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节
作者:车水马龙01      更新:2022-11-28 19:14      字数:4931
  毫不稀奇。而且,你鞋帮上的红泥也可以确定你走过哪里,这样一来就更加肯定了我的猜测。威格莫街邮局前的人行道正在开挖,要经过那里,就一定会踩到。翻上来的泥土就是这种特有的红土,附近别的地方据我所知,都没有。”
  “那你的案件办完了?”看到他悠闲地坐在这里,我不禁问道,“这两天看你进进出出很忙的样子。华生似乎又几天没有跟你黏在一起了。”
  “老实说吧,我已经往苏格兰场跑了好几次,没有一件提得起我兴趣的案子,完全没有!不是财产纠纷就是聚众斗殴。那些罪犯呢?长脑子的罪犯呢?一个个都躲到哪里去了!”福尔摩斯不耐地扣起手指敲打着沙发的扶手。
  “哦,我说,不必着急,总会有让你满意的案子找上门来的。天啊,你生病了?”
  沙发旁边的几案上散落着最新的报纸,是刚才福尔摩斯随手撇下的。我见他也没有再看的心思,就准备把它们收拾好放到一边。走近时才发现福尔摩斯卷起的衬衣衣袖下,那条坚实健壮、肌肉丰满的胳臂动脉处有好几个明显的、发青的针眼,数量很可观,乍一看非常醒目。
  在一个同居者是医生、两人关系还很铁的情况下,怎么看福尔摩斯都没有任何生病的迹象,如果说没有让他兴奋起来的事情也算的话,那照他说来确实是病了。
  福尔摩斯愣了一下后,很快就推开了靠近的我,然后站起来,脸侧在一边的阴影里。
  “没事,我很好。我那个欧石南根的老烟斗你看见了吗?”福尔摩斯为自己找了这样一个理由,“我想你应该知道,所以等你回来问你。”
  “烟斗……好像在……”我隐约记得在今早的餐桌上似乎看到过。
  “请帮我拿到楼上去好了,顺便再带两杯咖啡。”说完后,福尔摩斯就大步流星地走上楼梯。
  这算怎么回事……先生,您还真把我当女仆使唤了啊。
  一切都有些莫名其妙,我觉得福尔摩斯今天大概是吃了什么药,从我进门开始。
  我小声嘟哝着把报纸一张张叠起来,但却发现刚才福尔摩斯放到案几上的那一份,按照平常的习惯看的话是倒着的。
  倒着看报纸?这个世界再大再奇妙,我可不觉得会有人能倒着看,除非这个人看的时候是倒立的姿势。
  果然,其实福尔摩斯的病挺严重的吧。看,没有案子都让他焦躁成这样了。
  福尔摩斯的烟斗还好好地放在餐桌上,我用铜盘把咖啡和烟斗装好,门铃却响了。
  开门后,我见到门外站着一位皮肤洁白、金发碧眼的年轻小姐。她衣着简朴素净,暗灰色的衣服上没有任何花边和修饰,有一顶同样暗色调的小檐帽,一支白色羽毛斜插在帽檐,给人感觉轻巧大方。从衣着可以看出,门外这位小姐的生活并不富裕,但她却戴着一副手套,整个人就一下子显得高雅端庄。
  她算不上美丽的五官组合起来并不能给她加分,但却胜在那一双蓝色的大眼睛极富神采。有了这样一双漂亮的眼睛,她给人的印象一下子也就深刻起来。面容娴雅、气质灵秀,这样说倒也不为过。
  只不过现在这位小美人在我开门后显得有些局促。她毫无意识地用手指搓揉着裙子,脸上也有一种说不出不知所措。
  “下午好,小姐。有什么事能让我为您提供帮助吗?”她这样紧张的神情让我不由自主地询问。
  “您好,我来这里找一位先生。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请问他住在这里吗?”
