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车水马龙01      更新:2022-11-28 19:14      字数:4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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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人走了进来。他精瘦干练,个子比格雷格森更小一些。但他显然此刻神色慌乱、心神不宁,而且衣冠不整,看上去乱糟糟的。经华生的友情提醒,这位先生就是格雷格森在苏格兰场的同事兼竞争对手,莱斯特雷德。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莱斯特雷德先生必定是来找福尔摩斯,但当他一进门发现格雷格森也在时,顿时显得有些尴尬,且不知所措。不出意外,这位先生也没有注意到我和华生这两个活动背景。难道说,苏格兰场的侦探们眼神儿其实都不太好吧。
  他□着手里的帽子,最后开口说:“这桩案子真是扑朔迷离,实在叫人没法理解。”
  格雷格森先生的声音适时地响了起来,得意洋洋:“哈,您这么想吗,莱斯特雷德先生!我料到您会得出这个结论的。您设法找到那个秘书约瑟夫。斯坦格森先生了吗?”
  格雷格森先生显然是很想看到同事沮丧失落的表情,然后好在同事面前再次炫耀一下自个儿通过智慧勇擒凶手的故事。
  却不想,莱斯特雷德先生带来了一个重大的消息:“那个秘书约瑟夫。斯坦格森先生,今天早晨六点钟左右在哈利迪内部旅馆被人杀死了。”
  这个消息完全可以推翻了被抓住的阿瑟先生是凶手这样的定论,凶手显然是杀掉德雷伯的同一人。
  所以我们全都惊呆了,这太出乎意料的。我看到格雷格森从扶手椅上跳了起来,杯子里的威士忌也被泼了出来。而福尔摩斯也双唇紧闭,眉头低锁。我看了看身边坐着的华生,只见他目不转睛,默默凝视着福尔摩斯,眼底流动着什么。
  “案情更扑朔迷离了。华生,你说,凶手为什么还要杀那个秘书?听夏庞蒂埃太太的描述,他似乎和德雷伯有天壤之别啊。如果说杀死德雷伯那种人我是可以接受的,可是杀掉斯坦格森的原因有是什么呢,完全想不到啊。”我对着华生轻声说。
  “无论如何,福尔摩斯一定可以破掉这个案子的。我相信他。”
  第十章
  更新时间:2012…7…21 21:57:45 本章字数:3796
  在场的所有人都希望知道更多莱斯特雷德嘴里有关第二个受害人的情况,包括我在内。而且侦探们似乎也无所谓有没有旁人在,所以我和华生便继续大大方方地找个地方坐着,当做听故事。
  莱斯特雷德应福尔摩斯之请开始讲述他所看到的和所做的。
  莱斯特雷德本以为德雷伯之死与斯坦格森有牵连,所以他一直在寻找斯坦格森的下落。这中间的过程我不再详说,总之,当他打听到斯坦格森的下榻之所赶去之时,便发现斯坦格森全身蜷缩在窗子旁,已死了有一段时间。斯坦格森的心脏上插了一把匕首,这就是致死的原因。不过,更令人感到可怖的是,死去的斯坦格森的脸上赫然用血写着“rache”。
  听到此处,我和华生对视一眼,皆不由自主地感到毛骨悚然。
  这位“复仇”的行凶者就像是无影的幽灵,让人摸不着行踪。每次杀完人后又都会用血字留下印记,那种仿佛井井有条的沉稳之举,无形中更让人胆颤。
  我低头看见华生搁在椅子扶手上的手,在微微哆嗦。
  可喜的是,莱斯特雷德说,有一个送牛奶的男孩在去牛奶棚的路上,正好路过那家旅馆后院马厩的小巷,见到了凶手。
  凶手的外貌无一不与之前福尔摩斯所推测的一致。
  斯坦格森的遗物不多,除了没被人动过的钱袋子之外,莱斯特雷德只发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电报,内容也很简单:j。h。正在欧洲。
  福尔摩斯皱着眉头询问是否还有别的东西,当莱斯特雷德提到在窗台上发现一个木制小盒,以及里头有两颗药丸时,福尔摩斯高兴地喊了一声,整个人几乎是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那模样,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东西的顽童。
  另外两位侦探都惊愕地望着他。
  福尔摩斯仿佛一下子充满了干劲——对于那两颗药丸。但很显然,另两位侦探先生大概并不觉得它有什么重要性。
  这时,福尔摩斯表示他要为我们验证一下他对于案件的结论。
  “请把它们放在这儿,”福尔摩斯对拿着盒子的莱斯特雷德说完后,很快便转过头,对着我和华生,“好,医生,这是两颗普通药丸吗?”
