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
作者:阎王      更新:2022-11-18 17:10      字数:4999
  地重复着这句话,他觉得全身的血都涌到了头顶上,因为害怕,洪保德的四肢都僵硬了。
  自己和佩衣的生死都会在一瞬间决定,也许几秒种后,他们就会在这里永远倒下的,
  洪保德死死地盯住首领的那张嘴。
  也许过了几分钟,也许过了半个多世纪,当那位首领的眼光看得洪保德都快要凝固
  的时候,看得洪保德觉得时间都不存在的时候,他听到首领的嘴里吐出一句西班牙语:
  “放开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来干什么!”
  就这样,洪保德活着进入了马克累人的村子,并且被允许住下来,当然,洪保德没
  有说出自己的真实来意,他对首领说自己不辞辛苦来到这里,是为了看看丛林里是否有
  人住着,他是政府派来的对这一带的土著民族进行调查的官员。
  不知道马克累首领是否真的相信了洪保德的话,总之他下达了命令,让洪保德和佩
  衣在村子里住了下来,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俩。
  24.马克累人的奇药
  洪保德就这样突破了进入马克累族的第一关,顺利地进入村子住了下来。其实根据
  洪保德后来的观察,马克累人并没有外界传说的那么可怕,他们在不制造奇药的日子里,
  还是很平和的。他们让洪保德住下来,并给他们东西吃,马克累人同样很喜欢洪保德和
  佩衣带来的那些小东西。
  一连3天,尽管洪保德细心观察,也没有看到听到一点关于“思维传感素”的事情。
  在第4天头上,洪保德听说马克累的一年一度的“月圆节”快到了,村子里的人都在为此
  而忙碌着。洪保德对佩衣说:“他们也许会在这一天制作奇药,我们应该在今天告辞,
  让他们觉得我们已经走了,好放心大胆地去做,这样我们才能从暗中观察。”
  洪保德找到了首领,郑重地和他告辞。马克累人把洪保德和佩衣送到毒树林旁和他
  们在林子边分手,然后,洪保德和佩衣假装走进了丛林中。
  等他们确信马克累人已经返回时,洪保德和佩衣又悄悄地回来了。他们躲在林子中,
  忍受了一夜的蚊叮虫咬,终于在第二天傍晚,等到了马克累人的月圆节。
  洪保德带着佩衣悄悄躲在村边的大树后面,月亮升起来时,他们看到一个马克累人
  独自向丛林里走去,那人的步态很不正常,像是喝多了酒的模样,东倒西歪,恍恍惚惚
  地在小路上走着。尽管洪保德和佩衣跟得很近,他也毫无知觉,一个劲地往前走着。最
  后,马克累人消失在一个大树丛后面,还没等洪保德反应过来,他就从树丛里闪出,手
  里拿了一把藤条。“看,他采来药!他从那棵树后面采来药!”洪保德兴奋极了,他已
  经接近了马克累人的秘密。“佩衣,你马上去那棵树后面去找割过的藤条,一定要多采
  些标本来,我要跟在这人的身后回村里,看他们怎么熬制毒药的!”
  佩衣在马克累人隐身的大树后找了一个多钟头,终于找到了一个新割开的藤条的茬
  口。他断定就是方才那个马克累人割去的藤条。佩衣赶快割下一些缠在身上,然后去村
  子边找洪保德。
  再说洪保德跟在土著人的后面潜入村边的小树丛,想看看他们如何熬制毒药。他刚
  刚趴在小树丛里观看了一会儿,就听到身后有树枝折断的声音。洪保德回头看去,一支
  毒箭已经指在了他的额上,几个怒气冲冲的男人把洪保德从树丛里拎了出来。他被人从
  暗处推搡到篝火堆旁,人们认出他就是两天前来过的那个欧洲人,马克累人很气愤,他
  们把洪保德围在中间,叽叽喳喳骂个不停。
  “可恶的家伙,辜负了我们的信任,竟敢来这里偷看,我们再也不能放他走!”他
  们怒气冲天地骂着,不时指着洪保德的鼻子,却没有立即杀死洪保德,他们是在等候首
  领的旨意,是杀了洪保德?还是另想办法处置他?
