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节
作者:随便看看      更新:2022-11-23 12:45      字数:4903
  然后是定了一班新出小戏,昆、弋两腔皆有。在贾母上房排了几席家宴酒席,并且没有一个外客,只有薛姨妈、史湘云、薛宝钗是客,余者都被贾母说是自己人。
  这日早起,贾宝玉因为没有见薛宝钗,便到她的房中来寻。只见薛宝钗是歪在炕上。贾宝玉笑了:“起来吃饭去,这都就开戏了。你想爱看那一出?我好到时候去点。”
  薛宝钗冷笑了一下说:“你既然这样说,你就特地的叫一班戏来,拣我爱的唱给我看。这会子犯不上拿着人借光儿的情分来问我。”贾宝玉道:“这有什么难的?明儿这样也行,我也叫他们借咱们的光儿,不过,今天可是你的寿辰,这借光的事情,可是得排后了。”“我想要的是戏班跟咱两个人唱。”“好,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这贾宝玉是一面说,一面拉起薛宝钗来,两人是携手出去。
  吃了饭,点戏的时侯,贾母一定先叫薛宝钗点,所以大家都没有意外。这薛宝钗是推让一遍,没有办法,只得点了一折贾母爱看的,这贾母自是欢喜。
  然后贾母便让王熙凤点戏。王熙凤也知道贾母喜欢热闹,更喜谑笑科诨,因此便点了一出贾母爱看的,这看过后,贾母也是果真的更加喜欢。
  最后便命一旁特定请回来的林承婉点。林承婉没有自己点,只是让薛姨妈、王二太太点,压根是不想揽这事情。贾母只好说:“今日原是我特带着你们取笑,咱们只管咱们的,别理他们。”
  “我巴巴的唱戏摆酒,是为他们不成?他们在这里白听白吃,已经便宜了,还让她们点呢!”说着,大家都笑了。这林承婉只好点了一出。然后是贾宝玉、史湘云、迎春、探春、惜春、李纨等人是都各自点了,接着是开始唱戏。
  上了酒席时,贾母又命薛宝钗点,这薛宝钗点了一出“我只好点这些戏,迎迎场子了。”王熙凤道:“你白听了这几年的戏,那里知道这出戏的好处,排场又好,词藻更妙。”
  贾宝玉说:“我从来怕这些热闹。”宝钗笑了:“要说这一出热闹,你还算不知戏呢!你过来,我告诉你,这一出戏热闹不热闹。这是一套北铿锵顿挫,韵律不用说是好的了。只那词藻中有一支寄生草填的极妙,你怎么会知道。”
  贾宝玉见说的这般好;便凑近来央告:“好姐姐,念给我听听。”薛宝钗便念:“漫漫英雄泪;相离处士家。谢慈悲剃度在莲台下,没缘法转眼分离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那里讨烟蓑雨笠卷单行?一任俺芒鞋破钵随缘化!”
  这贾宝玉听了,喜的拍膝画圈,称赏不已。又赞薛宝钗的无书不知。林承婉道:“安静看戏,这还没唱了。”说的的让史湘云也笑了。于是大家看戏。
  至晚散时,贾母深爱那当小旦的与一个当小丑的,因此是命人带进来,细看时益发的可怜见的。所以问年纪,那小旦才十一岁,小丑才九岁,大家的叹息一回。
  贾母令人另拿些肉果与他两个,又另外赏钱两串。王熙凤道:“这个孩子扮上活象一个人,你们再看不出来。”薛宝钗心里也知道,便只一笑不肯说。
  贾宝玉也猜着了,也不敢说,史湘云却说:“倒象林妹妹的模样儿。”贾宝玉听了,忙把湘云瞅了一眼,使个眼色。众人却都听了这话;留神细看,都笑起来了,说是果然不错。
  我是无趣的小透明
  这史湘云的话刚说完,在林承婉身边的一个教养嬷嬷文嬷嬷开口了:“这就是史家的教养的女儿,我自问在宫里那么久了,就没见过那个宫女会这般的放肆。”
  “您是?”“区区贱名恐怕污了贾老太君的耳朵,我文嬷嬷不才,以前我在静安恭敬贵太妃那里呆过十几年。”这别人不知道,这贾母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这静安恭敬贵太妃可是当今太后娘家唯一的一个同胞妹妹。
  这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便让她进宫。这一边是贵妃,一边是皇后,这真是满门的荣耀,后来老皇帝没了后,静安恭敬贵太妃便终生的佛骨青灯一边为自己的姐姐祈福,一边为先皇守灵,更是为了天下祈福,光凭这几条,这谁敢惹她?
