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作者:阎王      更新:2022-11-18 17:10      字数:5003
  洪保德来到河边望去,他看到一根枯木似的东西漂向他们的营地。越来越近,洪保
  德和皮罗的眼睛一齐张大了,他们一齐惊奇地喊出:“一只芦苇马!一只翻倒的芦苇马!”
  芦苇马是土著人的一种轻便小舟,用结实的芦苇扎成,可用来渡河,也可以一个人
  轻易地扛起来走。在一些较窄的河流里,芦苇马就是土著人最便捷的渡河和捕鱼工具。
  可是这只芦苇马却倒扣在河里的,它的主人在哪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20.丛林毒剂师
  在这百里无人的荒滩上,洪保德突然看到一只倒扣在河里的芦苇马,那种惊异和担
  心是可想而知的。是谁撑着这只芦苇马呢?他来到这里干什么?在这一带的丛林里,会
  不会有可怕的食人部落?
  “皮罗,你马上带上两个人,顺着河岸去找一找,看看是不是有人受了伤,需要我
  们帮助,如果真的找到了芦苇马的主人,也能知道丛林里是否还有人居住!”
  皮罗得令而去,他划着一条独木舟,向着芦苇马漂来的方向找去。卡西基亚雷河不
  宽,三个人分别看着两岸的草丛,仔细地寻找着芦苇马的主人。半个小时后,眼神好的
  塔夫看到河边的一块石头上有红色的血迹:“在那里!那里有人!”他们看到一棵不大
  的凤梨树权上,垂挂着一条黑色的胳膊。
  皮罗的独木舟立即靠岸,他们七手八脚抬下了一个挂在树上的土著人。这是个老年
  土著男人,他正在昏迷之中,小腿处有一个很大的伤口在流血。皮罗顾不上那么多,对
  塔夫说:“先把他背回营地,让邦普朗先生给他止住血再说!”强壮的塔夫一猫腰,就
  把土著人背在了身上,半小时后,他们把受伤的土著人带回了营地。
  邦普朗一眼看出土著人的伤口出于鳄鱼的利齿,联想到那只翻倒在河里的芦苇马,
  洪保德认为,这个土著人一定是在河里驾船时遭到鳄鱼的袭击,他拼命逃到岸上,才保
  住了一条命。
  经过一番紧张的抢救后,土著人的血止住了,不一会儿,他有了低低的呻吟,渐渐
  醒过来了。
  洪保德和邦普朗都围在老年土著人身边,他们不知道这个土著人会给他们带来什么
  情况。
  老土著人慢慢地睁开双眼,慢慢地看清了他身边围着的人,他显然很痛苦,额上浸
  出大颗大颗的汗珠,他的嘴动了动,皮罗忙拿起一个水壶,喂了他几口温水。
  “谢谢!感谢你们!”土著人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让洪保德吃惊不小,他说的是一
  口西班牙语。
  在南美洲,由于300年前哥伦布航海的成功,使大批的西班牙人越过大西洋来到这里
  开始疯狂的掠夺,所以,在300年历史进程中,西班牙人和土著人留下了许多后代,很多
  土著人都学会了西班牙语,西班牙语成了南美洲的通用语。让洪保德吃惊的是,在如此
  荒蛮的地方,也有人掌握西班牙语,可以想象当年疯狂的西班牙人曾覆盖了多么辽阔的
  南美洲本土。
  洪保德忍不住再次认真地打量眼前的土著人,他和普通的土著人没有什么太大的区
  别:纹身,半裸体,脖子里挂着骨饰,头发用泥土染成棕红色,因上了年纪皮肤干皱粗
  糙。只是当他用西班牙语和洪保德对话时,洪保德听出自信和教养:“他不是个普通的
  土著人,我们也许可以从他那里听到一些东西。”洪保德心中一阵喜悦。
  果然像洪保德猜测的那样,这个老年土著人自称是一个毒剂师,也就是在土人部落
  里充当药剂师、巫师和医生等多种身份的人。毒剂师本想在这个难得的晴朗天气里进入
  卡西基亚雷河道去采集试验新毒剂的动植物,不料在河里被一只饥饿的鳄鱼追上了,毒
  剂师的芦苇马被鳄鱼拱翻,他奋力跳进河里,向岸上游去,在鳄鱼咬住他的小腿的时候,
  毒剂师爬上了那棵凤梨树,总算逃出了鳄鱼的追杀。
  毒剂师在地上躺了一会儿,稍稍恢复了一点体力,他挣扎起身对皮罗说:“兄弟,
  请你搀我一下,我要去采些药来治伤!越快越好!”