  随着福尔摩斯的问题,另外两位侦探先生也转过脸齐刷刷地盯着华生,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盯出一朵花来。华生也明显感到了两道火热目光的注视,颇有些不自在。
  华生走进,端详起药丸来。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华生的侧面,而他手里的药丸,我也看得并不分明,只听得他说道:“从它们这么轻、这么透明来判断,它们应该是能溶于水的。”
  华生语气说得很肯定,福尔摩斯点了点头。显然福尔摩斯也明白这药丸的特性,说出华生是医生的身份,不过是为了使得另外两位先生更加信服罢了。
  “一点不错。”那老兄得到了从华生嘴里说出的想要的答案后,侧过头对我说道:“索尔兹伯里女士,现在得劳驾您下楼去把那只狗抱上来,这只可怜的畜生病得够久得了,您昨天不是还在说别让它再受这份罪了吗?”
  我倒是没有料到福尔摩斯会突然对我说话。
  我下楼去,很快就把狗抱了上来。我将它放在炉边地毯上搁着的一个靠垫上。
  虽然如此,但我却还是没有弄明白福尔摩斯究竟想干什么。我看向华生,他似乎知道福尔摩斯接下来要做什么。
  事实上我不必询问任何人,因为福尔摩斯已经在做了。
  他一边说,一边取了一颗药丸切开,取其中一半放进了一只酒杯里,那里面有一茶勺水。我走近了些细看,很快那半颗药丸就溶于水中了。
  老实说化学、医学确实很有意思,但很可惜,我从来化学就学得很槽糕,所以谁也别指望我在这个时候能从这药丸溶液中看出什么。在这种时候,我突然感觉有些羞耻。本来,我以废柴为荣,甚至有时候还会在心底暗暗嘲笑三姑六婆们不学无术,大字不识。但是,自从和某些有知识有文化的房客先生们接触久了,没有渊博的知识超然的气质以及出类拔萃的修养,每天只会蹲在屋子里点家私真是太掉价了。同时,我也不太明白福尔摩斯为什么要以一个溶于水的实验开始他的案件分析。
  现场同样感到迷惘的不止我一个人,所以我的羞耻心很快就烂掉了。
  “这事也许挺有趣。”莱斯特雷德的语气愤愤然,他似乎以为自己被当成一个笑柄被福尔摩斯嘲笑了,“不过,我可看不出这跟约瑟夫。斯坦格森先生的死有什么关系。”
  其实我也看不出,但是在这种时候就算看不出也要装出我很高深的样子来,毕竟我一点也不想和那位语气不耐的侦探先生掉到同一个档次。沉不住气的傻瓜问题就让心怀疑惑的替同样心怀疑惑的我们回答好了,啊,因为我觉得华生其实和我一样在默默不言装高深,我才不相信他真的是福尔摩斯的蛔虫。
  “别急,我的朋友,别急!到时候您会看到它跟那事大有关系的。我现在再往里面加点牛奶,味道就可口了,瞧着吧,这条狗马上就会舔个精光。”
  福尔摩斯说着就把杯子里的溶液倒进了一个碟子里,并把它端到了狗的面前,正如他之前所言,狗很快就把碟子里的东西舔干净了。
  我搬来了一张小板凳,招呼华生一起坐,但很可惜,他专注于观察波比,完全没有注意到我。所有人,当然也包括福尔摩斯先生,围成半个圈,目不转睛地观察波比。
  我对福尔摩斯自然是信心十足的,但当他已经怀表在掐时间的时候,我还是不太明白侦探先生究竟想说什么。因为那只狗——波比,还是趴在靠垫上,吃力地喘着气,但是看得出它喝了掺了牛奶的药水以后,既没好些,也没坏些。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福尔摩斯的脸上渐渐显露出一种极度懊恼失望的表情。他的情绪慢慢激动起来了,手指也在下意识地敲击桌子。
  恐怕是很难看到福尔摩斯这样焦急失措的模样,所以另外两位侦探先生看着福尔摩斯不耐烦地咬着下嘴唇,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容,对他的尴尬处境感到幸灾乐祸。
  从福尔摩斯的行为举止不难猜出,喝了药水的波比应该发生些什么才正常,而不是像现在跟原来没两样。可是我却觉得苏格兰场的先生们有些可笑,明明自己也不知道波比会怎么样,却来讥笑福尔摩斯,难道讥笑了福尔摩斯他们就能知道波比喝了药水会发生什么么,或者,这“布里克斯顿奇案”的真相就能在他们的讥笑声中昭然若揭了?
