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节
作者:车水马龙01      更新:2022-11-28 19:14      字数:4910
  借个镜子上点药就行了。我们也下去吧。”
  一靠近福尔摩斯我就觉得心脏会加速跳动。一方面,我并不太想给自己的心脏太多负担,但另一方面,我又在心底有一种隐隐的期待。
  “好。”呃,期待落空了,“但是,在这之前……”
  “啊?”我发出这一个音节后,看着福尔摩斯走到窗台边,那里放着我用剩的酒精和棉花球。他重新扯了一团棉球,沾了酒精走过来。我想他是要帮我处理脸上的伤,就想接过来,“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喂,喂!嗷——!”
  福尔摩斯挥开我的手,扯住我的肩膀,直接把湿润的棉花球按到了我的伤口处。酒精的刺激让开裂的伤口感受到了刺痛,我的脸一瞬间就皱成了一个有着十八褶的包子。
  谁说消毒伤口扎绷带这种事会感觉到温馨浪漫的啊?!我明明只觉得疼啊!
  “我已经不想问你事情的前因后果了,稍微想想就知道肯定是一个愚蠢到不行了理由,让我惊讶的是你居然会上当。看来我对你的期望值还是太高了,不,我根本不该对你有所期望才对。不过换个角度想,也就当是一个教训好了,记住了?”福尔摩斯粗糙的长手指一边按着棉花球,一边皱着眉头说。
  “……知道了。”再也不跟陌生人说话。不过福尔摩斯先生,我可以说您真的很像我上小学时老爸每天都会在我出门的时候叮嘱我说的话吗?
  “嗯,好了。伤口上了药以后不要碰水。”福尔摩斯放下手中的棉花球,提起灯,率先走出了房间。
  我跟在后面也走了出来:“那是不是就说,在伤口好了之前,我可以不洗脸?”我知道福尔摩斯爱干净,看他那一尘不染的衬衣就知道。
  “那届时请离我三米开外,我对邋遢的女人没兴趣。”
  “……”我不知道该怎么调侃下去了。华生,没有你在福尔摩斯变得好奇怪!
  范德勒夫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还没有回卧室休息,在一边的莱斯特雷德也是一脸无奈地对福尔摩斯摊摊手:“她说要和你说几句话。”
  “是的,福尔摩斯先生。”范德勒夫人接过莱斯特雷德的话,撑着沙发靠背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我想问,我是说,你们会把一切都告诉亨利爵士吗?包括我丈夫、甚至是我……”
  福尔摩斯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示意满脸夹杂着焦急、悔恨还有些许失落的范德勒夫人坐下:“亨利爵士有权知道这一切。”
  “不,至少请不要、不要告诉他我欺骗过他。我没有想过要伤害他呀,你们要是说了,他肯定不会原谅我的。谁会谅解一个要夺取他性命的凶手的妻子的话呢?”
  “抱歉,夫人。上帝没有给我们权利,去让我们欺骗一个善良人,谁都没有这样的权利。如果您真心想要求得亨利爵士的原谅,我想,他一定会宽恕您的,他是一个善良的人,这一点您比我更清楚才对。”
  范德勒夫人满脸失望地坐了下去,她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气力那样。莱斯特雷德先生看着范德勒夫人:“我先送您回房吧,您现在更需要好好的休息。对了,索尔兹伯里女士,您要住哪一间房?”
