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节
作者:左思右想      更新:2022-11-18 17:09      字数:4862
  “我们俩年轻时你总能弄得我射精,玛戈,让我射得像个使用炮弹带的大炮,而且很快。”
  “我小时候你伤害了我,梅森。你伤害了我,在你逼我给另外一个人——拉得我肘关节脱了臼。我的左臂弯举至今超不过80磅。”
  “行了,巧克力你是不愿吃了。我说过,小妹妹,这个问题我的事办完之后再谈吧。”
  “我们现在就来试试你吧,”玛戈说,“医生是能够没有痛苦获得样品的。”
  “什么没有痛苦?我那下面什么感觉都没有。你可以去吸,吸得脸发青也不会像我们第一次那样。我早叫人吸过了,什么反应都没有。”
  “医生可以无痛取得样品,只是为了看看你的精子是否还有活力。朱迪已经在服用克拉米德。我们正在找出她的排卵周期,要做的事还多。”
  “我一直不曾有过见到朱迪的荣幸,科德尔说她罗圈腿。你们俩配对有多久了,玛戈?”
  “5年了。”
  “你怎么不带她来玩一下?我们可能……想出个办法来,比如说……”
  北非鼓点拍了最后一拍,停止了,可在玛戈耳里那寂静仍然是喧闹。
  “你要跟司法部建立个小小的联系,干吗自己不去?”她对着他的耳朵眼说,
  “你干吗不想法子用你那部他妈的便携式电脑到电话亭去通话?你干吗不再花钱弄些蠢猪去抓那把你的脸变成了狗食的家伙?你说过你会帮助我的,梅森。”
  “我会的,只是还得想想。我得考虑一下时间。”
  玛戈捏碎了两个核桃,让核桃壳落在梅森的床单上。“你可别考虑得他妈的太久了,笑面虎。”她走出房间时,她那摩托车裤像水汽一样咝咝地响。
  第四十六章
  阿黛莉亚·马普高兴时就自己做饭。她只要肯做,总做得非常好。她是牙买加人和谷拉①人的混血后裔。此刻她在做鸡肉干,正小心抓住柿子椒的柄去着籽。她不肯买切好的鸡肉,认为那得多花钱,于是让史达琳刀子砧板地忙个不停。
  ①居住在美国南卡罗纳州和佐治亚州治岸、尤其是附近海岛上的黑人种族。
  “鸡要是不切开,史达琳,就没有那么入味。”她解释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解释了。“看着,”她说着拿刀切了下去,力气太大,鸡肉碎渣飞到了她的围腰上,“就像这样。你干吗把鸡脖子扔掉?那是好东西,放回去。”
  一分钟以后。“我今天到邮局去了一趟,给我妈妈寄了双鞋。”马普说。
  “我也去了邮局,你该让我代你去寄的。”
  “你在邮局听见什么消息没有?”
  “没有。”
  马普点点头,倒也不意外。“有人说你的信件受到了监控。”
  “谁说的?”
  “是邮务检查官的秘密指示。你还不知道,是吧?”
  “不知道。”
  “那么你就用别的办法去查出来。咱们可得保护邮局里的朋友。”
  “好的。”史达琳放下刀子,停了一会儿。“我的天呀,阿黛篱莉亚。”
  史达琳那天到邮局柜台买邮票,在忙碌着的邮局职员板着的面孔上没有看出什么来。
  那些职员大部分是非洲裔美国人,有几个她还认识。有人显然是想帮助她,可又极可能触犯刑法,受到罚款处分,并威胁到退休金。显然,那人相信阿黛莉亚更胜于相信她。
  史达琳虽然感到烦恼却也因为有非洲裔美国人喜欢她而高兴。这可能表明了那人的一种无言的判断,认为她杀死伊芙尔达·德拉姆戈是出于自卫。
  “现在,把葱拿来,用刀把捣碎,放到这儿。葱白葱叶全捣碎。”阿黛莉亚说。
  难备工作完成,史达琳洗了手到阿黛莉亚秩序井然的起坐间里坐下了。阿黛莉亚马上跟了进来,在一块抹布上擦了擦手。
  “都是些混账,牛屎,对吧?”阿黛莉亚说。
  她们俩有个习惯,在谈起确实不吉祥的事前先骂个痛快。这是在世纪末给自己壮胆的一种方式。
  “我要是知道才怪!”史达琳说,“问题在于,是哪个狗娘养的在检查我的信件?”
