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作者:冷如冰      更新:2022-11-18 17:06      字数:5100
  小傻抹抹嘴角边让牙咬伤的血,沉稳站起,“小安,你不要插手。”
  “小傻,何必和野蛮人计较……”
  “男人的事女人不要管!”
  昭锋忽而兜了她一句,连太妹也讶异地张口结舌。“好,不管是不?成,你们打,
  打死算了!”死男人,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太妹傻傻地任下巴掉离,愣盯奔开的侠安,门砰然震动屋子里所有物品,也如开场
  钤般催动两个男人之间的拳赛,但太妹并未专注在他们身上。
  那是小安?那句赌气的话真是她说的?
  也无怪乎她会吃惊,与侠安一同成长,她所认识的何侠安绝对冷静、机智,遇事则
  强,别说是赌气这么幼稚的行为了,她连重话都没说过,因为事情总能在她的预期下有
  条不紊地完成。
  只不过是让易大少吼了句而已就失去镇定,可见易昭锋在她心日中非比等闲。
  “情人,你可知道我们小安为你破了什么例吗?”
  太妹的自话,他没有听到,他只听见小傻竭尽全力的咆哮。
  “对!就是这样,把你心中的不满和怨气发泄出来!”
  歪头闪过他直捣而来的拳,昭锋故意再出言刺激,“你的拳软趴趴地怎么打得到我?
  你是没吃饭啊?娘娘腔的男人。”
  “我没有娘娘腔!不准这样叫我!”
  小傻哪堪他一句句的嘲弄奚落?怒生力量,挥出更凶猛的拲向他,逼退他两步。
  “你不就凭一张脸骗女人的感情吗?明明伤人心的是你,还装一副可怜状四处向人
  泣诉遭到拋弃,你的行为比小白脸还教人不齿!”
  “你懂什么?”他爆发全身潜能,一拳捶在他肚子上,昭锋闷哼颠了一下。
  小傻红了眼,往事将他缠得死紧,毫不给他逃避的机会,他一拳又一拳地打在昭锋
  不避不退的身上,汗水泪水齐扬洒在他扭曲痛楚的脸。
  “是她要分手的!是她先不要我们的感情!”
  “那是你从没表明过你需要。她没有看到你的爱,她只看过了你身边的女人。”
  “你胡说,是她自己要离开我的!”他像是面对此生最大的仇人,卯起来不要命地打他。
  “小傻,你疯啦!”太妹恍然明白昭锋的用意,跳上前抱住神识溃散的小傻,对准
  他耳朵扯开嗓门:“小傻,你醒醒,人家易昭锋没有还手啊!”
  震天价响的咆哮终于清醒了他无意识的暴力,他愣愕地望着他,空茫的表情凝聚不
  起半点思考的力量。
  昭锋揉着自己八成歪掉了的下巴,他很伟大地用自己证明了一件事:人类的潜力果
  然是无限的。
  谅他是接受过严格训练,还是无法与豁出去的人匹敌。
  “情人,你这招未免也太刺激了?”
  太妹摇摇呆若木鸡的小傻,爱娇地嗔他一眼,“你看,他真吓傻了。”
  “你们也太宠他了!”假使有人早些对他这么做,也许他就不会沉沦在一次又一次
  的爱情游戏里了。
  “小傻就像是我们的弟弟一样,不宠他宠谁?小傻,哪里痛?说说话!”
  他的恋情就如春天初放的花朵,开得那般艳丽、醉人;他好骄傲自己得天眷顾,不
  必寻觅半天就遇见生命中的挚爱,疯狂地栽进爱情的天地,天天与她形影不离——他们
  是人人最钦羡的一对啊!
  可是……可是他万万没料到会撞见她哭倒在别的男人怀里。
  “你……”他抖着,身和心。“怎会知道?”
  “我见过她。”很好,我没猜错,小傻的症结出在初恋。
  小傻挣扎着要不要继续问下去,她……他从没忘记过她,纵使和这么多女孩交往过,
  她依然占据他灵魂最脆弱的一方。“小傻,你心里不是一直悬着她吗?”太妹怕他想不
  开去撞墙,光明正大地附在他背上。“何不问问她的近况?”
  问了又如何?再让她愚弄自己吗?
  “喂!小傻,你怎么转头就走?不对,你回来……”
  “她一直在等你。”
  昭锋脱口的六个字不仅定住他,也止下太妹企图拉回他的动作。
  旁观小傻痛苦难当的眼神,她忽然好心疼。
  为了爱,他吃了多少苦,“爱”究竟还要折磨他多久?