  “啊,我无所谓。如果您也想早些休息的话,上楼左手边有房间应该是空着的,如果没人堆放杂物的话。”我回忆了一下这栋房子后,指了指楼上。
  “啊,我睡沙发就可以了,我是担心……”莱斯特雷德小声说着。
  “伙计,她比你更了解这里。你一直跟着是要送我出去吗,丽贝卡?”福尔摩斯已经扣好了大衣的扣子,“华生应该就要到了。”
  把福尔摩斯送到门口,果然能看到不远处有一点一点的灯光在靠近。我咬了咬嘴唇:“……你们要小心。”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范德勒夫人应该不会介意你拿了她丈夫的那些标本去变卖抵房费,有人会喜欢那些玩意儿。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该称她巴斯克维尔夫人了,那时说不定亨利爵士也会愿意清偿一部分。瞧,他们来了。”
  第五十章
  更新时间:2012…7…21 21:58:01 本章字数:5843
  第五十章
  福尔摩斯走在前面;华生在后头陪着亨利爵士。我目送他们离开,直到那微弱的灯光消失在茫茫白雾之中。
  凶手范德勒;也就是斯泰普尔顿;他的计划败落,在一个白雾弥漫的午夜逃向无人的沼泽;并且能够活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带着这样的想法;我在这个不平常的夜晚睡得格外香甜,一夜无梦,也再也没有听到异声。
  第二天一早;我扶着缠了一层又一层的脖子,把范德勒先生的藏品全部都打包好,然后才跟范德勒夫人和莱斯特雷德警官告辞。他们有他们的事儿要干;我也有我的事。现在;我只想快一些回到萨莉身边,和倒霉蛋迪克说一声拜拜就回伦敦。至于福尔摩斯和华生,但愿媒体们的速度慢一些,好让他们有机会脱身,不过怎么想大概他们也不会比我更快一些了。
  “我很抱歉,索尔兹伯里。”离开的时候,范德勒夫人看着我的脖子和脸一个劲儿地道歉。
  “没事,这些只是小伤。”才怪!但是范德勒夫人身上的伤口可比我多得多了,我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哎哟疼死我了我这辈子都没受过这么重的伤啊该死的我一定是残了残了”这种话。
  当我大包小包踏进萨莉家后,萨莉看了我一眼就惊叫了起来。
  “上帝啊,我的孩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嘘,嘘。轻点儿声,萨莉。我没怎么样,看,能蹦能跳的。”我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萨莉,她放到一边就把我拉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借着晨光仔细端详我。
  “怎么啦,不过是十几个小时没见着我,难道是把我忘了?已经不认识我了?”我看到萨莉整个人都放松起来,尤其是她满脸都写着“你这死孩子怎么那么不小心这都是干什么去了哟”的字样,我的骨头就轻了起来。
  “脸上是怎么回事?”
  “嘶嘶——轻点按。昨天你不在嘛,我吃饱了太撑就去散步。然后就碰到了一个熟人……”
  “是上次那位先生?”
  “呃?不,不不。不是他,是另一个。”我愣了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萨莉说的是华生。
  “我怎么不知道原来你在这里熟人这么多?”萨莉不信。
  “是最近才认识的,那位华生先生的熟人。”我尽力把这个谎圆出来,要是把昨天遇到的事全给萨莉说了,指不定她会受到什么惊吓呢,“他很热情,我是说那位新认识的先生。他正好知道我很快就要回伦敦,而他手里也有一部分自己做的标本希望能够去伦敦卖到一个好价钱。所以这才请我去取。”
  “那么,这些伤是怎么来的呀?”
  “这个嘛,是我太得意忘形了呗。我想着这些东西说不定能赚一笔,一路上高兴就没注意路。他的房子没有什么平坦的路可以到达,我在半路就摔了一跤。脸是被地上的石子给划破的,脖子也给扭到了。”
  “丽贝卡,你说你这不是白白遭罪吗。那些东西再值钱,也不值得你这样。”萨莉皱着眉头看我。
  要真能值钱那倒也不枉我又是被敲晕又是被鞭打,范德勒先生,怎么说您也是一位生物学家,即使您的人品道德都差到了极点,但也请一定不要在您的专业爱好上欺骗我嗷!