  皮罗搀起了受伤的毒剂师,他们一拐一拐向着丛林里的草地走去。毒剂师边走边在
  草丛里采摘一把什么,在嘴里嚼着,嚼出很多的绿汁来。每嚼完一口,他都把那团草药
  按在腿上的伤口处,连连嚼了五六团草药,毒剂师对皮罗说:“兄弟,咱们可以回去了!
  今天晚上我就会不疼的!”
  第二天一大早,邦普朗为毒剂师换药时发现,昨天还咧着大口子不停流血的伤口,
  经过一夜的治疗,伤口处的皮肤竟已开始结痂。邦普朗大声称奇:“你究竟用了什么药,
  好得这么快?”
  “这是我们的绝招,一般是不告诉外人的,但先生救了我的命,我要报答您,我马
  上采来这些草药给您看,也许以后您用得着!”毒剂师站起身来,这回他没用皮罗搀扶
  他,自己走进了丛林里,在几棵大树下采来一些普通的藤子:“就是这些藤类,把它们
  嚼碎后覆在伤处,就会有神奇的效果!”
  邦普朗急忙记下了这几种草药的用途性能形态。
  吃过皮罗做的鱼汤烤鹌鹑后,洪保德让皮罗收拾了东西,准备出发,因为毒剂师腿
  上的伤口没有好,不能单独划船回去,皮罗把他的芦苇马架在独木舟后面,让毒剂师坐
  上了探险队的独木舟送他一程。毒剂师告诉洪保德自己住在丛林深处叫撒海族的小村子
  里,那是一处从不让外族人进去的地方,“我们撒海人有对付外来者的武器,大多数土
  著人都不敢接近我们,别人都称我们为‘毒剂部落’。”毒剂师很自豪地说。
  “你们使用毒箭?”洪保德小心地问。
  “是世上最毒的毒箭,比你们的黑火药好了不知多少倍呢!没有响声和硝烟,却可
  以轻易杀死一切动物!”毒剂师连说带比划,他的话让洪保德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回
  头看看其他的人,也都吓得变了脸色。
  “不过,由我带路,你们尽管放心,没有人能伤害你们!”毒剂师一指前面,独木
  舟就叉进了一条更小的小河弯,这条河时隐时现地出没于密集的不见天日的丛林里,让
  人感到像是通向地狱。
  看到探险队的人都在拉肚子,毒剂师顺手在路边的草丛里扯了一些草籽让大家在嘴
  里嚼。“这条河的两岸都是草药,我们撒海族人一天也离不了它呀!”毒剂师的手在河
  谷里画出个大大的圆圈,大概可以把方圆百十里的卡西基亚雷河都包括进去。洪保德看
  到,在那高高的乔木下面,细细碎碎的各种花草遮盖了每一寸地皮,它们顽强地与大树
  争夺着生存的权力,在乔木的缝隙里,可以看到红花点点,绿藤盘绕,好一派热热闹闹
  的热带雨林植物大展览。
  吃了毒剂师给的草药,当下午探险队走进一座非常原始的村落时,他们都觉得肚子
  不疼了,心情一下就好了不少。洪保德虽然很害怕土著人的毒箭,但他那不可竭制的好
  奇心还是占了上风,他随着老年的毒剂师走进丛林时,还不知道自己又走向了一个大秘
  密。
  21.毒剂部落
  探险队由毒剂师带领着,划进一条小小的河汊,河汊越来越浅,独木舟最后也划不
  动了,只好停靠在丛林边。洪保德很兴奋,每当他要看到一个新奇的事物时,他总是兴
  奋得两眼放光,手舞足蹈。现在他根本都顾上想这次行动会不会有危险,他满脑里都是
  毒剂部落的毒箭。毒箭的制作一直是土著人的共同保守的绝密,若真能亲眼看到毒箭的
  制作,对洪保德来说太荣幸了。
  毒剂师带着大家拐进了林中的一条小路,小路隐在茂密的灌丛里,很难发现。毒剂
  师示意大家都走在他的后面,和他相隔一段距离,不要出声,轻轻地走路。
  毒剂师走在前面带路,他佝偻着腰轻轻地走,天色很暗,根本无法看到30米外的东
  西,看着带路的毒剂师小心的样子,每一个人都很紧张。
  走着走着,毒剂师突然停下步子,在地上指了指给身后的人看,他用脚在那块平坦
  的草地上轻轻一跺,那块草地就“扑”地陷下去了,出现一个很深的坑。洪保德去坑边
  一看,不由吓得尖叫一声,那是个很深的陷井,陷井的底部扎满了竹签子,每一根上面
  都涂满了黑色毒药。
  “是捕野猪用的,当然也防着偷偷进来的人。”毒剂师解释说,然后又继续往前走,