  “我想他在这儿,而且就在楼上。请进吧,进来吧。走上这楼梯,右面那一间就是了,我也恰好要上去。”
  “不,我这是第一次来找福尔摩斯先生帮忙。我想,您能不能先把这个交给他?”说着,那位拘束的小姐递给我一张纸片。
  “玛丽。莫坦斯?”我接过来才发现那是一张名片,上面印着这个名字。
  “是的,就是我。”
  “好吧,既然您执意这样的话。”看着莫坦斯小姐说起福尔摩斯一脸“哇塞那可是福尔摩斯”崇拜的模样,我忍不住开口,“其实就这样去敲门也没什么冒犯,他可不是生活在传说里的家伙。”
  “叩叩叩。”我端着铜盘在外敲门。
  “进来吧,丽贝卡。门又没锁。”一进门就看见华生坐在离门最近的椅子上,正在抚摩着自己的腿。
  “哦,热咖啡。真不错,我就觉得应该在这个天气里要来点什么喝的。”我刚一放下手中的铜盘,华生就挺着一条腿走了过来,看上去有点一瘸一拐的。“我真不该上无出去,这该死的天气。”
  看着华生抱怨了几句天气之后,我有些担心地看着他那条腿:“这里可没什么漂亮姑娘,华生,装可怜博不到同情的。”
  “嗨,说什么呐!我这可不是装的。以前走了霉运,在阿富汗被滑膛枪子弹给打穿了。你那样看断腿小狗一样的眼神看我是怎么回事……没什么大碍,不影响平常行走,只是每逢天气有变就要酸痛。”华生毫不在意地喝了一大口咖啡。
  “啊,我不是故意的,华生,我以为你早好了……”本来只是无意一说,没想到华生居然一本正经说得这么壮烈。
  “有张名片?玛丽。莫坦斯,是位女士。”华生眼光扫过烟斗后稍作停留,似乎想说什么,但他很快就发现了一个新事物。
  “人就在下面呢,是一位年轻姑娘,求见福尔摩斯先生。我觉得,你的生意来了,福尔摩斯。”
  “但愿不要再来找福尔摩斯帮忙找丢失的钱包就行了。不过,福尔摩斯,即使真是来要求找钱包的话,你到时候也不要像上一次把人家说得捂着脸哭着跑出去啊,多不好,是不是?”华生笑着看向坐在沙发里的福尔摩斯。
  “哦?还有这种事?华生你当时就应该追出去的嘛。”
  “我有追出去啊丽贝卡,可是我追出去后早就没有人影了。那位小姐别瞧她和酒桶没什么差别,但说不定比我还要敏捷一些呢。”
  “她占你便宜了,华生?用酒桶来形容一位女士,酒桶会哭泣的。”
  “比那更糟糕。”华生凑近了一些,“她离开时一把就推开了挡在门口的我,我当时就跌坐在楼梯口,险些没滚下去。所以你没有发现前段时间福尔摩斯一走上楼梯整个人都像是要笑出来的样子?”
  “我以为那是他知道我上一次一脚踩空趴在楼梯上啊。”
  “你不是已经解释说你那是磕在床沿上了嘛,那天他又不在,伤口也是我处理的。福尔摩斯再神奇也不可能没看见的什么都猜得到。”
  没有理会我和华生的窃窃私语,福尔摩斯站起来拿起老烟斗,在里头装满了烟。
  “去请她上来吧,丽贝卡。注意楼梯第三阶,你应该找个时间好好补一补的。”
  等我下楼时,莫斯坦小姐的呼吸已经比刚才要平稳多了。
  “请上去吧,福尔摩斯先生在等着您。”
  “谢谢。但您不上去吗……女士?”莫斯坦小姐仿佛求助似的望向我。
  “丽贝卡。索尔兹伯里,您爱怎么叫都行。只是现在,我觉得有必要为您去准备一点喝的,咖啡可以吗?”
  等我上去的时候,莫斯坦小姐刚刚开始准备讲述她的故事,我还没推门进去,华生反倒先开了门。
  “朋友,您最好不要走,一定会对我很有帮助的。”华生背后传来了莫斯坦小姐的声音。
  华生也没想到门外站着我,再加上莫斯坦小姐那柔柔弱弱的请求,我想也没想就把华生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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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八章
  更新时间:2012…7…21 21:58:05 本章字数:4671
  莫斯坦小姐的遭遇可谓离奇。
  她的父亲是一位驻印度军队的军官;所以很少回国;年少时母亲也很早就过世了,在英国也没有什么亲戚的莫斯坦小姐的童年;较同龄人而言少有亲情。
  她一直被寄放爱丁堡的一所寄宿学校读书,直到十七岁。一八七八年;她接到其父已经到达伦敦并请了一年年假的电报。莫斯坦小姐当时的喜悦之情自不必多说,她接到电报后就急着与父亲见面。但那份电报却是她的父亲和她最后的联系了。
  莫斯坦小姐找到其父电报上提及的下榻的旅店;苦等了一天全然不见父亲的踪影。第二天又在报纸上发布了寻人启事;但一无所获。
  我还待在这个房间里,因为在莫斯坦小姐开口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我就觉得这说不定将会是一个少见的案件;索性找了随便拉了一张椅子坐下准备听故事。但听到此处我却感到有点遗憾。
  “恕我直言,莫斯坦小姐;人口报失一般不是应该去苏格兰场么?而且事情发生在一八七八年,差不多有十年了,找到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看着提起往事泣不成声的莫斯坦小姐,我还是没有忍住就问出了口。
  “不,今天我来不是为了这一件事……”莫斯坦小姐听后抬起头对我摆了摆手。
  “他的行李呢?”福尔摩斯打断了莫斯坦小姐的话。
  “父亲的行李留在旅馆里。我找过了,但里面没有一点线索。一些衣服、一些书,还有一些是安达曼群岛的珍奇古玩。他是那儿管监狱犯人的军官。”
  “在伦敦有朋友吗?”
