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作者:绚烂冬季      更新:2022-12-08 11:16      字数:47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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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刘备,柳飞还是比较认可的。其对兄弟忠义之情,于百姓体恤之心,柳飞都深以为然。史书《三国志》评论曰:“先主之弘毅宽厚,知人待士,盖有高祖之风,英雄之器焉。及其举国托孤于诸葛亮,而心神无贰,诚君臣之至公,古今之盛轨也。机权干略,不逮魏武,是以基宇亦狭。然折而不挠,终不为下者,抑揆彼之量必不容己,非唯竞利,且以避害云尔。”《季汉辅臣赞》中,更是盛赞其:爰滋八方,灵精是钟。华夏思美,西伯其音,开庆来世,历载攸兴。而刘备汉室宗亲的身份也是争夺天下,非常有利的条件。
  此次,邀田丰等北上,也是存了考察一下刘备的心思。如果与史书记载不差的话,便多给他些帮助,以成其事。
  这天午时,四人已至冀州。方进得城中,便见前面围拢着一大群人,将前路挡住,正自嗡嗡的不知议论着什么。柳飞一皱眉头,转头对颜良道“公骥,且去看看何事”颜良应了,不一会儿,反身回报。原来却是一瓜主要告一小妇人偷他地里种的瓜,那小妇人却只是要瓜主还她钱袋,正自僵持,引得路人围观,将路阻住。
  柳飞缓步上前,分开众人往里看去。见一妇人,约二十多岁年纪,怀中抱一婴儿,虽脸有饥容,却颇有些姿色,那婴儿此时只是啼哭。旁边一汉子,一手叉腰,一手挥舞,脚边放着一个枝条编就的浅筐,里面三个黄中泛红的物事,却是南瓜。汉子此时正唾沫四溅的指着妇人道“汝这女子好不知好歹,若见了官,汝旦夕有事,汝这孩子却谁来看顾?吾自心善,不与汝计较,只取了这钱,这瓜你自拿走,休的再要刮躁。”那女子却只是说“汝纠缠于奴家,奴家不肯,你便枪我钱袋,却在此恁的胡言”
  柳飞看着那筐瓜,沉思了一会儿。抬头说道“你二人且莫争吵”,又对瓜主道“汝说这妇人抱着孩子偷你家瓜,可是亲眼所见,可有诬赖?”那汉子登时叫起泼天屈,道“这位先生好不晓事,吾自是亲眼所见,安敢诬赖”。柳飞道了声“好”,伸脚将浅筐勾翻,三个南瓜滚了一地。众人皆楞,顿时安静。柳飞道“汝且将这些瓜拾起放入筐中,我便信你。但却只许用一只手拾,如若不然,便是汝存心不轨”。
  那汉子愣愣的不明所以,柳飞喝道“还不快去”,四周众人看的有趣,纷纷起哄,都叫那汉子去拾。汉子无奈,一手放于胸前,一手去拾那南瓜。却怎么也抓不住、拿不起。他只好就地将瓜滚到筐边,再用脚将筐沿踩住,好不容易把一个滚进了筐里。他再用此法,但再装进去一个时,原来筐里的那个又滚了出来。他左赶右撵,奔来跑去,闹得满地南瓜乱滚。。。。。。汗珠,一滴滴从瓜主的额头上冒出来,又顺着脸颊落到地上,旁观众人被逗得哈哈大笑。
  柳飞厉声喝道:〃住手吧!你一个大男人,用一只手都不能把这瓜捡到筐里,她一个弱女子,怀里还抱着婴儿,如何能偷摘你这些瓜?又怎么会拿得动?分明是你借机向妇人求欢,遭到拒绝,反而诬陷好人。还敢狡辩?〃
  旁观众人齐声大骂,更有直接捡起那瓜便打的。那汉子见势不妙,将钱袋一抛,抱头鼠窜而去。
  那妇人满面感激,向柳飞裣衽一礼道“多谢先生相助,敢问先生高姓大名,以求日后报答”,柳飞挥挥手道“些许小事,不必如此”。旁边文丑这莽汉却自满面得意,暗思自跟随柳飞以来,实是爽快。今天这案子断的那叫一个漂亮,看周围众人那崇拜敬服的目光,便好似这事是他做下的一般。此时听到妇人问柳飞姓名,只想着炫耀,哪还顾其它。当下,柳飞话音未落,他便接口道“我家先生乃是称为‘隐神谷主’的柳飞柳云逸,北海人人称道的柳神仙便是”。说罢,丑脸微扬,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柳飞看的可气,摇摇头,自与田丰、颜良转身而去。文丑正陶醉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转头,见三人已经走远,慌忙赶了上去。四人说说谈谈,浑没发现街角此时停着一顶小轿。