  首领总算来了,他还是那副沉默的样子,面孔冷峻,很锐利的看着洪保德,仿佛要
  把他的内脏看穿。“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政府官员,你是为了我们的思维传感素来
  的!”首领恶狠狠地说。
  洪保德一言不发,他的枪也被土著人拿去了,他在担心丛林里的佩衣是否也会被捉
  住。
  “既然这样,我就让你知道一点事情!”首领一挥手,有人从一座茅屋里走出来,
  手里端着一碗熬好的药汁。首领接过药汁,面无表情地对洪保德说:“这是我们的‘思
  维传感素’,它是老祖宗给我们留下的,我不能把这个药方给你。但是,这碗药汁可以
  给你,你把它喝下去!”
  洪保德愣住了,他不知道这种药有多大的威力,喝下去会有什么后果,他迟疑着没
  有接过那碗药汁。
  “喝下去!喝下去!”马克累人都围着洪保德,齐声吼着。
  “那好吧!我就来喝下它!”洪保德把心一横,接过药碗,他想自己亲身试一下这
  种药,对研究会有好处的,他平静地看着四周的马克累人,朝首领点点头说:“那我就
  喝下它!”
  “慢!先生!请等一下!”洪保德听到一声大叫,佩衣从树丛里冲了出来,他躲在
  那里早已看清了一切,当洪保德要喝下这碗药时,佩衣冲了出来,一把抢过碗药,以飞
  快的速度喝了下去。“佩衣你……”洪保德想阻拦时,佩衣已经喝完了药汁,他平静地
  笑了笑,对洪保德说:“先生,您要好好地走出这里,这是我答应皮罗的!”佩衣表现
  得很出色。
  此时,站在四周的马克累人一声不响,默默地看着喝下药汁的佩衣,他们都知道喝
  下这药后会产生什么可怕的后果,所以每年的月圆节他们只选一个人来喝下这种药。面
  对勇敢的佩衣,这些土著人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崇敬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佩衣的目光开始涣散,他的表情变得恍惚遥远,他用迷茫的目光看了
  大家一会儿,突然转身,向着丛林走去,但他没有走出多远,就“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洪保德再也忍不下去了,他冲过去摘下佩衣身上的枪,对准了马克累人:“放我们
  走,我们并没有做什么伤害你们的事情!”洪保德发疯一样狂吼着,他很想射出一排子
  弹来发泄心头的怒火。顿时,气氛变得十分紧张,马克累人的一支支毒箭也对准了洪保
  德。
  “不,放他们走!”首领平静地摆摆手,让剑拔弩张的马克累人退开来,闪出一条
  通向丛林的路,“你的朋友现在正在和全世界的人交谈,他的负担太重了,所以他承受
  不了。我们不能妨碍他高贵的交流。所以你现在可以走开,在你的朋友死去之前,我们
  不会杀死你的,但你的朋友一死,我们马上就会追杀你,你快走吧!”首领用冷峻的语
  调对洪保德说。
  洪保德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他没有迟疑,搀起佩衣就往丛林跑去:“佩衣,
  你一定要坚持一下,你很快会好起来的!”佩衣脚步踉跄,半醉半醒,机械地迈动着双
  腿。洪保德搀扶着他,很快消失在丛林里。
  在一棵大树下面,洪保德和佩衣度过了难熬的一夜。天刚亮,洪保德就搀着佩衣往
  回去的路上赶,这时的佩衣,头深深地垂着,目光散乱,从他进入丛林里后,就再没有
  说过一句话。“佩衣,你怎么样了,你还好吗?”洪保德一边赶路,一边不停地摸着佩
  衣的呼吸脉搏,他感到佩衣的身体正在变冷。
  当天下午,洪保德发现佩衣的情况十分严重,他的四肢已开始僵硬,无法迈动腿了,
  洪保德希望找到一处让佩衣藏身的地方。
  这时,洪保德和佩衣已走过了那片有毒的树林,再走一天的话,就可以到洪保德存
  放独木舟的那个地方了。
  25.最后的奇迹
  洪保德艰难地通过毒树林时,佩衣的生命也到了最后的关头。佩衣浑身发冷,四肢
  僵硬,眼睛已看不清东西,洪保德只好背起他走。
  洪保德知道自己这样逃不了多远的,他希望能找一个地方藏起佩衣来。洪保德无望
  地看着茫茫丛林和他后面隐约可见的岩壁。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助他,丛林只有泣猴的叫
  声和夜鹰的悲鸣。
  这时伏在洪保德背上,很久没有说话的佩衣突然清楚地低声说:“先生,那边有一
  个山洞,那边!”
  洪保德大吃一惊,佩衣的声音并不大,在他听来却如雷贯耳:“佩衣,你好些吗?