  “我只知道有一个人——肖尔托少校。他是和我父亲一个团的,驻孟买陆军第三十四团。他那时刚退休没多久,住在上诺伍德,我们在父亲失踪后跟他联系过,但他压根就不知道父亲回到了伦敦。”
  “真是怪事。”福尔摩斯把手里的烟斗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
  莫斯坦小姐在说起这些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哽咽了两声,我听到刚才还是被我挤进来的华生在听了她所叙述的故事后,已经开口安慰她了。
  “擦一擦眼泪吧,莫斯坦小姐。我们一定会竭尽所能来帮助您的。”华生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递给莫斯坦小姐一块手帕。
  我眼尖,看见那块手帕后挪到华生身后,伸出两根手指狠狠地揪住他的胳膊,隔着衬衣毫不留情地一拧。
  “嘶——”没有意外,被我突袭的华生从齿缝里吸了一口气,他转过头把我推后几步,压低声音,“借用一下而已,干嘛这么小气。”
  “华生,你,想要在漂亮姑娘面前提升好感度怎么不自己带手帕?那手帕不是让你帮我给福尔摩斯的嘛!”我看了一眼福尔摩斯,他坐在一边的皮质椅子上,他看起来完全没有在意莫斯坦小姐手中那方眼熟的手帕。
  这让我松了一口气之余又有一点胸口发堵。“都怪你,华生。”
  “我这不是正好摸到口袋里只有这个了嘛。我知道这是你送给福尔摩斯的东西,很常见的款式,明天我还你一打好了。不是我说啊,丽贝卡,下次送手帕这种东西,你也别随便就送这种常见款啊,就算是福尔摩斯不用花哨的,你好歹也要送个与众不同的。”
  我已经不想再和华生废话了:“谁要你送我一打,我就要那一块。不管,你给我要回来。”
  “喂,拜托,我的丽贝卡。送都送出去了,要回来这么丢脸的事我才不会开口。”华生扭过脸完全一副“我决不妥协”的模样。
  华生自作主张递给莫斯坦小姐拭泪的手帕就是福尔摩斯在沼泽边给我包扎的那一块,我回来洗干净了以后一直想还给福尔摩斯,但又不只是什么心理原因作祟想要留下它。当时我说过会还给他,但福尔摩斯似乎早就忘了这一件事,也没有问我讨要,但我总觉得这么把它一直压在我的枕头底下也不太好。虽然说这样做了以后我感觉睡得安稳多了,但说不定哪一天火气大做梦梦到福尔摩斯的话,那奥古斯丁先生运动的脸很可能会被我换成福尔摩斯的脸。这种事怎么想都太可怕了。
  “谢谢您,华生医生。”莫斯坦小姐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红着眼睛对华生道谢。
  “不、不客气,我非常荣幸……我是说,你没事就好了。”华生看着莫斯坦小姐不知想到了什么,慢慢涨红了脸,连说话都变得磕磕绊绊了。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华生通红的耳尖,眯了眯眼,做出一副“哦~~~~原来如此”的神情。华生侧头就看见了我的表情,脸更加红了,我好像都能听到什么东西沸腾的声音了。
  好在莫斯坦小姐在谢过华生之后没有把过多的眼光放在华生身上,否则我怀疑和莫斯坦小姐对视一分钟之后,华生铁定会变成一只浑身通红的虾子。
  “福尔摩斯先生,我父亲的离奇失踪还并不是最奇怪的呢。大约在六年以前——讲确切点,日期是一八八二年五月四日——《泰晤士报》上登出一条启事,征询要找玛丽。莫斯坦小姐的住址,还说是对她有好事。启事没留地址。我那时刚到塞西尔。福雷斯特夫人家当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