  “我的熟人只知道是邮检部门。”
  “不会是因为枪战,不会是因为伊芙尔达,”史达琳说,“检查我的信件一定是因为莱克特博士。”
  “他给你的东西你全都上交了。因此你跟克劳福德都倒了霉。”
  “他娘的,说穿了,如果是联邦调查局职业责任调查部在检查我,我觉得还可以查个水落石出,但如果是司法部的职业责任调查部,我就无能为力了。”
  司法部和它下属的联邦调查局各有自己的职业责任调查部,两个部理论上是合作的,实际上往往发生冲突。这种机构内部的矛盾被称为“彼此撒尿”,夹到当中的特工有时就会给尿淹死。而且,司法部的督察长,一个搞政治的家伙,任何时候都可能插进一脚,把敏感的案件拿了去。
  “他们要是知道了汉尼拔。莱克特要干什么,要是以为他到了你的附近,是一定会通知你,让你小心的。史达琳,你有过他……就在你身边的感觉没有?”
  史达琳摇摇头。“我倒不太为他紧张,并不紧张。我常常一连许多日子都没有想起过他。你知道那种像铅一样的感觉吧?你在害怕什么东西时那种沉重的、灰色的感觉?那种感觉我一点都没有过。我觉得我要是出了问题自己总会觉察到。”
  “那你怎么办,史达琳?要是你发现他来到了你的面前会怎么办?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你决定了怎么办没有?你会向他扑过去吗?”
  “我只要能够从裤子里拔出枪就向他背后扑过去。”
  阿黛莉亚哈哈大笑。“然后怎么样?”
  史达琳的笑没有了。“那主意就得他自己拿了。”
  “你会对他开枪吗?”
  “为了保护自己这一肚子杂碎,我会开枪的。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天呀!我希望别发生这样的事,阿黛莉亚。如果他被抓住,看管起来,而没有别的人受伤——连他自己也没有,我就高兴了。不过我要告诉你我的一个想法,他要是被堵住逃不掉了,给我个机会跟他见面,我是会很高兴的。”
  “你这话可不能对人讲。”
  “要是我去了,他就可以有多一点活下去的机会。我不会因为怕他而向他开枪的。
  他毕竟不是狼人。只需要让他做个决定就行。”
  “你害怕他吗?你最好是非常怕他。”
  “你懂得什么是怕吗,阿黛莉亚?别人告诉了你真相,那才真叫害怕。我希望看见他别再惹事。他如果能够不惹事,被看管起来,人们对他的兴趣就会大起来的,对他的待遇也会好些。他跟同牢房的人也不会有问题。他如果被关押起来,我就得谢谢他那封信了,一个疯到还可以讲出真理的人不应该浪费掉。”
  “检查你的信件是有理由的,有法庭的命令,盖过印的,命令存放在某个地方。不过我们还没有受到警察监视,要是受到了监视我们总能够察觉的。”阿黛莉亚说,“如果那些狗东西明知他要来却不告诉你,我可就不会饶恕他们了。你明天小心点。”
  “克劳福德先生会告诉我们的。他们要对莱克特采取大动作,不能不让克劳福德先生知道。”
  “杰克·克劳福德已经成了历史,史达琳。他是你身上的一个盲点。他们既然因为你那嘴太伶俐,因为你不让克伦德勒钻你的裤裆想要对付你,能够让克劳福德知道吗?如果是有人想束缚你的手脚呢?晦,现在我可要认真保护我的线人了。”
  “我们怎么能够保护你在邮局里的朋友呢?需要我们做什么?”
  “你以为来吃饭的是什么人?”
  “好了你,阿繁莉亚!……等一等,我还以为来吃饭的是我呢。”
  “你可以拿一点过去吃。”
  “谢谢!”