  “试着对自己坦白好不好?”明明惦着她,那就问问她过得如何又有什么关系?
  “不要紧的,最难堪的不是都过去了吗?”
  近情情怯吶!感情岂是说要有勇气就能有勇气的?
  “她现在……好吗?”
  “她病了。一个人在租来的小房里没人照顾。你可能不知道,她的房间全是你的照
  片。”
  可能吗?
  “那天你看到的男人是她要出国的学长,她之所以哭是因为她很苦恼你的事。”
  我感觉不到你的爱!你甚至连信任都没给我!
  她离去时的哭喊犹在耳畔,他却已一身冷汗。
  “她在哪里?”他激动地抓住昭锋,泪痕未干的面孔布满忧急,“我要去找她,我
  要对她认错!我要求她原谅我!”
  昭锋暗点头,总算他还有药救。“她就住在你们初遇的那栋楼里,阁楼,很好找的。”
  讲完时只剩下门在摆荡,太妹对他的速度傻眼,直摇头:“他连药都还没擦咧!”
  “爱情是世上最妙的万灵丹,那些药留着给我用好了。”他嘘了口气,一屁股坐下。
  “嘿!你是帅哥呢!怎么可以不顾形象?”太妹戳戳他颚骨瘀青,他则缩了缩头,“真
  瘀血了?”
  “废话!还不快把医疗箱拿来?”
  “哟!比我房东还有架式?”任翔才不同情他,“要找人打架之前要衡量一下自己
  是不是有力气上药。”
  颧骨、鬓角,噢!胸脯也是,没有人可怜他才刚出院吗?
  “我就不信你每次都自己来!”他低头检视缝合的伤口,该死,渗血了,病人果真
  不宜运动太激烈的。
  任翔挑眼瞥了下,动手撕开自己的衣服。
  “干嘛!你不会又要玩仙人跳吧?”她难道真没有一滴滴悲天悯人的情操?好歹他
  也是为了她兄弟才负伤的呢!
  “这主意不错。”她煞有介事地考虑一会,才咧开顽皮的笑,“可惜本太妹不欺负
  可怜兮兮的病人,那!给你止血。”
  他将布覆于伤口上,实在不敢恭维她的穿著,“你一点也没危机意识吗?”
  可不是?一件底裤和被她撕得破烂的衫衣,根本遮不了多少秀色。
  她耸肩,“你要真想对我怎样,昨夜早下手了。”
  “什么?我真和你睡了一夜?”“不然你以为?公子,你睡的可是我的床。”不睡
  自己的床要睡哪儿?
  昭锋有些问不下去,“如果我真怎样,你要怎么办?”
  “那也无所谓啊!又不是天天都能被帅哥抱。”她贼兮兮地黏近他,眨眨她无邪的
  大眼睛:“如果你改变主意的话,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我的双臂永远为你敞开。”
  “得了吧!你要真对我有兴趣,早在刚才就扑过来为我上药了。”
  “爱不是万灵丹吗?用你爱的力量啊!”她不由自主哼起英文歌“爱的力量”,待
  会得去抢麦克风过过歌瘾。
  她这副悠哉游哉的模样哪里有半丝为情人着急担忧?
  昭锋实在不敢料想要是她真对他有兴趣,他将面对什么阵仗,承天之幸他并不吸引
  这个太妹,否则可多灾多难啰!
  “好了,男子汉大丈夫地赖在地上做什么?这点伤用口水涂涂就好了。”太妹和伤、
  创可是换帖兼拜把,什么伤要不要得命她一眼就看得出来,因而根本不当他的伤是一回
  事。
  “我休息一下也不成?”怎么她连这也管?
  “你最好习惯,我们姊妹俩一个专制一个霸道,要想追她你可得巴结我。”
  “你知道?”好利的一双眼,相处不到一日就洞悉他的心意。
  “不想睡我的房当然是在哮想她的床,难不成你喜欢‘播种类动物’?”
  昭锋的气险险走岔,“播种类动物?”
  “不对吗?你们男人可以叫女人哺乳类动物,为什么我不能叫你们播种类动物?”
  她头抬得高高的,一副理直不屈的当然,“不对吗?”
  他开始祈祷,为将来不幸和太妹看对眼那位仁兄。“你好了没?”姑奶奶算心情好
  已经和他哈啦很久了,“可不可以开始了?”
  又一个专讲谜语式的话,若没头没尾地要人猜,“开始什么?”
  “讲你专程去找小傻情人的经过呀!你不会也被打傻了吧?不然我在这儿和你耗啥?”