  一双剪水双瞳痴痴的望着柳飞离去的背影。柳飞若此时回头,定会发现,那是多么美的眼睛。也丝毫没有意料到,一段隔着千年的姻缘,正向他迎面扑来。幸福,总是来的那么突然。。。。。。。
  透过轿帘的缝隙,一张宜嗔宜嘻的面庞,此时,满布红晕。“柳飞、柳飞,他便是柳飞”,那张脸喃喃念叨着,语声缠绵,透着一股糯软。弯弯的柳眉,一会儿蹙起,一会儿伸展,正是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第十二章:心动
  正文 第十二章:心动
  走在冀州城中,田丰对柳飞说“先生要寻贤才,这冀州城中便有一人。少有大志,多权略,当拜访之。”
  柳飞微微一笑,道“莫非沮授沮公与乎”
  田丰诧异道“先生原来知道”
  柳飞笑答“河北多才俊。但若论智计谋略,当首推元皓与公与二位了。我岂能不知”
  田丰正容道“若是先前,丰自不敢妄自菲薄。但与先生半山亭一叙,方知自身之浅薄。先生如此评价当面,岂不令丰惭愧。实不敢受”
  柳飞呵呵一笑,道“元皓过谦了。罢、罢。不说了,咱们先寻个客栈,安顿下来。沐浴更衣后,方是求贤之礼”
  当下,四人寻了个干净的客栈,洗漱停当,已是酉时时分。便商议待明日一早再去。唤过酒食,各自歇息,一夜无话,
  翌日,由田丰俱帖,柳飞落名。田丰持之先往沮府去投拜帖。沮授现为冀州别驾,需的等其处理完公务方可回府。
  至未时,四人收拾停当,往沮授家中而去。到得门前,自有家人通禀,请四人进去。及至厅堂,见阶前一人站立相迎。宽额方脸,面色稍黑。二目有神,唇上留有微髭。身长七尺,蓝布包头,穿蓝色圆领长袍,腰系丝带。远远望见几人过来,忙大袖一摆,下阶几步,先向田丰笑道“元皓却是肯到我这蜗居来了”田丰微笑颔首。那人又转首向柳飞躬身见礼道“这位想必是柳先生当面了。今日光临寒舍,实是蓬筚生辉。沮授这里有礼了”
  柳飞还礼道“劳先生远迎,柳飞来的卤莽,还望先生见谅”。后面颜良、文丑二人亦上前见礼。
  沮授连称不敢,伸手肃客。将众人让入堂中,分宾主落座。自有下人奉茶,待的童儿退下,沮授举手行礼道“向闻柳先生‘隐神谷主’大号,施妙手于东莱,降恩泽于贫困。昨日更是智破偷瓜案。授一直恨未得见当面,今幸为元皓援引,实慰渴仰之思。闻先生高识妙想,还望不吝一言,为授解惑也”
  柳飞连称不敢,当下几人纵古论今,畅言时势。柳飞妙语如珠,旁征博引。往往自浅显处论真知灼见。沮授佩服,与语甚欢。待到说及现时大汉状况,沮授亦是深感忧虑。话语渐渐引至冀州本府,沮授眉间颇见烦恼。田丰在旁以言语挑之,沮授却避而不答。
  柳飞知沮授愚忠,虽在韩馥处郁闷,却不像田丰般不受待见。故现在如让他背韩馥而走,却是不能。当下,对田丰施了眼色,起身告辞。沮授欲留夕食,柳飞坚辞不受。沮授无奈,只得送出大门。怕柳飞不快,欲言又止。
  柳飞呵呵一笑,道“公与先生忠义,我却知之。先生不必为难,不过,临行飞有一言,不吐不快,还望先生恕罪”
  沮授作色道“先生差矣!你我相交,已如知己,何言恕罪耶。有话只管讲来”
  柳飞道“好。公与不肯舍冀州,忠也。然若有一天,韩文节拱手将冀州与人,公却如何”
  沮授瞠目半响,道“焉有是理?冀州乃国家州郡,若不得朝廷指派,岂会私相授受。”
  柳飞笑道“如此,你我二人不仿一赌。若后果无此事,飞便任先生调遣,为先生解决一件难事。但若此事发生。。。。。”
  沮授接道“若此,授便卖了给谷主”
  柳飞哈哈一笑,道“却也不必”,随即正容道“若真有一天,有此等事发,某请公与急速脱身,至襄阳寻我等共商大事,以救华夏。公与可敢应下”
  沮授道“有何不敢?便是如此”
  二人击掌大笑。正笑谈间,只听得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气喘声隔着数丈可闻。扭头望去,却见一青衣小帽的仆人,直直的向柳飞冲来。边跑边喊“前面可是柳神仙,快来救命”
  颜良、文丑横身立于柳飞身前,将那人挡住。那人只急得跳脚,却如何推的开。柳飞拍拍两人,道“无妨”。转首问道“汝何人,怎知我在这里?”