  你怎么知道那里有山洞?”洪保德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觉。
  “先生,那边,那边!”佩衣的声音很低很低,但他的手固执地指着一片树林后面。
  “穿过那片树林,就会看到一座山崖,那里有个山洞可以躲起来!”佩衣的头又垂下了,
  但他的手还在指着那个方向。
  洪保德对佩衣的话半信半疑,佩衣从来没来过这里,更不可能知道这处丛林的地形,
  可情况危急,洪保德没有更多的选择,他只能按照佩衣的话去做。
  洪保德背起佩衣,朝佩衣指着的那座树林后面走去,树林里没有路,只有一条小动
  物喝水时踩出来的小道,曲曲折折,穿越无边而阴暗的密林。天空突然亮起来的时候,
  洪保德看到了一座山崖,半山腰处果然有一个大山洞。
  洪保德十分震惊,他不知道濒死的佩衣为什么能给他指出了一条陌生的路,难道是
  他喝的那碗思维传感素在起作用吗?
  现在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谜,佩衣的呼吸已很微弱,应该快快把他安顿好。
  洪保德用尽了全力把佩衣连拖带拽地弄进了半山腰的山洞里,洞内潮湿阴暗,匆忙
  中洪保德没看清洞里的情景,他快快地脱下身上的衣服,把佩衣平放在地上。在他放好
  佩衣时,佩衣拉住洪保德的手,把他的手拉向自己腰间,洪保德在那里摸到了缠绕着的
  藤条,那是佩衣给洪保德采来的标本。
  “佩衣,佩衣,你休息一会儿,也许还能好起来的!”洪保德心如刀绞,他很怕失
  去佩衣,他把佩衣靠在自己的腿上,轻轻地抚摸着佩衣的额头。
  如果升上一堆火,让佩衣暖和一些,也许情况会好起来。洪保德站起身来,在洞里
  寻找干柴,凑着微弱的光线,洪保德看到洞里有很多大篮子。
  “这里怎么会有许多大篮子,篮子里放的什么?”洪保德伸手拉过一个篮子,洞中
  太暗,他看不清篮子里的东西,洪保德把一只大篮子拖到洞口细看,他看到篮中放着的
  竟是一具干枯的木乃伊:“是死人!这里是一个收藏尸骨的场所!”洪保德惊恐地跑到
  洞外,想再找一处地方躲起来,他看到洞外正在下着小雨。
  远处,一群归林的鸟儿突然尖叫着飞向丛林深处,洪保德吃惊地朝那个方向看去,
  他似乎听到了隐隐的人声。“马克累人?是马克累人这么快就追来了吗?”洪保德努力
  地看着黄昏的丛林,他什么也看不到。天色渐暗,又一个黑夜来临了,除了在这个山洞
  过夜外,洪保德无处可去。
  洪保德只好回到洞里,忍着恐惧和生理上的厌恶,撕碎一个大篮子,用它升起一堆
  火,把佩衣放在火旁,佩衣并没有好起来,他一动不动静静躺着,直到深夜,佩衣彻底
  停止呼吸。他是在洪保德的怀里停止呼吸的,洪保德一直紧紧地抱着佩衣渐渐冷却的身
  体。
  洪保德悲痛地用衣服盖好佩衣的脸,他听到就在佩衣刚刚咽气的那一刻,有咚咚的
  鼓声从黑沉沉的林中传来。那是大群的马克累人,他们不知如何准确地知道了佩衣的死
  期,竟在佩衣刚刚死去时,就追到洪保德藏身的洞旁。不一会儿,那鼓声就响在山洞外
  边,闪闪的火光照亮沉沉夜色,他们围在洪保德藏身的山洞外发出了一阵阵像美洲虎吼
  叫似的低鸣。
  洪保德抓起枪,警觉地守在洞口处,他只有拼死一战了。他带走了马克累人的秘密,
  马克累人一定要杀死他的。
  洪保德并不害怕,但他心里十分绝望,他知道仅靠一把步枪,是无法抵得过这群疯
  狂的土著人,如果他死了,关于思维传感素的事情,怕是又要成为秘密了。洪保德想到
  了自己死后的情景。
  奇怪的是,马克累人的鼓声在洞外响了一夜,却一直没有敢冲进来,洪保德百思不
  得其解:“难道他们要等到天亮再杀我吗?还是另有其他原因呢?”
  洪保德悄悄靠近洞口往外看着,洞外火光闪闪,半裸的马克累人摇动着火把,一边
  吼叫,一边围成一圈跳着一种很古怪的舞蹈,咚咚的鼓声在丛林里传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