  就连现在的皇帝,也是她一手养大的,按照规矩,在宫里的孩子要换养。所以,当今的太后也是十分的感激自己的妹妹,因此,这静安恭敬贵太妃的儿子,成为了唯一现在都十分荣耀异常的亲王。
  一听到是静安恭敬贵太妃身边的人,这贾母立刻是便没把史湘云的话当成玩笑,很是的说了史湘云一顿,还让她写了四十几遍的女则、女训。毕竟这静安恭敬贵太妃身边的人,贾家还真就惹不起,万一这要是传到太妃那里,那自己娘家别的女儿还要不要嫁人了,这名声不得毁成什么样子呢!
  为了贾家、史家,只能委屈一会湘云了,这林承婉只是品着茶,没有再说什么了。这晚间,史湘云更衣时侯,便命翠缕把衣服包裹打开收拾,然后都包了起来。
  翠缕多嘴问了:“您忙什么。等咱们走的时候再包也不迟。”史湘云急了:“咱们赶明儿一早就走,我在这里能做什么?看人家的鼻子和眼睛,顺带看人脸色?这有什么意思?”
  一旁的贾宝玉听了这话,忙赶近前拉史湘云:“好妹妹,你可真的是错怪了我。林妹妹年纪那么小,别人都分明的知道,不肯说出来。也是因为怕他恼。觉得咱们欺负她。”
  “谁知你冷不防的就说了出来,她怎能不恼你,就算是她不恼,那她身边的教养嬷嬷能干吗?我是怕你得罪了他。所以才使眼色,你这会子恼我,不但是辜负了我,而且反倒是委曲了我。若换成是别人,那怕她得罪了多少人,那与我何干呢?”
  史湘云摔开贾宝玉的手:“你那花言巧语也别来哄我,我也原本就不如你林妹妹,别人说她,拿她取笑都行。凭什么只是我说了就有那么多的不是呢?我原本也不配说她。她是小姐、是主子,我就是奴才丫头,得罪了她,可万万使不得。”
  这贾宝玉急了:“我倒是为你好,怎么反为出那么多的不是了。我要有外心。立刻就化成灰,叫万人践踹。”史湘云说:“这么好的天,少信嘴胡说,这些没要紧的恶誓、散话、歪话,你就说给那些小性儿,行动爱恼的人,然后也会辖治你的人听去,别叫我‘啐’你。”说着,史湘云便去贾母的里间,忿忿不平的躺着去了。
  贾宝玉是自觉没趣,只得来寻林承婉。刚到门槛前,林承婉便推门出来,将门关上。贾宝玉不解其意,在窗外只得小声叫‘好妹妹’。林承婉却总不理他,这剜心什么时候到?自己可不想陪傻小子玩。
  这贾宝玉好不容易见了自己心目中的神仙妹妹,可是人家不理自己,只的是自己闷闷的垂头丧气。花纹早知道端倪的,知道此时是断断不能劝的,所以就没有开口。
  那贾宝玉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林承婉只当他回房去了,便起来开门,准备喊人备车,这贾家真是呆的不怎么爽快。可是只见贾宝玉还站在那里。
  林承婉是不好再关人家了,毕竟这里是贾府,这多少眼睛盯着呢!幸好自己才快四岁,否则,这估计说什么的都会有了吧!为了避嫌,不惹麻烦,林承婉只得抽身自己上床躺着。
  贾宝玉进来便问:“凡事都有个原故,你说出来,你怎么也好好的就恼了,我都是摸不到头脑。”林承婉摸着一旁的花,冷笑了一下:“问的我倒好,我这也不知为什么原故。你真的以为我原本就该是是给你们取笑的?你们居然拿我跟戏子做比较。”
  “我可是并没有比你,我也并没有笑,你怎么就要恼我呢?”“你还要比?你还要笑?你不比不笑,比人比了笑了的还厉害呢!”林承婉不想和贾宝玉说话,便用了红楼剧情的剧本趋势来说贾宝玉。
  贾宝玉听说了后,便不吭一声。“还有,你为什么又和湘云使眼色?你这安的是什么心?我不是什么公侯的小姐,要不是我有一个好的义父、义母难道我就该自轻自贱了?”