  那人施礼道“小的乃是上蔡令甄大人家仆。今日未时,甄大人三公子突然晕厥,请了郎中,皆不能医。闻得柳神仙恰在本城,及至客栈,方知先生来了别驾府。因事急,冒然而至,冲撞了诸位大人,望启恕罪”
  众人皆道无妨。柳飞见那家人急得满头大汗,知事急。当下与沮授别过,招呼田丰三人随着那家仆而去。
  一路急行,到得甄府。但见颇大一座庄园,飞檐雕拱,层层叠叠,深不知几许。庄丁引路,左转右拐,直趋内府。一路所过,众多家丁皆面色沉重,气息压抑。将至堂口,却见几个医者往外行来,边走边低语。柳飞侧耳听去,隐约是说什么脉息紊乱,救不得了之类的言语。与柳飞等人错身而过,只是看了一眼,便向外去了。
  家丁请柳飞在外稍候,自入内通禀。只听里面一声怒叱“蠢才,即柳神仙已到,请进来便是,怎如此失礼”随着语声,一人已是快步走了出来。年约五十上下,身穿儒袍。长眉细目,面容清矍,身形瘦削,虽疾步而来,仍给人一种洵洵儒雅的感觉,想必年轻时,定是一美男子。只是此时,双目满布血丝,眉宇间一股阴霾郁积。
  那人远远便施礼道“河北甄逸见过先生,因犬子之事劳烦仙驾,不胜惶恐,望先生恕罪。只是还请先生少辞辛苦,施妙手以活犬子性命,逸拜求了”
  柳飞急忙趋前扶住,道“正是柳飞。不忙说话,且引我去看病人,稍后再说其他”
  甄逸谢过,忙让下人领田丰三人安置。自引柳飞入内。进得堂内,见里面尚有三人,两个青年,俱二十四五岁,满面凄容,正站于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身后,低声安慰。屋角一张矮塌,一年轻人正仰躺其上。那妇人坐于塌前一个胡凳上,一手拉着年轻人的手,正自哀哀垂泪。
  此时,见甄逸引人进来,两个青年将妇人搀起,向柳飞施了一礼,便站到一旁。甄逸对柳飞道“此乃拙荆,这二人乃逸长子豫、次子俨”又向三人道“此乃东莱柳先生,尔等上前见礼”柳飞摆手道“无需多礼,先看病人”说着,向三人微一颔首,走到塌前,伸手搭脉。
  但见塌上之人,二十出头,肤色白净,面容坚毅,想来平时定是一精明之人。此刻双目紧闭,面色衰败。探脉只觉忽快忽慢,若有若无,纠集缠结,一片紊乱。柳飞探身翻开病者眼皮,见瞳孔未散,先自安心。见鼻翼掀动,低头细听,只觉其耳中略有鸣响。柳飞直起身,微微沉思,又伸手至两腿内侧,摸至交合之处,果有微热。点点头,心中已是了然。
  柳飞直起身,回头对甄逸问道“令公子如何发病,还请将经过细细告我”。甄逸先爱怜的看了一眼儿子,方才对柳飞一一道出。
  原来,甄家向为河北大族。不仅田舍无数,还在外有许多经营,实为北地第一大商。三个儿子俱以成年,只是长子与次子一心读书,不喜商事。唯三子甄尧喜算术。家中对外产业,甄逸便大都交由甄尧打理。而甄尧也不负所望,凭着自己的精明,做的风生水起,越来越顺。但这几年,随着朝廷的腐败,各地盗贼四起。也合该甄尧遭此一劫,今日自南方发来一批米粮,甄尧觉得数目太大,便亲自去接。往回运送之时,却碰上大股饥民,见这许多粮食,已是饿数日的饥民,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嗓子,群起而攻,一抢而空。甄尧手无缚鸡一书生,只被人流挤的踉踉跄跄,晕头转向。待到醒过神来,望着只剩地上的一些散碎米粮,欲哭无泪。
  失神落魄间回到家中,向甄逸报说。待到说完,没多会儿便向后倒地不起。慌的甄逸忙喊家人一起,将他抬回房中,派人去请郎中延看。哪知郎中看完便对甄逸直摇头,说是脉象散乱,急怒导致气攻心脉,已是回天乏术了,让甄逸及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