  “我想我的男性自尊有点受伤。”他怀疑他的魅力是否依然存在,身价当真已跌到
  受伤也无人慰抚的地步:“我为什么要说给你听?”
  太妹毫不客气地仰头大笑,他赌气起来的口气可和小安像个十成十,“不为什么,
  只因姑娘我爱听戏兼凑热闹。”
  “那跟我有什么干系?”
  事实证明,不管男人女人,有多冷静理智,一旦赌起气来全都成了二岁娃娃。
  “想要我帮你一把吧?我任翔不做没酬劳的白工,为了你们俩未来美好可期的远景,
  付出你的代价。”她支起两腮,贼溜的得意狡诈得令人气不起来:“就从调查小傻背景
  的过程开始说起好了。”
  此时昭锋心底只有清楚一句:任何恶女,难怪鬼神退避。
  第九章
  她是怎么了她!
  侠安忿忿不平地冲进吧台,抓起一瓶酒就往嘴巴灌。
  她干嘛这么生气?只不过是让臭男人凶了一句,有什么好难过的?他妈的,她被围
  殴都没吭一声,怎么让那死男人如此牵动她?
  她是坚强冷静的何侠安,永不言输的何侠安!
  湿暖的液体滴在她手背上,她故意当成不知道,任它继续落在手背上,两滴、三滴,
  滑下手背,汇成晶亮的水渍。
  噢!该死,该死,该死的臭男人,该死的感情!
  就这么认输?就这么匍匐在他脚下?
  “不,我不认输!”她又恼又恨,虽明知所有麻烦都是自己惹出,但就是不甘心反
  倒让他无故搅乱一他春水。
  她是最聪明的啊!怎会傻到掉进他布下的天罗地网?
  一堆莫名其妙乱糟糟的情绪逼得她酒一口接一口,酒不停,愁也不停;曾几何时他
  已成了左右她快乐忧恼的主因?
  她不喜欢这样,可是她又没办法不去想他!
  “没出息!何侠安你没出息!”
  恨恨地咒骂自己,什么时候她已真用一颗纯真的心去爱他?什么时候她真把“安霞”
  的感情系付在他身上?
  动手拆开假发,隐于伪装的一头黑瀑飘逸地飞坠,她的真情、她的脆弱——她的长
  发。
  如果说长发是她对他羁绊的由来,她宁愿剪了它换回往昔自由的心境——
  “想剪头发,我那有招待券,花不了你半毛钱。”
  持着剪刀的腕被人牢牢扣住,声音好包容地自她顶上扬散:“早叫你别这么省,怎
  么你就是不听?”
  “殷翼!”
  看清眼前高她一个头的人,侠安低呼,人如乳燕归巢般松手抱住他,满腹的委屈,
  不知所措全化为依赖。
  “殷翼!”蹭着他衣襟,抹去她残存的珠华,她挤不出任何话解释她一款纠结煎熬
  的思念。
  他拍拍她抽咽的背,微微笑着,小女孩长大了,懂得怎么哭了!
  虽然他很步过问她的事,但她的喜怒哀乐全在他眼底,他一直没告诉她们,领养她
  们是出于自己的本意,其实与寒波光的交代没有关联;他是重视寒波光没错,但也心疼
  两个孤女的。
  “打小你就倔,没见你在人面前掉一滴泪,记得你对眼泪的论调吗?”
  她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只有懦弱的人才会哭,因为眼泪既帮不上忙又于事无补。”
  “想听听我的意见吗?”
  他从不会正面否认别人的观点,不会强迫别人接受他的想法,这就是殷翼,她欣赏
  的朋友兼养父。
  “我以前就觉得你们太早熟,你和太妹恰恰相反,她用率直掩藏敏捷的心思;
  你则是冷静到忽略了自己的需要。坚强是件好事,可偶尔的哭泣也不坏,我们都是
  人,我也会哭的。”
  “骗人。”她笑了出来,想象不到他的扑克脸配上泪水的样子。“我都不知道!”
  “我怕你笑我呀!”
  还是不动如山,应答如流;侠安一阵心安,揽着他放纵自己的依赖,呢喃着:
  “如果我爱的是你就好了。”
  “不行唷!那可是乱伦。”
  “得了,咱们像是父女的样子吗?”大家心知肚明得很,彼此维持的是亦兄亦友亦
  主雇的关系。
  就好比酒吧的老板是他,管事的却是她;房子明明是他的,挂名房东却是她,他们
  的关系不是父女、兄妹、朋友几个名?