  好吧,我得承认,单就看到对手在自己面前吃瘪这一点而言,被嘲笑的福尔摩斯先生可不算太委屈。大概这两位先生被少被福尔摩斯的自傲打击过,说起来这可得怪福尔摩斯先生自个儿。
  “这不可能是个巧合。”没过多久福尔摩斯便大声说道,临了他猛地站起身来,发狂似的在房间踱来踱去,“这绝不能仅仅是巧合。…………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喃喃自语似乎是想通了什么,随即尖叫一声,疾步走到木盒前,将另外那颗药丸切成两半,如法炮制后端给了波比。
  波比慢悠悠靠近碟子,用鼻吻凑过去嗅了嗅。可怜的波比,它的舌头还没来得及舔一下,四肢就痉挛抽搐,立刻就像遭雷劈过似的僵死在那儿。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第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2…7…21 21:57:45 本章字数:4601
  福尔摩斯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两粒药丸,一颗无毒,而一颗却是剧毒。
  此刻的福尔摩斯似乎并无意再向我们透露案情的具体细节,虽然他一再地表示自己已经掌握了一定的线索。
  我与华生在这方面都是门外汉,也许不该这么说,因为华生看上去可比我中用多了。但显然,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并没有什么发言权,所以只能沉默地关注事态的发展。
  但苏格兰场的先生们可和我们不一样,他们就是靠这个吃饭的。要是什么时候,伦敦能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这群先生们只怕是再也不会有用武之地,只能回到乡村去种土豆,不过看起来他们目前似乎还不如去种土豆,这种话在心里想想就够了。
  福尔摩斯看起来有心遮遮掩掩,藏着不说吊人胃口。这无疑极大地刺激了两位侦探先生。
  或者可以这样说,每一位侦探先生都拥有一颗自傲敏感又强大的钢化玻璃心?明明自己内心已经承认败北,但是若让别人看出来却怎么也不会承认。唔,福尔摩斯先生可能是个例外。
  毫无疑问,无论从哪方面来判断,我们都能够这样认定,福尔摩斯已经掌握了凶手,但不知出于何种原因,面对同行们的质疑,我们的侦探先生虽然十分为难,但还是选择闭口不言。我们无法从这样一张嘴里撬出真相,这实在令人气恼。
  华生似乎也开始着急:“得把凶手抓住才是,再拖延下去,他又会趁机再次作案了。”
  被华生这样一说,福尔摩斯露出了犹豫的表情。他不停地在屋里踱来踱去,头垂得低低的,眉头紧锁。
  我本以为华生出马,福尔摩斯势必会说,但他这样沉思了好一会儿,末了却说:“他不会再作案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肯定一个杀人犯不会第三次杀人,但我们没有人打断福尔摩斯,而是继续听他说下去。
  福尔摩斯的确已经知道了凶手为何人,但他认为这样远远不够,最重要的是能够抓到他。他的对手是个机敏灵活,又会铤而走险的人,而且他还有一个相当聪明的帮手,这样想要不打草惊蛇就变得非常困难。一旦凶手稍起疑心,那么他只要改头换面,一个转身就能够从容地消失在伦敦的四百万居民之中。所以这也是福尔摩斯闭口不言的原因。
  格雷格森先生和莱斯特雷德先生显然非常不满,无论是对于福尔摩斯的解释,还是对于他小看探警的暗示,格雷格森甚至涨红了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莱斯特雷德则是瞪着一双小眼睛忿忿地看着福尔摩斯,我想如果福尔摩斯是一块炭,那么此刻也该燃烧起来了才是。
  大概苏格兰场的先生们在过去的这些时光里没有哪一刻希望像现在这样能够成为一条毒蛇,这样就能够对着福尔摩斯先生喷射足够让他倒地不起的毒液。
  可惜还未等他们酝酿好张口,就有人在敲门。
  来人是那个叫威金斯的男孩子——那个啥啥小分队的头儿,大概是叫这名儿。
  他对着福尔摩斯像模像样地敬了个礼,用手碰了下前额:“先生,请,马车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