  后面的人一步也不敢错地踩着他的脚印走。
  又走了一段路,毒剂师让大家停下来,他找来一个树枝在空中舞动了一阵,说是要
  打断一些细细的丝线,那些丝线会牵动着藏在丛林里的毒箭。
  “是我!是我!”走在前面的毒剂师突然对着林子大喊起来,洪保德吓了一大跳。
  他什么也没有看到,不明白毒剂师对什么人喊。接着毒剂师发出一阵猛烈的吆喝声,又
  不停地拍巴掌跺脚,随着这些声音,就有十几个男人一下子从草丛里钻了出来,围着洪
  保德他们。
  他们是撒海族人设置在村口的暗哨,每个男人手中都端着一把拉满折弓,只要一个
  人的手指轻轻一动,洪保德他们就会命归西天。如果没有毒剂师带路的话,很难设想洪
  保德会是什么下场。
  毒剂师冲在前面,讲了一大通土语。看的出来,毒剂师在撒海族很有威信的,他讲
  了自己的遭遇后,就有一些土人放下手里的毒箭,走上前来向洪保德行礼,用洪保德听
  不懂的土语向他问候致意。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放心地进村子了,没有什么障碍了。”毒剂师放松下来,洪
  保德已经领教到撤海族对外人的严密防范。
  又走了一段路后,林中暗得什么也看不到了,洪保德却凭着嗅觉知道快到撒海人的
  住地了,因为他闻到林中飘出一股股烟味,夹杂着焦糊味。果然在密林的一片空隙里,
  出现了一座很原始的村落。
  村子里只有几座小小的棚子,用树叶和藤子编成。这些小棚子围成一圈,中间的空
  地里燃着一堆篝火,冒着浓烟,照亮洪保德他们出现的那条路。到处都是烟味,方才洪
  保德闻到的焦糊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来到火堆旁时焦糊味呛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毒剂师把洪保德等人安排在火堆旁,他和一个上年纪的女人说了些什么,女人立刻
  起身去棚子里拿来一些东西烤在火上。
  没有人和洪保德讲话,撒海族人对外来者十分冷淡,毒剂师也很快消失在一座小棚
  子里,大概去看他的家人了。
  洪保德默默站在黑暗里,听到一种古怪的音乐飘在夜空里,音乐从一间较大的茅棚
  里飘出来,那里透出淡淡的火光。洪保德带着他的那一群不速之客,走进了大茅棚里。
  茅棚里光线很暗,一开始只能看到浓烟和一些隐隐的人影,浓烟使这里的一切都显
  得很虚幻。静静站了一会儿,洪保德看清了一点东西,他看到一些半裸的男人聚集在屋
  子里喝酒,一个个东倒西歪,不知道他们如何可以在这么浓的烟中坐得住。屋子没有排
  烟的地方,浓烟只有从棚子的缝里慢慢渗出去,洪保德虽然站在门口,还是不停地咳着。
  烟雾中还有一些妇女,有的妇女背着小孩子。地上摊着很多食物,野果木薯饼和蔬
  菜叶子。妇女们用石头的杯子给男人们斟酒,孩子们啃着骨头。
  音乐声是从两个乐师那里发出来的,他们捧着一种用一排苇管做成的乐器,半醉半
  醒地吹着。乐器发出一种很低的悲泣声,飘散在空气里的悲泣声有一种感化人的宗教意
  味。十几个男人手拉着手,围着火堆扭动身体。他们的跳舞的动作十分简单:往左边跳
  一步,往右边跳一步,永不改变,像是在催眠。还有些喝醉的男人,横七竖八地躺在火
  堆旁,不时地拿过一块什么东西,在嘴里啃一口,那种肮脏的样子让人很倒胃口。
  除了洪保德外,其他的人都停在了门口,浓烟再加上呛人的臭气,使人不敢往里面
  走。只有洪保德想要看清这些人的生活,他迈进了大棚里。
  洪保德走近乐师,想看清拿在乐师手里的乐器。谁知他一脚踩在一堆骨头上,洪保
  德低头一看,顿时吓出一身冷汗:那些啃过的骨头竟是人的前肢!
  “先生,您看那边!”皮罗在他的身后尖叫着,他指着火堆里正在烤着的一堆东西,
  方才因为光线太暗,洪保德没有看到火堆上还烤着东西,那是几个小小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