  “她是公侯的小姐,你们是门当户对,我就是一个贫民的丫头,我回不回口,都是我的错吗?你真是好心,只是我不领你这‘好’的情义,你真是好的,拿我作情。
  “倒说是我的不对,可是我恼她,又与你何干?她得罪了我,又与你何干?”贾宝玉见林承婉是这么一说,知道自己家劝湘云时,这神仙妹妹是听见了。
  细想自己原本是为他们二人,怕她们生了隙嫌,这才在中调和,不想这调和不成功,反到是已落了两处的贬低。贾宝玉不知为何的想到了自己前日所看的上。
  这书上说有‘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若不系之舟’‘山木自寇,源泉自盗。’的语语。因此这贾宝玉是越想越无趣。
  再细想来,眼下不过这是两个人,尚可以应酬妥协,可是将来该怎么办?想到这里,贾宝玉觉得自己平庸无法分辩和回答。只好是自己转身自己的房中。
  林承婉见贾宝玉走了之后,赶忙叫来下人喊过来了章嬷嬷等人,然后就再次的离开了贾家。而贾宝玉自己回到自己的房中躺在床上,只是眼睛睁着。
  花纹跟在贾宝玉的身后,不过却不敢乱说,只得说说其他的事情:“今儿你们是看了戏,又勾出几天戏瘾来,这宝姑娘一定是要还席的。”贾宝玉继续的挺尸着:“她还不还,跟我有什么相干的。”
  这花纹见这话不是贾宝玉往日的口吻“这是怎么说?好好的日子里,娘儿。姐妹们都是喜喜欢欢的,你又是怎么这个情景了?”“他们娘儿、姐妹们欢喜不欢喜,这也与我无干。”
  这花纹怕老太太责难,只得劝了劝:“他们随和,你也随和,岂不大家彼此都有趣。”“什么是‘大家彼此’,他们是有‘大家彼此’,我就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谈到这句话,贾宝玉是泪如雨下,花纹只得暂时不再说了。贾宝玉细想这句自己说的话,不禁的是更加的大哭起来,然后是边哭边翻身起来到案桌前,然后他自己提笔立写了几句话:‘你证我证,心证意证。是无有证,斯可云证。无可云证,是立足境。’
  写完这贾宝玉是自己醒悟了,但是又恐怕人看到此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因此也填一支写在自己的话。
  然后这贾宝玉自己又是念了一遍,自己觉得自己写的还不错,心中很是的自得,然后便上床睡了。
  宫里来人,分辨有才人.
  谁想这史湘云见贾宝玉此番果断的离去,怕出了什么乱子,便以寻花纹为由,来看动静。花纹说贾宝玉是已经睡了,这史湘云听说后,便要回去。
  花纹却说:“姑娘请站住,这个有一个字帖儿,您来瞧瞧是什么话。”说着,便将方才那贾宝玉写的话悄悄拿来,递与史湘云看。史湘云一看了,便知道是贾宝玉一时的感慨而作。
  觉得是十分的可笑可叹,便对花纹说:“他作的是玩意儿,这几句话跟草有什么关系?”说完,便要拿了回房去薛宝钗同看。次日薛宝钗看。宝钗看了后也填了词说:“无我原非你,从他不解肆。肆行无碍凭来去,茫茫着甚悲愁喜,纷纷说甚亲疏密。从前碌碌却因何,到如今回头试想真无趣!”
  看完,又看那话语:“这个人是悟了,都是我的不是。都是我昨儿一支曲子惹出来的。这些道书禅机最能移性,明儿认真说起这些疯话来,存了这个意思,都是从我这一只曲子上来,我倒成了个罪魁了。”
  说着;薛宝钗便撕了个粉碎,递与丫头们说:“你们快烧了罢。”自己姑母知道了又会怨自己了。史湘云乐了:“不该撕,等我我问他,你们跟我来,包管叫他收了这个痴心邪话。”
  二人一和拍果然都往贾宝玉屋里来。一进来,史湘云便说:“宝哥哥,我问你:至贵者是‘宝’,至坚者是‘玉’。那什么叫贵?什么叫坚?”
  贾宝玉不知道该怎么说。二人是拍手笑了:“你这样钝愚,还学人家参禅呢!”史湘云想了想又说:“你那话结尾说‘无可云证,是立足境’可是这固然好了,只是据我看,还未尽善。我再续两句在后面吧!”
  说着便念了起来:“无立足境。是方干净。”薛宝钗说:“实在这方的悟彻。当日南宗六祖惠能,初寻师至韶州,闻五祖弘忍在黄梅,他便充役火头僧。”
  “五祖欲求法学的继承人,便让徒弟诸僧各出一偈语(佛语)。上座神秀说道:‘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可是这时的惠能在厨房碓米,听了这偈语。
  ‘这美则美矣,不过还没完了。’然后自己便念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