  迪克的葬礼很快就举行了,所有人都对他被杀害而感到惋惜。无论这个人生前有什么过时,但他毕竟不曾犯过难以饶恕的大错,而在这样年轻的年纪离世,也只能说是上帝的仁慈。
  这两天,报纸上也已经能看到了有关巴斯克维尔案件的报道,虽然有关案件本身的东西少得可怜,甚至还不如我知道得更多一些,但每家报纸无一例外地都在大肆褒扬福尔摩斯,赞叹他如何如何神勇、如何如何机智、与穷凶极恶的犯人斗争到底。好吧,记者们的文笔着实不错,尽管看完全篇我也不知道那位连姓名也不曾出现的犯人先生究竟现在身在何处。
  这真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因为你亲身参与了这样一件出现在报纸上、可以说是惊心动魄的事情,哪怕报纸上没有你的名字,你属于等等,但是总会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这时候,当初的惊吓也全部都消失不见了。巴斯克维尔的这件案子的确是少见,就算是现在,仍有大量的记者们蹲守在巴斯克维尔庄园外头,希望能够拿下大侦探福尔摩斯的专访。
  我就说嘛,福尔摩斯和华生哪那么容易走得了。
  “萨莉,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伦敦吗?”在车站上,萨莉帮我提着两个包。她来送我,我不由自主地那句问句就冒了出来。
  “我不去伦敦,丽贝卡。只有这里适合我,我所有的回忆都在这里。我这样的年纪也没有什么奔头了,伦敦虽然很大但也很空,我去了只会更加难受。虽然很久之前,我也想要去伦敦,但那时是迪克还在……”
  “抱歉,萨莉,我没有那个意思。”我看见萨莉垂下头,知道自己嘴笨说错了话,于是手忙脚乱地想要找到什么能去拭一拭萨莉眼角的泪花。但翻遍全身,也只能找到一块白色的手帕,重要的是那还不是我的,是福尔摩斯的。
  摸到这条手帕,我又下意识地碰了碰当初手臂上受伤的部位。反正也不急着还给他,大不了再洗一遍嘛。
  好一番安慰了萨莉并答应回了伦敦也一定会给她写信之后,我胡乱地把手帕塞进外衣口袋里,接过她手里的包,登上了火车。
  我找到自己的座位,在车窗里对着外面的萨莉招了招手。火车开了,萨莉一直在车台上冲我微笑,直到我再也看不见。
  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小憩。就要回到伦敦,回顾这些日子里发生的故事,它们就像是一场场不可思议的舞台剧。多亏了福尔摩斯,不但有惊无险,而且还刺激万分。
  “小姐,请问您的对面有人吗?”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想了起来,我一下子睁开眼睛:“咦,福尔摩斯?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点声,我没买票。”
  “啊?难道案子破了,你也就跟着破产了?”
  “要是想买了票再回伦敦,可能得等三个月。”福尔摩斯坐在了我的对面。
  “那华生呢?你抛弃他一个人跑路了?**道啊。”我转头朝福尔摩斯走来的地方望了望,没有看到华生的身影。
  “他在另一个车厢,两个人一起跳窗上来目标太大,不仅会吸引车站买票处那群敬业的先生们,还会惹来更加执着的检票先生。而且,华生跳上来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记者们明明想追的是你,华生这是在干吗啊……”其实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当有大案子发生,福尔摩斯和华生就像连体婴儿一样,总是会一起出现。精明的记者们比当事的两个人更早的发现了这一规律,但福尔摩斯滑得简直就像一条泥鳅,相比之下,华生就好逮多了。华生可以直接献身给记者们,由此帮助福尔摩斯摆脱,但是他说什么也不愿意,坚持要和福尔摩斯共进退。
  “你没有扔掉?”正当我们俩陷入短暂沉默,不知说什么好的时候,福尔摩斯突然问我。
  “什么?”我满头雾水,顺着福尔摩斯的眼光,我看到了外套口袋露出来的半截没塞好的手帕,“呃,不是你的。”
  说完我就想把说出去的话吞回来。原本打算把这条手帕洗干净、用熨斗压得平平整整后再还给福尔摩斯,但现在说什么也不能把这条皱皱巴巴的手帕还给他,这样他说不定会认为我不把他当一回事啊。所以我现在并没有把手帕交给他的打算,情急之下,我随口扯了一个谎,但这个谎言真是糟透了。
  “哼。”福尔摩斯轻哼了一声,他用眼角看我“除了我,还有谁会这么干。”
  这、这算什么?福尔摩斯先生你这是在讽刺我没人缘吗?话又说回来,除了一本正经的绅士谁会在抽屉里放上一打全新的手帕,每次出门还总是随身带着,但被周围熟悉的人看做是一个异类的福尔摩斯,怎么样也和正经绅士挂不上钩吧,这种矛盾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
  对于我的沉默,福尔摩斯似乎并不满意,反而是在绞尽脑汁找话题。我可不可以认为他今天特别想找人说话?
  “你的脖子怎么了?在上面用绷带绑一个蝴蝶结是伦敦的新时尚吗?”
  “……”我不会绑绷带只会蝴蝶结不行吗?“那个是后面破了一点皮。”
  “难道是睡着了从床上滚下来的时候擦破的皮?”福尔摩斯看上去对我的回答不太满意。
  我说福尔摩斯先生,您是因为华生不在么,攻击性一下子变得这么强。您究竟因为蝴蝶结在不满什么啊!啊喂,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