  “没关系,丫头,事实是,鄙人乐于效劳。”
  第四十七章
  史达琳从呻吟在风雨中的木板屋搬进路德派孤儿院结实的红砖大楼时还是个孩子。
  儿童时代早期,他们一家人住的居室破烂不堪,却有一个温馨的厨房,她在那儿可以跟爸爸合吃一个橙子。但是死神找到了那小屋,那屋于是给为了少量报酬而做危险工作的人住的。她爸爸开着那部破旧的小货车离开小屋去巡夜,被杀死了。
  史达琳骑了一匹快要被杀的马离开了领养她的家庭,那时他们正要杀羊羔。她在路德派孤儿院找到了避难所,从此那巨大结实的孤儿院建筑就给了她安全感。路德派也许温馨和橙子太少,耶稣太多,但规定总是死的,只要你懂得规定你就不会有问题。
  在受到不带个人成见的考验挑战时,在街头值勤时,她都知道可以依靠自己保证自己的安全,但是在机关里搞政治她却缺少才能。
  现在,她一大早从她的旧野马车里出来时,匡蒂科高大的门面已再也不是能让她避难的巍峨的砖石胸膛了。停车场上空疯狂的气氛使那里的门都似乎歪扭了。
  她想看看杰克·克劳福德,却没有时间。太阳刚升起,霍根巷里就要开始拍片了。
  为了调查费利西亚纳鱼市的屠杀,要在匡蒂科霍根巷的打靶场拍摄一套那次战斗的情况,要对每一颗子弹和每一条弹道做出清楚的解释。
  史达琳得去表演她的角色。他们使用的伪装车就是参战的那辆,车身补了涂料,抹平了新打出的弹孔,却没有上色。他们一次又一次从那部旧货车里冲出来;扮演约翰·布里格姆的特工一次又一次堆扑倒在地上;扮演伯克的特工一次又一次地在地上抽搐。
  拍摄使用的乌烟瘴气的空弹头武器弄得她筋疲力尽。
  片子直到半下午才拍完。
  史达琳脱下了特种武器和战术警察部队的制服,在办公室找到了约翰·克劳福德。
  现在她又叫他克劳福德先生了。他似乎越来越模棱两可,跟谁都生疏了。
  “来杯塞尔脱兹矿泉水吗,史达琳?”克劳福德见她来到办公室门口,说道。克劳福德一天要吃好多种成药。他还吃银杏叶片、棕榈末片。他从手掌里按一定的顺序吃,扬起头,像在跟谁干杯。
  近几个星期来他开始把西服挂到办公室的墙上,只穿他去世的妻子贝拉给他织的羊毛背心。他现在看上去比她自己记忆里的父亲还要衰老得多。
  “克劳福德先生,我的信件叫人拆了,拆得不高明,好像是用茶壶熏化胶之后拆的。”
  “自从莱克特博士给你写信以后,你的邮件就受到了监控。”
  “那时他们只透视包裹,那倒没有什么,我还可以读自己的私人信件,谁也没有对我说过什么。”
  “拆信的不是我们的职业责任调查部。”
  “可也不是多格代表,克劳福德先生,而是个大人物,可以盖到章,弄到第三类截查文件。”
  “可拆信的人怎么会像个外行呢?”她很久没有吱声,克劳福德又加上了一句,“你最好是心里有数,就这样算了,史达琳,好吗?”
  “好的,先生。”
  他嘛着嘴点了点头。“我去查一查看。”他把他的成药瓶子在最上面的抽屉里排列整齐。“我去跟司法部的卡尔·舍默谈谈。我们会弄清楚的。”
  舍默是个不中用的家伙,有谣言说他年底就要退休——克劳福德的老哥儿们都要退休了。
  “谢谢,先生。”
  “你警校班上的同学里有没有有前途的人?有没有招聘部门应该淡淡的人?”
  “搞法庭工作的,我说不清楚——在性犯罪问题上他们对我总不好意思。枪法好的倒有几个。”
  “枪法好的我们已经配齐了,”他飞快地看了她一眼,“我不是说你。”
  史达琳在表演约翰·布里格姆之死这天的黄昏来到了阿灵顿国家公墓约翰·布里格姆的墓前。
  史达琳把手放在布里格姆的墓碑上,碑上的凿子印还硌手。她唇上突然有了亲吻他前额时的感觉,那感觉很清楚。他那前额冷得像大理石,因为火药而疙里疙瘩的。那是她最后一次来到他的棺木前。她把自己手枪射击公开赛的最后一枚冠军奖章塞进了他手上的白手套里。
  现在,阿灵顿的树叶已经凋零,正往落叶渐满的地面上飘飞。史达琳手抚着约翰·布里格姆的墓碑,极目一望,看过了那几英亩墓地。她不知道有多少像布里格姆这样的人浪费在愚蠢、自私和令人疲惫的老头子们的交易之中。
  不管你是否相信上帝,只要你是个战士,阿灵顿都是块神圣的土地,悲剧并不在死亡,而在浪费。
  她感到自己跟布里格姆之间有一种联系,一种并不因为没有成为恋人而减弱的联系。
  她跪下一条腿,在墓碑旁想起了往事:布里格姆曾经向她温和地提出过一种要求,她没有同意,然后他问她他俩是否能够成为朋友,他是认真的;她表示同意,她也是认真的。
  她跪在阿灵顿墓地,想起了她父亲远在外地的坟墓。自从她大学毕业到墓前告诉过他以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她不知道是否该回去看看了。
  照过阿灵顿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