,一股金戈惨烈之气直贯长空。祢衡蹲在地上,乍闻此言,却是不禁浑身巨震,霍然抬头。
  第二百零一章:安排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安排
  祢衡此时心中百味俱陈,只觉今日之前,似是白活一场。枉自己整日读圣贤之书,奉忠义之道,今日和这吉平一比,竟是突然感到自己如此渺小。
  几平方才那番话,给他颇大的触动。便似乎是在黑夜中,突然一道闪电划过,看到了些什么,但时间太短,却没有捕捉到。一时之间,脸上又是激动,又是茫然。忽而惭愧,忽而愤怒。
  他那边百般念头搅在一起,理不出个头绪来。这边云涛却是明白一点,这吉太医却定是要回去送死,只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围着吉平直转。他素日冷静沉稳,今日跌遭变故,已是失了那份心境。只因他刺杀曹操不果,受伤后得吉平照料,甚是周到,他心中实是已将吉平视为亲人,如今乍闻吉平要去赴死,那心情便如当日父母俱亡之时一般。
  正自焦灼间,缺觉肩上一沉,抬头看时,正迎上柳飞清朗的目光。目光中满含责备和关怀。云涛心中一静,长吁出一口气来,道“恩公,您看这事”
  柳飞点点头,轻拍拍他肩头,示意无妨。这才转头对吉平道“吉太医想回去,无非是想要以己身之死,来唤醒关内诸公的良知罢了,不知飞所言可对?”
  吉平平静的道“我不知这样做是否有用,但有些事情,总是需要有人去做的。老朽心意已决,先生就不必再劝了”
  柳飞点头道“吉太医此举直如佛祖割肉饲鹰,实乃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精神,柳飞佩服直至。只是,吉太医似乎有些事情却是不知。若要知晓,定不会再做此多余之事了”
  吉平一呆,道“先生之言。老朽不懂。何谓佛祖割肉饲鹰?什么又是那个入地狱之说?又有何事老朽不知。”
  柳飞点头道“佛祖割肉饲鹰乃是佛教的一个典故。相传佛教之祖释迦摩尼行道之时。发愿要渡化一切众生,不使人间再有杀伐。这一日,忽见一鹰正自追赶一只鸽子。鸽子见了释迦摩尼,便往佛祖怀中躲藏。老鹰追至,对佛祖言道,此乃我之食物,还请还我。佛祖道,我曾发愿。普度众生,如何能让你在我面前杀生。。。
  柳飞声音低沉,缓缓讲述着这个久远的典故,吉平、云涛俱皆静声以闻,旁边祢衡也自被吸引,听着柳飞讲述。
  柳飞继续讲道“老鹰闻听佛祖如是说,便道。你既发愿普度一切众生,却如何厚此而薄彼,我亦众生,今若不能食肉,必将饿死,如此,你岂不是杀一命而救一命吗,谈何普渡众生?佛祖闻听,沉吟道,那如何方能使你不死呢?老鹰道。便给我食肉,自然不死。佛祖微笑道,既如此便以我身之肉以换鸽子吧。言罢,取刀竟割臂上之肉”
  吉平、云涛和祢衡听到这里,俱皆“啊”的一声,面现感动。柳飞缓缓的继续道“那老鹰却是拦住道,你既然要公平对待。便应使所取之肉与鸽同等份量才行。佛祖点头,唤人取来秤盘。将鸽放置一边,自将所取之肉放于另一边。”
  听到这里,吉平叹息,云涛和祢衡却俱是大怒,道“这老鹰忒也可恶,佛祖如何却与这般恶徒多言”
  柳飞望了二人一眼,却不接言,只是继续接着讲道“佛祖自割身上之肉,只是却也奇怪,直将四肢之肉尽数割完,秤盘尚不能平衡,犹是鸽重而佛祖之肉轻。佛祖眼见如此,遂将刀扔掉,举身而上秤盘,秤盘顿时平衡。于是,诸天齐唱,梵音大作,江河为之不流,枯树开出新枝,漫天降下甘霖香花。众神齐赞,此为大慈悲也。是为我一人身入地狱受苦,而换众生脱离苦难,此大仁也。”柳飞说至此,方始停住。
  吉平、云涛与祢衡却俱皆是泪流满面,满面崇敬感佩之色。只觉心中沉重,良久无语。许久,吉平方颤声道“先生竟以佛祖此事来比吉平所为,实是太过也。平万不敢受。但能得先生如此评价,平死亦无憾矣”
  旁边云涛、祢衡俱皆点头,想及吉平之愿,却几是与佛祖相同,不由大是感佩。柳飞微微一笑道“某感佩太医此等胸襟,不敢再瞒。吾乃汉皇叔,左将军宜城亭侯,荆州牧刘备刘玄德之师也,太医谋求之事,小徒早已在策划许久,他曾与国舅董承共接帝之血诏,无一日曾忘怀。只是现在力有不逮,方隐忍不发。现正积蓄实力,一待时机成熟,定会北上,勤王奉驾,以还大汉朗朗乾坤。故此,柳飞才劝太医暂留有用之身,拭目以待才是。”柳飞说罢,微笑看着吉平。
  吉平却是满面喜色,霍然而起,拉住柳飞,颤声道“果如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